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 跳下去和爬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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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于对自己小命的无上珍视,我尚未放弃隔三差五对邓不利多底线的试探行为。同时,没法赶回英国度过万圣节的弗雷泽则以隔天一只猫头鹰的频率飞跃英吉利海峡,千里迢迢也不放过对我宁可摆着大好机会晒太阳,也不趁机接近黄金男孩以酝酿新书行径的控诉。

    “若非波特是个男孩,下次暑假我就该接待一个小洛哈特的造访!”

    默林作证,这个无耻的撒缪蛇祖原文就是如此说的!——但是作为这所学校的校董之一,如果学校发生丑闻只会使他损失一大笔财富,所以我总算可以坦然的把它当作一句笑话,安心的抢先于斯内普教授申请到哈利-波特先生的留堂处罚。

    麻瓜发明的小玩意儿十分有趣,但几乎每一件却又都不够完。

    归咎于长期的写作生涯,我稍许有些近视。然而隐形眼镜的佩戴容易导致眼球干涩不适,所以只要是一人独处,我更倾向于配戴传统眼镜。

    冰蓝的瞳搭配反射寒光的玻璃镜片,这被贵族们广为称道的遗传却导致任何诸如微笑,沉思,甚至面无表情都会自然而然的携带一股浓烈的轻蔑挑衅的神气。作为需要人气支持的公众偶像,真面目的暴露是我所一向竭力避免的——天知道在父亲过世以前,我近二十年时光都不曾怀疑过他就是个天生无情无义的冷血动物!

    八点差五分的时候,黄金男孩总算还知道对约会提前一点到达的礼貌,我揉揉眼睛,挤出笑容,殷勤的亲自为他开门。

    “你可总算来啦!”

    不出所料,哈利-波特先生与我的期待截然相反,他近似绝望的看看书桌上高高堆起的读者来信,恨不得在满屋子抛着媚眼的我的巨幅照片中悲壮的轰然倒地。

    我体谅的笑道:“你只需帮我写信封!”

    然而黄金男孩的表情犹不乐意——我心中不满冷笑:波特先生,你是来接受留堂处罚的,难道还指望我五体投地的冲你膜拜?

    若非哈利-波特是个太过于声名赫赫的男孩,我真很有将他的故事据为己有的。所以我一边为狂热的太太们回信,一边很感兴趣的问他旁敲侧击一些《预言家日报》刊登过的故事,希望能够得知更多细节。但是不出所料,他对我的回答然外乎是干巴澳“哦”,“是的”,诸如此类。

    渐渐深了,任凭我一个人说的天乱坠,黄金男孩的回应还是冷淡不尽人意。作为一个小丑的扮演者我无疑获得了莫大的成功,但是被真正当作小丑轻视忽略,却又是另当别论!不知何时,我握着孔雀羽毛笔回信的手指越来越冷,几乎难以控制的产生将波特先生赶出房门以便扑上铺嚎啕痛哭的强烈情绪……

    据说人人惧怕的摄魂怪根本是产生于人类的灵魂。所以当人们沉溺于越想越令人沮丧的往事时,只有那些对于快乐时光的鲜明回忆才能驱散这些负面情绪;当然,对此我还有另一种解决的方法:

    “所以说,把那些不愉快的事情写成日记,等觉得好一点,下次再看的时候,就仿佛是在看别人经历的事情。只要接受了这样的暗示,本人的精神就能放松很多负担……”

    “什么?”黄金男孩几乎是在尖叫。

    “我是说你可以通过写日记的方式摆脱不良情绪!”我很高兴终于引起了他的互动。

    “不。”男孩像是受到了惊吓,“我是说,那个可怕的声音!”

    “什么声音?”从头到尾都是我在喋喋不休,不是吗?

    “您难道没有听见?”哈利-波特看向我的神情似乎我在说谎。

    但是我确实什么也没有听见。

    “你是不是太困了?”我抬头看钟,“哦!真对不起,哈利,你看这都几点了,我们差不多共度了四个小时!”我开始收拾东西并将他向外赶:“虽然和你共同度过的时光是我永远不嫌多的,但是充足的睡眠对你这个年寄孩子尤为重要!”

    男孩垂着头一语不发的起身收拾,仿佛在努力撇除我的声音侧耳聆听,这更加引起了我的不快和不安。

    待关上门转身靠在门背上,我能清楚的观察到墙上的每一张照片都在流露出心神不宁的情绪——排除哈利-波特的恶意冒犯,我当时虽然可能也受到某种精神波动的影响,但并没觉察到波动源头所在的方位——如果他是“真的”听见了什么,默林啊!——那么那种流露出充满整个城堡的汹涌恶意的东西该有多么强大!

