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静谐在凌夭夭的感觉中,居然是很难得的和拍,因为在这样的气氛,凌夭夭很难得的放松了,没有以前那种刺猬也似的针对别的人的剑拔弩张的感觉和总感觉别人在算计她谋害她的感觉了。
这样对身心健康很有益吧。
吃完饭,陈三很自觉地收拾了碗筷,在院子里的井里打水洗净,凌夭夭又一次作为大小姐一旁坐着看着呆着,这日子比之最初的想象要好得太多了,她嘴然含笑,想到张玉昊要是实际的知道目前她的生活,大概会气得要命吧。
“我去交碗,你有没有什么要的,我可以一并的给你带回来。”昊王府里有仆人大厨房,所有的人都在那里领用吃食,按等级配给饭菜。
就现在已经是难得的奢望了吧,现在她还有什么要的,再要就贪心了,虽然知道陈三不是个普通人,说不定此人会很有钱很有势很英俊呢,难得还这么的谦和,凌夭夭在心里YY,完全本着气死张玉昊不偿命的这样的想。
因此在心情难得如此明媚和谐下,眼波语调也就难得的和顺和温柔起来:“没什么要的,你去吧。”陈三的眼波也就似深遂的水潭一样的灼灼闪烁起来。
看到凌夭夭在看他,他低着头赶紧地出门去了,凌夭夭注意到在她的目光的注视下,这可怜的陈三连走路都有些僵直,就差没有同手同脚了,哦,这个男人是不是在不好意思哟,脸皮还真是簿呢,心里瞬间直接出来的结论连她自己都有些不相信。
古代的人的休闲生活少得可怜,尤其是他们这种终日碌碌的下人。
由于是新婚,再加上陈三在这个府里好歹还有些旧情在,因此的张玉昊给陈三与她放了三天休息,三天过后,她与他都是要靠自己的劳动在这里赚取自己的口粮的,这个府里不会养米虫的,这个在婚礼仪式前张玉昊就冷冷地告诉她了。
不过目前还不需要她劳动的三天,就很有些象前一世里的婚假了,当然的得想好怎么着乐和乐和。
不过想出去逛逛还是不行的,也不光是针对她,这昊王府里的女人,那怕是个丫头、仆妇、婆子出门,都需要到琳夫人处报备,一般的女人大概两三个月间有一次出门的机会,当然凌夭夭还是有知道自己目前的处境的自觉的,因此就是那一次的出门机会她也是不会去妄想的。
但现下这无端端来的婚假倒还是有些不好打发,午觉是睡了醒来时已经是下午三、四点钟了,因为睡得多了连头都隐隐地有些疼痛了,午饭是吃过的连下午的茶点陈三也给她端到床边来享用过了。
基本的需要全部解决过后,两人坐在一间屋子里同一个窗户前,透过窗户凌夭夭百无聊赖数落叶,数了有两三遍,被雨水打下来的落叶都被水泡胀了,而陈三僵硬木讷低头看手数手指头,对坐无言。
孤男寡女的相对沉默着,让时光在身边流逝,那气氛有些沉凝和暧昧就可以理解了,凌夭夭浑身上下承受着这空气也就有些难受起来,总得想个什么消磨时间吧,突然想到一样,人一下子就欢腾起来了。
“你这里有纸笔吗?”
“我去找。”陈三也因为有个事情可以做赶紧的匆匆地就跑出去,不一会拿了几张粗黄纸和砚台、墨、笔来,然后很自觉地就砚起墨来,他以为凌夭夭是诗兴大发要写点儿什么呢,大概也想看看自己的娘子有些什么惊人之言。
所以他后来看到凌夭夭在纸上画出横纵的力求均匀的道道来,不由得瞪圆了两只怪眼有些诧异地盯着发怔了,不过此人很有耐力,居然没有问,惹得凌夭夭弯着嘴角笑说明:“我画这个不过是想与你下五子棋。”
“五子棋?”陈三果然不懂,凌夭夭大喜,想来这个时代也没有这些,她这个一般情况下的棋类白痴可以一逞威风了,以前在学校上文化课时,凌夭夭总是与旁边的一个同学下这个,一下就下了三年,在班上也算是打遍全班无敌手了,自觉造诣颇深屠个菜鸟应该问题不大。
因此奸笑、阴笑、托着下巴的笑。
大概地将规则讲了一遍,这个所有看书的人都应该明白,就不复诉了,陈三了解也似的笑着听着有些不明白的样子,不过他倒也没有多问,只是默默地看她先行,圈作白子,点作黑子,一上手就缠斗凌厉。
凌夭夭觉得不对时大势已去,陈三相当轻易地就联成一串的五珠了,第一盘就这样的让他赢得轻松,让她大跌眼镜,怎么会这样,看样子骄兵必败却是在说她呢。
