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君剥开一个橘子,把一片橘皮放在炉中“我要去看什么啊,哥哥今天去看什么热闹啊?”她取下一片橘子,放在口中咀嚼。看着霍禹一脸不敢相信的表情,捏出一块橘子,在他面前扬一扬,霍禹伸头,她把手一缩,橘子又进入了自己的嘴巴。
“今天司马门外好热闹,哎呀呀那个可是冠盖如云,啧啧连陛下都出席了,那个那个真的很风光啊,你就为什么不去看了?绣衣使者啊”霍禹一边感叹,成君一边剥着橘子,一边狠狠看着他。突然塞进他嘴巴中一大块橘子
“你就吃橘子吧,话那么多,找点东西把你的嘴巴堵上才好啊”她嘟着嘴巴说“我对询公子说了,如果出行的话,我就不要去送他了,他回来的时候再去接他,其实总是见有什么意思啊,呵呵,还不如时不时见面的好,哥哥,你对小妹的事情可是很操心啊?还是想一想你的事情吧,嫂子都快临盆了,你都还不去陪她,等到娘知道了又要说你的”
霍禹听到,神情一下子尴尬了,“你不说,我倒是忘记了,呵呵,一个人在军营里过惯了,都忘记有这茬事了,好叻好叻,不和你蘑菇了,我就去看一看,哎呀,女人为什么就那么麻烦啊”他一边穿鞋子一边叹气。
“你说什么,找打”成君听到眉毛一样就攥着拳头上去,霍禹马上躲开,嘻嘻笑走了。
“早知道,今天就去看看了,只要躲在一个他看不到的地方,就可以了,听哥哥说,那么威风,呵呵,我都想不出是那种威仪啊”成君暗自懊恼。
椒房殿,平君闷闷坐在侧殿台阶上,看着空荡荡的宫室发呆。弗陵倒是时常来椒房殿陪伴上官铃了,有时候还夜宿于此,虽然两个人并没有同塌而眠,但是也算是说明了其实皇帝还是和皇后有着感情的。上官铃的身体也一见好,加上有弗陵陪同,使得平君一下子空闲了不少,但是奇怪的是,平君不提回到骄阳公主府的事情,而上官铃也不提让平君回去的事,好像就是这样凭空忘记了一般。
“那天,你真的没有去给绣衣使者君送行?”上官铃问她“话说,你的行为可是让我不明白,没有走的时候,你问我什么时候可以放你回府,但是他要走了,你却反而绝口不提回去的事情,可是听皇帝哥哥说,之前不是给你几天时间,让你回到公主那里和绣衣使者好好道别么,可是你为什么当天就回来了?”
平君听了,皱眉。她要怎么说,要说自己很生气,不是生上官皇后的气,不是气她让自己照顾在边上,而是在生气那天她在骄阳公主府门口看到的一幕。日落西山,万物归巢。她正看见了病已和成君并肩走来,女似明月,男如清风两个人站在一起就可以吸引所有的目光。她当时坐在车上,看到这一幕心里就好像是碎裂了一般,眼睛死死盯着他们的手上,两只手就如此自然且亲密的牵绊在一起,紧紧地。病已看着成君的目光充满了迷醉一样的柔情,而成君却只在娇羞满足的笑着,那笑脸,在平君眼中无异于是霹雳。两个人在公主府门口止步,成君取下自己的玉佩,珍而重之的把它系在病已的宝剑上,而病已只是抚摸着她的黑发,却笑得那么开心。平君呆坐车中,死死看着前面摆放的一个木盒子,里面放着的是那块弗陵给的玉珏,她想亲自给病已配上,玉珏陪着他走遍边关,可是现在,他有了玉佩还会要这块玉珏么?
“小姐,天色已经黑了,要不要进去?”车夫挑开门帘小心说着。
平君从愤怒中回神,啪的一声打开盒子,取出玉珏,配在自己腰间“不用了,我们还是回未央宫吧,现在府里肯定为了公子千头万绪,就不要再去添乱了”
“诺”一句话,她只在骄阳府门口转了一圈,便又回到了未央宫。
“反正总是会回来的,回来了就可以看到,也不着急这么一次吧?”
