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设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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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元帅阵亡?那么是不是说军队的指挥权就交给我了!

    大脑缺氧,我只觉一阵眩晕。

    要说杀人我还凑合,统兵打仗这种非常有技术含量的事情,对我来说着实有些难度。

    不是没有看过兵法军事以类的书籍,只是太清楚自己现在的水平不过是纸上谈兵,妄想靠点小聪明就百战百胜,那是YY小说。现实就是现实,远比你想象得残酷。

    金潜此刻已顾不得我在,双眼赤红地上前,一把揪住那士兵的衣领大吼道:“你胡说什么?天塌了元帅都不会死的!!”

    那士兵本已乏极,被金潜这一吓生生晕了过去。

    “金潜。”陈云哲的声音同样激动,但相比前者就冷静了许多,“我们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你把他吓晕了,现在怎么办?”说着,陈云哲突然对着我道:“殿下,末将请问,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我一怔,但随即明白我现在绝不能说我也不知道怎么办:“先加派人守城,再命斥候去打探具体消息。其他人准备进入战时紧急戒备状态。至于赵元帅的事情,现在绝对不可泄露一个字,如有违令者,斩。”

    金陈两位将军得令,随即下去执行军令。

    紧张的阴云瞬间笼罩在了临越城的上方。

    不多时,斥候就已经九死一生打探出了确凿的消息,赵臣天的确是死了。

    南越军队在赵元帅返回的途中多次伏击、追杀,似乎是决意不让赵元帅回城。赵元帅身中五箭,力斩数倍于己的敌人,最终力竭死在自己的战马之上,手中长刀仍紧握于手中。纵死也为后世留下了命丧戎马之间的美名。

    而南越的军队此时也的确越过了两国的边界,安营扎寨,竟是打算稳扎稳,打来一场长期的抗战。

    南越此次出兵据说是由南越太子殷寻一手主导。此人涉政不足两年,手段却是极为的干脆利落。肃清朝臣、铲除异己,直至斩草除根,种种举措几乎叫人不寒而栗。而殷寻时年甚至不及弱冠。

    军中情报司曾下过大工夫对此人做过调查,作为南越帝唯一的子嗣,在被找到之前此人的记录是一片空白,恢复太子身份之后他也多是深入简出,一切居于幕后操作,让人无从着手调查。

    他继储位以来做得最高调的事情,怕就是请旨亲征天朝,妄言为南越立下百年不世之功。

    自然最后那一句是最叫天朝人嗤之以鼻的,一个十几岁的小娃娃带兵打出什么仗来?不过若他们知道现今他们戍边的主将也不过是个刚刚弱冠的少年,也不知他们会是什么样的反应。

    也亏得我有心思想这个。唯一同我留守的李平及一干副将已经紧张的大气都不敢喘了,一个个绷紧了脸,似乎生怕这城中山雨欲来的气息还不够强烈。反观我和环御则仍旧一副欠打的气定神闲的模样。

    倒不是不怕,而是有的事是怕于不怕都无法改变的,那不如想开点。更何况一来我们俩还真没有哪个是怕死之人,二来我们也都并非那忧国忧民之人,三来我如今在主将之位,若是连我都怕了那仗还要不要打了。定下人心也是现在极为要紧的事情。

    赵将军亡故在天朝军事高层已然不是什么秘密,那些将领固然能维持住手下人的军心,却怕是无法稳住自己的心。

    现在最最要紧就是得打出一场胜仗,哪怕不大,哪怕是拿血肉凝成也在所不惜。人心惶惶的局势中需要一场仗来证明既使是没有赵元帅,我们也一样能胜。

    可就是这样的一场仗,赢起来又谈何容易。

    我叹着气,吃了口菜,喝了口酒,环御弯眉用手指抹去我唇边及衣襟上沾着的酒渍,笑容妩媚动人。

    李平的眉锁得更深,英挺的脸上已经不知该摆出什么表情来了。

    其实我真的不想这样,拿着不断由兵士送来的线报,一边还得应付着环御不断的发情。

    南越的军队自从在秦莫江边扎营之后行军速度就大为减缓,其实临越城不过就在两国交界地方,只不过南越这此发兵是从秦莫江下游顺流而上,而临越城则正好位于最上游的地方,所以才南越迟迟没有攻到这里。

    但南越却时常出奇兵劫掠一地,再返回大营,一改往日的横冲直撞之势,走起了稳固路线,叫人一时摸不着头脑。

    不多日,陆续赶来的天朝军队也已屯满了沿岸。说好听点两军这叫隔江对峙,说难听点就是干耗着。虽然两军时有交锋,但大多都是局部的小战役,天朝军队更是输多胜少,士气日益低落,兵士们都在期待一场大仗或者胜仗。

    而其实连我都不大明白,南越迟迟不开始大规模的战争,到底是在等待些什么。

    我既无可奈何又想不大明白,只好循规蹈矩的窝在宅中乖乖想办法,不过饿着肚子是想不出办法的,所以……

    我想了想,又夹了块五花肉到碗里。

    李平终于是忍受不了了,勉强一拱手,就出了我的房间。

    环御斜睨了他一眼,似乎对于他的不敬颇有微词,但最终还是化作了唇畔一缕轻笑:“繁,南越久不出兵,有人等不及了呢。我这,倒是有一个办法。”

