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蛇之狐狸被算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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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说谎,阿不思明确了解这点。

    不论是萨拉札那轻描淡写的直述还是在“承认意志”这话上的疑惑及─了悟。纵使他藏得很好,但这不阻碍阿不思的敏锐。

    他确是随意发表那番“物种共存”的言论,也确是忘却了这事。

    他没有说谎,正因此─

    阿不思的面容凝重,肌肉纠结僵硬,完的表演了铁青这词语。

    对于儿子是怎样理解这话,选择消灭的是麻瓜还是─巫师,他完完全全不在意。

    麻瓜还是巫师的灭绝,曾经就只在一个人的决择中徘徊。

    如同阿不思的察觉一样,长年就职于双重间碟这厌恶及危险并重的斯内普也无误的从萨拉札表情中明白。

    这人和他们一直认定的斯莱特林并不相同,甚至是背道而驰。

    几秒后,斯内普提醒自己,这是一场闹剧并该在离开这该死的校长室后立刻跑回舒适的地窖中喝上一杯威士忌,然后悦快的得知关于这里的记忆即将被酒精所冲掉。

    阿不思提出问题,近乎质问的形式:“你怎样看待麻瓜和巫师?”当伏地魔出现并且杀死有麻瓜血统的巫师时,阿不思没有他所表现出来的惊讶。考虑到自己的过往,这不难理解,甚至如果不是命运偏差的话,干出这错误行为的会是他─为此,他一直怀着感激和内疚。

    没有什么会比这屠杀行为更可怕,他一直认为,而现在他觉得这想法是不正确的。

    斯莱特林糟糕的程度比伏地魔厉害,他没有弄错这点,他只是把糟糕的程度弄错。

    他果然不能相信这个曾经是他所疼爱的孩子。

    萨拉札眨眨眼,看来意外于这问题,歪头思索。

    麻瓜和巫师,他一直挣扎在这两者间。

    麻瓜没有错,可巫师也没有不对,那错误的是哪一方?

    他一直搞不清,每当想起这问题,脑海就会有很多的声音在哭,在叫,在痛苦呻吟,杂乱无章的血红画面断断续续,偶然间,加高亢的笑声,生出这是幻觉的认知,可那不是,那全是熟悉的─记忆。

    他杀害过的,折磨过的;他被人嘲笑过的,被人伤害过的,那些存在于回想的熟悉声音。

    【他们那些妖怪全都该打进地狱,根本不应该活在这个世界。】

    【我会杀了他们……一定会杀了他们……】

    【杀人是错的。你说,一年后,我还会不会听到你说这番话呢?】

    【在遇见戈德里克前你杀了谁?你沾上的血是谁的?你怀抱着的恨意是向着谁?你在追杀的人是谁?】

    【啊啊,原来如此,错误的是麻瓜啊。】

    然后,全都化为仅仅一句:【罗伊纳,告诉我,错误的到底是哪一方?】

    那是他,在背叛魔法世界后,最后一次关于对错是非的问题。

    “开初,我认为赶绝巫师的麻瓜没有错,后来,我觉得以虐待巫师为乐的麻瓜无法原谅,于是双手开始沾上血,结果,不到几年,我亲眼看到巫师对麻瓜的折磨,信念崩溃,我让那些巫师为这付出代价。”萨拉札抽回神智─和疯狂打交道太久以致回到现实过于轻易,声线淡定,一点也炕出痛苦的痕迹,可眼眸因情绪的变化而深深浅浅,像个乖巧的学生向老师发问般的认真:“错的是哪方?罗伊纳解答不了我。那你呢?阿不思,答案到底是什么?”

