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他因该还没有回宫才对,所以我直接走进了宫里。然而,我却看到那个因该还在朝堂上的皇帝。竟然两手放在龙椅扶手上,端坐在书架前的大案前。看着案上两张东西像是在想什么。见我进门了就冲微微一笑。跟在我身后的小宫赶忙低下了头,退了出去。我冲他笑了笑。我知道他可能还有事要处理,所以我找了个瓶,把手里的插好放在他的书案上。就打算出门了。
“你看看!”他见我转身要走时才开口。然后把他面前的那两张东西推到我的面前。
我转过身看了他一眼:“什么?”一张是一封制作考究的帖子。上面是一些东西的名称。想来是一张礼贴!另一张,是一张我并不陌生的。用于飞鸽传书的专用纸条!
“这是什么?”我看着那张礼单。看其纸张和质地,还有装饰在礼单上的一些特有的古朴图案。我在想,这一定是草原上的少数民族部落或国家送来的。但是一看礼单上的东西,我就想这一定是一个国家送来的。但是和天华国有交往的草原民族国家大概有四个。我对这些国家不大了解,所以我无法看出到底是哪个国家送来的。
对于我的问题他没有回答,只是很有深意地看着我。大概想看我到底看出了什么。他这是在考我噢!
我笑了笑:“我不知道这到底是哪个,和天华国有来往的国家送来的。我对这些少数民族部落不大了解。”
他笑了笑,好像很高兴终于让我认输了。
我撇撇嘴。耸了耸肩。抓过他面前的茶杯喝了一口。
接着我看了看那张飞鸽传书。内容很简单。只有10个字:“新月犯境,长台遭到屠城!”我手里的茶杯“当!”地掉在了桌案上。水也溅了我一身。那张礼单也没有免去水!等我反应过来了。忙把这两张纸上的水抖了抖。从怀里取了方手帕小心地擦着纸上的水。皇帝却大手一伸,把我手里的那两张东西抢了过去。随手一扔,甩到了桌案另一头去了。
我对他的行为感到一阵茫然。我不知道他又在想什么了。
“别在乎这些东西。告诉我你现在有什么想法?”他找了个舒适的姿势,斜倚在那张宽大的龙椅里。撑着下颚看着我。
“呃……你想说什么?”我偏着头看着他。
他细眼一眯,眸光一闪。看着我身上的衣服道:“你说呢?”
我“噢”了一声。“你说的是长台吧?”他点了点头。我知道他现在也在担心这个问题。
屠城!
无论怎么说!这本来就是一件非同小可的事。而现在,皇帝正在忙着剪除晋南王和云天齐的事,如今突然出了这么件事。这将彻底打乱他的脚步。这不能说是一件小事了!
“你想派纪惊云去?”纪惊云是内殿阁大学士纪沧澜之子。此人素以铁面无私,执法如山著称。加之功夫了得,有勇有谋。是一个将帅之中的后起之秀。
“你怎么会想到他?”皇帝用食指轻轻地点了点自己秀的脸颊。脸上的表情波澜不惊。
我笑了笑反问道:“那你也不会把柳乘风柳将军,或江雁湘江将军从边关拉到长台去防御外敌?”他不会这么做。因为这两个人,任选一个调离原岗位。都会对天华国的边疆稳定,造成不可估量的影响。最主要的是这两个人都是皇帝的忠实追随者。从利益的角度看,他是相信这两个人的。也就是因为这样,他才会那么安心地把这两个人放在边疆。
“有道理!”他点了点头。“所以你才想到我会派纪惊云去?”
我笑了笑:“难道不是?”
“你这么一说好像也真的就是这样!”他微微一笑。长长的睫毛扇了扇。
我淡淡一笑。“但是你并不相信他!因为如果你相信他,你早就把你手里的兵权交给他了。何必在这里给我瞎扯!”
他一听我的话也是微愣,随即别有深意地笑了笑。
我耸了耸肩。我知道他还有什么打算的。但是我实在猜不出,他到底想到了什么办法去对付那些凶悍的外族入侵者。
“你果然很不简单!”淡然一笑。
他的评语从“你很聪明变”成了“你不简单!”我不知道这是幸或是不幸。
“是吗?那我先走了!”他还有他的事。我没有必要再插一脚了。
“等等!”
“干嘛?”
“你的衣服湿了!”他不急不徐地看着我的衣服。我退到门边,时刻准备好,随时夺门而出。若不是他提醒,我可能忘了。我胸前的衣服,被刚才我弄撒的茶水给弄湿了一片。
“我说过,我不会再惹你伤心了。同样,也不会对你做你讨厌的事了!”正身坐回龙椅。
我表示怀疑地看着他。
“柜子里有衣服,你去换一下。今晚你跟我一起出席国宴!”他拍了拍龙椅的扶手。把飞鸽传书捏在了手里。手在案上一撑。走到了我的面前。我有些恐惧地看着他。他没有表示什么,只是叹了口气。随即大手放在我的头顶按了按。旋即飘然出了寝宫。
“哎!这不好吧?那皇后怎么办?”这种场合不是只有皇后才有资格陪他出席的吗?怎么现在跑到我头上了?这可绝对是一滩浑水啊!他这样做会犯众怒的!
