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欺瞒大将军,今天上午,陛下原本在宣室殿宣召织室令来测量身体,骤然发病,一度昏厥,情况堪忧”一个人小声对这霍光说话。
“如此,陛下现在情况如何?”
“小人不甚清楚,见到陛下昏迷,所有人都惊慌失措,小人也是趁乱赶紧来禀告大将军,向来未央宫内当时所有在场之人都被拘禁了吧?无得又窥伺天子境况之人”
“也是,所有甚是,现在都已经快要元日了,等一段时间就是加元服的日子,他怎么会在这个节骨眼上向天下宣布自己又一次病重了?”霍光叹口气“他远比所有人都谨慎,这几天,你也不便返回宫中了,现在我大将军府后院藏歇一阵吧,记住,这样的事情,不能给第三个人知道,不然,不单单是你自己的姓名,你的家族也会堪忧”
“敬诺,小人知道”
等到人走了,霍光负手站在窗前,遥遥看着未央宫雄伟双阙。“刘弗陵身体何以羸弱到这样地步,不是之前说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了么?难道,是刘弗陵骗我的?抑或是他今天根本就是做戏,为的是引出那些人?不论何种原因此事都不可以轻举妄动”,刘弗陵啊刘弗陵,现在你可真的是让老夫刮目相看啊,以前到底还是小看了你啊”
“哎,小哥,给我们上几道你们这里有名的菜肴来,赶了一天的路了,饿死了”贺公子大大咧咧的往席子上一坐。
“你要吃,就自己一个人吃,我不吃”成君撇撇嘴,抱着自己的包裹“吃货,整天只会拖后腿”她不屑
年轻男子赶紧起来,拦住霍成君“你整天不吃东西,要不就吃的很少,总是些面饼就水的,怎么受得住啊,你是不是一离开家,就再也吃不惯外面的东西?”说完,还自己下了一个定义似的“果然是大小姐啊”
“你乱说什么?我,我只是没有胃口而已,都在赶路,累的都不想说话了,怎么还会有力气去吃东西?”霍成君略微显得慌张低下头,一张俏脸有些泛白。
“哦,你说赶路累了没有力气吃东西,哎呀,本公子最是怜香惜玉的人了,又正好任是走了多久路都不会累的,要不,让我喂你吃饭,哎呀虽然说你凶了一点,可是还是,哎哟,你打我肚子干什么,不知道我正饿得慌么?”俊朗公子还没有说完话,腹部就和一个拳头亲密接触了,而且力道还不小。
“既然饿得慌,就快点去吃饭,少说点废话”霍成君没有好气说着。侧身走开了“小哥,我吩咐的事情做好么了?”
男子捂住肚子,又竖起耳朵听着“好嘞,好嘞,姑娘您的房间是在二楼临花园的那一间,最是清雅安静了,小的,已经让人把木桶抬到房间了,里面啊都是刚刚烧好的热水•••••”
“哦,原来她是急着去沐浴啊,嘻嘻果真是孩子一样的性格,什么都藏不住”年轻公子直起身摇摇头,一路上来,吵架斗嘴的,其实把她的性格都了解了,平时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谁也不放在眼里,其实心中还是很单纯的,有时候还可以说是很幼稚。“刚才是为了戏弄她的言语也当真,不过,自己到这真的需要一桶热汤了•••”
“公子,您的菜送上来了,是要在这里吃还是去房间里面吃?”一个小二端着一个案出现“全部都是我们张掖的特产,胡葱炖羊羔,冬葵野菜粥,麻雀炙,再加上啊,这一碗热气腾腾的茱萸野鸡汤,保证您吃了之后浑身冒热气,大呼过瘾啊”他一边布菜一边介绍。“公子现在快要年下了,您还不回家么?”
“呵呵,你知道我家在哪里?说出来,本公子有赏!”男子饶有兴致的拨弄着箸“说得不好,这顿就算是小哥请我的可好?”