“恩,也对,不过,那天送行,成君小姨也没有去”上官铃说了。
“她,她什么都拥有了,再去干什么?”平君小声嘀咕着,不以为然。
等出了三辅之地,病已就吩咐收起所有仪仗,全部快马加鞭的赶往敦煌三郡。白天赶路,晚上就在沿途逆旅或者是驿站凑合休息一宿。有时候实在是找不到休息的地方了,便星夜兼程。一路上大雪掩途,朔风呼啸,连番的劳累终于是让病已不支,在一次奔驰中,受不住颠簸和劳累的侵袭,跌下马来。好在地上有着积雪,没有中 文首发受伤,但是随行的卫东却是再也不敢让他上马了,硬是把他塞到后面的一辆青顶安车中,灌下他一碗药汤,让他沉沉睡过去。当初骄阳那排病已出行的事物,卫东自行请命要求跟随,骄阳虽然忌惮着卫东的野心,但是如果论当世谁可以对病已最为尽心,只有卫东一个而已,所以也就同意了他的请求,让他成为长随跟从左右。一路上,卫东只是照顾病已起居,也并没有多说什么其他的话,他表现的就像是一个尽忠职守的家老一般无二。
是夜,病已猛然惊醒,在榻上呆坐了半晌。终究再无睡意,便披衣下榻踱到庭院中,但见明月皎皎,月光如水撒在地上,四周除了几声狗吠便隐隐只有各人的梦呓和呼噜,显得异常安静。病已慢慢坐在庭中的石舂边,看着中天明月,口中喃喃自语。
“后面是谁?”安静的夜晚更加是让一丁点的声音都无所遁形,他听到后面有着稳健有力的脚步声没有回头,只是喝问。
“王孙,夜凉如水,你怎么就起来了?明天我们就到了河西走廊了,那里地广人稀,顾忌要日夜兼程不得停息,现在可是要好好地养精蓄锐一番啊”卫东在身后提醒。没有人的时候,卫东只是称呼病已为王孙。
“哦这么快就要到了敦煌了么,过了河西走廊,就看到敦煌啊。卫叔叔不也没有睡下去么?”病已紧包双手,口气淡淡。
卫东紧紧衣服“哈,刚才只是起来添炭火,看到王孙一个人踱到院中,于是就跟来了”
“哦”病已意向不明的说一声,依旧是看着月亮,卫东还是站在后面,身姿矫健就好像是卫士一般。
“王孙,在唱什么?刚才我听到几声有些熟识的调子”卫东发问。
“哦,这些调子卫叔叔也很熟悉么?这些都是病已偶然所得,觉得上口就哼出来了,既然您知道,就听病已唱出来,再做指正”病已精神一振,挪挪衣服,在院子中就唱出来了“赤蛟绥,黄华盖,露夜零,昼掩阖。百君礼,六龙位,勺椒浆,灵已醉。灵既享,赐吉祥,茫茫极,降嘉觞。灵殷殷,烂扬光,延寿命,永未央。渺冥冥,塞六合,泽汪秽,辑_38605.html万国。灵思思,象舆仪,飘然逝,旗委蛇,礼乐成,灵将归,托玄德,长无衰。”歌词雄壮阔达,可是病已终究是一个未行成年的少年,声音只是清越,倒也有着一丝气势。病已唱完,看着前面的卫东,却发现卫东早就已经是一副目瞪口呆的样子。
“现在,请君指正”他拱手说着
“王孙,你真的不知道这首歌曲么,以前从来没有听到过的?”他很不相信的问着病已,病已老实点头。“那么,你现在这首歌曲是如何得来的?”
