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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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等了半晌,才见着先前上过台的那个袅袅姑娘的丫环和着另一个与她同样年纪的丫头扶着个翠衫女子姗姗而来。

    直接的就上了台,凌夭夭凝目细看,这是个十八九岁的女子,绿髻高挽,一头晃眼的玉饰,绿衣白裙,白白的手腕上也带着上好的翠玉镯子,眉目自是十分的秀气,尤其是一双眼睛大大的,黑白分明,不过比之凌夭夭先前所想象的却大为不同。

    凌夭夭想的袅袅既是醉红楼的红牌,自然应该是美丽的风尘的风情的妖娆的,但现下这个女子美丽归美丽,却倒也达不上让人憾动的地步,更说不上妖娆,一脸的清气,让人感觉十分的舒服。

    看来是有些门道,凌夭夭暗想。

    台上的她开口了:“袅袅给各位爷请安了,请各位爷恕袅袅来迟。”声音娇柔却是极美,远过其容貌,看来此女子能在京城里歌动天下,那么她的歌应该是值得期待的。

    台下有人递上琵琶,袅袅先试调两个音,有人在下面“窃窃私语”:“这娘们看上去也不咋的,唱几句就能赚这么多钱也太不实在了,真的能唱得那么好听?”看来台下还有与凌夭夭一样应该是第一次来的菜鸟。

    他倒是说出了凌夭夭的心声,主要是这“门票”价格也太高了一点,她现在不能自己谋生实在也是有些心痛那些花出去的钱,方才张玉昊一挥手,他的手下就扔出了一百两,那钱要是能给她该多好啊。

    立即的那人的朋友就止住了他,那袅袅倒也不怒,虽然刚才那人的窃窃私语声音实在也未免太大了些。

    她只用她那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团团一望,眼眸如水如玉,却带着些书卷气,这袅袅直如一个大家闺秀那里象个风尘女子啊,就她那一眼,宁静的悠悠的,每一个人都觉着她看到自己了,周围的嘈杂立即地就归于沉静了,连凌夭夭都不由得挺一挺肩。

    只听得袅袅漫声唱来:

    君不见温家玉镜台,

    提携抱握九重来。

    君不见相如绿绮琴,

    一抚一拍凤凰音。

    人生意气须及早,

    莫负当年行乐心。

    荆王奏曲楚妃叹,

    曲尽欢终夜将半。

    硃楼银阁正平生,

    碧草青苔坐芜漫。

    当春对酒不须疑,

    视日相看能几时。

    春风吹尽燕初至,

    此时自为称君意。

    秋露萎草鸿始归,

    此时衰暮与君违。

    人生翻覆何常定,

    谁保容颜无是非。

    凌夭夭以前的文化课并不好,袅袅曼声而歌,她只觉得袅袅檀口里吐出的歌声字字清晰,不过合起来她是听不懂什么意思。

    好象是什么人生应该及时行乐,这倒是不辜负青楼的宗旨,不过袅袅的歌声,清脆如玉矶如珍珠落玉盘,一下一下能落在心里的弦上,又直如三伏天喝了一大碗的凉水,说不出的熨贴入心,让人的每个毛孔都舒展开来。

    听歌的人如痴如醉,只到良久才有人热烈地鼓掌,然后那袅袅下台,另有丝竹之声起来,别的美女献唱,不过凌夭夭的耳边始终只是回响着袅袅的歌声。

    以前凌夭夭听人形容女子的声音美好,不是说什么莺声燕语就是说如黄骊婉转初啼,而袅袅就真的担得上以上的说辞,凌夭夭她自己就是个唱歌的,虽说不上顶尖,但在现代社会里她还真的没有听过如此如天籁也似的声音。

    她也比不上,这一点不得不让人垂头丧气,当然就凌夭夭的专业眼光来看,技巧上或有未趋完美之处,但那声音却比她自己来得更好,却是让人无庸置疑。

    心里对自己失望,同样是唱歌的,为什么自己就没摊上这种天赋?!

    看到她这样撅着嘴咬着牙的样子,旁边坐的龙傲侯突然倾身向前附在凌夭夭耳边说:“你比她唱得好多了。”

    “真的?!”凌夭夭活象打了一针强心针似的兴奋起来,一下子觉得龙傲侯也没有再一次见面时的讨厌了,不过或者是因为他想安慰补偿一下自己吧“你没说假话?”

    眼睛紧紧地盯着他,生怕漏了细微的表情,龙傲侯用力的点头说:“当然不假,她的声音比你好,不过技巧方面她输你良多。”

    凌夭夭一下子泄气了,叹口气有些失意地说:“先生,技巧是可以练成的,不过天赋却是没有办法来弥补的。”

    “能够达到你那样的技巧也需要天赋,她就是练也不定能练得成的。”龙傲侯继续说:“何况,我还是喜欢靠自己努力争来的本事,这才是长久的。”

    “那当然了。”凌夭夭一下子活过来了,想起来自己从小练歌练舞付出的艰辛,不是身历其境者,那里会想得到啊,勤学苦练自然应该比天赋的东西来得实在和确切,那是谁也不能取巧的。

    “你会唱歌?”桃花眼眨了眨巴地看着凌夭夭,不相信的,“比袅袅还强?”更不相信的问话。

    耳朵还真尖吔,凌夭夭不是太想理他,不过人家顶着个皇子的身份自己还是不要造次好了,干巴巴地回笑说:“会一点,不会比人家强,不过自己自娱自乐罢了。”

    “你不是说书讲故事的吗,想不到你会的蛮多的嘛。”张玉昊这话说的既象调侃又似嘲讥,听入耳里怪不舒服的,凌夭夭原本也是个心高气傲的人,以前有人这样当面的调侃她的,她都会毫不留情地反讽回去。

    现在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只得回了个难看的笑容,一边低低的说:“小女子不过随便地学了些杂艺,倒叫七殿下见笑了。”

    “不应该是见笑,我却是想见识一下。”拍了两下手掌,吩咐一声自然有乐伎拿了乐器走到屋角坐下等候,龙傲侯插话说:“七殿下,这不妥吧,夭夭可不是这醉红院中人。”

    张玉昊故作诧异地说:“龙兄多心了,小弟那里敢把凌姑娘当作这里的伎人啊,不过是想见识见识超过袅袅姑娘歌艺的歌声罢了,你也知道再过三个月是我大周王朝傩仪大典,其中有献歌献舞部分,如果凌姑娘歌艺超群的话,我想我需如实向上禀报。”

    傩仪是个什么东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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