皇帝像没有听到我的声音一样的,一直出了宫苑。而且还是用的那种,飘逸到有些让人鄙视的步伐走了!呃!……应该不是走,而真的应该叫飘!
看着他闪了,我就跑到衣柜里翻了一通。除了他皇帝专用的黄袍,就是一身我熟悉得不得了的服!
突然我明白了他的意思。
他不会直接告诉我,今天宴请什么人。也不会直接告诉我,那张礼贴,是哪个国家送来的。就某种角度看,他并不是个好老师!如果他是老师,那么他就是我所遇到过的,最严厉的老师。
坐到梳妆镜前,我把没有梳任何发髻的头发梳了起来。系好了发带。将那身,我穿了快一年的服套在了身上。
等我打理好自己的时候,杨得意也早就候在了门外。他把我带着,沿一条我过去没有走过的小路。穿过了一片梅林,走进了一座小小的园。园里的繁尽放,蝴蝶飞飞!还有一座小型的人造湖坐落在繁深处!杨得意并没有停下的脚步,我也没有多问什么。毕竟在这宫里,要是没有人给我引路的话。我会一辈子困死在这里的。
想想就沦丧!
杨得意带着我穿过了这座园。从园的一个侧门,又穿到了一座更大一些的园。我就纳闷了,这宫里到底还有多少园?怎么老是这么没完没了?头顶的阳光透过高大的树,竹叶。在路上印下了斑斑光点!虽说现在是季,然而这样一直在不停地走。我已经感到自己热得不行了。可是杨得意却没有半点疲累的意思。
最后,他带着我穿过了一道廊。从怀里取出了一把钥匙。把廊尽头的一道门打开。我随着他出了那道门。门外是一座种满常青树的小坛。这些常青树像一道屏障一样把这道门掩饰得非常好。小坛外,是一条可以并排行驶两幅车辇的,青石铺就的大路。等脚踏上青石铺成的路时,我老觉得那么熟悉呢?这时杨得意对我躬了躬身:“大人!前面直走就是内城了。”我这才想起来,这里是我上早朝时的必经之路。
他见我知道了,然后退到小门里去了。接着我听到了关门的声音,还有用锁锁门的咔嚓声。
我拍了拍衣上的树叶。向着内城的方向走。没走多远,一群宫和太监就向我扑了过来。我一看,原来是浣月苑的人。他们如此“庄重”的来接我,恐怕也是受了关照的。我惟有笑一笑而已。心下却甜甜的。
“小叶!你终于回来了?”我抬头一看。皇心执正和一个长得有些面熟的人在一起。
“呃!……宰相大人!您这是……”我看着皇心执身边那个人。突然想到,他就是那天在和贵楼里,和我搭讪的,长得很精彩的人。他当时好像自称自己叫祝华!
现在,他上身穿的是天蓝的,挑团丝锦缎绣就的,极其富有草原风味的宽袍。肩上披着条白的贾哈!齐额戴了条红珊瑚珠和玉石装点的精致抹额。下着天蓝锦湖缎料紧身裤。脚上蹬了双小牛皮的齐膝长统皮靴。靴上装点着闪闪发光的宝石。右靴的长统外还带有个装饰及尽奢华的刀鞘。这个刀鞘是和靴子连为一体的。从这里就可以看出草原民族,是多么看重刀剑!他们的那种英雄情结,可能是我这一辈子也无法理解的。他的这套装扮,把这个叫“祝华”的男人衬托得极具英雄气概。也把他整个人的气质点缀得恰到好处。
我看着他肩上的那条白的贾哈,我就想到他一定是天华国东面的邺司国!邺司,用他们的语言讲就是:富饶的草原的意思。如果我没有猜错,我眼前的这个男人就是邺司的国君。因为就我所知道的。在邺司,只有国君才有资格拥有白的贾哈!那么他也不叫祝华才是。过去我没有听说邺司和天华国有什么邦交。如今他突然出现在这里。那么我就有充分的理由认为,今天的这个国宴是为他而设的。因为只有一个当国家的国君来访时。或是有大型的庆典。皇帝才会设宴。如今,天华国的新年过了,回节也过了。已经没有什么大型的庆典了。如今还要设宴,无疑就是为我眼前的这位邺司国君了。
我一经反映过来,我就向“祝华”躬身一礼。
“邺司国君一路辛苦!”
他微微一愣,随即笑道:“叶大人多礼了。我们草原儿也没那么多的规矩!”
我笑了笑。
“小叶!待会儿将要为邺司国君举行国宴。为国君洗尘!你可不要迟到!”皇心执不大放心地叮嘱我。我笑了笑:“是!我记住了!”我跳开了“祝华”的眼神望浣月苑的方向看。
“小叶有什么重要的事要赶回去?”皇心执问。
我点了点头。一阵寒暄后,我向“祝华”告了个退。皇心执见我的神,也就没有再和我拉家常的意思了。就这样,大家分道扬镳!等他们走远了我才深深地松了口气。
那个“祝华”的眼神老让我感到不自在!究竟为什么,我也不知道!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