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真是歹命啊,凭张玉昊这么半死不活的样子,总不能让他出去拼搏吧,凌夭夭越来越觉得自己与张玉昊的交易有些吃亏,不过要是过不了这关去,吃不吃亏又有什么大不了的,反正人死后应该是什么都不会计较的吧。
凌夭夭透过摇晃的枝蔓往外看,只见黑糊糊的一大团象一支大鹰一样的动物,在洞口猛啄着滕蔓,一时间便是黑夜里,凌夭夭也感觉草屑纷飞,这鹰大概的不一会便会攻进来了。
竭力地稳住心神,捏紧了手里的刀,凌夭夭心想以静制动,等那家伙进来时猛然一刀,也不一定就非讨不了好去。
打算是不错,不过手却有些抖,自己感觉身上的血液仿佛一下子全部的集中在了心脏部位,听得心跳:咚咚咚地。
身后悉悉索索的声音响起,张玉昊似乎起了身,这家伙在这个时候还是有些男人的血性吧,凌夭夭更是握紧了手里的刀,不管怎样说,在这样的时候张玉昊做出支援的举动来,仅仅这个动作就很好的鼓舞了她。
“青儿!青儿!”张玉昊燃了火折,洞外的大概是鹰吧,居然静止了片刻,然后发出了一声长啼,那啼声里居然满是欢腾欣喜的味道。
“把洞口的滕蔓移开。”他说得很轻声,凌夭夭也就伸手移开了最后几个大的枝蔓,那头鹰就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很有点威严的架势,看上去,一象头鹰倒象个官老爷似的,凌夭夭撇撇嘴,知道应该是张玉昊手下的人找来了,自个儿缩到洞里呆着。
心里愁绪反起,一时也不知是喜是忧。
喜是因为看来是不用死在这山里了,忧则为她与张玉昊之间大概又要恢复成主子奴才了,这张玉昊要是不守信用的话,自己的这颗脑袋在脖子上还是生不稳妥的,不过她又能有什么办法可想呢,只能缩在一角咬着手指,目光炯炯地看着张玉昊与那鸟亲热。
那鸟全身上下纯黑,没一根杂毛,身形矫健优美,很是彪悍的模样,尤其是那一双眼睛黑漆漆的又深又亮眸光锐利如刀,看来真的是什么样的人养什么样的鸟,凌夭夭缩在角落里腹诽。
而张玉昊似乎极高兴极高兴,居然伸出他那尊贵的爪子,轻轻地抚摸着那鹰的羽毛,在他的抚弄下,那鹰发出咕咕的喉声,温良得象鸡一样,凌夭夭心里又羡又妒再次大角度地撇嘴。
这只叫青儿的鹰是只海东青,不过凌夭夭是不识的,它极通人性,张玉昊养了它三年,平时也就是给其狩猎送送急信,想不到厉暗会用它来找他。
张玉昊笑,这厉暗怕也是病急乱投医了。
稍想了想,撕了衣裳的一角系上青儿的腿,挥手鹰飞,眼睛余光扫见凌夭夭在洞里啃手指,知道她现在心思不定,明了自己占上风的日子一去不复返了,心下暗笑,知道她一会有话会说,倒也不去问她,自个儿熄了火折,慢慢地倒下躺好,耳听得凌夭夭的呼吸都有些沉重起来,也就默默地等着,她应该会提那天两人通过的条件了。
果然,凌夭夭发话了:“喂,我说你应该没睡吧?”
