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一带可常年有水匪出没。”
“水匪?”丫头瞪圆了眼睛,觉得实在有些不可思议,距离苏杭城这么近还能有水匪?难道这是一群传奇水匪,个个皆是艺高人胆大?疑惑,“他们劫船?”
“水匪不劫船能劫什么,劫道?那是土匪!”船老大咧着嘴大笑,露出常年吸旱烟而染黄的牙齿,这小姑娘问些问题还真是有那么点傻气,“不过他们也不是什么船都劫,只劫漕帮运粮的漕船。”
“朝廷运粮的船都敢劫?”他们好大的胆子,宇文宁眼神一冷,话语中带着愠怒,“难道江南府就没有派兵来围剿么?”
“来,怎么能不来呢,可是每次来都是沿着这河岸走上一遭,可什么也没能发现,然后便只好走了。”船老大摇着橹头也没抬讥讽的话语中带着一种早已司空见惯的不以为然。
丫头觉得有趣,起身跳至船尾,在船老大的身下的甲板之上坐下,瞪着她那双招牌天真大眼问道:“船老大,难道你们就不怕水匪么?怎么还敢行船。”
“嘿嘿,小姑娘看你说的,水上人家自然就是靠水生活,即使是怕也要行船呐。刚开始听说淮水有水匪,我们是怕就少上淮水或是不上这来便是,可后来听说水匪只抢运粮的船,我们这些客船、商船根本连他们的影都看不见,渐渐的也就不怕了。”船老大笑着老实回答。
“这么说来那些水匪还是很有自己原则的。”船老大对水匪的说法让丫头觉得相当有意思“可是水匪抢粮做什么?”丫头若有所思道。
船老大古怪地看了正陷入自己沉思的丫头一眼,这个丫头问得还真是好笑,这么明白的道理,怎么会不懂,“吃啊,卖啊怎么都行。”船老大说得理所当然。
“嗯”听了船老大的话,丫头点点头附和:“对,总之不可能拿去当种子来种!”
船在淮水上又航行几日,这一路之上并没有遇见水匪,看来船老大说得没错水匪不抢客船、商船,又是几日船离开淮水拐入另一条宽阔引沟模样的蜿蜒河道。
“这是汇通渠,它原来只是一条小河,后经人为开凿拓宽贮水之后成为现在的汇通渠,即可供灌溉也可供运输,严格说来并不算是引沟。”宇文宁不知何时出现在丫头的身后,
“汇通渠?这汇通渠听着耳熟。”丫头不由呢喃出声,头脑里似乎正有一个声音与宇文宁适才所说的话重叠着,竭力回想却怎么也想不起来究竟是何时何地何人也曾这样告诉过她汇宪渠的来历,凝神静气还是一无所获,算了想不起来,索性不再去想,等到了时机,它自然就会出现的吧,反正自己也是个随性的人,本性也不强求,一切随天就好。
“嗯”宇文宁不查丫头的片刻失神点点头,难得如此和颜悦色地继续解释道:“我南月中原,地势西高东低,因此黄河、辽河、汶江、淮水、珠江等主要大河都是自西向东而流,造就南月东西航运交通方便,而南北方向水运则困难很大,所以有必要在南北之间开凿人工河道。再加上上述西东走向的主要河流的支流多是南北走向,而且各条大河的支流之间往往相距很近,这些大河的中下游又地势平坦,湖泊星罗棋布也就非常便于开凿人工河道。因此,中原大地百姓自前朝天玄建国初时就为了农业灌溉,商业运输等方便,在利用天然的内河、湖泊和海洋航运的同时设计并开挖人工运河,接通天然河道,扩大了航运范围,而到了天玄瀚阳大帝天玄珏那时,更是动用全国力量,修葺破损甚至早已荒废的渡口码头,拓凿窄小河道为宽阔大渠,接通先人遗留各河道渠沟为一体大运河,历时二十年终成现今的京杭大运河(无良作者想象力匮乏,敬请见谅,偷笑的抓住一律打PP),让船只可以在南北两地彻底畅通无阻,至建成之日京杭运河便是我中原大地粮务、盐务的总命脉至今仍是如此。我们现在所处的正是京杭运河汇通段,而此处已算是苏杭地界。”
“哇!”丫头欢呼,眼神熠熠,“好久没有脚踏实地的感觉了!想念啊。”
船老大见丫头高兴又咧嘴补充道:“小姑娘,午饭后我们的船就能在苏杭码头靠岸了,到时候咱们可就要说再见了。”
船老大的话让顿来了精神丫头又变得萎靡,一双大眼不无失落地瞧着船老大,看得憨直汉子手足无措:“小姑娘,你别哭啊!这个……天下没有吃不完的饭,聚聚散散很自然,有时间就到临沂来看看我船老大就是了。”一句话船老大说得吞吞吐吐但却实在。
可丫头依旧无语,半晌才说:“船老大,我会想念你的,特别……是你做的鲜鱼羹!”
