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暴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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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夕阳在山,人影散乱。

  同初光告别后,我径直回了府。我这半天的失踪倒是引起了府内不小的动。但,我是主子,他们是奴才,谁敢多言?

  有点累,洗完澡之后我倒在上直接睡觉。然后……再一次发现我的被窝里有个不明物体。我不是三令五申以后不准往我上乱塞东西么,他们怎么都那么喜欢我的被窝啊?

  没了上一次的兴致,我直接把不明物体踹到地上。

  “啊……疼。”不明物体叫了起来,“小繁繁,你怎么可以对如此可爱的人家这么野蛮,一点也不怜惜玉?”~~~这个声音,还用猜么?

  “你怎么在这?”

  “人家在等你嘛!你又老不回来,人家就睡着了。”

  “你在哪等我?”

  “你上啊。”白凉从地上爬了起来,抖了抖衣服,扬起一张漂亮的小脸,理所应当的回答我。令人抽搐的回答,……天地可鉴,他分明就是想让我把他按在地上暴扁一顿……

  “等我干什么?”克制,克制

  “跟你摊牌啊。”又是理所应当的语气

  “摊牌?”

  “对啊,对啊。就是你根本不是宁繁的这件事,虽然借尸还魂这种事情真的是让人家很难接受,可是事实就是这么讨厌的摆在人家面前。”语气自然的好象只是对不喜欢的东西发发牢,而不是在揭露眼前人的弥天大谎。

  “哦,是么。为什么这么认为?”既然他肯摊牌就肯定不会随便的跟我撕破脸。而且,“借尸还魂”这种事怕也是没有人会相信的吧!不过,他怎么知道?

  “人家好歹跟了宁繁一年嘛!人再失忆,细小的习惯也不会随意改变吧。而且一个人会带给别人两种截然不同的感受么?人家可是很认真的观察过宁繁呢!”白凉笑的光明媚,“最重要的是,宁繁根本不会弹琴!!你觉得一个从来没学过弹琴的人会在声称记忆紊乱后弹出让天朝第一琴师弗如远胜的琴音么?那就只可能有一个结论:这根本就是两个人。”

  推论的让我无可辩驳,“好吧。我承认。你猜的一点也没错。”弹琴这件事确实是我的失误,一时兴起,未曾考虑。没办法,完全空白的来到这里,想要伪装的毫无缺陷是不可能的,“你要怎么办?”我好整以暇的问

  “人家可是什么都没打算做。你怎么可以随便怀疑人家呢?”白凉一副怨念小媳的样子

  “因为你值得怀疑。”

  “为什么啊?”

  “来路不明,鬼鬼祟祟,身份成谜,这些还不够么?”

  “人家又没有想隐瞒,是你没问人家嘛。人家老爹要来廉亲王府找东西,正好人家又没事,所以人家就借治病之名来了。当然,人家肯来的主要原因肯定就是为了我的繁繁小宝贝。”白凉抛了一个媚眼,似是无比诚恳的说

  “为什么告诉我。”直觉告诉我,他说的都是实话,虽然被他说的很恶心……

  “人家这么单纯善良真诚天真的人怎么会做出隐瞒身份这种有心机的事,再说,就算隐瞒,人家也怎么可能隐瞒我的繁繁小宝贝呢?人家只是一心想陪在你身边嘛,所以就都告诉你了。”声音又嗲又颤……恶心死我了……

  本来以为“小繁繁”就是极限了,哪知道还有个更恶心的“繁繁小宝贝”。顿时鸡皮疙瘩一地。稳住,稳住。“为什么,你不是为了宁繁才来的么?”

  “此言差矣,人家是为了繁繁小宝贝的那张脸才来得。说喜欢宁繁这个人十有是骗人的,但说不喜欢他那张脸,十成十是假的。”白凉说着又爬上了我的,不安分的手再次蹭上我的脸,“所以,小繁繁,人家真的是好喜欢好喜欢你的脸哦,实在是太合人家胃口了。又光滑又洁白,连颗小逗逗也没有……”原形毕露……某物“砰”的一声从上飞下,“啊,小繁繁,你怎么可以又把人家踹下去,太过分了。你再欺负人家,我就哭给你看!”

  “滚出去。记得把门关上,谢谢。”给他三分颜,就开染坊

  “小繁繁,你凶人家……呜”白凉锲而不舍的爬上,找了一个离我远一点的地方,拿手抹了抹脸,然后……这小子居然……居然真的哭了起来。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一串一串的落下,太强了,跟水龙头似的。还哭的特惊天地泣鬼神,凄凉无比……他跟谁学的……他怎么知道我最怕别人哭?

  我倒不是同情心泛滥,而是哭声对于我就像紧箍咒对于孙悟空,一听见我立马就阵脚大乱。谁能告诉我,怎样他才能不哭?

  “乖小白,不哭不哭,回来我给你买糖吃。乖,不哭了哦。”我语不择言,这语气听起来要多奇怪有多奇怪,好象是在哄小孩子吧。我的嘴角已经不受控制的抽搐起来了,勉强挤出一个称得上温和的笑容,虽然和初光相比这个笑容可以说是狰狞……但是我真的尽力了。

  不过,还好,白凉看着我抽筋的笑容终于不哭了。瞪着我看了好一会,用极其认真的口气询问:“小繁繁,你笑起来怎么比哭还难看?”我的脸陡然一僵。察觉到我面有异,白凉立马换了一副谄媚的表情,“小繁繁,尽管这样在人家心中你仍然是最漂亮的。”

  “谢谢。”咬牙切齿的读音

  “对了,小繁繁,给你一个爱的忠告,小心注意一下你的宁景小弟弟,如果想演好宁繁,宁景可是最重要的筹码呢。人家可不希望你随随便便就被别人发现了。”白氏欠扁笑容再次浮现,仍旧挂着两条泪痕的脸格外搞笑。许是也发现这样的表情确实不甚雅观,白凉伸出袖子楷去泪,低声嘀咕些什么。(白凉嘀咕的内容如下:这次“催泪”的剂量放多了,刹都刹不住,我丽的大眼睛都哭肿了,下次用半滴就够了。)

  “宁景?为什么?”

