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此,他努力奋斗,一次又一次击退黑魔王。
得和失是永远站在对等的天秤上。
这很公平,所以,哈利-波特失去了最重视的东西,这真的是,再正常不过。
可哈利-波特没法接受,他不能理解代价这个含义,他只知道信念是需要捍卫,可他不知道信念需要用什么来卫。
从来没有一个人告诉过他,这世界不是童话,没有恶魔,没有妖怪,自然也不会有救世主。
于是,哈利-波特自以为是的以着救世主的姿态妄动时间,错误回到千年前,亲眼见证什么是真正的黑暗,什么是真正的仇恨。
为了一个巫师,亲人可以亘相残杀;为了一个活命,尸体成了必要粮食。
窒息、挣扎、沉伦、亢奋、罪恶……
这是一个疯狂得如痴如醉的时代,但,哈利-波特不明白。
因此,为了救一个发烧濒死的孤儿,他把魔杖指向自己的伙伴,给伙伴签下了死亡的名单。
甚至到最后,他的命还是因为被麻瓜活生生地砍开脑袋的同伴所救。
移形幻影─他所教予的─每个巫师相遇时,总是托孤般把自己的学识无保留地授予对方,这是魔法世界默认的做法。
当他再站在卡尔他们的聚集点时,正抱着被利器以及不正确使用移形幻影所造成的尸体─残破不堪。
他呆呆的抱着,任其它同伴千方百计地拉开他的手指。
最后,还是卡尔甩了一巴掌,说:【别在这儿发疯!】
这话抽走了他所有力气,整个人瘫软的放开手。
卡尔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只以为他在痛苦,他在伤心,所以,卡尔不知道,他只是像初生的婴孩般,被外面的世界给吓坏了。
【为什么?为什么要杀我们?我们做错了什么?】他眼睛涣散,痛哭流涕。
声音太细小,软弱又无力,没有人听到他在说什么,在害怕什么─除了罗伊纳。
读唇,那对拉文克劳一族来说,并不是多罕见的技能。
【杀人是错的啊。】罗伊纳精致的眉宇间全是笑。
【杀人是错的啊。】他像痴傻般重复,想必,在罗伊纳眼中,他异常可笑。
罗伊纳弯下腰,眼睛对上坐在地的他,轻喃低语,声线醉人:【那你为什么要杀人呢?】
【杀人?】他机械的转动呆帜思考,回应中带有迷茫:【我没有。】
在日落下,罗伊纳那双绚丽慵懒的蓝眼睛,镂刻成一望无垠的深幽大海,让人失去神智,不紧不慢的语速全是的惑:【在遇见戈德里克前你杀了谁?你沾上的血是谁的?你怀抱着的恨意是向着谁?你在追杀的人是谁?】
他受到巨大的恐惧一样,只懂得摇头,梦噫般说:【我没有。】
【你到底杀了谁?】
【我没有。】他身子不自主的往后退,想别开头,却仿佛受蛊惑直视那双蓝。
【你到底杀了谁?】
【我没……我……我他……】他开口吐不出一句话,颤抖数下,然后,眼中渐渐沾上生气,吼出声:【他们该死!】
罗伊纳逼近,问:【为什么?】
【他们杀了萨拉札!他们杀了手无寸铁的人!他们该死!】他狠狠的咬最后那四个字,从不认为自己是错误。
【你刚刚抱着的那条尸体随时也能杀了一个人呢,那他该死吗?】罗伊纳背着手缓缓靠近他的脸,毫不在乎口中那尸体曾是她的同伴。
【才不是!他们……他们……是……】他急急的说,活像害怕返,却找不出可以返的说话的小孩,最后,找出个苍白的理由:【他们杀了好人!】
【好?】罗伊纳更想笑,觉得有趣之极:【请问啊,你如何界定好这个字呢?】
在许久以后,他想,罗伊纳必定预料得到,他会回答什么。
她知道那时的他在想什么,在追求什么,只是,她永远不会理解,就像镜里镜外,看得见却触不到。
他以坚定的口吻说:【对抗邪恶,保护弱小。】
罗伊纳看着他,几秒后,毫无征兆的忽然笑了,笑声中满满是看见娃娃的逗弄,半刻,罗伊纳挑眉,不熟悉她的人会以为她动作优雅,可熟悉她的人,深刻了解那隐隐的嘲弄:【那么,在你心中,哪方是邪恶呢?麻瓜?还是巫师?】
因为一个巫师的身份,麻瓜杀了萨拉札也杀了同伴,所以他们是邪恶的?他想,一阵恐慌侵略内脏。
不,不是这样的。
那是巫师吗?内心的嘲笑没丝毫迹象的冒了出来。
不是!
