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她正在从昏睡醒来,忽然一送饭的人走了进来,她抬眼一看原来此人是她娘家寨子里的人,名叫王二贵。二贵也是个穷苦人出身,前一阵被土匪强迫拉上为匪。他见王被疤瘌眼整天折磨,很是同情,多次对王特别照顾。
向看见二贵进来了,轻声叫了一声:“二贵兄弟,你过来一下我有事给你说。”二贵走到向的身边问道:“什么事?。”向说:“你母亲在家里整天想你,眼睛都快哭瞎了,叫我万一遇到你以后给你说解放军是穷人的队伍,再也不要在山上做土匪了,好好回家种田。”王二贵说:“我听你的,,你说现在怎么办吧。”向说:“你想办法帮我从云盘岭逃出去,去报告解放军。”二贵说:“好,找机会我与你一起逃出去。”说着两人在一起悄声地商量着怎样伺机逃出热云洞……
此时,匪首胡先荣和他的大老婆大金牙正在热云洞里面的;另一个洞子里躺在上吸大烟,他们一口接一口的吐出阵阵烟雾,把个洞穴搞的污烟瘴气的。
在离他们不远的隔壁洞子里,许多土匪正在疤瘌眼的带领下,围着一桌酒菜在欢庆碰杯。此时全场一片沸腾。一边此起彼落地喊起了口号:“谁跟走,就杀谁的头!”“穷鬼们闹翻身,决没有好下场!”一边狼吞虎咽地大吃大喝了起来。正当这群魔鬼吃得兴浓,一位在悬崖上放哨的小喽罗,慌慌急急地跑进来,大喊一声:“报告!不好了……”疤瘌眼一听,以为解放军杀上山来了。随手将酒碗“噼”地一声抛出老远,大声吼叫:“水来土掩,兵来将挡!大家立即跟我出去,务必挡住进山的共军!打退他们的进攻”
这时小喽罗着急地说:“不是…不是…解放军来了,是到山下搞粮食的人回来了。”疤瘌眼一听怒斥道:“不是解放军来了,你慌慌张张的干什么?”小喽罗说:“是到山下搞粮食的兄弟,只回来了一个。”疤瘌眼说:“快把他叫进来。”
“是!”一会洞外进来了一个瘦猴土匪,只见他,尖嘴猴腮,三根径挑着一个小脑袋,刚从千步梯爬上来,累得气喘呼呼,龇牙咧嘴地来到疤瘌眼跟前。“报告团长,我回来了。”
疤瘌眼问:“怎么只有你一个人回来?其他人呢?”
“他们都叫共军给打死了,要不是我跑的快也不会见到团长您啦!”
“你们在什么地方遇见共军的?”瘦猴土匪答道:“在老鹰嘴。”
“他妈的!老鹰嘴离这里百十里地,你们跑那么远去干什么?”
瘦猴土匪哭丧着脸说:“团长,现在粮食不好搞啊!近处的山民都跑光了,队长说还是走远的点才搞的到粮食。”
疤瘌眼听了又改问道:“共军来了多少人?”瘦猴土匪说:“哎呀!不少啊,有千多人哩!”瘦猴土匪故意夸大其词的说。疤瘌眼一听不由紧张起来就对瘦猴土匪说:“你跟我来,把你了解的共军的情况向司令仔细讲讲。”说着领着瘦猴土匪向匪首胡先荣的巢穴里走去。
两人在匪徒们的争吵嘲骂声中向里走去,进了的胡先荣的洞间,见胡先荣和他的大老婆还在烟塌上呼哧呼哧地抽的欢实,一股大烟味弥漫在整个洞间。胡先荣见疤瘌眼进来了,也不搭理,只是抬起头看了看,顺手递给了他一杆装满烟泡的烟枪,又把脑袋放下。疤瘌眼也来不及说别的,接过烟枪就凑过来把烟点燃,吧嗒吧嗒的猛吸了两口。喷出一串串烟圈,等他过足了瘾,深深地透了口气,这才对躺在上的胡先荣说:“报告司令!”