病已的脸上也出现了迷惑不解的神情。“为什么这么说?卫叔叔,这个歌曲,并不是有人唱给我的,而是梦带给我的”
“梦?”卫东更加的疑惑
“对,是的,是一个梦,我梦到自己带着高冠,佩剑,独自一个人登上了一座无比高的山峰,在山之巅,立着一块巨大的黑色石头,上面刻着这些歌,周围没有一个人,可是那些绵延的唱歌的声音却从四面八方传来,说来也奇怪,隐隐听了一遍,我就好像是全部都记下了,突然,我看见巨石之上盘桓着一条红色巨蟒,朝着我吐着猩红信子,我想走,却怎么也迈步开脚,猛地巨蛇冲我飞来,避无可避,却已经是进入我的体内,我吓得瘫倒在地,等回过神来以后,我竟然站在了一条滚滚大河面前,波涛的声音犹如是九天中的雷鸣,激荡的浪花不断拍打着岸边,一队队人担着土石自我身边走过,转眼望去,堤内良田千亩,阡陌交通,堤上民役劳作不分昼夜。随后,一道浪花卷来,我被扑到水中,等我回醒过来,却又是到了另外的一个地方,那里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现牛羊,我发现自己骑在一匹奔驰的骏马上,马匹高达矫健,行动起来如乘风挟电,转眼千里,面前早不见草原,只有无尽沙海和远处的一座座雪山。我绕着一个大湖跑了一圈,来到一座黑山前,那里也立着一块巨石,上面刻着一句诗歌‘四夷既护,诸夏康兮,国家安宁,乐未央兮。载戟干戈,弓矢藏兮,麒麟来臻,凤凰翔兮,与天相保,永无疆兮,亲亲百年,各延长兮’。身后陡然出现了许多兵士,站在那里,手握缰绳,唱着赳赳战歌。突然地,一道风卷来,我就醒来了,醒来以后,便有些恍恍惚惚,不知道梦中是为何意?”病已描述着这首歌曲的来历,卫东的表情却是一时间欢喜,一时间沉默。
“天意啊天意,难不成,天真的不忍让卫太子含冤千古?竟然降下这等梦境”他摩挲着手掌说着。
“何来这样的说法?”病已不解。
“王孙,你可是知道你唱的那个歌曲的名字?和你说的那个镌刻的铭文来历?”看到病已摇头不知,卫东叹口气“你唱的那首歌曲,叫《赤蛟歌》向来是昭示天子威仪的歌曲,你可是清楚,在皇族之中流传着高祖斩蛇起义的故事?梦中老妪哭诉自己的儿子为赤帝子所杀,此乃上天宿命,不得报仇,从那时候开始,高祖渐成气候,终建大汉,自汉立,便昭告天下,汉天子为赤帝血脉,为断大秦水德而生,是为火德。白帝子为黑蛇,而赤帝子就是红蛇了,蛇是什么,蛇就是小龙啊!梦中得见赤色巨蟒,那肯定是赤色巨龙啊!”卫东激动说着“赤蛟歌,是先帝祭祀泰山的时候,命人刻在泰山之巅的巨石上的。你梦中的地方,自是泰山无疑了,在泰山巨石前得遇巨蟒,得听此乐,苍天昭示。王孙,卫家自你要大幸啊”
“不,不是吧,不是的,怎么可以这样说啊,现在还是有陛下的啊”病已摆手
“王孙,梦可是上天降下的昭示,赤龙如你体内,你已经是赤龙化身,不是么,就是说你梦到的其他的地方,都是有迹可循的,你去的河,是大河,当年大河决堤,毁坏两岸良田万顷,先帝不顾危险,亲自巡视大河两岸,发动三十万民加固堤防,那些人唱的号子,就是先帝写的瓠子之歌啊:还有你梦见的草地,雪山,都是先帝曾经到过的地方,元封元年,先帝自云阳出,向北来到上郡,西河,五原。出了长城,北面登上了单于台,来到朔方,临北河。带着兵骑十八万,旌旗连绵千里,出行三千里不得见一个匈奴。你刚才所说的情景,和当时先帝看到的景色一般无二,越往西越见荒凉壮阔,还有,王孙,你所骑的马也是大有来历,那可是大宛天马,汗血宝马啊,向来非帝王不得拥有。最后,你去的地方,你知道是哪里么?”卫东屏气,严肃看着自己。
“什么地方?”
