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裹一下手,你回去换一件衣服吧!”刚才我情急之下抱他的时候,手上的血已经把他那身皇袍给废了。因为皇帝的皇袍是用丝绸和锦缎,经过复杂的刺绣才成正品的。由于丝绸和锦缎一下水就会出现皱褶。所以,自古皇袍大多都是不下水的。精细些穿,一旦有污点了就换另一套。
我转过身就往宫苑外走去。因为我需要宫们的帮助。
“对……对……”
我一听他结结巴巴的不知在说什么。为了让他感到我是尊重他的。我转过身柔声问道:“你在说什么?”
他提了提紧皱的眉头。眼神有些飘忽地看着我。我想笑。因为这是他紧张的表现。但是我没有笑。而是忍了下来,耐心地等他“挤牙膏”。
“我说……”他看了我的爪子。突然冷声道:“你到底要流血流到什么时候?”
我一愣,啊咧!我刚才好像看到,那个家伙在做一种叫“掩饰”的事吧?而且还掩饰地那么笨。
“噢!我想去找点药。这伤要的药可能有点多!”我很有公德心的没有揭穿他。哎!这男人有时怎么就那么笨?不过我却觉得蛮可爱的。至少这个时候我知道他是一个人!一个活生生的人。
他却没有给我出宫苑的机会。伸手就抓住我的手臂,然后直接往寝宫里拉。我也不反抗,我知道。现在,他是不会不管我的。这让我窝心。
其实人要的不多,她只是需要对方哪怕一句窝心的话。人是最容易被感动的。这就要那些想感动她们的人,怎么去感动她们。
不可否认,我也被他感动了。
感动是什么?有时它就是温暖!
他把我拉进了寝宫,然后按坐在软榻上。从梳妆台的下层里抱了个药箱出来。顺手拉过一把椅子坐在我的对面。
他把药箱打开,掏了瓶东西出来。有些不耐烦地哼了句:“把手伸出来!”
我听话地伸出双手。他看了看我的手,转头从药箱里找了些棉出来。“可能有些疼!”他生硬地说。
我点了点头。知道他可能要给我的伤口消毒。把头别开,把手伸到他的面前。一幅我把手交给你,一切你看着办的架势。他哼了一声。我当没听见。
半晌了,我才感到手上被抹了什么东西。冰冰凉凉的。然而接下来的滋味可就不是那么好受的了。如果有体味过伤口沾盐是什么感觉,那么我现在就是什么感觉。我的手不由自主地抖个不停。泪也包在眼睛里迟迟没有让它掉下来!
天啊!这哪里是“可能有些疼”?这简直就是一种酷刑了。
“哎!你是不是在报复我?”我看着那个抓着我的手腕,看着我的爪子不停地抖的男人。
他提了提眉头。嘴唇动了动,终是不发一言。
我看了他的样子然后翻了翻白眼。俯身在手上吹气。他看着我的动作没有什么表情。把我的左手放开。我正奇怪的时候,他却握住我的右腕,学着我的样子。轻轻地对着我的爪子吹气。温热的气吹在我手上,我的泪再也忍不住了。眼睛一片模糊,这一刻我不知道我该做什么。我只是呆呆地坐着。透过迷蒙的眼,看着他生硬而又极力小心的样子。
仿佛,我就愿意这样。看着他一直到时间的终点。如果,这就是我经历生生世世所要追求的。那么我现在终于得到了。只是这样一个简单的动作,我竟然等了几千年。几千年的岁月,我用绝望和伤心来安慰自己;用希望和决心来鼓励自己。经历了沧桑过后,我得到了。尽管很简单,尽管很不起眼。但是对我来说,够了,真的够了!
“你哭什么?”他转过头看着我。我笑了笑。他又抓过我的左腕。吹一下左手又吹一下右手。我看着他像孩子般的动作。笑容在我的脸上放大。
“还痛吗?”他边吹边问。
“不痛了!”我已经忘了疼了。
不一会儿血止住了,他将一个小瓷瓶的塞拔了。把里面的白药粉一点一点地撒在我手上的每一道口子上。最后用绷带仔细地裹好。做这一切的时候,他是那么的专注,那么的小心。我默默地看着,希望自己把他此时的每一个表情,每一个动作都铭刻在记忆深处。
“你怎么又哭上了?还是很疼吗?”他把我的爪子包裹成了木乃伊之后看着我的脸。皱了皱眉,抬手把我脸上的泪抹了。
我摇了摇头,用木乃伊似的爪子捧着他的脸。轻轻地吻了一下他的唇。两行眼泪从眼中滚落。我轻轻地靠在他的胸口,吐出我从刚才到现在,唯一想说的一句话:“震宇,谢谢你!”