于是再开第二局,凌同学收拾了轻敌的心情,一上手就相当的谨慎小心防守为主。
不过也就一百子几十子左右,又输了,也就多缠斗了多一会,怎么会这样呢,抬起头来重新打量眼前这张丑紫黑红的脸,带一丝研探。
“老兄,你以前学过?!”凌夭夭几乎是肯定的问,脑海里回顾五子棋是什么时候出现的,不过以前从来没有关注过这个问题,自然脑袋里是空空如也想不起来的了。
陈三大笑,很童稚高兴的感觉:“我以前玩过,不过不叫五子棋却叫联珠吔,以前小时候我与母亲常玩,你还以为我不知道这个,想欺生不成。”含笑相向。
凌夭夭大窘,她还就是想欺生呢,居然在这古人面前讨不了便宜。
太该死了,却想不到这个什么五子棋居然是古已有之,当真是丢人丢到姥姥家了,不过以前仿佛记得一部言情小说里说女主就是凭这五子棋获得男主的青眛,而在她这里却是这样的结局,老天爷也太不公了。
当然这怨不着人的,也只能说是她凌夭夭太不学无术了,丢人丢到古代来了,所以学习文化知识是十分重要的,朋友们要吸取前车之鉴的血泪教训啊,欲呼喊无言。
丢脸啊丢脸,“我就不信一次也蠃不了你。”凌夭夭咬牙切齿地说,败亡的人都是如此这般,颇有些似赌极输心慌了的赌徒的最后一搏孤注一掷,未必这时空人人都能欺负她?!她还就不信了。
陈三只是含笑看着她,面貌虽丑,眼神却是清澈明净。
他也不说话,跟着凌夭夭再来就是了,再来,这次很容易就胜了,但对方谦让的痕迹做得太明显太重了,凌夭夭怒,面子非但一点没有找回来,还有丢得更彻底之嫌。
“不许你让,我就不信了,我就么霉,再来,再来。”她彻底的抓狂了,此人貌似忘记了这个游戏是个智力游戏,当谋略不及时是很不容易能扳回败局的,发狠一样的在纸上再画道道,弄得自己的脸上都是也顾不得了。
然后黑白子在黄粗纸上缠斗良久后,她惨烈地赢了一次,“你让了吗?”自己都不信自己了,她望着对方恶狠狠地问,大有陈三敢回答他让了的话,就要怎样怎样收拾他的意思在,虽然她知道以她的力量收拾别人是完全做不到的,别人收拾她还是蛮可能的,不过气势上却不能输了,咧着嘴狞笑。
“没有让,没有让,这次你下得谨慎,我有些不小心。”陈三赶紧撇清脸上那个沮丧的表情看上去还是很有几份真的,凌夭夭瞅着他笑了,虽然心下明知是陈三所让的,但到底心里却也愉快了起来,柔和了好多。
很多时候自己都有些蛮不讲理的,因为前一世的那个时代到底给了她这样的美女殊多特权还有别的人的存心容让,这一次也算是难得的重温了一下旧情境畅了一下旧日情怀,心里有一丝丝的暖慢慢张扬起来。
何况在这盛暑的下午,虽说天阴有雨,到底气候还是没有降得下来,在闷闷热的有心理柔和的喜悦还是应该多多保存住的。
院子外有人来去,有人的脚步声从没有关上的大门走了进来,凌夭夭赶紧的将眉头拧起来,作出一脸的苦相,虽然她与陈三算是“新婚”,但今儿这里进出来往的人仍有好些,一个个都有意识或无意识地往这院子里瞅瞅,往她的面上头上瞅瞅,看经典的美女与野兽的现实版生活。
大概的一个两个的都想看出点可作为谈资的话题来,又来了一个吗?
抬头却是张玉昊贵足踏了贱地,脸上有一刻时的怔忡,赶紧的站起来,陈三也站起来,两人向着身前的人行礼。
张玉昊穿一身灰色的长袍,一向既往的精美,袍袖上衣裳的下摆处用银灰的丝线绣出雾竹的花纹来,整个人在丫环手里一把灰白色的绸伞的笼罩下象笼罩在一股灰色的烟雾里,雨丝丝地打在他的身后,作了一种苍白的背景布置,连同院子里青葱的树木一样。
凌夭夭看到他冷着脸雍容华贵地走进来,身后跟着个穿黄色纱衣的女子,身姿妙嫚婀娜,鹅黄色的衣袂在风里轻盈地飘飞,弱不胜衣也似,这个美人儿却是个熟人,当初凌夭夭以为的什么黄依依,当初还给过她几十两呢,也不知道这个女人会不会以此来羞辱还给她,倒是还给她也还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