“哈哈,怕是要公子失望了,小人虽不敏,但是过往看多了,也学了一些东西”小二拍着胸脯说着“公子风神俊秀,刚刚走来的时候,吸引了众多女子目光,殷殷切切还有一丝惊诧,想来您必定不是本地之人,而刚才听您和那位姑娘斗嘴,您虽然说是通言,但是还是杂着一丝昌邑口音,所以小人想您是从昌邑来这里的士子”小二目光切切看着这个有一些邪魅但是还算仪表翩翩的公子哥。
贺公子听到小二如此说,不禁挑眉,一双星眸忽明忽暗“哦,小哥知道?”他修长的手指中,有一搭没一搭的绕着自己垂散的头发,慢慢的不经意。在烛燎明明灭灭的光圈中,竟然有一种魅惑的意味,周围的人只能随着他的话语来办事,无法逃脱。
小二趁着他不注意,快速吞咽下口水。发现自己在这位公子门前,竟然有一些窘迫不知所措的处境。四周人来人往,每个人都不由自主的向这个年轻男子多看一眼。他脸上带着夏日一样的笑容,可是靠近的人才会知道,其实这样的笑容并没有让人觉得很舒适,微微的有些刺眼暴躁。而在他的周围,绝对的安静
“小哥,毋得告知么?”他停下指尖打发时间的游戏“刚才,你说的很对,贺的确是来自于昌邑,这次是陪着心中欢喜之人一起去敦煌游历”他挑起一块羊肉,放入嘴中咀嚼,端坐在席上的样子优雅且从容。
小二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但凡公子吩咐,知道的肯定都会告诉您,这里虽然鄙陋,但也是张掖最大的逆旅了,每天接待的都是天南地北之客,四方宾客,八方财货都是见过的,小子在这里多年,南腔北调还是粗粗识得南音轻柔甜脆,北声浑厚爽利,至于西域的话么,虽然说听不明白,但是叽里咕噜的倒也还是有趣”小二点头哈腰的说出缘由“如是,刚才听出公子说话有昌邑之音,所以大胆推测您是昌邑之人”
男子一边听,一边大口撕扯着麻雀炙,全然没有之前的气定神闲“哦,哦,原来如此,不过,不过小哥也算见多识广,今天我可是服你了,咯,给你的”他擦擦嘴巴,从腰间束缚的锦袋中拿出一块金子“贺佩服”
“哎呀,公子,小子何当如此重赏,寻常问答皆是小子本分!”小二慌忙屈膝接住。
“小哥,结账”一群人围着一个模糊身影自里间走出。说话的人似乎是一个很年轻的女子,不过她四周站着的都是褐衣瘦高男子,似乎都是跟随出来的扈从,故而看不清楚相貌,隐隐只看到一片葱绿的裙角。这么一群人,声势很大,馆内的人纷纷侧目。
“这个是一位长安贵家女,只肯坐在里间吃饭,不见外人。点了一案的菜肴,却还没有呆住一个时辰。”小二看着伙计殷勤山前伺候,不禁摇摇头。“公子,小子去忙了,您请用”
“恩”男子点着前面几道美味,面露欢喜“哦,帮我准备热汤,我待会要沐浴”
“诺”
“小姐,咱们要星夜赶路了,刚才接到信件,说公子已经抵达敦煌了”匆匆擦身而过的间隙,不经意的捕捉到这样的话语。“敦煌!”贺公子不禁再多看了一眼“原来是要去相同的目的地,怎么长安的人最近都有着这样的爱好么?那里到底是有着什么好?”他低笑。“自己何尝不是可笑,竟然跟着一个女子走?比他们更加疯狂”似乎是感应到有人在打量,走出门口的女子转头看了一眼馆内,虽然依旧被周围的人遮挡去大半的面目,但是一双轻灵且淡漠的褐色眸子却让贺公子回味半天。“这样的女子,却不似会贸然于元日出走的人”转而又轻笑“这与自己又有什么干系?难道她比同行的女子更妙?那个女孩,就好像是一根丝绳,在不住不觉中牵住了心,虽然丝绳纤细却坚韧,如果,如果那个人知道自己推迟日子是为了这样的事情,恐怕不能保持那种沉静风度吧?不知道,那里又会发生什么事情啊”俊朗公子喝下一口美酒,酣畅淋漓。
“哎呀,你闻到什么味道么?”