『咚!』又是一扇子落在丫头的脑门,这个小丫头怎么关键时刻就尽给主子丢脸!
船老大愕然,继而大笑:果然是个实诚的孩子!
船一路继续行着,但见得渠面逐渐变窄,直至行到汇通渠的尽头,一瞬间犹如神奇自然变了一个魔术,水面顿时豁然开朗,众人知晓此时的船便是行入桃花江。
这桃花江江面之上皆是熙来攘往、川流不息的货船、客船、小舟子,众多短打汉子在码头之上来来往往,忙碌异常,江面上空皆是粗重的吆喝人声、震天的装卸碰撞声,所有声响混杂一气甚是嘈杂。
丫头立于船首甲板努力瞪大她的翦翦水眸看得一眨不眨,这就是晟睿哥哥常说的讨人嫌的市井气息?可是自己并不讨厌嘛!
果如船老大所言船在午饭后不久便靠岸!船一靠岸,三人辞别船老大,便往苏杭城中走去。
苏杭城既是全国水运脉络的一个中心枢纽,也是南月江南府的首府所在,极具南月南国的细致秀美,温柔婉约,难怪历代文人骚客皆称其钟灵毓秀,仪态万方。走在这喧闹大街之上,只见得商贸繁荣,人潮如织,热闹如斯竟能直逼南月燕平,丫头心中狂喜,不知这里是否能有醍醐楼的分店。
丫头紧跟着宇文宁与顾亦庭的身后,走在大街之上只觉莫名心慌意乱,总感后背之上是一阵阵的恶寒,数次向后探寻未果,于是留了个小小心眼,在又一次未果之后紧接杀一个回马枪,哇靠,差点滑到,不敢相信全街少女、少妇甚至大妈都在用一种极度怨毒的眼神扫射自己,娘亲曾说过最可怕的就是女人的怨恨,灰溜溜地转回头去自我检讨,自己究竟干了什么竟让她们如此敌意??丫头百思不得其解!兀自思考着这个非常严重的问题,没留心走在前头的两名男子已然停下,于是悲剧再一次发生,揉着被撞疼的秀气小鼻头,困惑地抬起脸来,已有些泪水氤氲的眼见到的是顾亦庭那张嫌恶不已的臭脸,电光火石之间短路的大脑不受控制地跳出施恩那张宽阔的嘴,它不无感触地说道:“女人之间的争斗多半是为了男人!”不由大彻大悟,忿恨顿生,原来自己适才被瞪个半死,甚至过不久某个阴暗角落还会出现被扎满针的丫头人偶,而这其中原因有一半就是源自于眼前这名眉目皆怒的男子,而此刻的他竟然自诩受害者般瞪我!冤死了!难怪娘亲也愤愤地说过某种男人似乎生来就是为了招蜂引蝶的!
当时逼得娘有如此一说无非也就只因一个男人的缘故,而现在自己的身边却有俩!更加郁卒!纠结啊,纠结……
停下的地方招牌却被遮挡,只见的锦旗招招,客似云来,好似一家酒楼,只不过不似一般酒家迎面皆有的大俗之气,却自有一股茶楼才有的清雅别致。
为什么又到酒楼来,丫头疑惑,难道两位公子适才没有吃饱?嘻嘻,正好,姑娘我也好久没打牙祭了,如今真是肥兔子送上门,丫头喜得眉开眼笑。
兴高采烈走进楼内,丫头欢欣一探,哟,生意不错,客座几乎全满,看来这里的菜品不错,哈,台上还有人在说书,只见过茶馆内有说书的,不想这个酒楼竟也有啊,丫头暗衬,不错,懂得不同物种间的借鉴,这里老板定不是个寻常之人。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