我看看三个孩子,又看看继续装睡的卢平,问道:“别客气,喜欢什么?”
赫敏已经习惯假期里不断互赠的小礼物,所以大方地说:“随您就好。”哈利和罗恩则不自在的点点头,表示附和。
“那好,我们要五份南瓜煎饼,巧克力蛙,甜橙汁……嗯,还有小鱼片,牛肉干和一袋比比多味豆。”克鲁克山打着呼噜赞赡看了我一眼。
“好的。”巫朝我咯咯傻笑着找回零钱,并把东西递给孩子们。我注意到卢平朝着窗户的半边脸也微微勾了下嘴角。
“我们不用叫醒他吗?”在食物的刺激下,罗恩活跃了不少。“卢平教授看起来应该好好吃些东西。”
“他饿了自然会醒的。”我拆开一个巧克力蛙:“看!一个洛哈特,我运气挺巧。”
“噢!我能要吗?”赫敏连忙探过头来:“这个是穿紫袍子的,我还没有。”
“那这个也给你。”罗恩也拆开一个,忙不迭把一个粉红袍子的递给孩,又有些困惑的看哈利拆出一个天蓝袍子的:“奇怪,好像洛哈特特别多……”
我转过包装纸,看着暑假强力推出的“洛哈特时装系列”字样有些哭笑不得,终于明白弗雷泽转给我巫师糖果店和风雅服装店的股份是怎么一回事——不过在没空全力写作的情况下,这也不失为一种增加收入的方法。
吃好午饭,天气却变的不太好,外面阴沉沉的刮着冷风,淅淅沥沥的下起小雨,大家不免又都有些困倦,昏昏睡,这时安静的走廊里传来脚步声,包厢门被没礼貌的“唰”的猛然拉开。
“原来是波特……”马尔福家的小鬼一脸倨傲的亮相,却显然没料到我会在此等着他,表情瞬间僵硬扭曲——看来上学期末发生的事情仍使他心有余悸而无可奈何:“中午好,洛哈特教授。”
“您也好,马尔福先生。”我平淡的回礼:“您是在餐后散步吗?车厢里晃蝶害,我建议您下车再继续这个良好的习惯。或者您不介意来个巧克力蛙?”
所以马尔福只好接过我的馈赠,顺从的从外面关上门,领着他的跟班们再度穿过整辆列车,回到在车头的豪华包厢里。哈利一语未发,看着车厢门若有所思,忽然转过脸问我说:“教授,您对布莱克的事情知道的多吗?”
我瞥了一眼卢平,他微微皱眉,眼睛闭的更紧了些,显然被这个问题引起了关注。
“那要看你想知道些什么了,哈利?”我将一小片鱼干喂给克鲁克山,不经意的回答:“我入学时他已经七年级,除了不是一般的胡闹聒噪,基本没什印象;在我离开学校时,他又被关进阿兹卡班——但是显然就算在食死徒里,和马尔福也是完全背道而驰的两种风格。”
“食死什么?”哈利追问道。
“你不知道?”我意外的看着他的绿眼睛,那里面透着浓浓的不解。“就是当年追随神秘人为非作歹的那群巫师。不过他们下场都不怎样,很少有人像马尔福那样能逃脱制裁……真不知道邓不利多是怎么回事?该告诉你注意的常识都不说,却敢放着你到处乱跑的惹事……”
“我又不是故意要惹事!”哈利不服气的辩解:“但有时候事情就会找到我!”
我拍干净手上的碎屑,想了想:“这么说也有道理,毕竟……不过哈利,既然这一次小天狼星明摆是冲你来的,你就安稳点呆在学校里,直到危险过去——对了,霍格华德也别去,小天狼星才不在乎会误杀他人呢!”
卢平的脸上彻底没有了表情,仿佛他是真的睡着了。哈利垂头丧气的说:“没关系,反正姨父也没给我签同意书……”
“那可真是不幸!”罗恩一脸遗憾:“要知道我可一直想到蜜蜂公爵去,那里的糖果神奇极了!”
赫敏不赞成他说:“那也不至于因为糖果就不顾生命危险。”然后她又惋惜道:“不过你真该去看看,那里可是全英国唯一一处只有巫师居住的地方,还记得宾斯教授讲的妖精叛乱吗?他们的指挥部当年就设在那里……”然后她打了个冷战,仿佛被血淋淋的历史吓到了。
不光是她,我也觉典到忍不住想裹紧袍子。哈利疑惑的抱住胳膊问道:“怎么回事?我们怎么停下来了?”
