渊暝说到做到,真的近乎囚的把我困在自己的房间里,每天送饭送菜,连改造体质也是隔着房门完成的。
我试了很多次,这个房间就像是铁铸的一样,无论怎么撞怎么砸都纹丝不动。
我的力量在渊暝的术法下显得渺小而可笑。
而我能做的唯一抗争就只有绝食,因为渊暝在我身上下咒,连我自杀的权力都剥夺了。
可是我真的放心不下孤立无缘的庄祭莲,也放心不下傅允流。
如果庄祭峥真的即位,以他呲睚必报的子是决不可能放过我和庄祭莲,甚至傅允流都会受牵连。但偏偏庄祭莲又狠不下心对付自己的哥哥,再加上徐非的事,庄祭莲现在绝对一点斗志都没有了,我怎么能放心的下?
绝食一天,我饿得头昏眼,鼻子跟前就是喷的饭菜,离我只半臂之遥,可是我不能吃。
第二天,在勉强撑过体质改造后,我胃痛的像要死掉。
第三天,渊暝终于再一次出现了。
目光依旧冷冷,只是雪般的容颜中泛起一丝疑惑,“为什么不吃饭?”
我轻声道,“放我出去,不然我饿死自己也不会陪你去皇陵的。”
渊暝的语气第一次不再那么冰冷,而是掺入了不解,“为什么那么固执。”
我虚弱的笑了笑,“别人对你好,你总得还,我做不到看着我重视的人深入险境。”
渊暝道,“皇位之争本就要兄弟阋墙,互相残杀。”
我道,“事在人为。”
渊暝定定的看着我,目光锐利的像是要把我看穿了一样,久久才开口对我道,“狂妄。”
我笑了,“不努力看看我是不会甘心的,人定胜天,听过没?”
渊暝道,“不自量力。”
我道,“你害怕,你不相信,是因为你有信仰,你认为你所信仰的力量的是无可动摇的。可我不一样,我只相信我自己,我所信仰的是我自己的能力、自己的双手。”
“幼稚。”渊暝一巴掌打过来,我的脸侧到一边,嘴角也不可抑止的逸出了鲜血,可望着渊暝离去背影的我却笑了。
刚才,渊暝,动摇了。
第四天,我还是没有吃,只是喝了点水。
渊暝又来了。
他开门见山的冷冷道,“你要帮谁?我让他即位。”
渊暝不是在开玩笑,我知道以他的地位一般是不会介入皇位之争的,可是一旦他进去,那就是决定的了。
我摇头,“他这样即位的话,是无法巩固自己权力的,他自己的心也得不到锻炼,就像不经破茧的蝶是飞不起来的一样。”
最后的结果还是我嬴了,渊暝妥协了。
我吃了点东西,大概恢复了点体力就往庄祭莲的府上赶。同时叫人送信给丁寻聂,叫他把炎城在空剑的人的名单送一份给我,顺便探听庄祭峥宫变的具体时间和步骤。
时间很紧,明天就是第五天了。
到了庄祭莲的府上,我干脆用轻功飞了进去,长趋直入的到了庄祭莲身边。
庄祭莲坐在自己的榻上,目光惨淡,琉璃瞳里死气沉沉,如破碎的布娃娃。
他怎么了?
我不由心痛,上前拥住庄祭莲的肩头。
他看见了我,瞳孔轻轻收缩,然后钻进了我的怀里,无声的啜泣。
我透过庄祭莲单薄的领口,看见那身上淡淡,却仍然星罗迷布的红痕。
我心上悚然一惊。
拉开怀里的庄祭莲,阴沉着脸道,“莲,发生了什么?你大哥明天要逼宫,徐非投靠你大哥了,你知道吗?”
庄祭莲只哭不语,一双曾经流转着钟神灵秀的光芒的眼睛红肿的惨不忍睹,我无法想象他哭了多少次。
我箍住他的肩膀,用力的摇着,“庄祭莲,你醒一醒!告诉我发生了什么,好不好?”
庄祭莲仍然不语,只是瑟缩的避开我的目光,然后拼命的抓住滑到腿上的被子,想盖起自己。
见状,我的语气放柔,声音温婉而甜腻,“莲,有我在,别怕,告诉我,发生了什么?”带着奇异的安抚效应的声线里隐隐汇进了一丝丝不易察觉的心理暗示。
庄祭莲的手放松,神情也渐渐正常,长睫垂下,颤声道,“繁,那天徐非不知怎么了,居然跑来跟我告白。我跟他说我有喜欢的人了,他非要我说是谁,他说他要杀了他。我一气之下就赶他走,结果他……他强上了我。第二天,我用剑差点杀了他。”庄祭莲的脸上尽是不知所措,“为什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繁,怎么办,我要怎么办?”
