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一段不长的车程,我再次被人押着下了车,走进一栋建筑物里,室内低暗的光线让我的眼睛出现片刻的晕眩感。
中枪的小臂不断有新的血液从干涸的血痂上流过,麻木的掌心仿似被数万支钢针穿刺而过,在身后不由自主地隐隐颤抖。
两人将我架在一张铁椅上,将我的四肢压制在扶手和椅脚上,然后扣上其特制的金属环,而头顶上方的照明灯也在瞬间诡异地亮了起来。
闷热的气息和着血的味道,令人体内的暴动因子有种蠢蠢动的感觉。
冷汗涔湿的短发不舒服的贴在眼皮上,在某种程度上,正刺激着我此时即将迸裂的敏感神经。
模糊的视线中,一个文质彬彬的男人渐渐靠近我,他温和的形象并没能让我放下戒心。因为,我所奉行的哲学是:斯文多败类!
果然我的直觉是对的,只见他慢条细理的从他携带的药箱里取出一把镊子,然后再是一瓶500毫升的酒精。
酒精微凉的触感依旧触痛了伤口,干涸的血渍在它的催化下再次幻化成浅红的液体,渐渐在我的小臂上形成一道道刺目的红流。
“咔……”一柄泛着寒芒的精致军用小刀,灵动的游走在他宽厚而修长的大手中,我直视着噙着一抹淡笑的他渐渐弯下他那高大的身躯。
他的意图再明显不过,我不会傻到抛弃自己的尊严向他哭诉求饶,因为我知道忠诚于他的人绝非是一个软心肠的人。
当利刃再次割开皮肉,我仿佛清晰地听见皮肉分裂时所发出的声响。强迫自己忍下嘶喊宣泄的,咬紧牙根,极力克制着自己。此时,血液就像一群吸食了大麻的疯子,不顾一切地冲向朝它们打开的闸口,毫无顾忌地放纵着自己,奔跑着,欢呼着。
泛白的骨节在颤栗中接受血的洗礼,汗水一重又一重地冲击着因痛苦而收缩的肌理,而冰冷的镊子努力地以一种令人发疯的缓慢速度在血肉中翻搅,无时无刻不在挑战着我的极限。
漫长的痛感,让我恨不得拧断那个始作俑者的脖子,而他则一脸平静地搅动着手中的镊子,在我斑驳的血肉中寻找着那枚要命的金属颗粒。
子弹取出后,伤口用止血带包扎着,没过一会儿,一片白中隐现出一抹俏丽的嫣红。
如果眼神可以杀人的话,那么自己眼前的人,不知已死了多少回了。
似乎感受到了我满怀恨意的注视,他抬起头,忽然很仔细地打量起我来。正当我以为他会对我些什么时,他却提着他的箱子若无其事地消失了。
在房门阖上的刹那,我颓然瘫坐在椅子上,胸口大力地上下起伏,负伤的右手不可克制地发着抖。
从子弹从手臂里取出的那一刻,身体里竭力积聚的力量也随之被抽空,但我却努力支撑着身体不让自己倒下,只因倔强的自己不想让那个人的手下看到自己狼狈的样子。
最重要的是,这是我在他面前仅能维持的骄傲!
另一个房间里,肖恩斯笔直地站在一个男人面前,将他所见到的一切一五一十地向他作了回报。
“伤口已经作了处理,且遵照您的意思,没有给她注射任何麻醉剂,只是她没有服软。”
“恩……好了,肖恩斯你下去忙你的吧!”
肖恩斯矮身向男子鞠了一躬后,便依言打开房间的门离开了。
此时,高大的真皮座椅转了一个方向,明晰的灯光下闪耀出一张英俊的脸庞,虽已然披上了岁月的痕迹,但一点也不影响他独特而感的气质。
骨节分明的手轻轻敲击着光滑的台面,嘴角斜斜地翘起一边,似乎有什么好玩的事正引起他久违的好奇心。或许,他该找个时间见见这个孩,不是吗?
不知过了多久,身体变得忽冷忽热,意识也变得不清醒,浑身都在叫嚣着疼痛。
“哥……哥……哥……”陷入昏迷的孩嘴中不断地重复着一个单音,但没有人能听清她究竟在说些什么。
“她怎么样了?”黑伦斯的出现,显然出乎了在场所有人的意料,还是肖恩斯率先回过神来,从容地向他说出了她的情况。
“伤口发生感染,出现高烧症状……”
“是吗?”说话间,黑伦斯已走到了她的前,眼神无声地打量着那张被汗水涔湿的脸。
肖恩斯识趣地带着其他人离开了,并礼貌地合上了房门,将这一独立的空间再次密闭起来。
黑伦斯静静地注视着上的人,他手指不知在何时抚上了她汗湿的鬓发,然后再是她的眉眼、嘴唇、脖颈……
那是一种属于男人与人之间暧昧的抚触,渐渐炙热灼烫的气息,迎上地却是一双怨毒仇恨的双眸。
黑伦斯一点儿也不为自己的行为而感到慌张,而是自然地将自己的身体从她的身体上移开,起身优雅地抚了抚因弯身而起了褶皱的衣襟。
“做我的人,那么先前的事就一笔勾销。”嘴角含笑的他确实很迷人,可却刺伤了我的眼睛。
没想到,他对自己说的第一句话,只是为了满足他的念。
这就是某个人愿意倾其所有爱着的人?是那个人太愚蠢,还是眼前的他太多情?
