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东方天上挂起了一轮明月,把山顶照亮。他们走了一会,忽然发现不远处出现一群人来,他们连忙藏进树后隐蔽起来。只见那群人越来越近,在月光下军帽上的五角星看的清清楚楚,向知道这是解放军来了,难道他们是来剿匪的?两人心中不由一阵惊喜。此时向看见了走在前头的农协主席田忠义,就更加坚定了她的判断。于是她从树林里走出来,来到鄹云蒲他们队伍的跟前。
此时,田忠义已看了走过来的向,不由惊问道:“子,你不是被土匪抓走了吗?怎么出现在这里?”向连忙把二贵介绍给他们,说:“这是我娘家寨子里的二贵兄弟,是被山上的土匪胁迫上山的,刚才我就是被他给救出来的。”田忠义于是把他俩介绍给了鄹云蒲,鄹云蒲问道:“你们是从哪条路上跑出来的?这里还有其他的路通往热云洞吗?”向道:“二贵知道一条秘密通道可以走出来,我们是从秘密通道里走出来的。”王二贵又补充地说:“这条秘密通道是胡先荣为了以防万一解放军攻破了前面的防线,做最后逃命预备的,我是在一次巡山时,意外的发现的。”鄹云蒲听了兴奋地说:“这太好了!这样我们就不用越过山涧到磨盘山下了,你们快带部队去。”于是剿匪部队在王二贵和向的带领下,从秘密通道来到磨盘山下,悄悄地向热云洞的后山洞口靠近。
顺道上去,山半腰,正是热云洞。此时的土匪万万没有想到解放军已经来到。在热云洞的匪巢里胡先荣正满脸铁青的坐在虎皮交椅上,瞪着一双凶光闪闪的眼睛,仿佛是一头要择人而噬的豺狼。
疤瘌眼手里拿着一把腰刀。一眨不眨看着胡先荣,他的那些手下也已隐隐的占领了洞的各个位置。看样子有个什么不对的话就会暴起发难。
下面坐着胡先荣手下的几个连排长们,和他的一群兄弟。一付死了爹娘一样哭丧着脸。胡先荣把虎皮交椅一拍,大声喝道:“哭丧着脸干什么!共军离我们这里还远着呢!给我打起精神来,再说他们也只有一连的人马,百十号人,有什么了不起的!哥几个风里火里几十年。什么样的场合没见过!这次老子就要看看共军能把我怎么样?”
他下面的一个兄弟大声的叫道:“就是!大当家的说的对,怕他个球!老子们这里四面上不来,只有一条道,经过千步梯,上了龙门道,才能到的了热云洞里来,一人把住,万人难上。我就不信了,除非他们是神仙能飞上来!”这人是胡先荣二当家外号云天豹,最是凶残。听他这样一说。其他的人都像是回过气来。那疤瘌眼也是把手一拍:“弟兄们!大爷二爷说的对!我们这里粮食弹药充足!就算是守个一年半载的也没问题。他能把我们围个一年半载?那个时候早就打回来了!到时候,我们在这里死死的拖住共军,等到打来时与里应外合,鹿死谁手还真是难说!”
敌人在热云洞的后山设了两个哨位,山脚下一个,寒婆婆庙门口一个。寒婆婆庙位于云盘岭一侧的悬崖上,位于通往前山的楼门险道旁,说起寒婆婆庙还有一段传说。
据当地人讲,在明末清初时候,湖广填四川的移民大军徒步来到前山云盘岭的山脚下的团堡境内,被这里的悬崖峭壁所阻挡,无法继续前行,众多的移民给当地居民和自身的生存都带来了极大的恐慌,在穷途末路之时,居民和移民中的有识之士,便自发的组织起来,有钱的出钱,有力地出力,请来工匠,为移民大军,在悬崖绝壁上凿开一条通道。
按照这里的规矩,工匠们在工程开工之前,首先要敬拜石木瓦三匠的共同祖师爷——鲁班,同时给寒婆婆修建庙宇,以示祭奠和祈求保佑平安。