车厢里的灯光全熄灭了,不断有学生走上走廊想察看发生了什么事,离门最近的哈利也想这么做,我连忙制止他:“哈利!过来这边!”
卢平这时也不睡了,我看了一眼他黑暗中微微发亮的双眼,走到门边,轻轻拉开门,然后一个沉重的身子立刻扑在我腰上。
“哎哟,对不起!”一个男孩闷声闷气的道歉。
“是……纳威-隆巴顿?”我费力的把他从地上提起来丢到里面,“你们乱跑什么?怎么都不坐在原处?”
“荧光闪烁!”卢平抽出了魔杖,站到我的旁边。“吉德罗,有些不对劲!”
“可不是吗?”我探头望着门外,叹气道:“这里怎么会有这玩意儿?”
周围的空气仿佛被冰冻住,身体热量持续不断的流失,胸口像被大石压住,又仿佛被按到水下一般透不过气,所有压抑的痛苦的回忆,都在漫过头顶将人溺毙。我看着越飘越近,掩盖在斗篷下的丑陋怪物,不假思索的退回包厢给卢平让出一条路:“莱姆斯,我想那是你的份内之事。”
黑魔法防御课教授卢平先生不太赞同的看我一眼,还是站到门口,低声说:“这里没有你要找的囚犯!回去!”
但是摄魂怪不仅没有离开,反而加快速度向这里飘来——它竟然在向我示威恐吓——就好像饿狗在争夺对一块骨头的占有权!
“哈利!”身后传勒敏一声尖叫和重物倒地的闷响,趁卢平拦住摄魂怪的当儿,我抽空回眼一瞥,发现哈利正昏倒在地轻轻抽搐——原来他才是引摄魂怪的那块骨头!
“呼神护卫!”卢平抖动魔杖小声念道,一道银的雾气冲向摄魂怪;它犹豫了一下,恶狠狠的“看”了我们俩一眼,终于退走了……
列车一颤,又开始行进,灯光恢复如初,罗恩和纳威正费力的把哈利扶上座位,卢平则有些紧张的检查着他。
“是邓不利多妥协了!”我抱着手臂站在门边,一点都不想帮忙,只顾气鼓鼓的抱怨:“要不是他点头,怎么会有摄魂怪出现在校车上!”
“吉德罗!”卢平责备的说:“邓不利多这样做一定会有他的理由。还有巧克力吗?我想大家都需要一些压压惊。”
哈利很快就清醒过来,大家都围着他嘘寒问暖,我却一个人坐在门边,闷闷不乐的抚动克鲁克山的长毛。
“教授。”我听见哈利再问:“刚才那个是什么?”
我正想开口回答,就听见卢平已经在解释说:“那是个阿兹卡班的摄魂怪。”
头一次见到这种怪物的孩子们都惊愕不已,赫敏也在吸气:“他们怎么会让它们到学校里来?哈利,你刚才是怎么了?”
“我不知道,就是觉典蝶害。”哈利胡乱擦掉满头冷汗:“我听见有人尖叫,你们呢?”其他孩子互相看看,谁都没有回答,这让他觉得窘迫:“只有我昏过去了吗?……你们就不觉得很不舒服?”然后孩子们又开始七嘴八舌的交换起各自的感受,直到卢平制止了他们。
“谁还想要个巧克力蛙?”他撕开一个包装,把巧克力蛙递给哈利,却把卡片塞给我,小声说:“快活点,吉德罗,给孩子们带个头。”
我看着卡片里盛装的自己正笑的没心没肺,刚才因摄魂怪引起的不快果真变的十分无聊。克鲁克山在我膝头享受着抚摸,满意的咕噜咕噜着,毛茸茸又温暖的手感也同样的取悦了我,摄魂怪的怪异表现也勾起了我的兴趣:
虽然早就知道它们本能的对不幸气息十分敏感,但哈利的灾难气质显然是其中最受偏爱的那一类,以至于味当前,连冷酷无情的摄魂怪都克制不住的躁动起来……但是之前充满警示意义的精神波动又是怎么回事?难道摄魂怪竟认为我可以与它交流?莫非是因为多重人格的缘故,使它认为我躯体中的灵魂数量多于一,而将我误认为同类?——要知道,它们就是靠积累灵魂当作进食的——这种认同可真叫我敬谢不敏!
