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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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脸上果然的是有易容,簿簿的一层人皮面具,在她的手心里颤悠悠地动,一种让人心悸的感觉从手到心,林子很密,阳光透进来得并不多。现在大概是下午时分,光线却不强,只是闷闷的燠热。

    凌夭夭坐了一阵,木着一张脸一直冷冷地看着手下的这张熟悉的面孔,心中酸甜苦辣各种味道纷繁搀杂,一时不知是喜是悲。

    慢慢的手下那个人,长长的眼睫毛轻轻颤动起来,象鸦翼一般,如冠玉一般的面孔因为失血而掺上了青白但仍是玉莹,只有那簿簿的唇因失却了颜色,让人有些不忍卒睹,在凌夭夭刀子一样的注视下他睁开了眼睛。

    一时间似乎有些迷惘地看着凌夭夭的脸,不知道自己在什么地方不知道眼前的人是自己的仇人似的,不过很快地他大概是就清醒过来了,目中渐渐清明,嘴角甚至还有丝他时常惯有的笑容,不过那笑容因失去了霸气而清雅得如同盛开在月光下的夜莲花一样的清幽。

    然后张玉昊就很艰难地移动手臂想伸手入怀取什么东西出来,不过手移到一半时却无力地垂下来。

    凌夭夭没什么客气地探手入其怀,摸出来大大小小几个瓷瓶,拿上手仔细地看看,大概的都是些外抹外服的伤药,她哈哈大笑起来:“要这个,还是要这个,啊,对不起我太不小心了。”

    她的手一松,那些瓶子就掉在离张玉昊几个身子位置的地方了,张玉昊的眼光里有一丝隐忍的怒气,不过只是抿了抿嘴,呼了口气望了她一眼就闭上了自己的眼睛,好象是在聚集自己的力气。

    “很巧啊,这里只剩下我们两人了,你说这是不是天意啊。”凌夭夭悠悠的说,故意地在语气方面一字一顿地威慑对方,一边抓起对方的一缕发丝把玩,看到他想闭眼不理她,就故意地扯一扯,废话现在这么好玩的时候就她一个人唱独角戏就太不够意思了。

    张玉昊不得不睁眼,开口喘息一阵说:“你想怎样?”

    目前张玉昊虽然躺在地上,一身既是泥泞又是血腥狼狈得紧,在气势上却仍是十分的高华雍容,没输了凌夭夭那样嚣张的半分,在这样的时刻他甚至是有些怡然的在问。

    凌夭夭最是讨厌他的这种怡然了,仿佛他还是高高在上,可以随意决定操纵她的生死祸福也似的,想到以前他对她的威逼、逼着她当仆妇嫁人在冰冷的水里洗衣裳……

    心上的怒火在一瞬间就炽长了起来,活象整个胸膛里都被火烧得炽旺:“我想干什么你不知道吗?你不清楚我想干些什么吗?张-玉-昊,你也有今天,从来没有想到过吧。”

    凌夭夭很清楚自己的语声里那种阴森森的意味,这就是她想要的,从来她就不是什么善良的好宝宝,人做初一,她做十五,别人怎么对她,她就怎样的对人,她抬起了自己的手,在张玉昊的眼睛前很近的地方。

    故意噼噼啪啪地活动着自己的手指,你的心理不是强大到不可战胜吗?你一直不是高高在上,不能亵渎吗?你不是想要让人怎样人家就得怎样吗?………

    偏偏的就是要让你难受,凌夭夭从不相信如张玉昊这样的人是没有弱点不怕痛疼的,不过也就是比之普通的人隐藏得更深一点罢哟。

    “没什么今天不今天的,我要死在这里,你也会死在这里的,不过……”张玉昊虽是气喘吁吁,不过口气却有一种明显引诱劝服的味道。

    “不过就是与你合作,救了你大人,然后你大人再仁慈地来救救我,不过你大人是否高兴救我,当然要看你大人的心情啰,呸,你当我三岁小孩啊讲这些有的没有,本小姐娘吃的盐比你吃的米还多,过的桥比你走的路还多。”凌夭夭有些不屑地尖酸地说。

    大概是因着被人说破了心态,张玉昊有气无力地说:“此时此地,我们合则活,分则死,端看你如何想了,这个老山密林几百里没有人烟,你一介女子是走不出去的,何况那些人说不定还会来,再说这山里猛兽应该不少,譬如蛇啊、毒虫啊、老虎啊、豹子这些的,你一个人出去别落得个全尸都没有……”

