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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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样说着依苒心里更乱,她一方面担心孩子,一方面又不想见到于子桓,她一烦起来就说:“你们为什么这些事情都来找我,难道不会找他爸爸吗,于子桓已经从国回来了。”

    依苒从来没于下人面前这样发过脾气,文姨也不敢再说,只老实说:“是少爷吩咐我找你的,他说让你回来一趟。”

    提到子桓,依苒心里更生气了,他自己在国逍遥快活,她却在家里为他带孩子,等他等到心焦如焚,叛逆劲一上来,她愤愤不平,“你去找他爸爸。”说着就把电话挂了。

    从此以后那边也没再打过电话来,依苒在明园里陪老夫人再呆了一段时间,虽然脸上极力表现得平静,可心里却也总是担心廷儿,不过幸好她每天不打电话过去问,那边电话也不少,依彩有时候也给她打几个电话,大多是让她尽快回于家半山,文姨的电话更是频繁,但其实也没什说的,一般就是问问她老夫人的饮食起居,再说一些于廷的事,短短几天孩子又能发育到哪里去,最后连郑嫂都开始给她打电话:“郑嫂,我知道了,告诉文姨,你也不用太担心我们这里。”

    郑嫂笑了笑,说:“最想你的可不是我们呢,我看,你还不回来,少爷可能要把客厅当卧室了,他现在每天都不睡觉在等你呢。”

    依苒心一跳,为了掩饰她含糊的说:“他应该有自己的事吧。”依苒从国回来一直住在明园,家里人都给她打了电话,唯独子桓没有打,她的情绪又渐渐低落了下去。

    “是真的,少爷现在每天都睡不着,就在客厅里等你,文姨还悄悄说,如果你再不回来,子桓少爷恐怕要到明园来找你了。”

    依苒也不好说什么,只回了一句:“嗯,我知道了。”

    于老夫人在他们身后长叹一声,她又何尝不了解子桓的子,只是心里忧愁,不知道他们这个结到底什么时候才能解开。

    老夫人心里直好笑,这天上午,依苒陪老夫人参加完教堂的活动,刚回来,发现院子里停了一辆车,那是依苒再熟悉不过的于子桓那辆宾利。这辆车是子桓专用的,应该是子桓来了,依苒对老夫人说:“奶奶,我头有点痛,可能昨天吹了风,想先回房休息。”

    老夫人看着那车子,心里也有数,笑着说:“那你先上去吧。”说着她便步入客厅。

    依苒经过客厅,子桓坐在那里,她眼皮也不抬一下,径直回了房间。回到房间却又不知道能做什么,转来转去,不一会儿佣人便上来请:“少夫人,老夫人请您下去,说少爷给您从国带了礼物。”

    依苒连门都没有开,在房间内答道:“我现在头很痛,你先帮我收着吧,我睡了,一会晚餐也不要来叫我。”

    等到依苒下楼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晨了,子桓当然早早的就回了于家别墅,她原以为事情就这样结束了,心里又是庆幸却又有淡淡的失落,她没想到的是,这天晚上吃过晚餐,子桓又来了,坐在客厅跟老夫人说话:“奶奶,您上次说要找的那个康熙珐琅瓶微微帮您在英国找到了一个一模一样的,这次在国她托我带给您,昨天忘记带来了,您看看。”

    老夫人打开桌上的一个锦盒,看了看,笑颜逐开:“就是这个,家里当年原本就是一对的,后来明园被政府收回去,再要回来的时候那瓶就不见了,你爷爷找这个瓶找了十几年,可算是找到了,对了,微微是从哪儿找到的?”

    “我也不是很清楚,听说她是在一个英国伯爵家看到的,然后她就高价买了来。”

    老夫人更开心了,拿着瓶用手帕细细的擦拭着,爱不释手。

    这样的场合依苒是插不上话的,提到那个叶开微她心里更不是滋味,她也就闷在一旁不说话。

    老夫人一边看钟,一边跟子桓诉说着珐琅瓶的历史,不觉就已经深了,老夫人看了看窗外道:“现在这么晚了,子桓,你今天就留在这儿吧。”