那是什么?内心又问。
那是什么呢?他哑然,无以为叮
【是谁,给了你自以为是衡量人命的资格?是谁,给了你自命清高的资格?萨拉札-斯莱特林。】
他愕然看向罗伊纳,没有想象中的阴冷狠毒,她一如以往的笑,可他感到没由来的寒冷。
「罗伊纳并不讨厌我,相反,她很喜欢我呢,对她来说,越是喜欢的越是让那人看清现实。」萨拉札说,语调从一开始的漫不经心到若有所思:「是啊,现实呢,她总是说我老找着答案不放,可是,她从来也不给我自欺欺人的机会呢。」
阿不思定定望着萨拉札,在沉默中感受内心的担忧和心疼,以及,巨大的怀疑,叹息的开了口:「你想说什么?」
萨拉札从回忆中抽出,冷淡的回答:「我知道你想问什么。」缓缓再说:「我回来,是为了杀死伏地魔。」
沉思的阿不思和冷笑的斯内普一惊,秘抬头,双眼瞪大的死瞪萨拉札,大骇的表情不亚于荣恩看见逃课的赫敏一样,或又者和伏地魔在霍格华兹奔,消息的好坏也许相反,但效果相同。
「凭什么相信你?」斯内普迅速找回冷静这珍贵的感情,尽管脸上还没找回一贯的挖苦。
「我不会接受吐真剂,但我并不介意测谎盘。」萨拉札的眼睛由始至终只停留在阿不思上。
阿不思点头,发现自己除了点头外没有其它响应。拿出破旧的石头,任由萨拉札接了去,开始发问。
「你是萨拉札-斯莱特林吗?」
「是啊。」萨拉札笑笑的看着石头泛出银光,和斯内普变得更加苍白以及扭曲的脸─以吞了苍蝇来形容并不会不合适。
阿不思静静地提问:「你是哈利-波特吗?」
有好长时间,萨拉札没有反应,半垂眼,淡去翘起的唇,像是哀悼。
怎么没有人明白,那个叫哈利的孩子早已经死了,不会再回来呢?
「真遗憾,我并不是他。」手中石头显示一片银。
阿不思顿住,斯内普毫出不意外的神情,附送冷哼。
「你一直在用哈利的角度来说过去。」阿不思目光微闪。
「那只是因为,」萨拉札弯眼,掩去了里头因为觉得可笑而生的残忍,轻描淡写的说:「那时,我还不知道我不是他。」
他声音中透出叹息,阿不思如此觉得,可同时,阿不思觉得这不过是错觉,因为,他还在笑,笑得过于冷淡。
那双灰蓝的眼珠又开始闪烁,眯缝起来,扫过萨拉札的手,突兀的白伤痕连续不断,写着─我不会说谎。
「这个身体是哈利-波特的吗?」阿不思又问。
「同样遗憾地,是呢。」
阿不思一直悬挂的心脏乖巧的返回原位,再问:「你来这里是为了杀死伏地魔并且有这个能力吗?」
萨拉札以肯定的自信响应阿不思的期望:「是。」
阿不思点头,眼神却是越发浓重的怀疑:「你为什么要杀死伏地魔?」
「因为啊,」萨拉札这般感叹,伸手张开五指,阻挡刺痛眼睛的橘光芒,语气迷离:「罗伊纳说我像个死人一样呢。」
天像海,云像雪。
他微闭眼,感受风的流动。
这个丽的世界,他无比地爱着,才会费尽心机活下来。
可到了最后,当一切真的如他所愿,他却感到有些什没对劲,他没去想没去留意,活着才是他该关注的重点,其它的并不是该考虑的范围。
直到罗伊纳一如既往的恶毒后,他才发现他不是赫尔加,可以纯粹为活着而活着,他更做不成戈德里克,看过一切黑暗后依然笑得灿烂─戈德里克本就是异类。
骨子里,他和罗伊纳是同一类人。
活着总要有个目的,不然的话,不是太无聊吗?
