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我肯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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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椒房殿,也已经很深了,所有人都呈现处一种昏昏欲睡的状态。上官玲嚷着已经睡去,只有月儿并几个值夜的侍女伺候看护在边上。椒房殿的墙壁本来就呈现出一种暖黄的色调,隐隐有着馨香。闻起来让人舒适无比,如今四周的幔帐都已经换成了暖色调,厚重且华丽。四周的庭燎光华灿灿,把一件偌大的宫殿照的亮堂堂。而燎炉中的火已经烧的最大了,那些带着香味的木块因为火焰太旺的缘故,噼里啪啦的想着,爆出的一点火星溅落在厚重的西域织锦驼绒地毯上,很快就湮灭无息。月儿看着那个已经有着一点点妩媚姿态的小女孩的睡脸,长久之后就是一声叹息。她转身抓起漆盒中的一把安息香,洒落在博山炉内,卧室里面的馨香又重了一层。这座宫殿已经慢慢沉睡了,而远处的未央长乐,依旧还是灯火通明。这些年来,刘弗陵可以说是努力的皇帝,但是却说不上是一位好皇帝,因为年纪太轻的缘故,朝政一直都是被几个大臣把持着,他只是看看那些早就已经写好的诏令,再说一个可字而已,而以后的事情谁也不能保证会顺着人心发展下去,也许皇后在以后会真正的母仪天下,成为千古传奇,也许会成为千百年来深宫无尽等待的又一个例子,也许会和无数的女子争夺一个男人短暂的宠爱,也许她会有着可爱的儿女,看着他们一步一步等到这个帝国的最高峰,也许她也会因为嫉妒而伤害别人。不论成为怎么样的,都觉得一片荒凉。月儿有时候看着年轻的帝后,不禁会想起几十年前,也有一对同样年轻且稚嫩的夫妇在这生活过,孝惠帝,和孝惠皇后。一个是优柔寡断,一个是年轻无知。最可悲的是,那个皇帝盛年而亡,那个皇后十五岁就幽居冷宫,最后看着家破人亡,至死都是一位处女皇后。这些一切,都和现在的这两个人何其相似。月儿知道虽然很多人明着不说什么,其实私底下都在议论纷纷。等着看,什么时候,这位连人事都不懂的女孩成为下一个张嫣。“你们都下去吧,冬夜本来就难熬,这里有我看顾着中宫,没有什么事情的”她幽幽开口,对这边上的侍女说着。那些侍女交换一下眼色,她们应该都是在一起的吧?在一抬头,所有人都退下去了,少了人的椒房殿,变得空空荡荡。“南有?木,葛?累之。乐只君子,福履绥之。南有?木,葛?荒之,乐只君子,福履将至。南有?木,葛?萦之,乐只君子,福履成之”月儿,轻轻拍打着上官玲的锦被,唱着轻柔久远年华中,萦绕着美好快乐的歌曲。歌尽三叠之后,身后传来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

    “你为何要唱这首歌曲?”刘弗陵眼睛深海,负手站在后面。

    “娘曾经告诉过月儿,在没有入宫的时候,她说,女子唯一的幸福,就是把一生托付给一个可以托付的良人,在他的庇护下,平淡且幸福的过完一辈子,不需要什么荣华富贵,不需要什么大的权势,只要一个人真心实意对自己好就可以了。可是,女子多么傻啊,把自己毫无保留的交给一个人,随着他荣耀而荣耀,清贫而清贫,如果那个男子有着二心,女子只能毫无怨尤的等待着那个人回心转意,就像是藤萝,离开了乔木的支撑,便会渐渐枯萎,直至死亡,而乔木却依旧树立在那里风雨不欺。我希望,娘娘的福气,再多一些,不能只成为依助别人而存在的藤萝啊”月儿并没有如同往常一般上前行礼,只是平静着自己说出这样的话语。“娘娘,其实还是一个小孩子啊,无论陛下惹得她是多么难过,她还是会等着你,看着你的时候,用笑脸掩饰着自己的伤心,这样的事情,并不是一个孩子会做的啊,陛下,请您对她好点,再好一点,可以么?”月儿回过身去,伏在地上,双手平举于额头,左手叠着右手,行了一个大拜礼,而这个礼,有着某种契约的意义。榻上,那个女孩依旧在沉睡,是不是的呢喃,是不是的咂咂嘴吧。根本就不知道,在她熟睡的时候,身边发生了什么样的事情。

    “皇帝哥哥,皇帝哥哥,你闻到了吗,到处都是花香啊”女孩子不知道做了一个怎么样的梦,说出来的话都带有着无可磨灭的甜蜜,月儿回头看着依旧沉浸在自己梦中的人。一个做梦都可以梦见的他的女孩,到底是带有着怎么样深刻的感情了?

