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搞政治的人,果然变脸速度就是快!丫头不得不叹服!
既然两大勾心斗角的高手对掐业已完毕,那么余下的事情自然得同心协力,嗯,起码在表面上是如此!
宇文宁特意留下了常随其左右的清风明月,以示自己风寒正凶,不得已是卧床不出;至于顾亦庭本就是个不乐意露面的主,大家不见也不以为意!若是那天他频频出现,反倒引起众人的疑虑阵阵,猜测纷纷。同时为了确保此次微服私访的隐蔽性,出来之前宇文宁与顾亦庭就约定以同窗好友相称,皆不能称郡王、尚书只称公子,并分别改了名字。由于宇文是国姓,所以宇文宁只好改称自己为黄宁(为什么皇帝和皇帝的儿子出行都喜欢称自己姓黄要不就姓金?好土的!“PIA飞你!”都说了作者无良,想象力匮乏);顾亦庭则自称顾惜云,顾惜云?丫头瀑布汗,这个专以鼻孔对人的自大男怎么选了这么一个充满脂粉气息的名字,切,而且他又不是什么知晓怜香惜玉的人,还学别人附庸风雅叫这个名字真让人恶寒!丫头忍不住打了个轻颤,虽然宇文宁的黄宁也不怎么样还土得要命但也比这个一听就让人忍不住打抖的名字顺耳太多!痛痛快快地鄙视顾亦庭之后丫头巴巴望着宇文宁能把她那更加“恶俗”的名字给改掉,可等了半天,宇文宁根本无视她期盼的双眼,满不在乎地说道:“尽忠呢,就不用伪装了,还是个叫尽忠的丫头。”丫头破碎当场!
处理完一切,三人很快便乘夜色登上了那等候在临沂码头多时的客船。黑漆江上,一望无边,丫头翻翻白眼,谁说今晚明月高悬的,明明是黑云罩顶!果不其然,黑云罩顶……
轻摇万年不离手的折扇,宇文宁坐在一艘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客船甲板之上,惬意地眯起眼睛享受着夏日河面吹来带着丝丝凉意的清风,表情闲适逍遥,一点也不受身旁这两朵高压云的影响,而他的身旁两双同样杀气冲天的喷火双眼都正在互相疯狂放电,意图靠此电死对方,宇文宁勾起薄唇,笑得得意,果然带丫头来的确是非常正确的,起码此时的吏部尚书大人是无心再缠烦自己。那晚真的改变了很多,不仅对掐阵地转移了,就连对掐对象也发生了改变了,甚至于对掐的层次似乎也不在相当隐讳的政治层面之上而变得鸡毛蒜皮的流俗。宇文宁满意,相当满意!
话说刚登上船的那晚,大家立刻发现丫头晕船,从一踏上船起她几乎都苍白着圆脸要死不活地靠在甲板船舷边上奄奄一息。
顾亦庭杏色长衫,俊美绝伦,颇为鄙夷地看了一眼甲板上那发如乱蓬,衣若糟菜的『濒死之人』习惯性地冷哼出声,便也踏上甲板,遥望四周浩淼景色。
丫头有气无力自然无心同他计较,心想是你自己故作风雅大半夜要到这来赏景,又不是我拖你,何况明明我是先来的,你见着我凭什么还哼啊哼的,恶劣,算了,我离开总行了吧,反正见到你我自己的心情也不好。
想着便摇摇晃晃起身往船舱走去,可才走了一半路程,船身一个晃悠,丫头的胃里就是一阵翻江倒海,只觉喉咙一暖,又有一股呕酸物窜上口腔,来不得细想,丫头急急欲回奔甲板船舷大吐特吐一番,不想却迎面撞上顾亦庭。
挑剔如斯的顾亦庭见着丫头一副要吐的模样,大惊,一股发自内心的厌恶喷涌而出,自然而然的一个甩手竟将丫头丢进水里。
“噗嗵”一声,“有人落水”船工高喊,宇文宁出舱一看,眉头微蹙,在水中沉沉浮浮的身影怎么看着那么眼熟?
“姓顾的你这个王八蛋,你竟然推我下水……呜……”落水的丫头挣扎中喝了好大一口水。
呛了水了怎么还能这么中气十足地骂骂咧咧,宇文宁双眼一弯,笑容里有着说不出的爽快,小丫头不是很能忍么,怎么终于忍不住开始骂人了?
