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儿,你的狗好像又回来了。”耳听狗狗的惨叫声越来越近,白玉堂不由好奇地分了神去瞧院子门口。
是耶?哮哮不是跑了吗?
展昭虽然没说话,手上的攻击却明显慢了下来,也好奇地往院子门口方向张望。
“有脚步声,还要不要打?”白玉堂瞄展昭。
“不打了。丢人!”展昭很干脆地撤手跳开,没兴趣跟白老鼠一起丢人给别人看。
白玉堂耸耸肩,也不追。就那么跟展昭并肩站了,看着院门。
绿衣的妖媚子步态袅娜地走了进来,满脸的笑意,一见展昭更是忍不住笑得灿烂。走上来,非常自然地伸手帮展昭整理乱掉的头发,并掏出丝巾帮他擦汗,一边摇头佯嗔,“小昭你又弄得满头大汗,天气尚冷,也不知道注意一下,生病怎么办?”
被当成小孩子教训,展昭有些不好意思,尴尬地接了丝巾自己擦汗,边道:“师,你怎么有空来?”
佘姬娇笑:“瞧你这话说的,我哪天没空来着?没空的可总是你。”
白玉堂的脸一黑到底,恶狠狠的瞪着展昭,心道:好你个展小猫!你本事可真不小,这才多点时间,又多出这么个什么师。你还跟她那么亲密的样子,简直是不把白爷爷我放在眼里!
他也不想想展昭跟那神态亲密跟展昭有没有把他放在眼里到底有什么关系?反正,见那两人旁若无人地说笑,白玉堂就觉得没来由的不舒服。一双眼睛狠狠盯着展昭,恨不能把那白痴猫给瞪出两个透明窟窿。
感受到白玉堂不善的瞪视,展昭转头去瞧他,被他黑如锅底足以媲包拯的脸给吓了一大跳,下意识的拉了一下他,“老鼠?”
“干什么!”狠狠拍开猫爪子,白玉堂朝展昭龇牙咧嘴。
佘姬像是这会儿才看到白玉堂,也不知是故意还是怎的,袅袅婷婷上前两步,正好横挡在两人之间,娇笑道:“哎吆,小昭,这位少侠是谁啊?”媚眼儿有意无意地扫着白玉堂,不知道是错觉还是怎么着,白玉堂总觉得这位或多或少对自己带着点敌意。
白玉堂脸越来越黑,展昭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为免白耗子等会儿发疯,赶紧拉了白玉堂介绍,“师,他是白玉堂。玉堂,她是我师。”
“你什么时候多了个师出来?”白玉堂还是黑着一张脸,打鼻腔里哼出声音。
他牙痛吗?干吗咬牙咬得那么紧?展昭怀疑地看他,小声解释:“你不知道啦。师是师父五年前收的弟子,那个时候你已经跟施叔叔走了,当然没有见过了。”
“我怎么看你这个师不像什么正经人?”白玉堂也小小声跟展昭咬耳朵。顺便批评一下那绿衣,一身的妖媚味儿,跟猫儿一点都不搭,这样的人会是猫儿的师?
展昭不悦皱眉,“白老鼠你说什么!师是好人!”她只不过是习惯作出那副样子整人而已,可不代表师人品不怎么样。
“哼!”白玉堂翻白眼。
佘姬看着两个人咬耳朵,在一旁笑吟吟的一言不发,倒是一双勾魂摄魄的媚眼儿在听到白玉堂的“哼”时眯了一下,随即又不动声地展开。再看白玉堂的眼神儿,却更加称不上什么“善意”。
展昭懒得理会神经兮兮的白玉堂,走向佘姬,看到她手中的哮哮便伸手,“师,给我吧,我要帮它洗澡。”
被忽略好久、在一旁看戏的哮哮意识到自己被人注意到了,立刻没命地挣扎起来,“呜汪汪……汪汪!汪汪汪……”
佘姬差点抱不住它松手丢开,忙一手掐了哮哮后领毛,“算了,小昭,我帮它洗吧。看起来它好像不太喜欢你帮它洗。”把哮哮提到脸前,笑眯眯地问:“是不是啊?哮哮?”