胡先荣抽得正起劲,一听疤瘌眼的声音,便狠狠地抽了一口,才懒洋洋地把身子一翻,仰脸朝上,微微一点头,鼻孔里冒出了两缕烟头,接着探起了躺久了的身子,挥挥手叫大金牙回避,大金牙哼了一声,扭动着屁股走了出去,这时他才问道:“什么事?是三回来了吗?”胡先荣此时还记挂着胡蝶兰给他下山弄烟土的事情。
疤瘌眼急忙凑上前来,对胡先荣说:“司令,是前几天下山搞粮食的兄弟回来了。”胡先荣一听,不由精神一振,忙问道:“搞到多少粮食?”因为前几天做饭的伙夫来报告说,粮食只能吃几天的了,要想办法弄些粮食回来。胡先荣于是叫疤瘌眼派出去土匪一个小队三十多人,专门下山去弄粮食上山。眼看快要断炊了,山上几百号人没有饭吃,不等共军来打,自己就得完蛋,因此他一听下山的人回来了就急忙问。
疤瘌眼说:“司令,只回来一个人其他的人都叫共军给打死了。”胡先荣一听不由气急败坏地吼道:“他奶奶的,都是一群饭桶这点小事都办不好,把这个活着回来的给我拉出去给毙了。”旁边站着的瘦猴土匪见胡先荣发了怒,不由浑身像筛糠般的颤抖。疤瘌眼说:“司令别忙,先叫他把山下的情况给您仔细汇报了再说。”于是胡先荣冲那瘦猴土匪说道:“快把山下的情况过细地给我讲一下。”瘦猴土匪连忙把在山下见到的事情给胡先荣叙述了一遍。胡先荣听了追问一句:“果真是一千多人的解放军?你没谎报军情。”瘦猴土匪先前已扯了谎,也不敢再改口了。他此时想到,管他妈的,你们又不知道山下的情况,老子能蒙一天是一天,于是咬着牙壳子不松口。高声答道:“报告司令,确实有一千多人的共军,我看到满山遍野都是黄的。”胡先荣又追问了一句:“确实吗?”瘦猴土匪说:“是的,司令!确实,我敢用脑袋担保。”就在胡先荣已经开始相信了瘦猴土匪的话时,只见山上的电台发报员走进来,把一纸电文交给胡先荣手里,胡先荣接过来看了一下,突然脸一变,命令疤瘌眼道:“把这个谎报军情,扰乱军心的家伙的脑袋给我马上剁了!”疤瘌眼抓过胡先荣手中的电文一看,只见电文上写到:“椐共军内部传出的,大批共军还在城里集训,只有一个连的共军正在向云盘岭袭来,望胡司令务必注意!”疤瘌眼一看不由也破口大骂道:“这龟孙子的,脑袋是该被剁了,司令你就交给我吧!”瘦猴土匪连忙求饶道:“司令、团长请饶命,下次再不敢了!”疤瘌眼说:“还有下次吗?你这龟孙子的!”说着从腰间里拔出匕首,手起刀落,一刀结果了瘦猴土匪的命。
一刀结果了瘦猴土匪的命后,疤瘌眼问胡先荣:“司令,现在我们该怎么办?”胡先荣说:“共军只有一个连的人马,老子怕什么?我们守好云盘岭上的各个关卡,共军他就是长了翅膀也休想进了磨盘山,上我的热云洞里来。”疤瘌眼献媚的对胡先荣说:“那是,那是,有胡司令在,那共军就是长了三头六臂也不能奈何我们!”胡先荣躺在烟上,得意洋洋地仰肚朝天,噗的一声喷出了浓浓的一口白烟,说:“共军他要是敢来,我叫他有来无回!”是的,胡先荣对他云盘岭上的防守很自信。
部队要到云盘岭上必须首先通过一夫当关,万夫难开的千步梯。千步梯是通上云盘岭的唯一通道,胡先荣在千步梯上面放了一个班的土匪把守着,又架了一挺重机枪封锁千步梯的道路。因此共军要想从这儿攻上来比登天还难。即使上了岭还的登上磨盘山,在磨盘山也只有一条路可以上来,周围都是悬崖峭壁,在那里他也加强了防守,用两挺重机枪封锁了道路,除非共军长了翅膀。因此他很放心地对疤瘌眼说:“曹老幺,来!我们再吸几泡烟,说着就和疤瘌眼躺在上吧嗒吧嗒的吞云吐雾起来,等又过足了第二遍烟瘾,这才对疤瘌眼说道:“曹老幺,虽说我们山上的防守固如金汤,但还是不能大意,你带几个弟兄再去把云盘岭这周围的山头巡视一下,严防共军袭。”疤瘌眼于是应着走了出去。
此时,在向被囚在阴暗潮湿的囚室外,深,突然响起沉重的脚步声。一个在囚室外站岗的哨兵,听见有人过来,连忙把枪栓拉的哗啦哗啦地响,然后喊道:“是谁?口令!”来人答道:“我!二贵。”哨兵不相信地说:“你到底是谁,口令!”二贵答:“安全,我来带犯人的。”当走到跟前又对哨兵说:“代银娃,你格杂的连我的声音都听不出来了吗?”哨兵说:“原来是二贵兄弟呀!我他妈的以为是共军来…来了呢!”这个叫代银娃的哨兵是疤瘌眼的亲信,是个死心踏地跟着胡匪跑的匪兵,那次在袭击鱼木寨时他是个急先锋,双手沾满了人民的鲜血,正因为如此疤瘌眼才派他来守着囚室。