    依苒几乎是马上接话道:“不行,”于老夫人和子桓都看着她,“他,他的房间还没收拾好呢!”依苒找着借口。

    “没关系,我和你一个房间就行了。”子桓淡淡的说。

    “那你们先去休息吧,我也累了,先走了。”说着于老夫人指挥着佣人将珐琅瓶带走。

    依苒没有办法,只好带着子桓回房间,刚到房间,她又转身朝储物间走去,子桓也跟了上来,依苒是给子桓找被子,她打开柜子在里面翻找着,也不知道子桓到底想要干什么,他也不说话,在储物间里走来走去。

    明园是老房子了,依苒怕被子湿气重,她选了好久才终于选定一条自己满意的被子,可因为五斗橱太高,她只得搬出凳子去拿,子桓见状忙上前阻止:“还是我来吧。”

    子桓183的身高,轻轻松松就将五斗橱最上一格的被子取了出来,依苒面无表情的接过,转身朝门口走。

    子桓又跟了上来。

    回到房间,依苒正在整理铺,子桓忽然发现梳妆台上摆着一个粉红的锦盒,那正是他给依苒带的礼物,锦盒连包装都没拆开,他说:“你不打开看看吗?”

    依苒忽然觉得很烦,从前子桓从来没有像今天一样这么多话,她现在倒有点宁愿他仍旧像从前一样,她走过去将盒子打开,黑丝绒的衬底,上面躺着一条钻石项链,熠熠生唬依苒脸上仍旧是淡淡的,她把盒子放下,说:“谢谢你,我很喜欢。”说着窘上去了,“你睡那被子,我睡这,我困了,先睡了。”

    依苒虽然赌气,可到底也是晚了,灯都没关她便的睡了过去。

    这以后依苒还是不肯回于家去住,倒是子桓天天到明园来,最后索一下班就直接到明园住着,老夫人在一旁看着也想笑,看来,依苒虽然表面上脾气温柔和气,骨子里却倔强得很呢。

    等到五月过完的时候,于老夫人决定回于家住了,她对依苒说:“苒苒,我明天想回半山那儿了,你和子桓,是想继续在这里住一阵子,还是跟我一起回去?”

    这话说得依苒满脸通红,其实她和于子桓这一段时间什么也没做,她不好意思的说:“既然奶奶想回去,我也陪着您一起回去。”

    回去的第一天苒苒决定跟于子桓把事情说明白,她觉得现在就是跳入了一个怪圈,所以她怎么绕都是错,但她首先得过依彩那一关。

    “妈妈,我想离开于家。”这一次苒苒郑重无比。

    依彩惊讶抬头看她,“为什么啊,是不是你们两个吵架了?”

    “妈妈,总之,这一次我是决定了。”说着她对依彩躬了躬身,“我先去收拾行李,等奶奶回来我再亲自对她说。”

    依苒说完已经上了楼,她可从没对妈妈这么没礼貌过。

    她正在房间准备自己的行李,其实也没多少东西,大部分都是于家人给她买的,几乎没几样东西是她自己的,连那个行李箱也是用于家的钱买的,收拾着,她心里酸楚起来。正打算放弃,一转身然小心踢到地上一个小小的盒子,她不由蹲下来,那是个紫的缎带盒,打开一看,里面赫然躺着一根细细的钻石项链,她怔了怔,良久才想起这正是子桓上次从国回来给她带的礼物,她却一次也没戴过,或许是她天生没那个命,她苦笑了下,将盒子收起放进抽屉。

    这时候响起了桥声:“苒苒,我是妈妈。”

    苒苒打开门,依彩看见上的行李箱惊愕道:“苒苒,你是怎么回事,你真的打算离开于家?”

    依苒垂着头,不说话。

    “你这孩祖是糊涂,每次都说风就是雨的,赶紧把行李箱收起来别认夫人看见。”

    依苒不动。

    “苒苒,是不是因为和叶开微?”

    依苒不说话。

    “苒苒,阿妈不放心你啊。说来说去都是阿妈对不起你,要是当初不是我,你现在也不会这么为难。”依彩叹息着,“可是,苒苒,你现在这样走的话,可就什么都没有了啊!”

    子桓这样对她,她早就已经什么都不在乎了,她黯然的说:“我原本也什么都不求,我只要带着廷儿离开就行了。”

    “你带着廷儿又能去哪儿呢?”