“是吗?”展昭怀疑地看了哮哮两眼,见它果然不再挣扎吠叫,只好挫败地叹了口气,“那好吧。”
见佘姬提了哮哮进屋,展昭也准备跟进去,才抬起一条腿,还没等迈步,后领一紧,被人拽住。
无奈的回头,“你又做什么?”
白玉堂阴阴的朝他笑,“做什么?我才想起来。猫儿,上次你竟然点我睡穴还把我交给我娘,你这臭猫没一点好心眼!白爷爷这次来是来找你算账的,你别想蒙混过关!”
被白玉堂一提醒,展昭想起自己之前做的好事,立刻没了气势,不敢看白玉堂,眼神儿飘啊飘的,“我……我,我是因为那个时候的确很忙,又不知道你是来干吗的,怕你捣乱,结果刚刚好江宁婆婆在开封,所以……”他越说越小声,最后自动消音。
白玉堂只是看着他冷笑,展昭觉得后脊发冷,傻傻的赔笑,“那个……玉堂,我……我真的不知道你是跑出来的,若是知道我绝对不会告诉江宁婆婆的……”
“你不知道才叫怪事!”白玉堂气哼哼地打断他。
展昭没辙,“那……那你到底要怎样?”
“怎样?哼哼!”白玉堂上上下下打量他,那评估的架势活像要把他拿出去称斤论两卖掉。
“玉堂……”展昭心虚,小心翼翼看着他,“你也别那么小气嘛,我那时候真的是怕你捣乱……不然你现在说好了,你要怎样才肯消气?”
他摆出一副诚心认错的样子,白玉堂反倒气不起来了。可是就这么算了又觉得不甘心。眼珠子转了转,绷着脸靠近展昭,“猫儿我问你,你有没有去找姓赵的要求收回‘御猫’的名号?”
唔……若是猫儿把这件事情办了的话,就原谅他了。
“什么?”展昭一头雾水,怎么又扯到名号上去了?
白玉堂满脑袋黑线。他倒是忘了他哄展昭的时候展昭已经睡得意识不清了,根据幼时经验,猫困时骗猫答应的事情必须在猫清醒时再提醒一遍才有实现的可能。可是,那天他根本没机会再提醒展昭,就被那只狡诈猫给卖了。也之所以,展昭完全不知道自己又答应了白玉堂什么。
瞪着展昭,白玉堂咬牙切齿地提醒:“你不是答应我去找姓赵的收回名号的吗?”
展昭脸变了变,笑不出来了,“白老鼠你又趁我睡觉的时候骗我!那不算!”
“什么不算!你想赖账!”白玉堂一听就火儿了。
展昭也急了,“什么叫赖帐!不是早就说好不许在我睡觉的时候骗我了?明明是你不守信用!还有,你以为皇上说出口的话说收回就能收回吗?幼稚!”
“你!展小猫你想打架是不是!”
“打就打!怕你啊!”
于是——
乒乒乓乓!
两人再度动起手来。
屋里,正在跟哮哮奋战的佘姬听到动静,丢下哮哮跑到门边,看看外面打成一团的两个人,摇摇头又回到屋里继续跟哮哮奋战。
由于这次没有人打扰也没有人劝架,两人一直打到中午,肚子咕咕叫了这才不情不愿地停了下来。
“臭猫!你给我等着!”白玉堂说完便飞身上了屋檐,让展昭连反应都来不及,已经失去了踪影。
展昭收了剑,恨恨地嘀咕,“哼!走就走,省了开封府一顿饭!”
当天晚上展昭还躺被窝里想老鼠是不是突然懂事了,本以为下午那老鼠会继续来纠缠自己,结果却没来。
第二天一早展昭便接到皇帝传召,匆匆赶到皇宫,展昭差点没气炸掉。
他就说那老鼠哪有那么懂事?没错,他是没再去纠缠自己,可是却闹事闹到皇宫里去了!
没等展昭叩头请安,皇上气急败坏地拉了他到书房,完全失了皇帝威仪,朝他吼:“你自己看!”
展昭倒抽一口凉气,暗骂:死耗子这回闯大了!
