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哈顿,这座有着我灰记忆的城市,我却再一次选择了踏足这块领地。
手指划过墙体,白的波鞋柔软地接触着地面,忽然,我的脑海中浮现出母亲在午后斜阳中轻拂长发的记忆。
她是一个洒脱中透露着知的,只可惜她爱错了人……也错将自己的一生白白托付给了一个最不应该信任的人。
我没能继承她个中的优雅,甚至是一个小小的共同点,但,却继承了他的影子,一个我最不愿想起的人。
双脚交叠着斜倚在墙角,慵懒地微眯着狭长的眼眸,似有若无地打量着这座让我既熟悉又陌生的城市。
,静谧而漫长的,你是否正在世界的某一个角落暗暗思念着心中的那个人?
晶莹的高脚杯承载着红液体浸润在丝丝金光里,落坐在酒店的露台上,我就坐在那儿注视着前方那一轮冉冉上升的旭日,安静的,安静的……
直至,明亮的天际再次为清冷的黑所包容。
纤长的手指轻轻地抚触着杯缘,房间里响着新闻播报员的声音,这本没有什么特别,但却独独引起了我的注意。
身体自动从椅子上弹跳起来,疾步走回房间,眼睛死死地盯着电视屏幕。
“……道尔先生亲临拍卖会现场,同行的还有他的一双子,现场也因他们的到来而气氛高涨。据某知情人透露,今次道尔先生将拿出十几件价值连城的藏品……后续报道由本台记者李晟继续为大家报道。”
电视屏幕上的画面依然在跳动,可我再看不进任何东西,因为我的世界里只剩下那窒息的阴郁死寂。
拳头不自觉地攥紧,坚硬的指甲深深地刻进柔软的掌心,往日平静无波的浅灰眼眸此时正被一股可怕的仇恨吞食。
紧绷的身体仰躺进单里,眼眸轻阖,希望借此能消散自己身上的戾气。
‘Satan,revenge/is/beginning!’
走在风中的行人,似乎听见高空中有人在轻声呢喃着一句话,仔细一听又好像什么都没有,或者说那只是他们的幻觉。
白天、黑、白天、黑,大自然周而复始地重复着这亘古不变的定律。
一个废弃的地下工厂里,此时正被几个大汉占据着,布满灰尘的水泥地上无声地躺着一个黑的手提旅行袋。
没过多久,通往地下的阴暗楼道中响起几声鞋底摩擦地面的声音,男人们面面相觑后转头望着出口。
随之一抹修长的身影走进他们的视线,相同的,她的手上也提着一个不大不小的旅行袋。
“我要的东西呢?”
“东西都在这了。”领头的男人示意手下将旅行袋的拉链拉开,从里面取出一柄黑的小型手枪抛向空中。
人利落地接过,然后上膛扣动扳机,“扑哧……”一枪打进身后的油桶里。
手枪灵活地在她的五指上转动,只听她说道:“成交。”
紧接着她将手中的袋子抛向领头的男人,与此同时对方的商品也呈递到了她手中。在双方点清数目后,他们各自从地下工厂的不同出口离开了。
秋风习习,带点凉意的小风微微从我的脸庞滑过,也许,我该感谢肯的父亲,要不是因为他,事情也不会进行地这么顺利。
这张填写着八百万金的支票不知在何时被塞进了我的行李袋里,不然,我也不会有这么充裕的经费购置这些家伙。
耶安鲁斯.曼斯.罗佩尔以为他用了这八百万金切断了我与肯之间的爱情,只是他不知道的是他所贱卖的是他儿子那颗跳动的心脏。
走进一个电话亭,插入磁卡,拨下一串号码,这是一通越洋电话。
“周医生,您好,我是尤米。”
“你好!”