他欺身贴近,手指温柔地擦拭着我咸涩的泪水,说道:“你知道,你最吸引我的是什么吗?就是这双灰的眸子。”
他微微带着薄茧的手指轻轻地抚触着我的眼眶,慢慢地滑向我的唇,当他的手指似有若无地摩挲着我的贝齿时,等待他的却是一阵剧烈的疼痛。
我尖细的贝齿紧紧地嵌进他的手指里,浑浊的血腥味填充着我的味蕾,直到他的血顺着下颚淌湿了我的脖颈。
在微蹙了一眉头后,他就用一种似笑非笑的眼神看着我。
“这就是你的回答吗?我想我知道该怎么做了……雷格,进来。”
话音刚落,一个高大的男子推门而入。
“先生……”
“让西塔丽准备一下,迎接我们这位倔强的公主。”
“是,先生。”雷格再次退了出去。
我松开了嘴,对着他展现出一抹最丽的笑靥,因为这样的他才是我最该认识的。
几天后,纽约市曼哈顿法院上正进行着一场宣判,“Please/stand/up!Now/I/declare:suspects/YouMi,found/guilty/of/wounding/deliberately,impose/a/term/of/imprisonment/of/one/year/and/three/months,this/decision/effective/immediately.(请起立!现在本席宣布:犯罪嫌疑人尤米,因犯故意伤人罪,判有期徒刑一年零三个月,此判决即刻生效。)”
“嘭……”
随着法手中木锤的落下,我同时也获得了联邦监狱管理部门编排的囚犯号:55170-728。
而整个宣判厅里除了法和几名陪审团外,就只有我,没有律师更没有所谓的旁听者。从审理到定案仅仅了十几分钟,我暗笑,这场庭审也许会是这所法庭有史以来最快、最有效率的一个个案。
在庭审结束后,我安静地被狱警押上囚车,驱车赶往我即将入住的‘寓所’。
“都市管教中心”通常关押待判犯罪嫌疑人或刑期较短的犯人。这里曾收押纽约黑帮“教父”约翰.戈蒂和策划1993年纽约世界贸易中心爆炸案的恐怖分子谢赫.奥马尔.阿卜杜勒.拉赫曼。
现阶段,这所监狱关押大约750人,其中包括恐怖分子、帮派成员、杀人犯和犯。
打从进入这个地界开始,耳间总是响着一些痛苦的悲鸣,让我胆小的新伙计们瑟瑟发抖。
狱警拿着梳子和剪刀“卡擦卡擦”地剪着,嘴里悠闲地嚼着口糖。
换上囚服的我们,按编号顺序列队,逐渐走进那个只有疯子与暴徒的人间炼狱。
因为刚好是部分囚犯的放风时间,所以外场集聚着一些正在活动的囚,而对于我们的到来,她们显得异常兴奋。
“哇哦……哇……耶……”被阻隔在铁网之内的人们就像一只只发情的母狗,神情高亢,她们不仅仅一群是疯子,更是一帮心理扭曲的变态。
相邻的一个囚被吓得尿了裤子,腿软地坐倒在地,嘴里嚷着:“I/have/to/go/home……Dad……Dad……”
肥胖的狱警凶悍地揪着她的后衣领,将她一把甩到铁丝网上,取出腰间的警棍毫不留情地抽在她身上。
顿时,凄厉的声回响在这所监狱里,队列中不乏抹泪跟着哭的人,有的只是冷漠的看着发生的一切,比如我。
“安静,请典狱长讲话。”一道声音的出现,成功地制止了她的暴行,只见她将警棍重新别回腰间,整了整衣帽恭敬地向高台上的人行军礼。
“集合……列队……”铁丝网内的囚徒迅速地整齐列队。
“嗯哼,欢迎你们加入这个大家族,我是这里的典狱长——西塔丽.道森。现在,我宣布一下这里的作息规律,早上6时起,6时30分用餐,11时吃午餐,17时吃晚餐,23时熄灯就寝。还有别给我惹麻烦,你们要做的就是绝对服从,都清楚了吗?”
“是……”
“露丝,给她们分房号。”说完,我们的西塔丽典狱长就转身离开了。
“是,典狱长。”
“……673你和259住178号房、644你和432住673号房……728你和33住8号房。”当狱警念到33这个编码时,古怪地扫了我一眼后,又继续念她手中的安排表。与此同时,我也收到了其他狱警和囚犯或同情、或兴奋、或好奇的目光。
领了生活用品后,狱警把我带到了8号囚房,里面空荡荡的,除了一张双人就只有一张写字台。而我的室友,据带我来的狱警说现在正在图书馆工作,到了傍晚的时候我们才能打上招呼。
把东西往上铺一扔,就在下铺平躺了下来,摸着有点扎手的短发,我忽然大声地笑开了。
这就是他为自己选择的地方,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魔窟……
(提示:上面的英文对白只是为了让读者有处在外国地域的感觉!)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