代银娃把手伸到二贵的面前说:“条子?”二贵把条子给到代银娃手上,代银娃接过来用电筒照着看了看,接着走到囚室的门前打开了锁。
向借着手电射在墙上的反光,认出来人就是二贵。二贵把一件冰冷的东西塞给向,原来是一支手枪。向给二贵递了个眼,二贵会意,对代银娃喊道:“你过来,把这共党的手拷戴上!”站在门外的代银娃应声进来,刚想给向带上手铐,突然感觉一个冰冷的东西顶在自己的额头上,抬眼一看只见向拿着一支手枪正对着自己额头。正在愣神的时候,二贵已用一把匕首刺进了他的后背心,送他见了阎王。
正在这时,突然土匪排长端飞子踉踉跄跄地从远处走来,自言自语说:“龟儿子的,老子喝了两碗黄汤,枪也不知那里去了。”他走到囚室的门边,见门没上锁,又无人站岗,正要张嘴叫嚷,闪在一边的王二贵和向一人抓住端飞子的一只脚,用力一拉,端飞子头中脚轻,跌了个屁股落地脸朝天。
两人一起把端飞子捆得紧紧的,绑在柱头上,嘴上塞上毛巾。二贵对端飞子严厉地说:“老老实实给我在这里待着。否则,叫你脑袋开。”然后他们关上囚室门,迅速离开了匪窝,向后山跑去。
在路上,二贵对向说:“我知道一条秘密通道,可以到达磨盘山的山顶。”向说:“你咋不早说。”二贵道:“我这不是说了吗!”于是两人顺着那条秘密通道来到了磨盘山顶。
此时,东方天上挂起了一轮明月,把山顶照亮。他们走了一会,忽然发现不远处出现一群人来,他们连忙藏进树后隐蔽起来。只见那群人越来越近,在月光下军帽上的五角星看的清清楚楚,向知道这是解放军来了,难道他们是来剿匪的?两人心中不由一阵惊喜。此时向看见了走在前头的农协主席田忠义,就更加坚定了她的判断。于是她从树林里走出来,来到鄹云蒲他们队伍的跟前。
此时,田忠义已看了走过来的向,不由惊问道:“子,你不是被土匪抓走了吗?怎么出现在这里?”向连忙把二贵介绍给他们,说:“这是我娘家寨子里的二贵兄弟,是被山上的土匪胁迫上山的,刚才我就是被他给救出来的。”田忠义于是把他俩介绍给了鄹云蒲,鄹云蒲问道:“你们是从哪条路上跑出来的?这里还有其他的路通往热云洞吗?”向道:“二贵知道一条秘密通道可以走出来,我们是从秘密通道里走出来的。”王二贵又补充地说:“这条秘密通道是胡先荣为了以防万一解放军攻破了前面的防线,做最后逃命预备的,我是在一次巡山时,意外的发现的。”鄹云蒲听了兴奋地说:“这太好了!这样我们就不用越过山涧到磨盘山下了,你们快带部队去。”于是剿匪部队在王二贵和向的带领下,从秘密通道来到磨盘山下,悄悄地向热云洞的后山洞口靠近。
顺道上去,山半腰,正是热云洞。此时的土匪万万没有想到解放军已经来到。在热云洞的匪巢里胡先荣正满脸铁青的坐在虎皮交椅上,瞪着一双凶光闪闪的眼睛,仿佛是一头要择人而噬的豺狼。
疤瘌眼手里拿着一把腰刀。一眨不眨看着胡先荣,他的那些手下也已隐隐的占领了洞的各个位置。看样子有个什么不对的话就会暴起发难。
下面坐着胡先荣手下的几个连排长们,和他的一群兄弟。一付死了爹娘一样哭丧着脸。胡先荣把虎皮交椅一拍,大声喝道:“哭丧着脸干什么!共军离我们这里还远着呢!给我打起精神来,再说他们也只有一连的人马,百十号人,有什么了不起的!哥几个风里火里几十年。什么样的场合没见过!这次老子就要看看共军能把我怎么样?”
他下面的一个兄弟大声的叫道:“就是!大当家的说的对,怕他个球!老子们这里四面上不来,只有一条道,经过千步梯,上了龙门道,才能到的了热云洞里来,一人把住,万人难上。我就不信了,除非他们是神仙能飞上来!”这人是胡先荣二当家外号云天豹,最是凶残。听他这样一说。其他的人都像是回过气来。那疤瘌眼也是把手一拍:“弟兄们!大爷二爷说的对!我们这里粮食弹药充足!就算是守个一年半载的也没问题。他能把我们围个一年半载?那个时候早就打回来了!到时候,我们在这里死死的拖住共军,等到打来时与里应外合,鹿死谁手还真是难说!”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