“嗯”。张玉昊哼唧一声。
“君子一言,快马一鞭哟,男子汉大丈夫说的话一定会算数吧,现在你和你手下的人应该是接上头了吧,我要求不高,出林子我们就各奔东西,王爷您没忘吧。”
“嗯。”张玉昊再哼。
虽然凌夭夭没得到希望的答案,不过听到张玉昊语气里的平常淡漠,也就有了些底气,高兴了起来,嘴里说:“我们就恩怨一笔勾销哟,恭祝王爷身体早日康健,心想事成,百子千孙,小女子一定日日烧高香祝您健康长寿。”
这个时候说些没什么意义的吉利话拍拍马屁,凌夭夭只望张玉昊听高兴了,自己向往已久的自由也就来到了,翻来覆去地想象以后美好的生活,她是心里大爽。
盘算着候一段时间后,得出京城去,起出黄金,与柳长青找个繁华喧嚣的大城市,大隐隐于市地过上点好日子,不过柳长青此刻却在哪里呢,这还是个问题呢,这个该死的时代没有电话,没有手机,人一失散就掉落在茫茫的人海里捞不着身影……
不会以后再也见不着了吧,凌夭夭暗暗地呸了两声,将这个想法立即地挤出脑外,那个温柔得似水一样的忠诚得象忠犬一样的男人啊,从来不知道自己也是有情有心的,心底思绪飞扬,只要能找到他,以后的日子是可以想见的幸福吧。
凌夭夭翻腾了大半宿才朦胧睡去,那一觉极是畅快,导致她醒来后,还长手长脚地伸了个趣致的懒腰。
手和脚都碰到了床栏上,她一惊跳起,是的是床,笨重的大木床,虽然并不精致却很实在,床上挂有老蓝色带碎花的蚊帐,然后那个睡在她身边人一下子就映入了她的眼眸,淡金色的皮肤,平常的五官,穿着赭黄的布衣,那是个三十来岁的男人……
凌夭夭浑身发抖,赶紧地伸手捂住自己的嘴,看自己的身上也穿了同样颜色的象睡衣的衣裳,手脚都很干净,能看到白晰嫣红的肌肤……
是又穿越了吗?一个惊悚的念头跳上了心头,这也太疯狂了吧。
她就是十分的有接受力也接受不了这个啊,好在那个男人似乎被她这么惊跳的几下给惊醒了过来,睁开眼睛,那眸光竞是说不出的熟悉,然后他开口:“饿了吧?”
然后扬声喊:“陈婶,我娘子醒了,劳你驾将饭菜热一热。”后面有一老妇人的声音,连声的答应,听得有锅碗瓢盆互碰的声响。
凌夭夭象中了定身术一样怔着坐着望着那个叫自己娘子的男人,那个男人也望着她,眼睛里有一种欠扁的得意洋洋的笑意,他妈的什么又穿越了,眼前的这个家伙这个家伙是张玉昊呢,感觉身上并没有什么异常的感觉,凌夭夭舒口气,突然想到张玉昊家的一奶、二奶、三奶等。
便觉得自己有些过于多虑了。
但他居然敢这样的占她的便宜,娘子,什么娘子,凌夭夭心里直想猛扑上去伸出手一把掐死他,不过好在心思转得快,立即想到这样做的后果,便笑了笑(自然这个笑容甜美不起来)提醒地说:“我们这是出了山林了吧?!”
“嗯”。张玉昊一样的哼哈音,甚至闭上了有些慵懒的眼睛。
“那我可以走了吧?!”凌夭夭的语气里有种急迫的东西,让张玉昊不爽地听了个明白,他冷冷地睁开眼。
上上下下地看了看凌夭夭说:“看清楚了四周再说话,啊,大小姐。”
推开窗,还是山,山外还是山,身处的这所小房子在一座大山的半腰,都是粗木搭建而成,木头上有斑驳的青苔,看来不是最近时间搭制的,应该不是张玉昊手下的劳动成果了,凌夭夭收回了目光。
暗地里思忖,现在这里这一户人家,是猎户还是采药的或者是什么隐居的,是张玉昊的人吗?杀了这房子原来的主人换一拨自己的人应该不难吧。
不知道现在这样能不能走出去,想来应该不行,张玉昊很是镇定冷漠地看着自己,凌夭夭心想再咬咬牙坚持几天吧。
那个张玉昊口里叫陈婶的老妇人端着几碗饭菜进来了,暖暖的木耳炖鸡的香味就飘了过来,让凌夭夭的口水一潮一潮的向上涌。
“快趁热吃吧,玉相公玉夫人,什么都别想了,钱财不过是身外之物,有人在以后什么都会有的啊。”老妇人笑得很慈祥,放下托盘然后就出去了。
山贼吗?凌夭夭的嘴角有些习惯性的抽抽了,好一个说辞,当下便坐到桌边,很香的吃起来,好久没有吃过热食了,平常的菜蔬都差点让凌夭夭咬了自己的舌头,张玉昊也慢慢地起身舀了一碗汤,看着他的举动,凌夭夭隐隐觉得他的伤势似乎好得比自己预料的要来得快。
“你的手下呢?”其实凌夭夭很想问一下,自己怎么的被乾坤大挪移到了这里,不过想来张玉昊也不会回答,就换了个问题。
“到该去的地方去了。”张玉昊答的完全是废话,可惜的是凌夭夭不敢直斥其非。
“这里住着些什么人啊?”再换个问题再问,凌夭夭同志也是很有韧劲的,一边偷偷地用目光刺着张玉昊,真希望目光象激光一样可以在他的身上穿一个对穿的洞。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