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十多天的纵马狂奔,直让人筋疲力尽。
当然这样的行路绝不会象武侠小说里说的那么轻松,仗剑江湖行嘛。
凌夭夭是深刻体会到了其中的苦楚,她大腿内侧嫩嫩的的肉破了又结疤,疤还没好呢,又被磨磳掉,再掉再结,再结再掉就这么折腾着来去,后来居然感觉不到多大的痛楚了,看来小强就是这么炼成的,凌夭夭有些无奈的想。
一路行下来,那个黑脸膛的瘦长汉子,硬是没有与她说过一句话,不过有些时候在看不过凌夭夭的磨磨磳磳的跟不上时,会在眼睛里露出一丝奸笑着上前负责任地在她的马屁股上拍那么一巴掌,让她连惊呼都叫不出来,逆风纵马,吓得脸色发白,末了还只能闷闷地瞪他不敢放半个屁出来。
不过总的说来,凌夭夭还是颇感激其人的,因为此人冷虽冷,但好歹没有冷血地不管她死活的意识,譬如他会在晚上回来睡觉时帮她带上点饭菜,虽然饭菜是剩的冷的,不过有总比没有强啊,她最初的十多天还真的是累得没力气跟着这些人去吃饭;
有时候他下马时直接拎了双腿僵掉的人到客栈,虽然动作绝对说不上轻柔,但总比睡在客栈门前或者是马厩是强啊。
不过凌夭夭其人一直信奉的是有来有往,这世上不会有人会无缘无故地对自己好的,也许这黑脸君,明面上能拒绝金钱的诱惑,暗地里会收受不叠呢,思量来思量去最初的她得出个这样的结论。
不过不管她怎样的变换方式,她暗藏在那黑脸君身边的银锭银票最终还是会被此人一脸鄙夷地扔出来。
他那模样活象是扔的是石头、土块、肮脏的旧衣裳似的,还有这样的人啊。
凌夭夭有些怔楞,看来此人是真的视金钱如糞土了,不过这家伙看来看去也不象是什么隐士奇人、君子方良啊,不图人回报的示好,这有些超出她的想象了,其中是不是有猫腻,想到自己的女人身份,她开始坐卧不安了。
或者此人是张玉昊安排下来监视着她的桩子?!先给她点安稳甜头然后突然地打下来一棒子,张玉昊其人如此的恶劣这样的行为他应该是做得出来的。
不过现在说起张玉昊,凌夭夭就更加的疑惑了。
这么一连十多天下来,对于此人从早到晚她也就远远的打两个照面而已,只知道他一天穿得比一天招瑶,他的目光从来就没有停留在她的身上过,连一丝一毫的停留都没有,真不知道这人怎么会拎她到这里来,与他走这西北一行干什么,莫非就为了锻炼她的骑马技术?!
陈家镇是个四通八达的大镇子,镇上姓什么的人都有,不过姓陈的特别多,这样策马奔驰快一个月后,这天,他们这一行七八百人进了镇子。
问了驿站的军士,凌夭夭了解到穿过前面的绵延山岭后,他们就正式踏入昆岳的境地了,不过听那人说,那一片山岭可是得走上十多天的,路上荒无人烟,山陡壁峭,林深丛茂,还有猛兽出没,不好走得紧啊。
当时天还挺早的吧,全部人马住进了驿站,面对凌夭夭惊异的目光,同屋的姓张另一个人有些好心地向她说:“上头叫我们休整一天。”便与另一个同屋的好象是姓古的出门了。
老实说这么一溜的下来二十多天了,凌夭夭就没洗过一次澡,又是一种古代的急行军,常常的一身都是淋漓的汗,她又没有香香公主那自带异香的本事,现在自己感觉到自己都臭得可以了。
以前的她可是有着轻微的洁癖的啊,面具下的脸皮都痒得很难受很难受了,于是很有些盼望地对着这疑似哑巴的黑脸君说:“大哥,您不出去逛逛啊?!”
对方冷哼一声,似乎半点也没有听出凌夭夭言语里的盼望之意,坐在自己的床上,打个盘腿,腰背笔挺,就那架势,看过武侠电视剧的都知道此人闭目练上了。
凌夭夭完全的欲哭无泪,叹口气,与危险比起来脏臭还是尽量的忍耐一下好了。
第二天,凌晨时分,他们这一行七八百人就分成了三路,一路回似乎是回京,张玉昊赫然在其中(凌夭夭差点气个倒昂,这么一连二十多天的奔波到底是为什么);一路继续西北行,她与那黑面君就在其中,另一路折向南边。
大家平静地分路,凌夭夭当然没有说话争辩的权力,也就继续地跟着前行,这一路 她始终就没闹明白,她跟着这一路行来是为什么。
然后再就是进山了,又是个三五天,眼前没完没了,没穷没尽地赶路,树木高高深深,草丛浓浓密密,人烟却没了,自然客栈和驿站也就没了。
露宿荒野也就成为经常的事了,这时所有的人都要轮班着警戒,一班得二十多个人,凌夭夭自然是与黑面君一道也值过那么两次,不过那两次她坐在草丛里睡迷糊了。
第二天早晨貌似是黑面君一脚踹醒她的,这让她心里隐隐的有了一丝疑惑,她从来都浅眠,在这样的时刻会睡得过去这样的粗神经大概不应该在她的脑袋里存活得下来,何况睡一次有可能怎么着两次都这么的睡过去了。
或者是被人点了睡穴?
这个黑面君是张玉昊敌人的人?凌夭夭悄悄地打量着他,越观察越觉得似乎在此人身上有些她熟识的东西在,是什么呢?在这个世界她认识的人并不多啊,她却想来想去的想不出来。
不过就算是拿定了此人是敌人,凌夭夭心里也不会想到告发这些,她只是在策划着如果这厮真的是张玉昊的敌人,那么其人一定会在这种时候搞出点不利于此行的什么名堂来,而她就应该在这种动乱的时候为自己捞着点什么。
混水好摸鱼啊,自然最好就是脱身的机会了,她必须得脱身,有机会要逃没有机会创造机会也要逃啊。
谁都知道,现在就她这样的一个瘦小干枯的中年男人模样,柳长青估计是怎么着也想不到的,说不定就站在她的面前也是认不出她来的,一切只有靠自己了,毛爷爷说过要自力更生,才能丰衣足食嘛。
所以以后的时间,她就越发的细致地观察起黑面君其人来,心里大吼着机会快来吧机会快来吧,她一定要找准那个切入点。
相对于她的一身脏臭,某人近她的身前来就常常是一身的清爽,这让凌夭夭很有些嫉恨。
有些时候他拎她时,她能嗅到一种似乎有些熟悉的香气,极淡极淡的玉兰花香,很舒爽的味道,这个味道她以前是在什么人的身上闻到过的呢,印象里有个黑乎乎的轮廓要出来要出来,却用手怎么着也抓不着。
黑面君基本上都与她在一起,吃饭在一张桌上睡觉在一间房里,巡夜警戒也在一起。凌夭夭冷眼旁观,总觉得这家伙不会是个普通人。
先说穿着吧,他虽然穿着与身边这一票人一样,但动作中总透出种韵律般的儒雅和从容,面如锅底,五官是平常岩板的,但一双眼却又黑又亮,虽然小小的,偶然间一转眼犹如一道利光射出,居然是极有威仪的。
此人是谁?身周的气场有凛然不可范之意,凌夭夭满怀疑窦却岏处可问。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