「所以,我来完成哈利的责任。」
哈利和萨拉札─他这般称呼自己,完的拒绝承认另一个人生的存在。同时,是的,完的成了另一个存在。
阿不思满是感慨的细细打量萨拉札。
他没一点改变─从上而言,这令阿不思几乎认为眼前的孩子不过作了梦噩梦,只要忽略掉那双眼睛─可怕地找不到一点过去的痕迹。
在沼泽绿的眼珠,阿不思找不到自己的倒影,没有波动的深不见底。
阿不思很想相信这孩子,攘不困难的明白,自己永远不会放下真心。
「杀死麻瓜,你要杀掉承继你这意志的后代吗?」阿不思紧锁萨拉札的表情,努力找出动摇,然后惊讶于分院帽的笑声。
「小家伙你真的问了啊。」分院帽颤抖着帽身,无视射在身上好奇的目光,加古怪的情绪说:「承继意志?好奇,很好奇,我很久以前就在想萨拉札你会怎样回应。」那语气,若要用一个词来形容的话,那会是幸灾乐。
斯内普看阿不思的表情。那是不能怀疑的不解,再看看那……人─他决不承认这场闹剧,即使他的胃依然为刚刚那些对话而抽搐。当然,如果真的有人为此而问他,他绝对会报以假笑─脸上是令人娃的平静。
「谢谢你提醒我们情况有多诡异。」斯内普不加思索地吐出口,诚实的表明希望那些由嘶哑的嗓音与空气磨擦而成的难听笑声能消失的愿望。
他厌恶这古怪的笑声,厌恶这奇怪的对话,更加厌恶这分院帽─他从不知道除了分院仪式外,这顶分院帽居然有这么一个机会得到自己毫无保留的厌恶。假如他能再深层发掘自己内心的话,他会说他只是厌恶居然有自己不知道的事情。
该-死-的。
他不应该继续站在这里─感谢与生俱来属于斯莱特林的好奇心。斯莱特林……他没法控制脸部肌肉的不正常活动。他会后悔,虽然他不明白在这么一个情况下,他还可以再后悔什么。
分院帽摆摆帽子,不隐的摇动像个老人的蹒跚般,没有歉意的道歉:「啊,抱歉。只要想到当初小家伙是怎样理解那日记,我就会想笑。」
「什么意思?」阿不思低声问。
「那本日记,我的日记,记载了霍格华兹的由来、形成和之后一切的日记,居然被误解成这个地步。」帽子又点点头,很像理所当然的说:「啊,也是,那日记后来确实变得很残旧。」
萨拉札忽然说:「不是我。」令阿不思和斯内普的注意力搬回萨拉札处,修长的手指无意识的反复抚摸手中的石头,眼神是遥远的,又说:「杀掉所有麻瓜……我没有这般丽,只属于我的愿望。」
黑暗,扭曲,任何和负面沾上边的形容词也是和哈利-波特绝缘的,但把这两个词安在静静坐着,有着哈利-波特样子的萨拉札上,却是异样的合适,那种不正常的羡慕根本不是这时代的人,阿不思为萨拉札所用的词汇而感到一阵毛骨悚然的同时深刻觉得。
萨拉札若有若无的笑─竟是温暖的,看上去因为回忆而快乐,追忆的朦胧语气:「那是我的儿子呢。当初,他问,麻瓜和巫师的仇恨是不是就没办法清除?然后我就说……」他止声,收回那罕见的真实,又是让人炕清的虚假。
斯内普和阿不思清晰的听到萨拉札冷淡不在乎。
他说:「我就说,既然两种物种根本没办法共存,那么,只要任何一方的血脉彻彻底底的从世上消失,自然就不会再有什么仇恨,看,多简单呢。」
这一刻,斯内普无比后悔藏在地窖的威士忌并没有出现在自己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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