他搂在我腰上的手紧了紧。
“你会恨我吗?”他问。
“不恨!”我回答地很干脆。
“我那样对你,你为什么不恨我?”他有些疑惑,有些迷茫。
“因为不忍心!”我的爪子爬到他的脸上。他听了我的回答震了震。身子晃了晃。最后恢复了刚才的平静。把头窝在我的肩头。把脸埋下。皇冠上的络缨垂在我的胸口。我伸出爪子抚着他的脸颊。
“我知道你今天,为什么要对我说那些话了!”他闷闷的声音从我的肩头跑出来。他很聪明!他一定会明白的。我相信他,而他也确实做到了。
我笑了笑。“我也有不对的地方。我不该惹你生气!”
他的手突然抓住我的肩膀。我晃了晃身子。他也并没有抬头的打算。
“你是个不简单的人!”他闷声闷气地窝在我的肩头说话。
我笑了笑。也不搭腔。
“没错,我一直都觉得你具有可以利用的价值。哪怕当我发现,你已经走进我的生活的时候。我也只是认为这样也没有什么不好。当我的心绪被你彻底打乱的时候,我就想过杀了你。”他说到这里,便停住了。我笑了笑,知道他不打算说了。我也就不勉强什么。这时我突然想到那包毒药。把他一把推开。起身就往那幅画跑去。
“你在翻什么?”他走到我的身后。
“那天我藏了包毒药在这里。”我翻开画。却发现我原先挖有小洞的地方,现在哪里有什么小洞?我用木乃伊爪子在墙上摸索着。可是就是没有什么异常。我的心咚咚……咚咚……地跳个不停。
“糟了,会不会有人捡了去?……会不会被误食?……听她说这是剧毒药,要是有人误食。那……那……那是要死人的!……怎么办?……糟了……”我急得如热锅里的蚂蚁团团转。
“你有看见吗?你有吃没?”我拉着他的衣袖。他一把把我扫进怀里。
“你以为我是谁?”他在我头顶上哼了哼。
“那你告诉我……”
“你是在找这个?”他从腰间取了个纸包在我的眼前晃了晃。
我一把夺了过来。把包住药包的纸打开。当我看到那上面我写上去的字的时候。我呼地松了口气。然后把药包交还到他的手里。
“你拿去毁了吧!我不知道该怎么销毁!”
他捏着药包,眼神中是我所无法看清的情绪。
“就这样?”他问。
我白了他一眼:“你以为那是味的东西?想吃就吃?我对这些东西不感兴趣。我是怕把它丢进水里鱼死,埋进土里草死。反正怎么处理都不成,你又比我懂得多。我不交给你,难道你希望我把它当炒面吃?”
他慢慢地启唇,最后竟然给我亮了一个光灿烂的笑容。我被电住!大脑程序彻底死机!
“呃!……”我愣愣地看着他,一时间程序还没有启动。
“还有什么问题?”他好脾气地任我用眼神非礼他。
“如果有选比赛的话。就凭你刚才的那倾城的一笑,就可以直接荣登冠军宝座了!”我啧着嘴说。
啊!这个世界如此多娇,男如此妖娆。
“看着我!你又在想什么怪东西?”他抓着我的肩膀。然后我和他对视。我眨了眨眼睛。他在说什么天书?
“你在想其他的男人?”他冷着脸问。
“呃?……”他又在冒什么天书?我茫然地看着他。我清纯的眼睛里写着,“你那么激动,那么动情的话。……是什么意思?”
他冷哼了一声。“你说什么选……”
我喔!了一声。
“切……吃醋就吃醋嘛?搞得跟阶级斗争似的!”我笑着投进了他的怀里。
他愣了愣。叹了口气。
“对不起!”他轻轻地,在我的头顶说了这么一句。他早就想说的话。我没有看到他的表情。我也不打算看。留一点尊严给他,并不是坏事。我笑了,泪却又跑了出来。
曹雪芹说“儿是水做的骨肉。”我想还有一层意思就是,儿是用眼泪做成的。要不然,为什么她们会有这么多泪?
我妈曾经说“丫头,将来要少流泪。因为孩子家,泪多了就不值钱了。”那时,我学会了坚强。而如今,我想我还是坚强的,但是我的泪却多了。而且多得有点很让自己鄙视!我对这样的自己算是彻底无语了的。
“别哭了,今后我再也不惹你伤心了!”他放下语气说。
我哇!地哭出了声。一时间惹得他不知手脚该怎么放了。像一根标尺一样站在我跟前。
他没有想到他一句话的威力,竟然有这么大。把我震得哭来如此尽兴!看着他手慌脚乱。我觉得我这一辈子算是值了。
对比过去,我从他这里得到太多了!多得让我的心满满的!暖暖的!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