十分钟后,校车终于停靠在学校的站台上。卢平和我直等到学生们乱哄哄的全都走光这才离开,爬上最后一辆由骐拉动的马车。
“真不敢相信,我竟能有一天以教师的身份重新回到霍格沃茨!”卢平快活的说:“要知道,我一生中最好的时光差不多就是在这里渡过的!”
“去年开学时我也是这么想的!大概每个任教的老师都是这么认为!”很惊喜的发现我们看法相同,而卢平显然也比摄魂怪可接受的多:“我们快一点吧,开学仪式可能就要开始了!”
于是我领先一步朝大厅走去,卢平紧随在后,时不时就学校布置的改变或不变发表一番评论,只有这时,才感觉到他俱有像个三十岁人的活力。
我们一前一后走进大厅,其他教授果然已经正襟就坐,下面的四张长桌也几乎满了,仅有个别耽误的学生在教授的严厉注视下低着头匆匆钻进人群。
斯内普坐在邓不利多和入口之间的这一端桌子上,听见动静转过脸来,那一瞬间的表情似乎是想要和我打招呼——这个暑假我都没有和他联系过,因为并没有就福灵剂参杂吐真剂一事彻底原谅他——但是邓不利多正密切关注着我们之间的一举一动,所以我只好对自己说:只要他肯抢先赞扬我闪闪发亮的孔雀蓝的新长袍,我就让步!
然而斯内普的目光立刻就被吸引到跟在身后的莱姆斯-卢平身上,那不是我眼熟能详的不屑又或厌恶,而是的憎恨愤怒!
幸好这时候坐的离我们最近的西比尔-特里劳妮教授抬头冲我笑了一下,便赶紧顺水推舟的坐在她身边,而把紧贴承受斯内普怒火的座位留给了卢平!
“您可真是稀客,西比尔!”我小声的奉承她:“您肯从塔楼上屈尊下来到我们之间,是要拨开迷雾为我们指点未来吗!”
“欢迎!”这时候邓不利多的声音中气十足的响彻整个大厅:“首先欢迎大家回到霍格沃茨!上学期我们欢送了一些老友,但现在又有新的伙伴加入我们……”
“您可真会说话!”特里劳妮是个特别消瘦的巫,单薄的身上挂满大串项镣披肩,圆圆的比脸还大的眼镜使她看上去就像是只巨大的蜻蜓:“我只不过是想……噢!您瞧!是他对吗?”
我顺着她的指点,看见哈利和赫敏正从外面跑进来,坐回自己的学院里。邓不利多顿了顿,着重道:“首先,我有一些特别严肃的事情要告诉大家——那是阿兹卡班的摄魂怪,它们是受魔法部的委派……”
“他这学期选了我的课,这让我感到非常荣幸!”特里劳妮压低声音,却还是止不住兴奋的直打颤。
“别给它们伤害你的机会!它们不接受任何借口,也没有网开一面的同情心……”我认为邓不利多说得对,这个时候,能离麻烦越远越好,谁还想往灾难身边凑?
“我要每一个老师,级长和新的男生学生主席都保证,不让任何一个学生和他们发生冲突!……”
然而特里劳妮用她那做梦般带着鼻音的声音继续小声感叹:“好多年了,我从没感到灵感像今年这样清晰浓厚,我婴感我将看的更远更透彻……”
可惜您却没看清脚下这一片泥淖!我借着端起南瓜汁的机会,越过卢平瞄了冷冷燃烧的斯内普一眼——再次确定这就是我近期急需躲避的!
“但是令人高兴的是,我们还要欢迎几位新老师加入我们!”邓不利多示意我们这边:“首先是卢平教授!他将接替洛哈特教授担任黑魔法防御课的老师。”
“斯内普教授看起来一点都不高兴。”特里劳妮凑近耳语,确保只有我一人能够听见:“但我也认为他的确不该高兴!”
“洛哈特教授则将充分发挥他的特长,在这紧张的一年里,为大家提供灵魂欢乐成长的乐园!”邓不利多别有深意的看我一眼,斯内普则竭力控制住不看向这边。
我彬彬有礼的向台下点头致意,下面的一半学生——几乎全是生,都紧紧攥着选课表一脸迷恋的看着我,这叫我感到大事不妙。
“恭喜!”特里劳妮吃吃的笑:“看来您的选修课没指望变成退休课了!”
“还有我们忠实的守林人海格……”郁闷不已的等到邓不利多宣布大家可以开动的时候,我毫不犹豫的一头扑进突然出现丰盛食品的盘子里——不用特里劳妮提醒,就可以预见即将开始的新学期,没点力气可应付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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