敬拜鲁班,人们不难理解,但为何要给寒婆婆修庙,又为何要给寒婆婆打柴,寒婆婆何许人也?传说寒婆婆为鲁班的母亲,鲁班为敬孝道,无论在那里做工,都要把母亲带到一起。那年农历十月十六日,一个明月当空的晚,寒婆婆身起小解,路经堂屋,见到四只脚的木马停放在那里,触景生情,于是想起儿子平时常骑木马进出木场的情景,出于好奇,也想试骑一下儿子的木马,想着,想着,乘深人静,便悄悄的骑上了木马,当鲁班的母亲上马以后,木马就自动地向鲁班的木场奔去,鲁班的母亲在马背上叫停停不了,想下下不来,心急如焚,不知如何是好?到了木场,木马自动停了下来,但此时,鲁班的母亲在焦急和寒气的驱使下,竟然忘了用木场的木渣烧火取暖,便接着月光来到山中打柴,正将打来的柴禾架起,还没来得及寻找火源,正抬头,突然发现东方已出现了红霞,鲁班的母亲十分无奈,既羞、又急、还冷,在内心恐惧和严寒的双重折磨下,全身,命丧黄泉,此时,上苍显灵,大地开眼,地平上、天空中升起了弥漫的大雾,将鲁班母亲的遗体掩盖的严严实实。
天亮以后,鲁班起准备骑马上木场,但木马不见了,屋内屋外四处寻找,均无踪影,便想去问问母亲,敲门或喊叫母亲,均无应答,鲁班无奈,推门而入,房内不见母亲,此时鲁班来不及多想,心急火燎的向木场奔去,赶到木场,看到了木马,看到了已逝的母亲,此时,鲁班心里似打破了五味瓶,悲伤、羞愧、气氛一起涌上心头,气愤之下,首先砍掉了木马的一只脚,然后在木马上架起马板,再手忙脚乱的将母亲的遗体移到马板下面,并用刨叶子、木渣掩盖着。
鲁班的母亲受冻含羞的遭遇在鲁班弟子中不胫而走,为了替鲁班敬孝,而又不伤及鲁班的脸面,就将鲁班的母亲称为寒婆婆,并在石木瓦匠中立下规矩,在修建道路的要道旁,为寒婆婆修庙,为寒婆婆打柴。这一传说不仅在大峡谷一带,而且在恩施其它乡村都流传着寒婆婆的故事。
寒婆婆庙离热云洞口还有较远的距离,寒婆婆庙里架有电话保持着和热云洞里的联系。天一黑,敌人就撤了山脚下的观察哨。寒婆婆庙是通向热云洞后洞口的必经之路。如果夺取寒婆婆庙就切断了敌人后退逃跑的通道。鄹云蒲果断决定在晚上打敌人个措手不及,夺取寒婆婆庙!黎明前后,寒婆婆庙里的敌人正睡的。在鄹云蒲的带领下,战士们悄悄地向前摸去,准备袭寒婆婆庙。鄹云蒲带着战士们到了离寒婆婆庙约五百米的地方,刚做好战斗的准备,打前站的牛柱就跑过来了。
“连长,庙里的敌人正在睡觉,一个个象死猪一样。”鄹云蒲问:“庙门口有敌人哨兵吗?”牛柱说:“有一个哨兵在哪儿站岗。”鄹云蒲一挥手:“走!”牛柱急忙领着鄹云蒲,奔向寒婆婆庙。于是,鄹云蒲和战士们来到庙前把它整个包围封锁起来了。此时,只见一个土匪的哨兵正靠在离庙门口不远的石柱子上,还在垂着脑袋一点一点的钓鱼。
牛柱与张飞悄悄地来到敌哨兵的跟前,一下子将土匪扑倒在地上,土匪刚要叫唤,一把匕首已刺入了他的胸膛。
张飞小声说:“连长,妙极了!土匪还在睡大觉。怎么样?马上打进去吧?我已经捆了三把手榴弹,往庙门里一丢土匪就上了天!”
“别忙!”鄹云蒲一摆手,打断了张飞的请求,“现在最好不要惊动敌人,悄悄地把庙里的敌人解决了!”
正在说着,忽然一个匪徒从庙门里走了出来,他来到先前哪个土匪站岗的地方,看来是个换岗的敌人。他看见先前的哪个人没在,口里骂道:“鬼儿子的!这三娃子不好好放哨,跑到那里去了?”他的身体侧面向着战士们。鄹云蒲向身旁的牛柱与张飞把手一指,两手一搿,向下一按,比划了一个手势。这两个机灵的小战士已完全领会了,就飞身向匪徒扑去,像两只抓狼的小雄鹰。匪徒一点也没发觉,牛柱掐着匪徒的脖子,张飞弯腰一抽腿,把匪徒一跤摔在地上,被牛柱和张飞两人按了个仰面朝天。
匪徒一面挣扎,一面说:“别闹!三娃子!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开老子的玩笑!……”
当匪徒看清牛柱和张飞是个人民解放军的战士后,“妈”的一声惊叫,叫声未落,鄹云蒲已赶到跟前。鄹云蒲脚踏土匪的肚子,刺刀尖直逼匪徒心口,低声严厉地喝道:“别嚷!
