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因祸得福的意外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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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1因得福的意外发现

    “该死!果然出事了!”袍子拂过地面的声响迅速接近。“您居然什么准备都没有,就敢来闯林!”

    我眼前一黑,从半空中落回身体,最终没能随独角兽的脚印升上天国。

    脚步声在我背后停下,斯内普蹲下身,快速却有效的检查起来:“唔,没有骨折,没有器创……不!这是被什么东西咬的?”他急忙用手指试探我的鼻息,而我尽量睁开眼睛看他,好使他放心。

    “我给您翻个身。”他小心的托住我的脖颈,确认无碍,这才将我仰面朝天扶着,掏出个瓶子喂到唇边:“把这个喝下去。”

    喉咙充满又苦又腥的液体,我勉强的吞咽。那是混着解毒剂的苦艾酒,随着有魔力的酒精充满血管并在其间唤醒生命力并行欢腾,我便立刻确定今晚死不成,所以必须直面斯内普可教天地变的怒焰喷吐。

    我咽下最后一口药酒,认命的闭上眼,等候大难临头。出乎意料,他扶起我,一手穿过腋下,一手拉住胳膊,不顾浑身又泥又湿架在肩上,踉跄起步:“我们先去守林人那里——太糟糕了,您在发热,我可不希望亲眼见证一百年来首个死于肺炎的巫师!”

    斯内普不像我从前在校时听说的那样邋遢肮脏;相反为确保教授权威,他衣着严谨,一丝不苟,身上若有若无略显苦涩的药剂的气味,也不算难闻。但是,他半长的头发一如既往的固执于油腻,随着步伐垂落磨蹭我又泥又汗脸颊,还是产生不洁的嫌弃感,不由自主的偏过头去。

    我浑身无力关节绵软,全部重量都压在他的肩上。才这么微微一动,就叫他有些费力,不由顺势将我往上耸了耸,以便捉的更牢,却使我几乎就是隔着头发贴住他的脸颊。

    先不说那叫人嫌弃的油腻感,从未与人如此亲近也叫我觉得混不自在,不由任的再度偏转脑袋,而这一次斯内普也总算察觉到了。

    放弃的猜测他会冷嘲热讽我不识好歹,或者针锋相讥我的狼狈不堪,更甚至一把抛开我任凭自生自灭一走了之……

    然而他什么也没有说,什么也没有做,我们就默默的保持这么一个又费力又僵硬的姿势逃出林,敲响守林人的门扉。

    “狂奔的戈尔贡!”海格似乎也才从外面回来,头上还带着坩埚般的盔帽。“你们就像是唇场上下来的!”

    不过他在斯内普的冷冷一瞥中立刻闭嘴——战争时他们不在同一个战壕。

    “请把炉火烧旺一些,洛哈特教授不是很好,我要去喊人。”他说完转身就要走。

    热心的守林人连忙接替他将我捧到屋内,安置在离炉火最近的座位上,取来大毛巾把吸个严实,又说:“我看洛哈特教授就要缓过来了。斯内普教授,您也坐下喝杯热茶吧,我一会就和您送洛哈特教授回去。您的样子也不太好!”

    斯内普想了想,终于铁青着脸坐下来:“谢谢你,海格!”

    两个斯莱特林的深造访使得房子的主人自己反而不太自在,我看见他的大狗正一动不动趴在最远的角落望着这边,不太友好的呼噜作声。

    伸手想要端起茶杯,茶杯却从我打颤的手里滑下来,水渍滚翻了一桌子。

    “对不起,海格!我不是有意的!”我连忙道歉,仿佛生怕暴怒的半巨人揪住我的头发将我丢回冰天雪地。

    “可怜的教授!您今晚究竟遇见了什么!”海格非但没有生气,甚至起身去为我找一条新毛巾。

    我盯着他的背影若有所思。

    “大蜘蛛!比马还要大的蜘蛛!”当海格走到面前,我抬头看着他浓密须发间黑甲虫般闪亮的眼睛,如是坦白说,不意外大个子秘一个停顿。

    “您在林从没遇见过吗?”

    “不!……呃,我是说我不常见到。”半巨人以为自己掩饰的很好,事实却是每个人都会对飞驰中急刹车的麻瓜货车印象深刻。“呃……我是说,只要沿着林中的道路来走,就不会遇到危险的袭击。”

    身为这所学校的守林人,您的活动范围就仅限于安全区?我低下头,重新积攒力气,终于成功的举起一只茶杯全部喝干。

    “我再去给您找些点心!”海格几乎是在慌乱了。他逃离桌边的样子不仅是我,连斯内普也嗅到了气息。

    “他是格兰芬多!”

    我默默的看他作口型,摇摇头闭上眼,怀疑已经成为习惯,连我自己也厌倦了。

    ——

    不知是因为独角兽之吻还是斯内普之药的神奇,当晚我喝下两杯热茶后,毒素就已经基本不碍事了;然而湿透的僵卧在冰雪泥泞中,随后而来的低热风寒,阮点要了我的命。

    医疗室外传来学生们不太真切的欢声笑语,将我从解热药的困顿迷糊中唤醒。挣扎起身环视空荡荡的病房,除了最远角落里隔断的白帘子,不出所料这里只有我一个人。

    感谢庞贝夫人,我的病被安排在两面临窗的墙角,这使我不会错过冬日少有的晴朗阳光,然而现在是圣诞前,即使隔着厚厚的窗帘,大雪倒映的反光还是在墙上透出数个冷银的空敞方块,孤寂更甚。