    “我……我去蓉蓉那儿,她总能帮我找一个容身之处的,再不然,我还能回寨子里去。”现在她已经明白了子桓对她的态度,难道还要不明不白的继续在这里呆下去,她尚没有这样不知廉耻。

    看情况依苒还真是铁了心,依彩长长的叹息一声,“傻孩子,你到底是没吃过苦,你以为,你那么容易能把廷儿带走吗,就算老夫人肯,于子桓和于骞也绝对不会答应的。”

    依苒听着依彩的话,忽然想起当初刚生于廷的时候医院里护士那句“要孩子不要娘”真真是一语成谶,想到这里,不觉间她的眼泪又掉了下来,她无比绝望的说,“阿妈,那我现在怎么办啊?”

    依彩看着依苒闪烁不定的睫毛,依苒到底年纪还小,却要承担这么多,她心软起来,“苒苒,你听阿妈说,你现在跟子桓在一起什么都有了,就算子桓不跟你结婚,你有廷儿在这个家里地位总不会比别人差,你若是现在孤身一个子跑出去,你跟依蓉不同,你比她更难立足。”顿了顿,她又说,“况且,现在老夫人还在呢,只要帮你做主,子煌算不想结婚,也没办法的,你放心吧,还有阿妈在呢。”

    可是这样的话,又有什么意义,但妈妈说得对,她之前竟从未想过要带走廷儿会这么艰难。

    6月分的时候,依蓉准备去露营,邀请苒苒一起去:“苒苒,我星期五我们定了装备,打算跟几个朋友一块出去玩呢,你去不去。”

    苒苒本来是不打算去的,不知怎地于老夫人发现了,便劝她一起去,顺便散散心。

    “你不是说几个好朋友吗,苒苒,你我瞧你最近气也不大好,不如跟蓉蓉出去玩玩,你们年轻人有话题,能说到一起去。”

    依彩也让她去,依苒这才认真的想了想,现在走又走不掉,留在于家心里确实烦,她索答应道:“好啊。”

    露营原定5天,依蓉说:“你要记得买个帐篷,去之前也不知道你要去,所以没定你的。”

    结果才决定要去,于老夫人就张罗着文姨给准备东西,按照依蓉的要求买的装备,那些帐篷,睡袋,防潮垫,手电,水壶,登山鞋,防滑鞋,雨衣,还有药品和食物……翻来覆去检查了好几次,为空楼掉了哪一项,这样大张旗鼓的,终于迎来了出发的那天,送依苒出门前,还特意让郑嫂做了许多好吃的熟食给带上。

    依蓉拆开那一大包熟悉,看了看,咂舌道:“看这架势,我们这5天都不用生火做饭了,”依蓉笑说,“对了,多了就别带了吧,我怕苒苒背不起,因为我们还要爬山的。”

    “那好,你们可得注意安全啊。”于老夫人担忧的说。

    依苒知道于老夫人是担心她,她也对她笑笑:“奶奶,您放心吧,别忘了我是从傣家寨子里出来的。”

    说完这些,依蓉忽然捅捅她的手臂,指指客厅里提示说:“你看,于子桓……”

    依苒转眼一瞥,看见子桓正坐在沙发上,一双眼睛往这边猛瞧,但可能是怕依苒没好脸,也一直没庚来送她。

    依苒看一眼,转眼就对于老夫人道别:“那奶奶,我先走了,再见。”她竟是好似完全没看见他似的,依蓉还真是佩服依苒。

    到达郊外湖边已经是下午三点了,依蓉说:“我们得赶在天黑前马上将我们的帐篷扎好,现在孩子负责做晚餐,男孩子负责选址扎帐篷。”

    第一天大家兴致都挺高,扎帐篷的,纤淘米做饭的,依苒见依蓉指挥得井井有条,她就去腌制晚上要准备的烧烤食材。等到星星出来的时候,她们终于吃完晚餐开始在湖边烧烤,此时正是6月的盛夏天气,湖边树木葱笼,湖面上铺面而来的湿气和凉风吹得人惬意无比。依苒也很净享受这样亲近自然的生活了,在云南傣家山寨的时候,她们几乎是从小就在山里野里跑,自从来了B市,刚开始是忙着学习各种礼仪,后来又是生孩子,现在在湖边忽然想起自己小时候在寨子里的生活,不由得触景伤情,感触便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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