    “哎,你们这里有着什么好吃的东西吗?”贺公子扣扣门扉,一天的赶路,到底还是让人觉得辛劳,还没有到吃饭的时候,肚子就已经饿得咕咕叫了。

    “你要在这里吃什么?我们还是买点干粮袋走吧,时不我待”成君扣住他想要掏出马蹄金的手,没有好气的说着“而且,现在天都没有黑下来,等你在这里吃饭了一顿饭,又摇耽误两个时辰的路了。小哥,如果你们这里有着大面饼和肉干的话,请给我们那一攮子来,好么?”成君转头对着上前听候吩咐的人讲。本来那个小哥听到不需要在这里吃饭和休息,脸色就有些不屑了,可是看到两个人都是长的俊秀无匹,衣着华贵,尤其是女孩子的声音,脆脆的甜甜的,不满早就烟消云散,呵呵笑着答应走开。wWw.

    “你为什么就不能好好吃一顿饭啊,不是啃干的就是咬硬的!这样的日子连我也要跟着你受罪,本公子可是从来就没有受过这样的苦”贺公子横眼看着边上的霍成军,有一些忿忿的说着。

    “好啊,你要吃好东西可以啊,您尽可以坐下去吃,我拿着我的干粮就走!其实这样的事情是最好的,我不想带着你一个碍事的走啊”她凑过去,贴着贺公子的耳朵说着,这样的举动显得无比的亲昵暧昧,可是那个锦衣公子却只有这深深的无奈在心中徘徊。

    “小姐,您要的干粮来的,你看看,这些可以了么,咱们这里还有其他的东西,有着什么果肉干什么的”

    “谢了,小哥,这个是五十钱”她掏出五铢钱放到案上。“你还不快走啊”

    “哎,你看看,她就是这样的一个火爆性子,没有办法啊,尽量迁就吧”锦衣公子装作无奈的看着那些瞧了好一阵子热闹的人。那些人都一边在赞叹着锦衣公子的温柔多情,一边把什么都不知道的霍成君骂了一个体无完肤。

    “你先吃点果肉干吧,是大枣,刚才我吃了一个,很甜的,喏,我们已经过了咸阳城了,那里就是外面的北坂,过了北坂,就是陇西了,其实有两条路可以去敦煌的,一条是经过北边过大河到河南地,再沿着大河走向一路向西,还有一个就是一直想着西方走,在陇西翻过秦朝的长城,武威。当时武帝三郡,就有着武威那里离敦煌也就不远了啊。不过,现在匈奴不敢入侵我边境,而我大汉经过武帝几十年的开疆,比原先大了不少,秦朝的长城差不多也没有人看守了,那一段应该都已经荒芜很久了吧?”霍成君说着“我们,就走那里!”

    “那里,似乎并没有增设亭或者是驿站。”锦衣公子询问

    “当然已经没有,即使有也是秦朝时候的老房子了,破烂不堪,可是有些东西,随怎么蹉跎都不会磨灭,比如秦始皇的雄才大略和遗世之撼。统一权衡,货币,文字,现在已经证明,是正确的,有利于更加好的管理国家而不擅自使用公器来为自己谋私,而至于焚书坑儒,焚书想法是为了更好的永固基业,的确,在那个时候,百家盛行,你支持德政,我支持法制,他又要无为,而那个又要求兼爱非攻。殊不知,众口难调好了这样一家,那一家又会有着反对的声音,文人自来就是话最多,想法最多的,想法多,那么心也会乱,那时候,结束战国割据,华夏黄黄一体,这样的境况是千万年来第一次出现,难免会有人说三道四。那些腐儒知道什么,之看到杀人,穷兵,严刑酷法,而没有想到为什么需要这样做,如果不自己先动手由战争来结束上百年的纷争,死的人会更加多,他们口口声声说王道,任政,头头是道,却不亚于纸上谈兵,这些东西在大争之世哪里行得通?四体不勤,五谷不分而已,焚书坑儒是残忍,但并没有什么错误。如果不如此,人心惶惶,只怕会变的更加早而已,到头来还是稳固帝业”