    过于认真,使得阿不思不得不承认自己被吓着,怔怔的呆视萨拉札,片刻后,以着难以置信的语气下了结论─那是难能可贵的正义感。

    可悲的是,因此,这是个不能回答的问题,阿不思如此想。

    萨拉札是个强大的巫师,可与此相反的是他内心的脆弱,这是危机不隐定的状定,但正如此,反而成了最理想的精神状况。

    什么也不上心,阿不思曾经感到害怕的情况,在这时,讽刺的心安地发现竟然是最恰当不过。

    一旦萨拉札在这二选一的问题中得到答案,从一直以来的谈话中可以轻易得知,他会毫不犹豫的对错误的一方展开猎杀。

    而同时,阿不思并不认为一个追逐答案,令自己沦落到鲜血淋漓的地步的人,会接受谁也没错这个回答。

    阿不思在心中感叹,悲哀中带着怜悯。

    被扭曲却执着的正义感。

    “停止你自以为是的自怨自怜。”与阿不思惋惜的态度截然不同的斯内普说,努力希望对方能听到他的不屑。

    一个以为自己站在世界中心,任凭自己决定错的是谁。自命不凡。这倒能证明这人的确是波特。

    很好,内心的厌恶得到完的解释,如果能同时解释焦躁的话会更完。

    啊啊,看看,西弗勒斯,多像以前的你啊,为了一个答案而走入最凄惨境地的蠢材。怎么了?是不是想起了曾经疑惑自己有没有价值的愚蠢的自己?

    很有趣的假设,斯内普对内心报以冷笑,他为不能让它成真而感到抱歉。

    萨拉札的视觉失焦了会,轻轻摇头,没有对斯内普的讽刺作出返,微笑说:“嗯,你们也不知道啊。那么,在我眼中,巫师和麻瓜一样,没什没同,但是,既然我是巫师,自然,我喜欢巫师而讨厌麻瓜。”

    “我喜欢巫师。”萨拉札重申一遍,然后食指在阿不思的书桌上众多的羊皮卷上点点跳跳,轻慢的挑出一卷空白的羊皮,在偌大的桌上摊开。

    “所以,我会杀了伏地魔,但相对地,阿不思,你也要给我我想要的。”

    想要的……阿不思停止呼吸,等待索要人的下半句。

    “我想要,黑巫师的自由。”萨拉札说,相对于阿不思和斯内普的遽然变,那种平淡构得上傲慢和狂妄。

    缓慢的,萨拉札从长袍中抽出冰冷的匕首。

    刀尖至刀尾全是银白的秘银所制,没有哪怕丁点的装饰和设计,径自发出寒光,凉薄得令人心生惧意。

    同一时间,不大的空间充斥阿不思带着一点警告的意味:“我以为你不支持伏地魔。”和斯内普的呼叫:“统统石化。”

    反应不同的两个人很快因为魔法消失而挂上同一种表情。

    对他们强烈的敌意,萨拉札充耳不闻,只是轻轻掀动眼帘,懒散的斜视斯内普─喉咙因魔法失效而恐惧地收缩。

    敏感决绝,真是,在这过于安逸迟钝以致不适的时代,可怀念极了,萨拉札这般想,几秒后,一种浓烈得无法歇止的感情却洗去这种愉快。

    一刹那,他觉得自己没法呼吸。

    他想笑,萨拉札移开眼,里头怀着无人得知的讥讽─不是那些看来为赖以为生的魔法消失而惊惶得快要昏去的巫师,那是相反的,因自己而生。

    啊,可悲得多么可笑,萨拉札在心中冲那名为怀念的家伙快意的笑。

    那些千年前的他们从没想要的,只有绝望和痛苦中得到的,纠缠了一生的多疑狠绝,居然有一天会为了看见他们而感到高兴。

    看呢,你是何其的有意思啊。

    空旷的内心世界没有回应。

    收回笑,萨拉札抬起匕首,往悬空于羊皮纸上的手指,划出一道深得血流如注的伤口,终于的出声:“别费力了呢,在这房间,是不被允许使用魔法的。”

    “什么意思?”阿不思和斯内普双双忽视萨拉札古怪的行径─暂时的,转而问出最迫切的问题。

    “这里是我们四人创下,我们是霍格华兹,霍格华兹是我们,一切的规则由我们订定。”萨拉札放下刀子,以旁人的眼神看着手上红的液体流到纸上,沾得满是血迹:“而我,不允许在这房间有魔法的存在。”

    阿不思的眼皮媚一抽,剧烈的冲击下骤然发现房间一些不协调的地方,急速的转身看向四周。

    以往总是在打瞌睡的人物画像,现在一片空荡。其余嘀嘀咕咕发声的仪器全也安安静静。

    这已经发生了好一段时间,从他踏进来那刻开始,阿不思在寻找回忆中发现画像并未在这次会谈中发生声音─而这是不可能的─而得出这个联想。

    无声无息的锢魔法,阿不思强迫舌头咽下口水,忽视石头般沉重的心脏。只要愿意,这孩子可以杀死任何人。

    萨拉札专注的盯着羊皮卷,张口发出奇怪的音节─不存在任何语言的发音:“O-∮∮。”当声音落下,羊皮纸上的血迹斑斑一点一点的消失,仿佛被吸尽般。

    完的魔法反应。

    萨拉札垂低手,漠视延续不止的鲜血,淡淡的补充:“除了鲁纳魔法外。”