    我放下手中的碗看着环御慢慢道:“你莫不是想……”

    环御低笑,双臂极为熟捻的环上我的肩,轻轻舔舐过我的耳垂,就着这样暧昧的姿势在我耳边吐气道:“待会你若是把爷伺侯舒服了,爷就告诉你。”

    我全身一僵,老脸上血压上涨。待想起房间没人了,才直接一把揪过环御,苦着脸道:“大爷,那啥,您能不能等小人温饱完了再考虑淫欲的事情。”

    酒足饭饱后,待环御大爷一脸饕足的从床榻上起身,我们这才重又讨论起了正事。

    “让南越出兵最好的方式就是逼他出兵,既逼得他损失惨重,又要胜得扬眉吐气。”

    我点头:“是这样没错,重要的是该怎么做。”

    环御不紧不慢道:“南越驻扎的位置在秦莫江边,临近炎阳山侧,地势东高西低。东部的山势险要,易于藏匿,守卫向来较严,而西侧则是一马平川的空地,守卫相对稀疏。”

    我道:“这我也想过。只是,南越的骑兵不可能让我们靠近的,而且就算成功潜进了,以南越的兵力我也不认为我们能胜。”

    环御笑着倚在我怀中道:“这就要看天时、地利、人和了。两日之后,傍晚时分,南越驻地会突起大雾。若此时有几支精锐由西边空地突袭,而南越的兵士又大都困倦不已,无力抵抗,那岂不是只能任人宰割?等南越反应过来,集军向西,又发现东面也有人突袭,那又会怎样?”

    “你要入南越军中下毒?”我摇头:“那不可能,现今三国军士为防敌方使毒风或下毒药,往往都会自备一些解毒剂。而且南越军中守备之严谁人不知,想不知不觉下毒且不被发现谈何容易。”

    环御道:“能做到这些的人,我们这不正好有一个么?轻功一流,毒术出神入化……”

    “不,不行。”我不觉已脱口而出。

    环御突然间一扫懒散,目光灼灼:“为什么不行?除了他你觉得还有谁可以么?”

    我愣了愣道:“他不会答应的。这一去凶多吉少,他不会白痴到去送死。”

    “不,他会。如果是你要求,他就一定会。”环御说得斩定截铁。

    “他……”

    “他爱你。宁繁,我相信你不会不知道。你知道他看你的眼神是什么样的么?”环御的音调越提越高,“我很清楚那代表什么。我不相信你会不明白。”

    我推开环御道:“够了,他爱不爱我与我有关么?我们之间确实什么都没有。环御,你不能因为这些子虚乌有的事情,就叫他去送死。”

    环御敛起笑容:“就是这样我才担心。你口口声声说同他没有关系,为什么要这样维护他?”

    我辩解道:“若不是他,我也一样维护。”

    “真的么?那你的将领出生入死时,你怎么不维护?你要斥侯去打探消息,你知道只一句话的消息就可能死多少人么?那你为什么不维护?”

    我摇头:“这不一样,他终究是为了我才……我已经欠了他这么许多,我怎么能让他再为我把命搭上?”

    “宁繁。”环御猛然扳过我的身体,直视着我:“你现在认真的告诉我,你对白凉有没有一点点的其它的感情?”

    一幕幕场景掠过,一个“有”字几乎脱口而出,然而最终还是被我压下,换作一句轻飘飘的“没有”。

    环御骤然大笑:“好了,繁,我知道了。那我们讨论下其它的事情吧,比如说南越的驱妖师若在如何解决,或者调派哪几支守军突袭……”

    我一时未及反应,嗫嚅半天道:“环御,我们刚才还没说完,派人下毒一事可否压下再议。”

    环御摇头:“不行,趁雾突袭、声东及西,哪一样不危险?这一招就是赢在兵行险招,而且仅此一次有用,所以绝不可浪费机会。下毒削弱敌人的势力则是其中最重要的一环,我们是绝不可能正面对上南越主力的,只能智取。”

    “南越大败,必然军情激愤,渴望出兵。南越军队是出了名的勇猛,也是出了名的不善谋略,怕就怕他按兵不动,稳扎稳打,他一动这仗就好打许多。”

    我仍不死心:“可是……”

    环御看着我,笑容中透出一种说不出的寒意:“没有什么可是的了,反正他已经答应了。”

    “什么?”

    环御指着窗口,风清云淡道:“刚才他就站在那,我们说的他全部都已经听到了。我和他打了个赌,他已经输了,那么他肯定是要去的。”

    “你这……”我惊怒交加,错口就想骂环御,可却在触及他早已没有了笑意,空洞的叫人发虚的幽眸时,我却无论如何骂不出口。

    顾不得再看环御,我手忙脚乱的套好了衣衫和靴子,赶忙追出了门。

    房内环御低哑的声音幽幽飘出,宛若幽灵:“来不及了,宁繁,他已经被你伤透了。”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