“周医生……我有个不情之请,也许,我的要求很过份,但这是我唯一能想到的办法。我已经没有办法照顾岩珀了,而且您也是我见到过的最耐心帮助他的人,所以我希望您代替我陪在他身边。”
“尤米,你并不是一个不负责任的人,会提出这样的要求,肯定有你的原因。”
“周医生,谢谢你!我只是希望岩珀他在将来的日子里可以安心健康地生活。”
“好吧!我希望你能尽快回来接他回家,而不是整天对着我这个糟老头大眼瞪小眼。”
“希望如此吧!你能让岩珀过来接一下电话吗?我想和他说会儿话……”
至于岩珀的治疗费,我已经给他开了一个户头,有人会定期将为数不少的款数存进去,所以我并不担心。等待的时间总是很漫长,几分钟后,电话的那头传来几个脚步声。
“你们干什么拉着我……你们快放开我……放开我……”岩珀恼怒地发着脾气。
“听话!等一下,我就带你去园玩……”话筒里传来护士耐心地哄声。
“真的……那好吧!”他的声音听上去精神了不少,贴在耳边的话筒让我清晰地感觉到他的靠近,还有他因情绪激动而显得有点急促的呼吸声。
“岩珀……岩珀……岩珀……”我重复地呼唤着他的名字,然后对他说道,“还记得那只小金巴吗?昨天我梦到它来看我了,跟他一起……”也许我的潜意识里,还在隐隐期待着岩珀能对自己说些什么,哪怕仅仅是一个字。
我背靠着电话亭的玻璃门上,仰望着异国的天际,慢慢地说道:“如果可以,我真的好想一直停留在梦里,整日整地陪在他身边。你说,我是不是很幼稚,很傻……”
不知何时,掩蓄在眼底的水珠子就这样落了下来,濡湿了我尖细的下颚。
“好了,岩珀,千万不要忘记我哦!”怕自己的情绪会影响到岩珀,说完就断然挂上了电话,隐没于熙熙攘攘的人潮中。
华丽幽深的幕正默默地拉响属于它的节奏,衣鬓影,各佳人依傍在商界名流们的身边出现在宴厅里的各个角落。
淡金的槟小山屹立在会场中央绽放着异彩,训练有素的侍者平稳地端着托盘穿梭于人群间,歌者站在麦克风前轻轻咏唱着低缓而又绵情的词句。
忽然整个会场因一个人的到来而彻底沸腾,媒体的镜头纷纷将焦距对准他——黑伦斯.金.道尔。
今年四十有五的他,依然遇不断,不仅仅因为他拥有一张姣好的面容,最重要的是他身后所兼具的雄厚财力和无可匹敌的权势。
墨菲不屑地将目光转向他处,将那些对着自己父亲垂涎三尺的人屏蔽在视线之外,因为多看一眼都会让她反胃地想吐。
布莱恩知道墨菲厌倦这样的场合,走至她的身边,不知在她耳边说了些什么,让她的脸上展现出这个晚上的第一个笑容。
司仪见主角已登场,所以就热络的走到麦克风前,鼓动那三寸不烂之舌活跃气氛,引得台下的不少佳人掩嘴轻笑。
“好了,下面请欣赏一位优秀的琴师为大家带来的表演,掌声欢迎!”