    ——

    万圣节,这一天无论发生什么样的事情都不足以感到惊讶。

    当我接到消息,摆脱邓不利多请来的助兴乐队明星的吹捧,匆匆赶到二楼空荡的走廊里时,正看见重感冒的费尔奇先生涕泪交加的指着墙上几个硕大的血红漆字嘶吼哭诉。

    “密室已被打开……”

    对于战争时期就读这所学校的学生而言,有关斯莱特林密室的传说是个滥话题,所以直到我亲眼看见雕像一般僵硬的猫咪夫人的时候,这才肯相信情况不妙,立刻识趣的提供出据此最近的我的办公室。

    于是邓不利多校长,麦格教授,斯内普教授,管理员费尔奇先生,还逾诅咒的哈利-波特和他的密友们,现在都挤在我的办公桌前仔细的察看变成石像的猫咪夫人。

    不能否认邓不利多校长确实是个最客观公正的巫师,他和麦格教授严谨慎微的检查着受害者的每一寸身体,娶不急于做出结论。

    费尔奇先生情绪激动,不停的坚持指控最先出现在现场的哈利-波特一伙是凶手,斯内普教授半隐藏在暗影里的表情更绝对就是幸灾乐并随时做好落井下石的栽赃准备……我不由要为这些可能承担可怕罪名的孩子们担心,在想出理由为他们开脱嫌疑的同时,管不住自己的嘴一一列举我所知的那些事实,竭力想为二年级学生不具有这么强大魔力的观点提供论据。

    虽然邓不利多最后也确证就算是黄金男孩也没有办法施展一个如此高超的黑魔法时,费尔奇先生然惜当众自曝本身是个哑炮的秘密,又使我的维护变的动摇不定——密室的传说,重点是在于,它注定要被仇视劣血统的斯莱特林传人所“打开”!

    “打开”——这一行为未知实施者所需要具备的条件。但随即我的阿努比斯天平再度偏向哈利-波特——他是一个众所公认的格兰芬多男孩,与其说是他,还不如相信这是斯内普干的好事……

    冷不丁打了一个寒战——我悄悄的看向高深莫测尚未开始发表看法的斯内普教授。

    兴许是感受到我的鼓励,斯内普用一种油滑的不怀好意的语气道:“或许我们可以假设,这件事情的确不是哈利-波特先生干的。”

    我看到黄金男孩直觉不妙的艰难吞咽吐沫。

    “他们只是碰巧在那个时间,出现在那个地点,更碰巧遇见了密室的打开!”

    好样的!斯内普,你也抓住重点了!

    “或许出于审慎的关系,我们也应该问一问为什么,为什么他们会出现在那里,而不是万圣节的宴会上?”

    听三个孩子七嘴八舌的解释了尼克的忌日庆典,斯内普微微眯眼,丝毫不放的捉住谁都察觉到的漏洞:“睡觉前不用晚饭么?霍格沃茨什么时候薄待黄金男孩和他的伙伴了?家长们会同意我们应该拿鬼魂的食物饲养你们么!”

    “我们不饿!”卫斯理先生冒失尖叫,可他的肚皮却指证他撒了谎。

    哈利-波特引人注目的翠绿眼睛飞快的看向了我——他认为我知道原因?

    我在人群背后愕然与之对视——为什么他会认为我能为他作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然而时间短暂的不等我足以理解,他又迅速的移开了眼睛,微微抿唇,仿佛犹豫是否该说出些什么辩解的话来——然而他最终还是放弃了,低垂的翠绿眼睛仿佛在说:就算说出来也没人相信!

    那个声音!

    我想我知道他所指为何了!

    但是就算我肯相信他是真的听见什么而被引过去的,而作为证人的我本身,却根本什么也没有听到啊!

    “校长,我认为波特先生并没完全的坦白。”

    斯内普散发的恶意太过明显了,在我的感知中,他无论用什么方式来看,都是个棱角冷酷的沥青凝块!

    “斯内普教授!”我听见自己的声音淡淡响起:“我不认为三个十二岁的孩子在几百个冰冷的鬼魂当中呆了一,目睹过那些惊世骇俗的宴席后,还能吃得下东西!”

    斯内普转过脸,看我的眼神仿佛就算他是个赫奇帕奇,也要找出密室把我塞进去一样。

    默林在上!

    我还是跳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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