“你,你你,看那里”张皇失措的声音响起,一时间逆旅行人乱成一团,案几倾倒,盆碗破碎。后院竟然还跑出几匹骏马,仓皇逃窜
“着火了着火了,楼上着火了”一个伙计连滚带爬的冲出烟雾,抓着一个人就开始叫唤“楼上,楼上,着火了,那个靠花园的房间起火的,快点,快去救火啊”他说出来的话,让所有人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贺公子眼睛一瞪,还不等然反应过来就冲进了那团浓烟中。
“公子,公子,那里危险你回来”
“那个,那个靠花园的房间中,有一位女子••”刚才和贺公子聊天的伙计才反应回来,转身来到后院厨房,提着一桶水出来“还傻愣着干什么,告诉你这里烧了,我们也就完了,快去救火啊”。
他从来没有觉得一条路有那么漫长,顶着呛人的烟雾,前方漫漫好像全部隐藏在黑暗的未知空间里。一团一团的浓烟裹挟着狞笑,想要把所有的一切都毁灭。前方隐隐从缝隙中跳出火苗,伴随着青烟,一种松木被烧焦的味道从最里面的房间传来,现在,二楼所有的客人都逃跑了,只有他一个人逆流而上,就好像是一条洄游的鱼,拼尽了全力即使是被冲下的石头撞的伤痕累累也要到达目的地。“成君,成君,你快出来啊,成君”他挥舞开不断包围的浓烟,忍受着刺鼻的气味和喉咙的不适应,拼命嘶喊着那个少女的名字。这样的行为,如果是出现在别人的身上,他会轻蔑的一笑而过,为了一个不喜欢自己的人,去挥霍自己的生命,在以前的他看来是最愚蠢的做法,但是如今再也想不了那么许多,他只知道,如果自己没有救出那个总会和自己斗嘴的女子出来,也许他的一生都会不快乐••••••他奋力挥开涌起的浓烟,之前的的镇定自若风度翩翩全部都不见了,因为太激烈发冠都已经摇摇摆摆几欲落下一身锦衣也沾染上了黑灰。“成君,你出来!”
感觉到自己的袖子被什么牵住了,他咬牙用力一扯,扑通一声,一个什么跌在地上“公子,前面危险,让小人去”。朦朦胧胧看到那个说话的人正是刚才与之交谈的小二,他的模样急切且郑重“前面浓雾眯眼,公子不要过去”他紧抓着袖子,声嘶力竭的说着。可是那个公子根本就不曾把目光停留着自己身上,身形欲冲出去。自己的身体竟然被带出了一丈远。“看来,那个女子,真的对他是很重要”小二咬牙松开手,贺向前几欲倾倒,好在手撑住两边的墙制止了摔倒在地,由于力气过大,还是被墙磨破了皮,带出了血。他好像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受伤了,还是向前冲去。小二再也阻挡不得,后面救火的人上前,扶起倒地的人,匆匆拖下楼,就这样眼睁睁看着那个男子独自冲进了那房间。
“成君,你出来,出来啊”掩鼻拍门,里面不曾有任何动静,只有滚滚浓烟冒出。男子急的眼眶都快要裂开,后退一步,吸一口气,死命一脚踢开门,“呼”一股热气直对这人冲过来,虽然现在是寒冬腊月的,各地都冰天雪地,但是这样的热气扑到人面上,也会觉得有一瞬间窒息的感觉,紧接着是呛人的青黄色的烟雾和忽窜的火苗,这一间房已经有一大半都烧起来了,幔帐都烧到顶了,而放着衣裳的架子已经烧焦到倒塌――才短短不过半个时辰就已经烧成这个样子。
“公子,危险”伙计们追到门口,终究还是不敢进去,看着那个锦衣华服的人冲进火海,在忽窜的火苗中身影忽隐忽现。“你们,你们快点提水上来,把所有的东西都用上,快点”
