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祭司台(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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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晚我住进了一座离竹殿很近的房间,可是房间里连个火炉都没有,我冻得直得瑟。

  而且是人都知道黑是最吸热的颜,而白则正好相反。但偏偏这里除了白就是白,光是看就已经觉得有够阴冷了,如果再加上点呜咽的风声和一些没有脸的人飘来飘去。

  这里基本已经可以拍鬼片了。

  所以你明白我现在的感受么?

  我现在只想问一个问题,那就是,我脑袋到底哪根筋坏了,居然决定住进来!

  我前思后想了许久,终于还是叹息着倒在了雪白的榻上。没办法,不满是一回事,睡觉又是另一回事。

  晚的祭司台中幽幽荡起一道悠扬的笛音,如催眠乐曲般恬静,也如寂寞孤歌般凄清。

  和着笛声我很快睡着了。

  接下来的几天几乎和第一天如出一辙。

  清晨辰时起,辰时四刻早餐,已时到籍殿去看书,午时午饭,未时到竹殿去改造体质,酉时晚饭,戌时在房间沐,亥时睡觉。

  是不是觉得我的日子很无聊?

  我告诉你们,渊暝的日子比我更无聊!

  你根本无法想象一个人每天的活动居然可以做到分秒不差。

  我第二天到竹殿看见渊暝在削竹节我还没留意,当我第三天发现渊暝正以同前两日一模一样的姿势和速度削竹节时,我已经有些纳闷了,当第四天,第五天……

  我已经不知道说什么了……

  偏执,神经质。

  用这个来形容他真是再贴切不过了。

  我很好奇,难道他这么多年都是这么过来的,他不会觉得无聊么?

  这天改造体质结束后,我坐在竹殿的地面上缓缓恢复体力。经历过几次之后,我恢复的越来越快,几乎片刻就能恢复到最佳状态。

  本来恢复完之后我就会回自己住的屋内。可这次我恢复完,磨了几分钟,在渊暝的冰冻射线下憋不住开口道,“国师大人,你是不是每天做什么都按固定的时间?”

  渊暝点头,淡淡的寒意透出。

  换作之前,我可肯定早吓得溜回了自己的房间,可是经过几天的接触,我发现渊暝虽然很冷酷,可是却不残暴,只要你不惹怒他或者身体接触到他,渊暝一般是不会动手的。

  而且渊暝对于那晚我侵犯他的事情似乎已经忘得干干净净了,其实我猜他只是不喜欢我和他的身体接触,并不明白那些事情的意义,所以我也才敢这么问他问题。

  哦对,刚才那个问题白问,我继续。

  “国师大人,除了看书,祭司台里还能干什么啊?”

  渊暝道,“你想干什么?”

  我反问,“难道你就没有一点什么娱乐,或者打发时间的东西么?”

  渊暝淡淡督了我一眼道,“没有。”

  我不甘心的继续问,“你没有觉得生活无聊过么?”

  渊暝道,“什么是无聊?”

  我无力,“那你总知道有做过什么事让你快乐,让你觉得充实吧。”

  渊暝道,“没有。”

  我更加无力,“你童年的时候难道都没有玩过什么么?”

  渊暝皱眉,声音变冷,“没有。”话音未落,渊暝已起身站了起来,碧笛一横,我便被送回了自己的房间。

  我倒在自己的榻上,暗自想道,虽然今天被辇了回来,可是渊暝似乎对我之前说的话没有什么意见,除了最后一句提到他的童年可能触到逆鳞了,其它的道还是大有可图的。

  而且我还有至少大半个月,时间还长着呢,我总得想想这段时间我得怎么过吧。

  仿佛在万般无聊中找到了一点乐趣,我一个翻身陷进榻里,一边带点兴奋的盘算着,一边渐渐睡去。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爬起身来摸索着到了渊暝的房间,虽然这里的确很难走,可是走多了也多少能辨得出道。

  我以为我已经够早了,却没想到渊暝已经早起来过了,只是套了件单薄的白衫就坐在书案前誊抄着些什么。

  眉目如画,认真专注中透出些淡漠的神情,很淡,很淡,就像天神在高空中俯视自己的臣民的那种眼神。

  我一时不忍,取了丢在一旁的狐裘披在了渊暝的身上。

  待我披上,他方才抬眼看我,似乎有些奇怪,但口气仍然是冷冷道,“我不冷。”

  我有些不悦,就算不感激怎么说你都应该说声谢谢吧,怎么能这么说。

  不过我也只敢在心里嘀咕几句,说我还不大敢说。

  渊暝说完,也不管我说没说话,埋头继续誊抄,我只能看见他的手腕极快速的运动着,肩膀却一点不动,连带着我披在他身上的狐裘也稳稳的披在他身上。

  我好奇的凑过去看他在写什么

  ,只见他提笔如飞的在纸上写了长长一串我完全看不懂的字体,或者说是图案,直看得我眼缭乱也还是不明白他在写什么。

  本想问他,但看他冰冷的表情,我觉得自己最好还是不要自讨没趣,就此出了他寝殿的门。

  在祭司台里晃悠了若干时间,我又晃回了他的寝殿。渊暝很少出自己的寝殿,堵他其实很容易。

  果然,进去一看,渊暝呆在自己的寝殿窗口,数只彩各异的信鸽飞进了房间里。

  渊暝接过一封封短信,展开,写上回涵,送出。动作简直是机械,并且还面无表情,我甚至怀疑那些短信上都是一片空白,不然渊暝看到了怎么会半点面部表情也没有。

  渊暝送完所有信鸽才道,“你又来这干什么?”

