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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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龙傲侯的脸色不太好看了,盯着张玉昊半天没说话,自然那目光不会是含情脉脉,不过也不致于太过份,我想这是因为实际上我与他并没有太多的交情而已,何况我还这么坚决地要离开他,多少也伤了一些这个男人的自尊,再加上张玉昊所代表的权势决不是龙傲侯一介商人所能抗衡的。

    绿柳在我的耳边应我之问,轻轻地给我解释傩仪是一种驱邪逐疫的仪式,上面会有全国最好的伶人表演,甚至还有擅名在外的贵族女子一畅歌舞,因此的被选入的表演者来说,是一种殊荣。

    “殊荣”,凌夭夭冷笑,虽然她很想在这个时空能让人认可她的歌舞技艺,不过在这里的这几年她已经充分地认识到在这里歌舞都是贱业,尤其是她这样的年青美貌的女子从事这一行没有背后强势的力量的支持,不过象枝头绽放的花朵,不久即会凋谢零落。

    她凭什么以为自己会成为特例,她的身后谁会无私的力挺她,她想投靠谁?张玉玦还是张玉昊?都不是让人省心的主,自己真要这么做的话,估计骨头都不会留下,死都会死得很凄惨。

    她不准备往虎口里探头,但当此情景下是不得不唱的,虽然那张玉昊还是一脸的笑容,对着龙傲侯说:“凌姑娘要是有超凡的歌艺还是表现出来的比较好,明珠暗藏毕竟是件遗憾的事情,我辈还是不要做这样的事好了。”

    “当然,一切凭殿下作主。”龙傲侯低下头缓缓地说,凌夭夭一听心里凄然一笑,果然一切还是得靠自己,唱什么呢,如何唱得让这些人都接受不了呢?

    随意乱唱一番吧,已经唱了二十几年事了,扎了舌头打落牙齿也做不出来呀,自己还有些“人来疯”的症状,越是人不置信越是人多,精气神越提得高段,以前这样是利于舞台表现,现在这可是个大大的难处了。

    有了,就唱萨顶顶的歌吧,有很多的人都说听不懂,那如吟唱一般的歌曲,有着梵语、吟唱、自语,这里的人能懂吗?!那是需要细细品味的,这里又没有MP3,看张玉昊如何一遍一遍的倒带。

    “看来不献丑是不行的了,不过我唱的我想这里的伴奏也不能合的,就清唱得了。”凌夭夭站起来,笑得苦吟吟的。

    轻轻启朱唇:

    从前冬天冷呀夏天雨呀水呀

    秋天远处传来你声音暖呀暖呀

    你说那时屋后面有白茫茫茫雪呀

    山谷里有金黄旗子在大风里飘呀

    我看见山鹰在寂寞两条鱼上飞

    两条鱼儿穿过海一样咸的河水

    一片河水落下来遇见山鹰的灰

    蓝蓝天哪灰灰哪爸爸去哪了月亮是家吗

    睡着的天哪哭醒的天哪慢慢长大的天哪奔跑的天哪

    红红的天哪看不见啦还会亮吗妈妈天哪

    是下雨了吗妈妈天哪别让他停下妈妈的天哪

    唱完坐下,却发现一屋子的人都看着她脸,仿佛中了邪一样,脸上怎么了,有灰吗?赶紧的摸一把,没有啊,完全听不懂被镇住了?……

    于是嘟哝了一句:“我就说我唱不好嘛。”

    屋里的人象电影里的慢镜头一样慢慢地开始动了,凌夭夭低下头,不愿意看别人看向她的神情,好久可以起立走人啊,她又不是观赏动物,又不得看一看收钱,况且心里毕竟是不舒服,一向以来表演过后都是掌声、欢呼声,现在自己还得这样的自毁歌艺,封建社会就是万恶啊,心里头狠狠地嘀咕。

    “唱些什么啊,真是不好听,是不是?”龙傲侯有些嗔怪地说,绿柳赶紧地接了句:“那小姐以后还是别在外面唱了,绿柳都听不懂,看别人笑。”在背后轻轻地推了凌夭夭一把。

    这就对了,凌夭夭赶紧抬头用力地点了点头,却正看到张玉昊对着她笑了,配上他那桃花眼,那家伙嘴角弯弯,眼睛弯成半月,整张脸象一朵春风里绽放的艳桃花似的,笑得象风漾过湖水一样,不过凌夭夭一下子就凉嗖嗖地起来。

    这么会笑,怎么不干脆的去卖笑。

    看来笑完了就会有些什么说道了,凌夭夭硬着头皮等着,不过心里总觉得有些什么不好的等着,但她能怎么样,这个可不是她熟悉的世道了,现在肉在砧板上,端看人家怎么说了。

    楼梯口突然“咚咚咚”地一阵传来急促的脚步声,门帘掀处,一个青衫的老头探了张脸进来,这什么人哪,这也太不礼貌一点了吧。

    这屋子里还有个皇子呢,他应该要倒霉了吧,凌夭夭看着。

    其实这人看形貌倒也不让人讨厌,有股子让人说不出的醉人的气质,虽然是老了,六十几岁的样子,不过眉眼看上去都还很清爽,可见年青时一定很有风采。

    却没有凌夭夭预想的场面,张玉昊与龙傲侯居然都没有怒,风轻云淡地对着那老人打招呼:“想不到苏先生却在这里,请来一起坐吧。”甚至这两人都站了起来,这是个什么了不得的人物呀,凌夭夭惊奇。

    绿柳低声解释,此人是宫里的乐曲教习,姓苏,教过张玉昊弹琴识谱的,来头这么大呀,不过这人跑上来干什么呢,是拍马屁吗,凌夭夭有些鄙夷,她是最不喜欢搞音乐的人这样的。

    那个苏教习也不推辞就走了进屋对着张玉昊说:“却原来是七殿下在,老朽来得鲁莽了,尚起见谅。”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凌夭夭瘪了瘪嘴。

    “刚才不知是那位小姐在唱歌?在下苏修乐见礼了。”原来他叫苏修乐,看来他的父母也是有先见之明的。

    “就是这位凌小姐,她唱的,学生以为有些类似于梵唱,少有的纯亮,却是学生从来没有听过的。”张玉昊还颇有些尊师重道呢,他在给苏修乐解释。

    “发人深省,发人深省,”苏修乐居然站起来向着仍坐着的凌夭夭长长的作了一个揖,唬得凌夭夭忙不叠地站起来避开,“小女子实在是当不起啊,苏先生还是请安坐吧。”这个什么教习在发什么神经,凌夭夭心里隐隐约约地觉得她闯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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