竟然是这样!
这样琉璃般纯的少年?怎么会有人忍心那样对他?
我再次拥他入怀,轻声说,“没关系的,有我在,我会帮你的。”
“那你前几天为什么都不在质子府里,我找了你好多次?”声音里满是委屈。
我道,“我之前在空谷山庄得到了一些有关空剑的东西,正受了国师的邀请去祭司台。”
庄祭莲点表示知道,接着乖巧的偎在我怀里,呼吸轻软道,“繁,抱我好不好?”
我疑惑道,“我不是在抱你么?”
庄祭莲在我的怀里摇头,软软的头发蹭着我的下巴,微微的痒,然后他低声道,“我说的不是这个抱,是那种的。”
我一惊,“莲,你这什么意思?”
庄祭莲仰起脸来看我,羞红着脸道,“繁,我喜欢你,所以心甘情愿被你抱。繁,用你的痕迹掩盖住我身上其它的痕迹,好不好?”
我放开庄祭莲,镇静道,“我和你一样都有喜欢的人,就算他不喜欢我,我也不想背叛他。”
庄祭莲丝毫不介意的动手解自己的衣带,“那就把我当成他,我真的不想留下这一身的痕迹,怎么洗都洗不掉。答应我,好不好?繁,就这么一次,好不好?”晶莹的泪珠不受控制的滚落,庄祭莲的双目里满是悲忪。
我手足无措的用手抹着庄祭莲的泪,“别哭,别哭了。”我死死的咬住牙关,不让那个好字脱口而出。
天知道我有多怕看别人哭。偏偏庄祭莲这小子的眼睛就跟水龙头样,一打开刹都刹不住。
正在我慌乱之时,庄祭莲的手已趁机开始解我的衣带了。
等我注意到时,庄祭莲都已经剥到亵衣了,而他自己的上身已经是着的了。洁白的身躯在寒风中散发着人的热度,再加上他梨带雨般的表情,直引人犯罪。
我极其艰难的咽了口口水,心中思考着,做,还是不做,这是个问题。
庄祭莲却不等我思索出答案,慢慢倾身靠近我,还极其的伸出舌头舔了下唇。
我的小心肝一时狂跳。
就在这激动人心,万众瞩目的时刻。
我,主角宁繁,很没有面子的……晕过去了。
(某繁:谁叫老子我饿了四天又没好好休息,再加上这么刺激的事,老子怎么可能不晕?!!
某维:嘿,听您的口气,您好像还很不满呢。
某繁:……
低冷空气飘过……)
我醒来的时候已经入了,庄祭莲靠在我怀里睡的正熟,我却意外的没有看到他在睡梦中痛苦的皱着眉的样子,反而是一副安宁满足的模样。
只不过,只不过这小子睡觉时喜欢用铁爪抓人手臂的习惯什么时候才能改啊?
我那可怜的都被抓得淤青一片的手臂啊!
大概过了半个时辰,庄祭莲醒了过来,一看见我,立马绽开一个堪比阳般耀眼的笑容。
我都没有想过自己的魅力这么大,昨天还死气沉沉一孩子,今天就变得这么积极向上了。
不过,我昨天不是没和他怎么样么,他怎么……
这个疑问很快就得到了解释。
我洗漱时不经意的透过清水便看见自己的脸上几乎印满了猩红的吻痕。
感情是这小子趁我昏倒把我的豆腐吃了个精光啊!!
我暗骂:死小孩,顶着这张脸你让我怎么见人啊!难怪刚才丁寻聂派来送信的人看了我之后表情会这么奇怪!
骂归骂,正事还是要干的。
丁寻聂送来的消息是明晚时四刻,也就是点钟庄祭峥会进宫求见,徐非则封锁城门,控制进出,再带人马到圣宫门口,然后庄祭峥会发出信号,到时圣宫里会有人接应徐非。
这讯息并不全,比如说庄祭峥发什么信号?谁来接应他?又要怎么控制圣宫内部还有群臣和祭司大会?
此时庄祭莲已经恢复了正常,听完我的讯息和疑问,他沉默了一会道,“为什么不直接和父皇说?”
我道,“不行。第一,你没有证据,他也没有行动,到时候反会被认为是污陷。第二,徐非之前是你的人,大家都知道,你们反目的理由又不能说,到时候也可以说是你和徐非联合陷害庄祭峥,或者干脆说是你要逼宫。”
庄祭峥闭上眼,叹道,“我真的要和大哥成为死敌么?”
我点头。
庄祭莲看到了我的动作,眼神由迷惘转为澄彻,坚定的话语脱口而出,“好吧,那我就叛逆这一次了。”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