“成君,你在里面么,快点回答我,成君,成君”他一边挥舞双手躲避飞溅的火苗,一边看着这个房间,没有人回答他的话。“哗啦”一声响,是从那架漆屏风后面传来的,好像是有什么东西落进了水中,男子脸色一紧,马上拔出佩剑砍开小小的漆屏。一个半人多高的木桶出现在眼前,还冒着热气,可是却不见人影“你是在里面了,成君?”男子惊疑不定
冲到前面,一颗火星飞溅来,堪堪擦着躲开,开始被烫了一下脸颊。贺公子跑到木桶前,扶着边沿,脸色一下子惨白。水还微微冒着热气,在清水之中,倒着一个人,苍白着脸,优美细长的眉毛此刻皱在一起,双目紧闭。头发如水藻一般漂浮在水面。整个人呈现一种无知觉的状态。一时间,周围死寂的可怕,男子艰难的闭上双眼,这个时候他才想到以前的游戏人生是多么的可笑,以为什么都会自动来到身边,但是,眼前这个昏迷的少女却并没有一刻是属于他的,而他却早就已经不可自拔。“霍成君,霍,霍,成君”他愣愣,周围的火势依旧在蔓延,袍子的一角已经微微有些黄了。“咕噜,咕噜噜”一串小且密集的泡泡出现在水面,带出声响。喜欲狂,贺的手不听使唤的颤抖着,他脱下自己的大氅,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哗啦,呼啦啦啦”手伸入桶中,抓住失去知觉的少女的双肩。留恋了看了一眼那姣好且干净的容颜,含笑闭上星眸。拥入怀中的,是否是一个关于未来的美好的希望?抑或是重新的一段人生?她已经没有之前的生动鲜活,可是苍白的笑脸,依旧鲜红的嘴唇让她更多了一份柔美。再睁开眼时候,霍成君已经被大氅裹的紧紧的,火依旧在继续燃烧,梁木已经有着倒塌的态势。贺紧紧抱着怀中昏迷少女,转身来过榻上的被子,浸入水中,拉出,由于抱着一个人而吸了水的被子重了五倍不止,明显的有些吃力。贺咬牙举起,忽然眼前一花一道红色的东西飞来,直觉的手臂一阵灼热隐隐听到滋滋的声音,一种火辣辣了的痛袭来。拿着被子的手青筋直蹦,关节处都泛白了,“撕”被子的布面已经被抓破,男子皱眉,飞快把被子披上身,盖住少女。看着来时的路,全部都肆虐着火舌。现在这里是唯一没有被烧尽的地方,“临靠花园的房间”,先时伙计的话回荡在耳朵。他抱紧了女孩,想也不想就提起冲到了窗牖边,眼睛死死闭着,纵身向下一跃,热气脱离了取而代之的却是一股寒到心底的凉,身无所依就好像是踏在云端一般,整个身子也是软绵绵,好像所有的都是虚幻的存在,唯有怀中昏睡的女子体温才可以告诉他这些都是真实。“病已,病已,好热••好冷”怀中的女子用几不可闻的声音嘟嚷着,但是贺还是听到了,脸上的轻柔全部都在一瞬间凝固。他几乎想把这个女孩丢下去了,心里好像被什么涨开了一道不大不小的口子,外面的凉风嗖嗖灌进去,冻得血脉都好想要停住一样。贺死死看着那个女孩,攥紧了那抓着大氅的手,昏睡的人感觉到什么,微微皱眉。贺忽的展颜一笑“总有一天,你会如现在这样,说出我的名字的”他凑近到少女的耳朵边上,慢慢咬着她的耳垂,轻柔且邪魅的说。
“公子,公子,”掌柜和伙计全部都跑到他身边。看着那个先时还神气活现的少女此刻昏迷的睡在俊秀公子的怀中,只裹着一件黑色的大氅,尴尬到眼睛不知道往哪里看。虽然那个时候的男女之防并不如后世那般严格,但是对于一个昏迷的只裹着一件大氅的女子,还是有些不知所措。“公子,这个,这个小姐诶,小姐诶”
“你们还有房间么?”