“狼居胥山,那块石头,是昔年骠骑将军勒石记功的石头啊,呵呵,王孙,你的际遇当真贵不可言,如若你成为天子,一定会有着先帝当年的功绩,开边阔地,德泽万民,威加天下,四海臣服。可是,你后面的际遇,却是要有一番思量啊”卫东欲说还休。
“什么思量?”病已靠近卫东,
“狼居胥山是记功之地,你在那里意味日后可开不世之功,但狼居胥山也是霍家振兴之地,这就说明了,你要依靠霍家,才可成霸业”卫东的话掷地有声,可是病已却是陷入沉默
良久,病已才开头,可是却已经消散了先前的惊诧和激动“卫叔叔,今天的事,你就忘记吧,我们什么也没有说过”
“王孙,你在怕什么,难道你就真的罔顾上天的昭示么,你才是真正的赤龙之子,先帝的功业在你的手上才会得到发扬,你才是命定的君主”卫东激动说着。“难道你就忘记了我们卫家,你的父亲母亲卫太子的惨剧了么,他们至今不得瞑目啊,这个天下本来就是属于他们的,你才是承袭了先帝的真正血脉!王孙,我们已经等待的够久了,你还要我们等到什么时候?你不要忘记了,现在皇帝的母后,勾弋夫人,可是和巫蛊之乱脱不了干系啊,我得知,惨剧发生事前勾弋夫人经常与章赣,苏文,江充在一起窃窃私语,你就这么甘心给仇人之子做事?只要你愿意,我们都可以帮你,帮你夺回江山,让你成为千古帝王!”
病已转身,手中捏着成君送的玉佩,眼前却是出现了一双夺目清澈的眼睛,那里面包含着太多单纯的感情和善良。“这个终究只是一个梦啊,一个虚妄的梦可以说明什么?”
“可以说明,你是真正的可以承袭先帝荣光的子孙,可以说明你已经受到了上天的眷顾,可以说明我们卫家的希望没有被摧毁,因为你的心里有着强大的野心,如果不是有所思,你怎么可以做出如此的梦境?你希望自己可以巡游天下,沿着先帝的足迹,你希望可以等到泰山之巅,交通神明,祭告上苍,你希望可以站在大河之畔,看着滚滚流水,袅袅白云,你希望可以策马西域,退敌千里。这些都是你的野心,我们的希望,王孙,既然山河都已经在你梦中,为什么不真正开始动手去索取了?你不是已经知道了刘弗陵天生恶疾,不得久年么?难道你就要坐视这个机会而不去争取,难道你不想主宰自己的命运,开创自己的盛世,而一辈子碌碌无为的站在别人的身边,赞颂着那些不属于的荣耀?不管是先卫皇后,三位公主,卫太子还是大将军,甚至是骠骑将军,他们一辈子都被那权利压迫着,从来没有主宰过自己的命运,难道你也要重蹈他们的覆辙,仰人鼻息?”卫东的语气有些咄咄逼人。
“我当然不愿意这样!”病已突然怒吼“我命由我不由他!父母生我而没有养我,我来到这里,你们每一个人都对我说,我是从前卫太子的孙子,是卫家的唯一还于皇室有着联系的存在。这并不意味着我想被你们逼迫去争夺你们曾经失去的东西!虽然我很希望我可以做到那个样子”病已昂着头说着,眼睛发亮,不知道是月光太皎洁还是他泛出了泪光。
卫东看了半晌,微笑点头“原来,是这样。王孙,如果你只是担心这个问题,那么卫东在你登基成为天下主宰的时候,会给你一个合理的交待,卫家,不会成为你未来日子里阻碍,我们只要看到你站在陛石之上,君临天下就足够了!”
病已听了,浑身发抖“你到底是有着怎么样的心,为什么可以对自己冷酷道这样的地步?”
卫东松弛下紧绷的脸“臣的心,早就系在王孙的身上,只是王孙一直没有看到而已”他长揖“王孙,您最重何人”
病已一笑“商君。商君变法,首开法治之制,治国不在德,而在于法。治民不在仁,而在令。这样的情况,比那些空谈以德服人的王道实在多了。人心本来是单纯的,有功就赏,有过就罚,何必要那么多弯弯绕绕,路子一多,人心也就复杂了,凭空多出许多沽名钓誉之辈。只有法才是治国大道,要让万民诚服,只有制定精细法令,明确官府作为,让民众知道什么可为,什么不可为,什么可以赏,什么要被罚。而且,商君难得可贵的是,做到了法不阿贵,那些贵人都要接受法律的牵制,让万民觉得自己和他们并没有什么两样,这样增加了国民的凝聚力。而且,商君法度,公平合理,奖赏分明,这样就可以激励国人上进之心。隶民为农,什伍法,奖励耕织,哪样不是把人心聚到了一块?把国家治权集中于君主一人?”