    公子不经意的挑挑眉毛“很少碰到,有人说始皇帝好话的,尤其是我汉WWW.soudu.org家的江山都是从他手里夺来的。这么说话,你就不怕被有心人听到,寻你的晦气”

    成君深深吸口气“我怕什么,我可是霍成君啊,理应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她十分骄傲的说着。“霍家后代,即使不能上马扬鞭,也要光明磊落!”

    “好,说的话,本公子喜欢”锦衣公子跟随着大声赞成。霍成君不期然的看着他眯起眼睛笑一笑,像是猫,又像是深山中出没迷惑过路行人的狐狸。“小姐,你在看本公子什么,是不是觉得在这苍茫之下,本公子显得更加的玉树临风?”锦衣公子也随着眯眯眼睛。

    “是啊,是啊,玉树临风了!”霍成君掏出马鞭,狠狠打在马上,不过不是在自己的坐骑,而是打在边上的男子的坐骑上,马一吃痛,一跃而起。飞快的跑出去了,男子猝不及防,在马上嗷嗷叫着“哎呀,啊啊,你在干什么!”

    “玉树临风啊,贺公子,你太慢了,成君如果不帮您一下,那么我们就不知道何年何月才可以到达敦煌了啊,你放心,到了武威郡,成君会好好请你吃一顿好的,哈哈哈,那么现在我们就加紧步子赶路吧!”成君也一抽马,如风一般飞驰在苍茫且雄浑的原地上。天边,依旧还是乌沉沉的,压得人心慌,但是在这片古老的原地上,因为出现了两个疾驰的身影,而觉得有一些生动,好像是这一片大地,在沉睡了几千年,几万年之后,慢慢在恢复生机一般。

    盖公主府

    “什么,昌邑王说在半路病了,要推迟来长安?不是只有我一个人来了吗?”燕王听到仆从的禀告,气的一巴掌拍在凭几上“现在这个京师就只有我一个诸侯王,那些眼珠子还不都要盯在我身上?这个小兔崽子,倒是会想事,等我日后登基了,第一件事情就是除去他的昌邑王爵位,让他以一个庶人身份去高祖陵那里去守陵”燕王怒气冲冲说这话,身前案几上的酒觞都因为他的震怒而使里面的桑落酒泛起层层涟漪。“阿姐,你说这次昌邑王要延迟来长安,是不是和那个小子约好的啊,就是为了提早解决掉我们?那个小子的心思可是不能小看了啊,既然都开始要安抚上官桀那个老头,随随便便封给他上官安一个右将军的位子,现在朝堂之上,左右将军都是他上官家的人了!”

    “恩,现在还是变得有点脑子,不再像以前那样一位莽撞了。只有你一个诸侯王进京不假,可是,也不一定就是刘弗陵要争对你啊,至少现在看来,他都不知道你的事情,不是嘛?而且,你当着一位左右将军很好么,说起来,还比不上位阶低于他们的楼船将军和伏波将军,只有真正打过战,流过血,带过兵的人,才可以是配称呼为将军,上官安何德何能,只是在羽林中观赏过几天,一个人都没有认得齐全的人,怎么让军人来承认他是将军?徒有虚名罢了,尊荣而不予权,帝王之道就是这样罢了。什么人在堂外?”盖公主眼睛一横,厉声说着。

    一个黑衣闪了进来“公主”

    “恩,难道是未央宫里面有消息吗?怎么回来了?”盖公主搭搭手问道。“这个是阿姐我放在未央宫里面的细作,专门为我们刺探消息的,弟弟你无需担心”她轻轻对已经出现警惕表情的刘旦解释。说完,转身走到了漆画屏风后面。隔了好一会儿,那个细作才怏怏出来,耸拉着眉眼,没有什么精神。匆匆离开。刘旦只觉得在这里喝酒越喝越闷得慌,他不耐烦的把欲上前斟酒的侍女一推开,走到屏风前面

    “阿姐,阿姐,你怎么还不出来啊,是不是听到什么消息啊,快说说啊”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