庙里有多少人,说实话。要是说半句假的,我活活开你的膛!”
匪兵被吓得满身乱抖,话不成声地哀求道:“庙里没多少人,饶,饶命……”
“到底有多少人?好好回答。”
“就…就二、二十来个、弟兄。”
张飞抓着匪徒的头发,一把把他提起来,“走!”匪徒的两条腿已被吓得不听支配了,连滚带爬地领着战士们向庙跟前走去。正在这时,突然大门敞开了,从里面又走出一个土匪,披着破大衣,提着裤子,走出门外,正看见了战士们。这家伙一愣神,战士们便急冲过去,离匪徒只有二十几步远,这匪徒一看风头不对,惨叫一声:“不好!”回头就要往庙里就窜。“共军!共军!”一阵乱叫。
“啪”,一声枪响,鄹云蒲手中的枪吐出一股火舌,击毙了想往回跑的土匪。
“冲啊!一排向里冲,二排断后!”鄹云蒲率领战士们一面向庙内冲,一面大声喊着以迷惑敌人。十几个战士一涌堵上了大门。
张飞一脚把大门踢开,一个箭步跳到庙里。田亮、牛柱和十几个战士紧随着冲了进去。
庙里的土匪乱成一团,一个土匪正从墙上摘下枪来,对准田亮要射击,牛柱的冲锋枪哒、哒、哒、一梭子,土匪应声倒下,遭到了毁灭。
“别动!谁动打死谁!”战士们枪口对准刚爬起来还没穿上裤子的十几个土匪,怒吼一声:“快躺下!”被吓呆了的土匪颤颤抖抖地躺在各人的原位上。
睡梦中惊醒的敌人,一时间摸不清解放军到底有多少兵力,当解放军的战士们冲进房间时,除一人被击毙外,其余十多名敌军还没来得及穿衣服就成了俘虏。
战士们正在打扫战场,突然桌子上的电话铃响起。鄹云蒲抓起电话一听,原来是热云洞里的敌人打来的电话。只听电话里问道:“你们那里为什么打枪,出了什么情况吗?”鄹云蒲稳住敌人说:“报告,是一个兄弟的枪走了火,放心我们这儿没什么情况。”电话那头骂道:“他妈的!为什么这么不小心,如果再出现这样的情况,我毙了你们。”热云洞里的敌人终于放心的挂了电话。
鄹云蒲命令,除留下两个战士看押俘虏之外,其余的急速奔向热云洞后洞口。真是天遂人愿后洞口没有敌人站岗,于是战士们悄悄地摸进洞内。在洞里敌人也布置了一道岗哨,解放军来到离岗哨的不远处时,被敌人发现了。开始敌人并没有看清楚是解放军,于是问道:“什么人?哪儿的。”战士们也不回答继续往前走,当走到跟前时敌人才发现是解放军来了。于是惊慌的叫道:“团长!团长!共军打进来了。”疤瘌眼此时正在洞内的各岗哨处巡视,听见土匪喊共军来了,还有些不相信地说:“他妈的,瞎咋呼什么?共军难道是从天上掉下来的。”因为他不相信解放军会从云盘岭的磨盘山的天险处下来。正说着一阵密集的枪弹向他射来。这时他才看清楚果然是解放军打进热云洞里来了,于是慌忙命令群土匪道:“快,给我顶住!决不能叫共军进了洞里面,把他们给我赶出去。”土匪在他的督战下拼命地向战士们还击。于是洞内一片枪声大作,一会,土匪不抵解放军的进攻纷纷向洞的深处逃去。
在洞的深处胡先荣还在和他的二当家,云天豹几个手下在饮酒作乐。忽见疤瘌眼慌张地跑了进来:“报、报告司令,共军打进来了。”他一听连忙拔出腰间匣子枪,一面走一面嘟噜:“妈的!来找死,真是猫舔虎鼻梁,成心不要命啦……”一面命令手下拼命反击。
胡先荣做梦也没想到山顶会来敌人,这一个意外的情况,吓得洞里的匪徒大乱起来,只听云天豹破了嗓子喊道:
“快!快!快把机枪架起来,打退共军的进攻!把他们赶出去!”
只听洞里几十支枪哗啦啦一阵推弹上膛的声音,接着便是一声狂叫:“打啊!”