卫东点点头“这么说,王孙特喜法家霸道?那么儒家王道就看不上?”
病已摇头“也并非如此,我爱重霸道,喜欢的是那份干脆利落,喜欢的是那份磊落,但是霸道做的太过,就容易出现酷吏暴政,反而会引起过人怨恨。而王道讲究的是以人治和德教化天下,可是刘询却深不以为然,人治,不可避免的会出现官官相护,人人包庇,朝令夕改的局面。可是知道,一个大邦要强盛的条件就是朝廷有着威信,政令稳定。如政令变动频繁,势必会引起人心浮动。而且德行,呵呵什么是德,向来众说纷纭。孔老夫子的那一条钟鸣鼎食,黄钟大吕是德,关爱下民,勤勉体恤是德。百姓安居,尊老爱幼,有义有节,忠贞事君也是德。如果按照他那样的说法,有父兄犯罪,子女包庇或者代为认罪,那么子女也就是有德之人,可是这种德性,对于家人是德,而对于国家则就是害,这不是纵容犯罪么,孔老夫子不是赞成君君臣臣父父子子那一套么,这样的做法,对于君主可是莫大的反叛,何来德行一说?呵呵,这样的事情,也只有儒家的那些呆子才鼓捣得出来,什么德行?如果按照恢复他那么一套周礼,九鼎烹食,动静有礼,且不说是对于民力物力的浪费,但就是行军打仗那一套,怕自己那套礼节没有完成,敌人早就兵临城下了!如此德行,还是不学为好。之于王道么,更加荒谬,如此不识时务,一味倒退的说法更加是闻所未闻!在春秋战国,儒家弟子往来各国,可是有哪一个国家真正接受过这种东西?说用仁德教化万民,可是却如此空洞,徒有其名。只有刑不上大夫,礼不下庶民才是真的,窃钩者,诛,窃国者为诸侯,使得百姓申冤无门!他们无视人性,非要把所有人的本性泯灭,囚禁在一个模式中还美曰其名‘人性本善’笑话,人天性自混沌而来,何来善恶之分?当真可笑。行用王道,就是把所有本来的法令打破,举着仁政的名号,混乱朝纲而已,当时候法治崩塌,国家也就是门户洞开啊。我不好这一套!纯任德教,用周政乎!俗儒不达时宜,好是非古今,使人炫于名实,不知所守,何足委任?”说到后来,病已铿锵有声,手紧握成拳。“如果一定要用王道,那么我也会在先前推行酷吏,峻法。等百姓顺从于法治律令的要求,做到虽无人看护亦不做违法之事时候,我才会撤去酷吏,不过那个时候,守法却已经成为习惯了,我无需担心朝纲崩塌”病已仰着头说。
在黑夜中,卫东的面目并不是很清晰,唯一摄人的却是那一双晶亮的眼眸。“好,好,我果然没有看错你这个小子,当真象是以前的孝武皇帝!你可是知道,武帝也是看重霸道的,说的话也和你的差不多,王孙,大汉在你手中,可以中兴”卫东抚着掌叹息。“但是,你行事有时候过于偏颇,恐会落于不利,你以后要用霸道,但是也要用王道辅助,你在贵族中根基不深,很多人会对你不服,所以日后如若诸侯藩王有违法之举,不可赶尽杀绝,只要敲山震虎,夺取他们重要的东西,再用另外的东西安抚,有罚有抚才可以让他们乖乖驯服,知道么?”卫东感慨,病已的那一番话,虽然有很多少年意气,但是却已经是有着自己的坚定见解,有着自己治理国家的理念和大纲,虽有着微暇但不会掩盖其光芒的。而这一番见解,他又是经过多少深思苦读而得来的?这个少年,当真是不能用寻常心思测量。
病已听到这样的评价,眼中隐隐有些得意,但是脸上却已经是绯红一片了。“卫叔叔,你,你不要说这样的话”
“好叻,好叻,我不说了,再有两个时辰,估摸着天也快亮堂起来了,你心里闷着的事情都已经说出来了,疑惑都也解开了,现在啊就轻轻松松的回到榻上去眯一回吧,天亮了,我就来叫你启程好不好?”现在卫东的口气中满是珍重爱护,就想是真的对着自己的聪慧侄儿一般无异。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