这御书房他倒是常常来,没一回见有这么乱过,桌椅全倒墨渍洒得到处都是,奏折撕的撕、毁的毁、烧的烧,书房里弥漫着一股纸烧过后的焦味,兀自有纸灰在飘飞着,赵祯气得一甩袖子,偏偏甩的几片纸灰飞到他头上。正对着们的一面墙上画着一只大大的耗子扑压住一只小得可怜的小猫,耗子龇牙咧嘴得意洋洋,那小猫却缩头缩脑可怜兮兮,墨渍淋漓、活灵活现,旁边提着四句诗:我今特来借三宝,暂且携回陷空岛。南侠若到卢家庄,管叫御猫跑不了。落款:锦毛鼠白玉堂。
不待展昭说话,赵祯已经气冲冲地喊:“南侠是什么东西?锦毛鼠又是什么东西?他们两个有恩怨干吗牵扯上朕!这锦毛鼠竟然还跑到朕的皇宫里来捣乱,简直是胆大包天!!”
展昭顶着一脑门子的黑线看皇上,“禀皇上,南侠是展昭江湖上的名号……”
赵祯活像吞了大鸭蛋卡在喉咙里,张口结舌,憋红了一张脸,“啊……啊……那什么……展护卫……今天天气不错啊……”
展昭没理他,接着道:“至于锦毛鼠,那是一位江湖朋友……”
想了想,他接着道:“因展昭被封御猫名号,那位锦毛鼠大概是觉得犯了他的忌讳,这才寻衅,其实,他没什么恶意的。”
赵祯眼看展昭,见他清俊的脸庞上还是淡淡的表情,不像有生气的样子,这才放下心来,不满地嘟囔:“只是因为个名号就可以闹到皇宫里来,这锦毛鼠也太不把朕放在眼里了!若哪天他有了什么谋反之心,朕岂不是人头不保!”
其实展昭现在非常生气,当然不是因为赵祯说错话生气,他是在气白玉堂实在是胡闹!脸上却未有一丝一毫的表现,耳听皇上有责罪白玉堂之意,忙道:“皇上,此事既因展昭而起,展昭恳请皇上将此事交由展昭处理,展昭保证,十日内追回三宝,只是……”
“只是什么?”
展昭心里暗骂耗子真不让人省心,面上一脸诚恳地瞧着赵祯,“禀皇上,这锦毛鼠与臣有过数面之缘,相信他决不会有谋反之心。这次之所以会发生这种事情,应是其一时意气用事,展昭斗胆请求皇上莫要怪罪白玉堂。”
赵祯咬牙,“难道他私闯皇宫如此重罪便算了不成!”
“皇上……”展昭不由皱眉,才要再说什么劝得皇上消气,便听赵祯道:“好吧。展护卫既然下了保证,朕便大度一回,不追究他的罪过。”
展昭一喜,忙道:“谢皇上。”
赵祯不悦道:“不过,朕有条件。”
展昭愣了一下,看着赵祯不说话,等着听他的条件。
“朕要那锦毛鼠亲自来向朕请罪!”赵祯气呼呼地说,他倒要看看那锦毛鼠到底是何方神圣,没道理人家都闯到他家里来了他还不知道人家长什么模样,而且……展昭竟然能为那锦毛鼠向他求情,这让他很不爽。虽然展昭说什么与那锦毛鼠“有数面之缘”,但是,他才不相信只是那么简单,只有数面之缘,展昭眼中怎么会有藏也藏不住的关心?
赵祯条件一出,倒叫展昭为了难,白玉堂有多么骄傲他知道,想让他低头认错,那是比登天还难。这皇上的条件……不答应的话,白玉堂的处境可就危险了……
见展昭犹豫着,赵祯更生气,心道:好你个展昭,你就这么维护那白玉堂?脸上便带了三分厉,“展护卫,朕的条件就如此难办?”
展昭一咬牙,“展昭遵旨。”
赵祯脸稍缓,道:“如此,你退下吧。记得,十日。”
“展昭告退。”
出了书房门,展昭一边快步走着一边叹气,这死老鼠还真是看不得他清闲,非要惹一大堆麻烦给他才甘心。
回到开封府,展昭把哮哮抱去给公孙策养着,跟包拯和公孙策简单说明了一下情况,便只身上路,直奔陷空岛卢家庄。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