“冲!”鄹云蒲一声命令,田亮、牛柱领着十几个战士冲向洞中深处,在一片冲锋枪的欢呼声中,洞里的土匪匪唧唧哇哇哭叫着。扬大军做了一个投掷手榴弹手势。立即有三个战士把捆成束的手榴弹狠狠的向敌阵地扔去。
轰隆隆!一声巨响,山崩地裂,石头开。热云洞里突突冒出一股火药加腥臭气味的浓烟,热洞口更加热,冷洞口也变的热起来。还有点气的匪徒,妈呀娘呀地嚎叫不止。
扬大军一声大吼:“冲!”自己一个前滚翻就进了敌阵地跟前,顺势又是两颗手雷。手持冲锋枪和机枪的战士奋勇向前,突突的扫射着向洞里前进。
洞里的匪徒在这样的打击下唧唧哇哇哭叫着,根本连眼都睁不开,还谈得上什么反击,只是拼命的向前洞口跑去。
扬大军边扫射边前进,占领了洞内的大部阵地。不知死的匪徒还用冷枪抵抗着。扬大军在宽阔的洞中央,集中了所有的冲锋枪。一阵暴雨似的猛射,把匪徒们全部挤出洞外去了。
胡先荣和群土匪回头就向山下窜,逃下龙门道,向千步梯跑去。 此时,天已亮,鄹云蒲便提了一挺缴获来的机枪,走出热云洞,居高临下向龙门道中的敌人射击。土匪们就向山下窜,刚到千部梯没几步,在山下守侯的黄连光和他的十几名特等步枪射手,一阵猛射,死尸混着崖壁上的碎石骨碌碌坠下了百丈陡壁,摔到乱石沟里了。现在千步梯已不是匪徒的屏障,而成了土匪的葬身之处了。
云天豹此时抱着一挺机关枪一面狂叫着:“!我和你们拼了。”一面向山下冲来。刚跑到千部梯中间,就被阿清手拿猎枪,一枪掀掉天灵盖摔下了悬崖。
没死的匪徒,回头又往回头窜,刚一回头,又是一阵暴雨般的猛射。
“缴枪不杀!”战士们一起高喊。敌人见势不妙,纷纷跪地举起枪支投降。
工夫不大,一名敌排长从千步梯中抓着铁链子爬了上来,代表胡先荣向解放军请示“怎样缴枪投降”。按照鄹云蒲的命令,敌人缴了武器之后,排成一路队形爬上来当了俘虏。紧接着,鄹云蒲又和山下的战士会合,在洞里开始进行清扫战场。
至此,胡先荣匪帮被全部歼灭,除了被打死的,就是全部被活捉。到中午时分,他们已夺取云盘岭上所有敌人的据点,共俘敌600多名,缴获电台1部、机枪6挺、重机枪一挺、步枪500余支、短枪120支、枪榴弹筒4个、子弹10000余发。活捉了匪首胡先荣和他手下的一群十几名头目。一个土匪小头目被俘后心里不服气,冲战士们嚷嚷:“我有一个要求,让我与鄹云蒲见上一面,看看他究竟是不是三头六臂!”
“哈哈”,鄹云蒲蔑视的一笑,对他说:“你死到临头还不服气?告诉你,哪怕你们再凶狠,再狡诈,也不是我们人民解放军的对手!”覃大勇看见走在俘虏队伍前头胡先荣,真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扑上去就要用自己的一把匕首捅向胡先荣,但是被鄹云蒲拦了下来。鄹云蒲说:“还是交给人民政府开公审大会宣判吧!”覃大勇听了于是收起匕首,就对胡先荣一顿耳光,把他扇的惨叫不已。此时,扬大军对鄹云蒲报告说:“我们搜遍了所有的地方,没有见到“蝴蝶”。椐土匪交代她已在几天前下山了,至今去向不明。”鄹云蒲答道:“继续侦察胡蝶兰的去向!”
太阳当空照,照红了云盘玲。磨盘山和热云洞,响起了阿清和萧纪英的歌声。战士们也跟着唱起来,一起高歌狂喜,充彻着大峡谷的天空。唱得山泉欢歌,唱得山石交响。唱来了暖的阳光,唱来了群鸟飞翔。
萧纪英这时一点也没了笑容,一动不动地站在一旁,瞪着她喜欢看人的大眼睛,凝视着正在微笑着远眺大峡谷群山奇景的鄹云蒲,她看得是那样地出神,又是那样地天真。
此刻她已听不见战士们雄壮嘹亮的歌声,听不见幽雅欢噪的鸟鸣,看不见赏不完的奇山景。这个少赤纯的心哪!第一次泛起爱情的浪。她眼前这个英勇俊俏、多才多谋的鄹云蒲,像一颗丽的籽一样,深深地种在她那颗玲珑的小心里。
阿清此时更是对鄹云蒲一往情深,她悄悄的来到鄹云蒲的身旁,与他站在一起共同向远方望去……。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