  渊暝主动跟我说话,我感觉有点受宠若惊,甚至都忘了要回话。

  渊暝看我不说话,走回了书案边道,“如果没什么事,以后不要随便来这。”

  我脱口而问,“为什么?”

  渊暝一手提起书案上的水壶把,一手拿出一只玉杯给自己倒茶,道,“我不喜欢。”

  “那你喜欢什么?”

  渊暝答非所问,“我不喜欢你。”边说边倒茶,茶水溅出,烫伤了渊暝白皙若葱节般的手,他却似浑然未觉,将壶放下,举杯就饮。灼热的茶水烫得他手指红肿,唇舌也被烫的通红,只是渊暝自己仿佛没有发现一样的继续喝着。

  他自虐啊!?

  我想也没想就拽下那只杯子。

  嚯,居然这么烫手,还没拿稳,那杯子就脱手而出,落在地面,清脆一响。

  “你干什么?”渊暝冷冷看着我,丝毫不觉得我是在帮他,反而像是我给他捣乱一样。

  我理直所以气稍微壮了点,“国师大人,就算你没有感觉,你难道没看到你手上的烫伤么?”

  渊暝手上绿光一闪,瞬时他手上和唇上的烫伤皆尽消失,然后他慢慢道,“这对我没有区别。”

  我顿时语塞,半晌才开口,“国师大人,毕竟是你自己的身体,你没必要自虐吧。”

  渊暝的回答几乎让我,“什么叫自虐?”

  我道,“自虐就是不爱护自己,自己伤害自己的身体。”

  渊暝道,“那又如何。”

  我默然,再一次给渊暝逼到无语。

  渊暝已经有些不耐烦了,不等我想好回答,就侧身越过我走出了他的寝殿。

  等我追出去时,渊暝已经不知走到哪里去了。

  我第一次感到有些矬败,我难道就这么不招人待见?

  又抚上自己的脸,摸了摸,暗想道,嘿,你也有不管用的时候吧,你看人家根本没把你当回事。

  不过本着越锉越勇,而且还有大把时间的情况下,我还是决定继续努力看看。

  所谓只要工夫深,铁杵磨成针。

  所谓锲而不舍,金石可镂。

  所谓烈怕缠郎。

  呸,呸,呸,什么破比喻。

  总而言之,我相信就算渊暝是块千年寒冰,也得在我伟大的热切的的奔放的感招下融化了。

  (某维:以上纯属宁繁吃饱了撑得没事干,胡思乱想的产物。

  某繁:老子就是吃饱了没事干,可这还不都是你让我来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除了吃喝睡,老子还能干个毛。

  某维一滴汗下:文明点,形象,形象……

  某繁:靠,还形象呢,老子我都……

  霎时一道渊暝冷冻射线闪过。

  只见某繁面上一僵,瞬间绽放翩翩笑容。

  某维感慨:果然还是渊暝SAME牛B啊!)

  当天体质改造完,我继续扰渊暝,渊暝无视我。

  第二天早上再接再励,渊暝不耐烦,溜号。

  第二天改造体质完,再再接再励,渊暝再次无视我。

  第三天……

  一连几天下来,渊暝终于也受不了了,一道困咒把我锁在自己房间里。

  而被锁在房间里的我不但不生气,反而还很兴奋。

  为什么?

  这还用问么,渊暝他为什么把我锁在房间里,因为他不想让我去找他废话,他为什么不想让我去呢,因为他动摇了。

  (某维小声:那不是因为渊暝他嫌你烦么?)

  我正兀自YY中时,一只白鸽竟飞到了我的窗台。

  我取下白鸽脚下系的纸卷,一看,脸上的表情疾退。

  纸卷上只有一行字。

  庄祭峥在五日后逼宫,徐非倒戈。

  徐非,怎么可能?他当时在天朝为了救出庄祭莲,几乎置自己的生死于不顾,他怎么可能背叛庄祭莲?

  可是这信是丁寻聂送来的,我知道炎城在空剑的势力,这消息又不可能是假的。

  难道是徐非诈变?

  不,不对,庄祭峥如此自负阴狠之人,他怎么会相信庄祭莲最大助力之一的徐非?

  我不在时究竟发生了什么?

  我再也坐不住了,死命的敲击着被咒封住的门,大声吼道:“让我出去,快让我出去。”

  渊暝似从天而降,带着森森冷冷的口吻问道,“为什么要出去?”

  我迅速组织语言,将事情尽量简单的叙述了一遍。

  渊暝听着我的叙述不发一言,听完却转身就走,丝毫没有要帮我解除咒封的意思。

  我大吼,“放我出去,放我出去啊。”

  渊暝的脚步顿了一下,没有丁点感情道,“我不会让你去影响空剑的皇位之争的。”

  我不甘心的捶着门,“你难道就要看着他们兄弟相残么?这不是你的国家么?”

  渊暝的声音里有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然后他说,“是的。”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