“有,有,不过是小人的房间,实在,实在是简陋”
“快领着我去,小哥,请你去打点水,再找一个大夫过来”贺抱着少女焦急说着,小二忙不迭的点头,跑在前面引路。
“公子,前方就是驿亭了,敦煌的郡守带着属官,领着里正,三老和豪强都在等着你”卫东笑着对病已说。
病已点点头,扶了扶头发“这些,为什么要和我说?我不愿意和他们打交道?肉食者鄙,不能与之谋”
“那么,公子,我都已经准备好了,所有的东西都在后面的那辆车上,请随着我来”卫东微微一笑,打开车门,做出一个请的手势。“广陵,燕国的人都已经在路上,很快就会有消息传来,还有,长安的信报,说刘弗陵在正月丁亥要加元服”
病已的身子停了一下,扶住门柱。眼睛愣愣看着南方。“叔叔,着急么?刘弗陵可以加元服了,而病已却才十五岁,即使上去了,也不能自己主政,且病已素来不喜欢把自己的东西和他人分享,那么现在我得不到的,何必要着急?”他笑着说出这样的话“时候一到,是我的,我会全部都拿来,一个都不留下”他按按额头,神采奕奕。“无他,蓄势而发尔”说完,他松开扶住门柱的手,轻身一跃,动作利索的跳到车下。彼时天已经不下雪了,可是地上还是积着厚厚一层,而在病已刚才跳下来的地方,却不见一个印痕。病已撇撇嘴,闪现一丝骄傲的神情。以前,病已喜欢穿的是白色的衣裳,觉得白色是贵族才配穿的服色,因为贵族不用劳作也就不要担心衣裳弄脏。初来长安的时候,他也穿过一段时间白色织锦的衣裳,后来,在未央宫的时候,看到那个年轻的皇帝穿着玄色描着云纹,雷纹和花草百兽纹的衣裳背手站在殿堂深处,玄色的衣裳几乎让他和昏暗的屋子融为一体,可是金色的纹路却仿佛是一道道光,于黑暗中向世人描绘折射出他的身影轮廓。那个时候自己离着他很近,但是皇帝特殊的威严却让病已觉得,那个人其实离自己很远很远,离所有人都很远,他站在云端俯视,所有人在地上俯首,非是不敢直视,而是在怕抬头之间,那种上天之子的神一样的光华灼伤自己的眼睛。那种气势下,唯有臣服,才是唯一的真实存在。这就是帝王无与伦比的威严,这个就是曾经离自己家族很近却在一夕之间灰飞烟灭的权势。病已从那天开始,就换下了那些华丽的织锦白衣,穿上了玄色的衣裳,只因为这样才可以稍微平复心中那对于权势的热切的渴望。
卫东见到这样情景,嘴角不经意的上扬,其实他也渐渐老去了,已经不复年轻时候的火热心境,变成一坐冰冻的湖,外面的人看是冰封万里,只有锉破一处冰,才可以发现,冰冻之下,由有来去肆意的鱼儿,且水下的温度远比地上高出很多。荒芜的冰原,也是有着属于自己的热度。他反手关上木门“前进吧,这里可是要我们好好的表现了”
大将军幕府
“父亲,父亲,宫殿里面来人了”
“是谁?”霍光猛地直起身子,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