“啪……啪……啪……”顿时,台下掌声雷动。
两名青年将一方古筝架到了台上,紧随其后的是一名身材高挑的子,她身穿一件纯黑纹着金图腾的旗袍,白皙纤长的腿部轮廓随着步伐的迈动地展露在众人眼前。
乌黑的长发被一根木簪绾成一个发髻,光润的前额没有一丝碎发,丽的面容上装点着清爽的淡妆。
只见她优雅地落座在古筝前,十指轻弹,古老的乐章在她的指下如泉水般缓缓倾泻而下。
棕褐的眼眸若有似无地打量着会场,手上的动作越来越快,曲调也随之愈加激烈,正当人们认为即将要登上音阶的最高点时,一声刺耳的琴弦断裂声,让人忍不住用手隔绝与原先完全不同的听觉冲击。
正在此时,古筝被子抬手掀起,紧接着,一阵阵子弹划破空气的声音响彻全场。
就在黑伦斯.金.道尔刚才站过的地方,明显地有十几个枪孔,无疑他便是今晚被人选中的枪靶子。
“啊……啊……”会场人人自危,人一路尖叫逃窜。
“保护先生……嘭……嘭……”无数枪声在这个空间连续响起,交杂着重物倒地的声音。
一个前空翻滚到一张离自己最近的台桌后面,利落的从桌底下取下预先准备好的枪械,然后双手持枪对准他的保镖开枪。
该死,他已经被墨菲他们护着离开了会场。
单薄的绣鞋抵御不了锋利的玻璃碎片,一股红的血液正从我的脚底慢慢流出,染红了我脚下的那方名贵的地毯。
一枪将一个保镖击毙,然后顺势躲避在一个大坛旁,撕下用胶袋绑在大腿内侧的遥控器。大拇指一按,整个宴厅的天板瞬间整个脱落了下来,整个电路系统也被这强大的爆炸力所损坏,陷入一片恐慌的黑暗中。
还没有逃离会场的人们,大喊大叫地在黑暗中奔跑,这无疑是给我的最好掩护。
一双带血的绣鞋,就这样悄无声息地随着慌乱的人流在一群保镖们的眼皮子底下离开了现场。
边跑边解开旗袍的襟口,卸下假发,脱掉绣鞋,以最快的速度从一个楼道废物篓里提起一个包,然后披上风衣赤脚背着背袋爬向大厦的最高点。
精的旗袍此时残破的被丢弃在一处乏人问津的竹篓,但只要是细心的人,就会发现这里跟一般的废物篓有很大的不同。
与此同时,无数保镖正兵分几路找寻着那抹纤细的身影。
从背包中取出巴雷特M82A1,快速的组装,然后将它架在天台的一处向外延伸的平台上。带上耳机,俯扒在平台上,然后调准焦距,等待着逐渐靠近自己陷阱中的猎物。
果然不出我所料,他的车正慢慢地由几辆随行车护送着驶出大门,渐渐地走进我的对焦镜中。集中精力,瞄准正下方的目标,正当我决定扣下扳机给他致命的一击时,一道声音却从天而降,无情地预示着计划的终结。
“Hey,girl……Game/is/over……”身旁的平台上多出一个枪眼,此时正冒着几缕白烟。
我不甘心就这样输掉,所以放在扳机上的手还是毫不犹豫地按了下去,随即我的右小手臂上也多出了一个血窟窿。本来对准的焦距也有了偏差,被我击中的是他手下的车子,而他则安然无恙地从我的视线中消失。
染血的手攥成拳头挫败地击打着平台,我疯狂的举动并没有激起他们一丝一毫的同情,两个人在接受到命令后分别架起我的手臂将我从平台上托了下来。
“Brave/Girl,you/know/you/will/be/waiting/for/anything?Death……”(勇敢的孩,你知道等待你的将会是什么吗?死亡……)
我杀他的唯一机会已经失去了,那么死亡又算得了什么呢!我轻蔑地对他一笑,换来的则是一击狠烈的耳光。
人群中依旧有人在无止尽的尖叫、哭喊,可是,对于自己给他们制造出来的混乱,我丝毫没有一点歉意,甚至有种快慰的兴奋感。
我从来不是一个善良的人,要不是因为他,今天的我还不知在什么地方杀人放火呢?但也因为他,我重新选择了用这种不聪明的方式,草草结束自己的生命!
觉得不舍吗?不,一点也不,这个世界,没有了他,我不会有任何眷恋……即使这样对其他人很不公平,但却是我此时真实的心声。
(前一段时间,罗罗都没有什么写文的灵感,所以搁置了一段相当长的时间,望亲们见谅!见谅)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