    我无奈的叹口气,自嘲道:“至少明天就会有人想到我。”唤来家养小精灵,将我一早准备好的圣诞礼物都拿到这里,一一封装填写。

    弗雷泽一直怀念蜜蜂公爵的糖果,明天他将如愿以偿;

    记挂老交情的摩金夫人,我小心的装进闪亮的南非蝴蝶的翅膀;

    感谢庞贝夫人的细心照料,我满怀感激的填了一首辞藻华丽的十四行诗;

    还有老奥立梵德先生,我幸运的收集到一根福克斯的尾羽,并去信催促新魔杖的完成;

    ……

    下装好的礼物已经填满一个大框,我靠在枕头上,想了想,摘下左手食指的戒指——全银的戒托上,镶嵌着指头大小一整块完无瑕的蛋白石——这是一个伊朗王公送给我的礼物,贵重不凡,但作为救我一命的谢礼,我想它配得上他。

    所以第二天早上,不出意料的看见身边的病上堆满了来自四面八方的信件和礼物,家养小精灵已经乖巧的分检出其中我最在意的放在头柜上:

    弗雷泽对我的缺席大加抱怨,但是上好的布列塔尼烈酒填补了我的遗憾;

    摩金夫人送了我一顶漂亮的,装饰鸵鸟羽毛的巫师帽,压在我的金发上,就像奥林匹亚山的灵雾;

    庞贝夫人大发善心,开始提供给我一种津淡无味吃起来像白水的药剂;

    然后是……

    房间那一头的大门媚拉开,大雪后亮堂犹如夏至的病房倏然阴暗,仿佛沉到了地下室。

    斯内普即便节日里,也还是一身全黑的长袍。我眯着眼看他裹挟在沙沙的袍摆翻动中径直走到我的前站住,好半天,却一语不发。

    我疑惑的抬头看他,忽然觉得他不是不想说话,而是不知该从何说起;既然这样……

    “学长,圣诞快乐!”我抢先友好的露出牙齿打招呼。

    “圣诞快乐。”他语气生硬,仿佛是生平第一次说起这几个字。

    我体贴的示意他坐下,指指头柜上的酒:“您想来一点吗?”不等他拒绝,又道:“可惜庞贝夫人不允许我。不过如果您愿意尝尝它,兴许我也能够沾光。”

    斯内普犹豫了一下,小幅快速的点一下头。

    柜上立刻出现两个闪亮的杯子,我快活的接过一个,抿了一口——默林祝福弗雷泽!

    “我收到了您的礼物。”

    我“嗯”了一声,满足于酒精带来的醺然感觉——第一次使用“心灵鞭笞”对我也有伤害,庞贝夫人虽然说不出所以然,但还是归咎于惊吓过度,因而限制我使用兴奋剂。

    “我想我不能收下。”斯内普冲我摊开手心,蛋白石戒指赫然在上。“它太贵重了,而且……”

    他飞快的瞥一眼我空出的食指,不自在的说:“我想这不合适……”

    我靠在枕头上,轻轻摇晃酒杯,决定忽视他的误会,岔开话题道:“您那天是怎么找到我的?”

    斯内普连忙道:“您不必介意这事,毕竟您还在学校任教,不要因为感激而……”

    “我是想问,”我不礼貌的打断他:“您是怎么在那么昏暗的条件下找到我的?”

    斯内普放弃的将戒指放在沿上,回忆道:“我,其实不太确定那是什么……”

    “您也看见了光?”我很惊奇的问他——那天是我头一次看见活生生的独角兽并受到它的祝福,所以死里逃生的惊险过程在我看愧不值得后悔。

    “是的,我看见黑暗中一团白光。每当犹豫的时候,是它一直引导我着的方向。我竭力追赶,却没法赶上,直到后来它消失了,我就看见您倒在雪地上。”斯内普向我求证:“您真的看清那是独角兽?”

    “是的,我发誓。”酒精带来的感觉叫人幸福而满足,我摩挲着左手虎口:“它触碰了我的伤口,嘴唇也沾上食指——那枚戒指也受到过祝福。”

    斯内普现在直勾勾盯住沿上的戒指,我甚至能看到他喉结滚动了一下。

    “请收下我的礼物。”我真诚的对他说:“对我来说,一次祝福终身受用,它如今只剩纪念意义;而您至少可以做出最好的福灵剂。”

    “不止是福灵剂……”说到他的专业,斯内普兴致勃勃:“还有很多其它的药剂需要最纯洁的触媒——怪不得我昨晚的工作结果好的令人惊叹——如果您将它当作护身符……”

    “不,我已经将它送给您,它是您的了。”我将蛋白石戒指塞回斯内普掌中,又从旁取过一份礼物,“噢,奥立梵德先生回信了!”

    我捏着那风格显著的细长盒子,隔着纸盒也能感受到亲切的召唤:“这可是我大价钱专门订购的魔杖,但愿独角兽给我好运!”

    斯内普显然也没见过“专门定制”的魔杖,他停下说话,饶有兴趣的等我拆封。

    在他少有的堪称“热切”的目光中,我从善如流的打开包装盒,盒盖背面是老先生的亲手书写:

    杖髓:您知道那是什么,杖身:骨刺荆棘,十二英寸。希望您能喜欢他,并且相伴永恒。

    我的奇拉魔杖静静的躺在狭长纸盒里,通体泛着钝金属光泽的苍白,代表龙、狮、羊三种特质的魔法彩错觉般眨眼即逝,难以捕捉,在我看来,它堪称完。

    伸手握住类似骨质的杖柄,魔杖发出一声像打嗝般的“呸”声,就再没有了动静;但我却立即知道它是我的那根魔杖——比较让人头疼的是,怎么向仍屏息凝神有所期待的斯内普解释,我已经和它适应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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