“姓顾的我只是晕船想呕吐,你至于把我推下水么,我又没吐你身上,你这个人怎么这么恶劣……呜”竟然又喝了那么一大口水,看来还真流年不利,怎么这么倒霉,总被宇文宁欺负也就算了,现在还被那个眼睛长头顶上的家伙推进水里,这些人到底当自己是什么,生气啊,生气啊,终于在喝进第三口水之前,隐约也带着哭腔的嚎啕从水中传来:“你们等着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们,呜……”
那天夜里,丫头的晕船竟奇迹般地好了,但却至此一月喷嚏鼻水不停,顾亦庭咱俩的梁子结大了!丫头想得恨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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汶江两岸,树木繁茂,一派生机勃勃,噙着一丝笑意的宇文宁却目光迷离,若有所思,『自古水是生命的源泉,能带给一方富足与丰饶,君不见繁华的城镇多有一条河水蜿蜒而过,就正如这安详宁静的汶江,摇摇晃晃的江上青波就是那温暖柔软的摇篮,带给这里的百姓多少幸福,只是何时……』宇文宁浅叹一口气,起身踱步到船头,淡淡的阳光铺在水面上,举目遥望远处巍峨群山,烟水缭绕,绿影葱葱,一切都笼上了一层朦胧而轻盈的薄雾,飘逸空灵悠远,似画眉眼难得苍茫,『只是何时南月忧患的黄河也能如这皎皎汶江水一般温顺祥和。』
“哈嚏!哈嚏!哈嚏!”三个惊天大喷嚏!
宇文宁轻笑着摇摇头,自己才起的忧国忧民的遐思就被这么毫不客气地打断了,果然是他的丫头尽忠,未见其人先见其声呀!这么大的动静,全船的人都知道尽忠来了!
敛起适才所有情绪,宇文宁笑得揶揄:“尽忠,你一个女孩儿怎么不知道何为克制,喷嚏打得震天,你的清风哥哥可要失望了。”不知为何看见这个小丫头就想逗逗,她的反应着实有趣得紧,让人心情大好。
“我就是不克制,就是要让全船人都时刻记得有这么一个姓顾的小心眼竟然在一个月黑风高的晚上将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柔弱少女丢进江里,哈……嚏,害得如花少女身染重疾……哈嚏,哈嚏,哈嚏……”丫头一点也不留情面,故意高声大喊,一副恨不得全船人都听见的气派,当然特别是那个罪魁祸首要听得最为深刻!而实际上,她的效果确实是达到了。
“如花少女?哼!”顾亦庭不知何时也跨出舱来,对着丫头又是一阵冷哼,将丫头丢进江里,的确是自己的过错,但那也是她自找的。识得顾亦庭的人皆知,这个年少有为的吏部尚书榜眼出身,年纪轻轻便重权在握,又生得更是眉似远山,目若朗星,素来自视甚高,眼高于顶,对于女人更是不屑一顾,而他又特别讨厌别人的碰触,这次丫头不但是第二次南北不辨,东西不分,一头撞进他的怀里而且还带着一脸正欲呕吐的龌龊根本就是自寻死路,被丢进江里也是活该,谁让她白长那么大的眼睛竟仅当作装饰。
“你……”面对再次出言不逊的顾亦庭丫头正想骂个痛快,可一看身旁的笑面阎王正笑得别有深意便不再言语,顾亦庭再怎么说也是当朝三品大员,而自己只不过是宁郡王府的一个小小丫头,再如此这般纠缠下去,似乎宇文宁的面上也不好看,要是果然那样的话,这个笑面阎王定是更不能放过自己,算了,算了,我忍,我忍,我只是棵卑微的小草,我只是只默默爬过的小虫,人小势微,人小势微啊,要冷静要冷静,整理好自己的表情,保证脸上的笑意似蜜,“公子,你渴不渴,我给你倒水啊。”
彻底见识到丫头的变脸功力,宇文宁『嗤』笑了,这个丫头终于意识到谁才是她的衣食父母了吧!而立在一旁的顾亦庭见着更为鄙夷,真是张奴才嘴脸!
“不知道从这里到苏杭城还需要多少天的行程啊?”自言自语,自言自语,不理那个讨厌男人,直接过滤掉他的无礼,对待仇人最好的反击就是完全漠视他,丫头心里默念。
船老大完全不知丫头内心算盘憨笑着接话,“还有大半个月呢,小姑娘,怎么才这么几天时间坐船就坐怕了么?我们水上人家可是天天都与船为伴哩。”
船老大是个四五十岁左右的黝黑汉子,为人热情爽快,这几日的相处越看越觉得可人讨喜丫头就像自己在家巴巴等他回家的么女,不由心生爱怜时常也逗着丫头说话。
“什么,还有大半个月的时间?”小丫头的脸迅速垮了下来,“不是说走水路到苏杭能很快么,公子怎么还是这么慢呀!”
『咚!』宇文宁一扇子就落在丫头的脑门之上,凉凉地说:“要不你回去和四弟一起坐马车?”
“不要,不要。”丫头一听就急忙摇头,“我还是很喜欢坐船的。”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