    鲁纳魔法……阿不思深吸了一口气,才能让中断的思考回复运作。那甚至不确定真实的魔法。

    妙,当他的尸体出现时,会伴随“不知名魔法造成”的死因。这看儡能减低人们对恶毒的魔药教授的尸体的兴趣。内心理智的一部分提醒斯内普把这念头掐碎。

    “我,萨拉札.斯莱特林许下伏地魔死亡的承诺,为此,阿不思.邓不利多同样许下魔法部对黑巫师不得逼害,不得锢的承诺。”羊皮卷上随着萨拉札每句说话的出现而浮现出漂亮的血文字。

    斯内普把目光秘睁大。他不是在惊讶,不,他是在惊讶,至于惊讶外的复杂,不是他的。

    以血签署的契约,古老的灵魂契约。阿不思目光闪烁,然后为契约内容皱起眉头:“麻烦你解释。”

    “阿不思啊,”萨拉札以对待任的孩子的方法叹气:“玩着十年还没完结的游戏也就罢了,你还想把超过半数的巫师全送去梅林处聚餐吗?”无奈的摇头:“你真的是被魔法世界宠坏了呢。”

    斯内普把抽搐的脸颊压回正常位置,不知道是为那高傲的说话而愤怒还是为阿不思而同情,他尽力不指望没有更奇怪的事发生。

    阿不思清了清嗓子─为了前半句和后半句的震撼─不同种类的,才有办法继续说:“我不明白这场战争中哪里让你有这个错误的想法。”

    “难道不是吗?明明只要控制麻瓜充当武器,战争早就结束了。”萨拉札双眼满是寒意,对这时代巫师的行为的冷漠:“你们要把这个出门就能看见巫师的世界玩到一年也炕到半个为止吗?”

    一如千年前,那个狭窄得难以生存,又是广阔得炕到同类的时代。

    “我不希望看见魔法世界被你们玩得乱七八糟呢。”

    那是─不准许的意思。

    阿不思完全沉默下来,脑海盘旋在对方说出把麻瓜充当武器的冷酷,这刻,他根本不肯定渴望这陌生的孩子杀死伏地魔是不是一件好事。

    萨拉札把阿不思的犹豫看进眼中,挑眉:“能不见血地结束这谈话的话,多好啊。真是可惜呢,我还特意封杀了这儿的魔法。”萨拉札往前靠近阿不思,以只有两人听到的音量说,本是低哑的音加上阴沉的调子─不保留的残忍:“你犹疑的日子可是会成为霍格华兹的孩子死亡的人数呢。”

    对方的声音在大脑转化成冰水,直灌脊骨,阿不思不敢相信前一秒还想着保存巫师的人,下一秒竟能如此轻视巫师的命。

    对方真的正如自己说的喜欢巫师?阿不思不知道─即使测谎盘不会说谎,太过扭曲,这不是他能理解的人。

    阿不思从未有一刻像现在这般无力。

    “那……”艰难的控制肌肉,然后惊讶于自己的干涩:“一切结束后,你打算怎样?”

    “呵呵,”萨拉札仿佛被取悦的笑出来:“不用担心我会拿黑巫师干什么,我对他们没有兴趣呢,好了,”反手给出流淌着自己几丝血液的匕首,示意阿不思接下:“请签下契约。”

    冷漠自信,斯莱特林的创办者,阿不思忽然觉得这个名号无比的鲜明。

    视线游移在刀子上,最终接下,看着自己的血滴在契约上,紧接着,羊皮卷自燃得不留任何痕迹。

    萨拉札轻轻抽出阿不思手上的匕首,似是诚恳似是戏谑的说:“若果能好好相处的话,我会很高兴的。”

    阿不思张唇,尝试给出响应,大脑却吝啬的藏起所有语言,只能目送带着一手血液的萨拉札离开。

    “是了,”萨拉札忽然回头:“那只在霍格华兹的人马,是谁派来的?”

    阿不思摇头:“它为了帮助我们而背叛了自己的种族。”

    这样吗?萨拉札绽开笑,噙着别人不明的暧昧。

    啊啊,他是如此的想念你啊,亲爱的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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