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树花心中一凉,难道小茜真要变成白痴不成。当下急忙道:“小茜,小茜,你看看我,你还认得我吗?”
庑小茜茫然地转了转了秀眸,歉然道:“对不起,我实在想不起来了,只觉得你面熟,他们都是谁?”
红树花心中一阵失望,道:“不要紧的,,我告诉你好了,我……我是……”终于道:“我是你哥哥红树花,你叫小茜。”指着红线道:“她是我们的小妹妹,线儿,还有玉壶子前辈和小兄弟梁沁园。你能醒过来,全靠人家。”
小茜道:“我想坐起来,可以吗?”
红树花心扶了她起来。玉壶子道:“红兄,请让我再给她把一下脉。”红树花闪身让开,玉壶子轻切玉脉。庑小茜讷讷道:“我委很好啊!这里是什么地方?”
玉壶子笑笑道:“这里是衡山药院,我是这药院的主人,给人冶病之人,姑娘,你还记得你有什么亲人吗?”
庑小茜傻傻地摇摇臻首。闷闷道:“我真该死,怎么会谁都不认得了呢?”
玉壶子道:“没关系,你睡的时间太长了,有些迷糊,所以就忘了。沁园,你陪红姑姑到处走走,散散心。对她的恢复有好处。”梁沁园应声扶起庑小茜走出房去。红树花迫不及待道:“道长,她究竟得了什么病?怎么会这样呢?”
玉壶子道:“你放心吧!她没变成白痴,已是天幸,她现在只是失去记忆。不过,有件事,很奇怪,我刚才在替她把脉时,发现她下意识地抗拒恢复记忆。我想,一定有什么可怕的事,刺激或刺伤了她的心,才会这样。”
红树花愤愤道:“都是金谷园害的。我不会放过他的。”停了一下,又又默然道:“难道她就永远不能恢复记忆了吗?”
玉壶子道:“我不知道金谷园是谁?也不知道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我想,如果精心调理,或受到什么重大刺激,可能会她恢复记忆。也可能一辈子都恢复不了记忆。不过,就贫道愚见,庑姑娘除了失去记忆以外,其他一切都很正常,何不就让她永远地做你的妹妹,让她一切重新开始呢?这样不是很好吗?”
红线突然哭道:“不,我要娘亲,你们为什么不让我认娘亲,为什么不告诉她,我是她的女儿呢?”
红树花轻叹一声,紧紧地搂了搂她道:“线儿乖,你娘出事时,还没有生下你。所以,就算她恢复记忆了,她也不会记得你是谁。既然你娘恢复记忆会很痛苦,何不维持现状呢?只要你在你娘身边,让你娘疼你,宠你,爱你,不就够了吗。就算是姐妹又何妨。只要你心里明白,她是你娘,我是你爹,你就不会是孤儿,对不对。”
红线泣了斗响,才止住泣声道:“好吧!只要娘不再痛苦,我……我愿意永远做她的妹妹。”心中实是不愿,委屈已极,低声轻啜起来,红树花抱起红线,虎目盈泪,哽咽道:“好孩子,爹一定会加倍地疼你,把你失去的一切都补回来。”
半响,红树花哄睡了线线,道:“道兄,小弟在山上打饶了数年,实在过意不去。小村现在既然醒了,我也不便在打饶了,我想带她们母女返回故里。你看,如何?”
玉壶子道:“如此甚好,不是我撵你,让小茜四处走走,看看,会使她心情舒畅,对她的恢复是大有裨益的。你也不要老跔在家中。最好回去时,各处走走,不要直接回去。”
红树花点点头,道:“我晓得了。这几天我就动身,道长还有什么事吗?小弟能够效劳的,一定万死不辞。”
玉壶子沉吟了一下,道:“我是还有一件事,想托忖于你。”
红树花道:“请讲。”
玉壶子道:“就是园儿的事。这孩子一天天大了,难免会向往山外。少年心性使然。我想让他跟你一道回去。在江湖上历练历练。一年后,我再亲看自到贵府接她,你看怎么样?”
红树花道:“如此甚好。我正想,他们两从小一块长大,已是难舍难分。如何开这个口呢?只要你放心,尽管把园儿交给我。”
时间不大,梁沁园扶着庑小茜回来了。听说就要下山,心里十分高兴。只是对玉壶子,又有些依依不舍。玉壶子好言劝慰叮咛了一番。
三日后,一切准备停当,一行四人骑马下南山。红树花决定由北往南绕一圈。
一行四人,遇山游山,遇水观潮。两小初临人世,眼睛都不够瞧了。庑小茜也像个毛孩子一样,雀跃不已。这天,到了北方一座大都城幽洲。但见民丰物绰,街上往来人不断。杂耍的,卖艺的,各色小吃,举不胜举。一派热闹景象。
四人正看得有趣。忽见一个脚著草鞋的乡下汉子赤着胸脯,露着一撮黑手,负着罗筐,沿街叫卖道:“卖我了,卖我了。”
梁沁园诧道:“还有自己卖自己的。”
红线摇着小脑袋道:“你真是笨,一定是人家穷,自卖自身。你没听说过许多穷人卖儿卖女的吗?还有卖身葬父葬母的呢?”
梁沁园道:“可是他这么大,谁会卖啊!而且他挑筐干什么?”
红线道:“我看他身强力壮,买回去做苦力也可以啊!挑筐说明他有力气吧?”
红树花笑道:“线儿,你又自作聪明了。你再看看。”只见沿街饭铺走出来几名伙计,叫住汉子,在筐里挑了起来。拿出筐时是活鳖。原来是卖王八的。众小觉得有趣。红树花兴冲冲道:“今个新上市的鳖,作汤最新鲜,咱们去尝个鲜。两小一声欢呼,在职前面蹦蹦跳跳地来到一座二层楼的醉仙居酒楼前。四人拣了一个临窗雅座坐下。红树花又替庑小茜点了她最爱吃的合子香菇,酸辣鱼。又替二小叫了糖醋龙门红鲤。雪里葱油鸡,蒸花鱼翅。鸡髓笋。点了一瓶玫瑰露。二小开怀大嚼。红树花与庑小茜则慢品浅尝。四人边吃边观赏街景。这时,忽听一个手捧小桶,上面盖着黑布的汉子,沿街叫道:“沾一沾,沾一沾了,各位老少爷们沾一沾,分文不花啊!”
庑小茜笑道:“这又是卖什么的。”
红树花笑道:“不能说,说了,你们就倒胃口了,快点吃,一会就吃不下了。”
红线不依道:“你说吗?不说,我就不吃了。”
红树花忍俊不住,道:“好,好!我说,我说,是……卖屎的。”
“什么?”三人齐声惊叫道:“‘还有卖这个的,怎么可能嘛!”心道:“真是大千世界,无奇不有。”
红树花道:“不信,你们自己看。”
三人又往下看,只见一个大约外地来的黄衫少年好奇地停在汉子身旁。说了儿句话后,将手伸进桶里,忽然惊叫着抽出手来。恙骂着,一只手已沾满了屎。那汉子哈哈一笑,走了过去。这时,另一个汉子从拐角处走了出来,端着一盆清水,道:“洗手咧,洗手咧,十个铜板洗一回。”黄衫少年恚恚地骂着什么,心有不甘。情不愿地摸了十个铜板洗了一回手。
众人不禁捧腹大笑。庑小茜摇首道:“这不是骗钱吗?一个胰子才七个铜板,还不够洗回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