    他喘几口气,偷眼睨了睨凌夭夭的脸色,继续说:“我好歹的是个男子汉,眼前帮不上什么忙,不过两个人在一起扶持着到底有个照应,养两天后我好了,自然也就可以带你出去了,化险为夷,我保证你以后自然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了的,至少一辈子的荣华富贵是少不了的。”

    “啪,啪”正手反手地朝着地上的人的脸抽了好几个响亮亮的巴掌,凌夭夭说:“以后,以后,你当我是傻子啊,以后你不会帐慢慢地算啊,还什么荣华富贵,本小姐就打你个荣华富贵,格老子的,要是你没有荣华富贵这些日子来能这样的欺负老娘?本小姐最恨这个词了,你小子还敢在我面前提?”

    手上动作着心里还不解气,一边继续一边再说:“本小姐知道这是欺凌弱小,是君子之不屑,不过可惜了,我不是君子,本小姐有仇必报,还有这样没品的事你都逼得我不得不做了,就为这也得再赏你几十下。”

    啪啪啪啪地下来,怕是没有三四十下,凌夭夭常年练歌跳舞的,身上还是有把子力气的,这几十记耳光下来,只打得张玉昊那张又帅又俊的面孔片刻间又青又紫只如烂猪头相似,怕是昊王爷这一生从来没有想到过他会被一个女人折腾得如此的模样。

    凌夭夭看到张玉昊的两边脸颊高高肿起,一又红又蓝又黑又白的只如泼洒了的调色盘,而那双本就细长的眼睛全被挤成了眯缝,连嘴角都被她打破了,淌下细细的血丝,心下大爽:“昊王爷,小的侍候得还好吧,您老还要不要啊。”凌夭夭媚声而言。

    一双手倒打得很有些疼痛起来,将手放在嘴边呵了呵气。

    张玉昊果然是从来没有受过如此的折辱,虽然是浑身上下全无力气,却条件反射地要还手,用尽全身所有也不过只换来手指微微一动,那一刻凌夭夭看到他的眼睛里露出羞恼和痛恨交织凶光来,在他的积威之下苟活了这么久,凌夭夭爽过之后,看到他这样的动作立即露怯地往后一缩。

    她自然知道打人不打脸,尤其是他这么尊贵的人,大概这一辈子也没有人在他的脸上来这么一下子,现下她倒好一下子来了俩,要是此刻面前之人能够动弹,大概的是她就是如九命怪猫般的有九条性命也会被张玉昊立即的拿走,估计的他应该会大加折磨地拿走。

    不过那凶光也只是逞了一时,到底由于生命在他身躯里流失,恨或恼或者是威胁毕竟还是要耗力气,不一刻张玉昊就放松着瘫在地上,因为看出了凌夭夭的怯懦如露出个欠扁的微笑。

    那个微笑在这样的满是死人、鲜血、腐臭的落叶的丛林里如即将落下的夕阳一样的绚烂,凌夭夭原本还想打他两巴掌的,看到他在如此狼狈如此落魄的时候尚能露出个这样的不辱其身份的这样的笑容来,倒是在痛恨中有了一丝丝的佩服起来,再加上手还真的很痛腕骨都一下子扳不过来了。

    看来报仇还真的是件力气活呢,心说不用再理会他,站起身来理理衣裳、头发,趁着还天光,她得赶紧的找个今晚可供落脚的地方。

    在地上寻一把相比下小巧点的钢刀提在手里,凌夭夭站起了身来,不敢望一眼这个修罗场一样众多死尸的处所,先前还到张玉昊都忘记了害怕,现在看到横七竖八的尸首,不由得暗暗地打了个寒噤,抛下身后的这个男人迈出了脚步。

    紧了紧身上的包裹,食物、财物、药品

    张-玉-昊,就让他自生自灭好了,以他对她的所作所为和她的性格,现在没有捅他一刀已经是格外的仁慈了,不过她捅不捅这刀想来也没有一般情况下只要她不伸出援手,这个男人应该是死定了的吧,不过这个男人刚才的那个笑容可真是漂亮,就这样的死了与树木同腐,还真的是有些暴殄天物呢。

    凌夭夭模模糊糊地想着,一边行走。

    现在应该是大概四点钟的时候吧,天一定很快就会黑下来,在这样的老山林子里,她孤身一个女子这样深一脚浅一脚地艰难行进,别不会真的如那个烂人所说的在大屠杀里没有死掉,反在逃得性命后,落入某种野兽的腹中吧?心里还是有些怕。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