  “他和宁繁的关系可不是三言两语说的清的,而且根据我所得到的信息,宁景是个螟蛉子弟,他根本不是你弟弟。”白凉向来擅长把令人惊愕万分的事说的风清云淡,这次也不例外……那个乖巧的弟弟居然不是廉王亲生的,算了,这个世界我被SHOCK的次数也不算少,太多出乎我意料的事,叫我如何一件一件理清?连我自己为什么来这都是一个未知之谜,自己尚且自顾不暇,那里还去管别人的事?好在白凉这条线问题应该不大,虽然不知道他在找什么。但是至少与我无害。

  “谢谢。”这次是真心实意的谢谢,毕竟白凉是第一个认可我真实身份的人,也算得上是我在这里的第一个朋友。虽然有时候他有点恶心、烦人、得寸近尺,但是这些日子我的衣食住行白凉无一不细心照料,就连这病也是白凉一味药一味药治好的,这样的恩情不算小。算起来,宁繁和他也不是特别亲厚。想到这,我确实应该感谢他。

  “那以身相许如何?”白凉的脸骤然靠近,笑得一脸暧昧。他还真是……狗改不了吃屎。

  我一脚踹过去,这次白凉吸取前两次教训提前侧闪,连退两步,躲到一旁,一边笑一边不知死活的说:“人家知道有些事是不可以太急的,我是个很有耐心的人。”言罢还摆了一个意气风发的POSE。只是无论时间、地点、人物、背景都与那个POSE相去甚远。它只能让人感到极度无语,两只乌鸦“嗷嗷……”的从天空中飞过……好冷的POSE,白凉绝对适合去讲冷笑话。

  “那你再等一万年好了。”

  “为了你,人家哪怕再等一亿年也没有问题。”白凉甜甜的冲我一笑,我感到三条黑线顿时划下。

  白凉的笑容在一段时间内频繁的出现在我的噩梦里。

  “人家好困,先睡了。”白凉打了一个呵欠,笔直的倒在我的上。再看过去时,白凉已经呼吸均匀的睡着了。倒在上的白凉没有平日那么讨厌,静谧的闭着眼,墨长发披肩散开,舒展开来的眉宇看上去是丝毫没有心机和城府,连平日里恶心的强调,欠扁的气质都荡然无存了。也许是长期学医,白凉的身上有鼓好闻的药,今天闻起来白凉身上若有似无的还飘着几缕幽幽的,浅淡迷醉,衬得白凉干净的像一株青竹。

  我把白凉平放到上,盖上被子,小心的掖好被角。兴许是太沉,气太馥郁,我也很快睡着。

  所以,那一,谁也没有注意到窗外曾停留的男子,在金黄的月亮下,诡谲的分显得格外蹊跷,男子唇角的弧度凛冽的割破空,整片黑也敌不过男子与生惧来的黑暗气息,而他则犹如在嗜取黑的阴冷,寂静的,邪气异常。

  那一我做了一个梦,醒来时已经记不大清晰了,唯记得一个模糊难辨的男子,似靠到墙边轻启薄唇,一翕一张,记忆里不可琢磨的敬告,像是在告诉我去找一个人,找到他一切都会明了。可是,没有一点线索的让我去寻找,这茫茫人海,想找一个人不是如同大海捞针么?

  正思索着,思绪被一只突如其来的手打断,一只纤细修长的手横贯在我的胸口。侧目,某只正睡的无比酣畅。我的老天爷……白凉怎么会在我上?……正一脚踹过去才猛然想起,白凉昨天睡在我上的事我好象是默认了……我昨天晚上居然没有把他扔出去,还给他盖被子……我是疯了么?

  ……没关系,没关系,我拼命安慰自己。昨晚应该没有人看见吧。

  可是上天偏偏又让我听到了府中侍这么一段对话:

  “诶,你们听说昨晚的事了么?”

  “什么事?”

  “就是白公子与二公子……”延长的口气暧昧不已

  “那当然,昨晚可是我值的班!”一个侍语带自豪:“白公子不就是为了二公子而来的么?日久生情,当时我就猜他们迟早要……嘻嘻。”

  “别瞎说,小心公子来了你吃不了兜着走。”

  “他又不在,再说,我说的是实话。”侍忙澄清,“今早我还看见二公子神慌张的将白公子推出门外,白公子连衣服都没穿整齐呢!”

  一片哗然,“昨晚白公子留宿二公子房内是真事啊!”

  “那还有假?”压低声音,小声补充,“昨晚值班的人都听到了,半从二公子房内传来白公子的哭声,凄厉无比啊,亏昨天闵侍卫还特地让我们不要到二公子房间周围去巡,那声音还是大的我们老远都听到了。”

  “二公子的身体果然是好了……”意味深长……

  ……无语……无奈。我的名声啊!我的名节啊!全都砸在白凉那小子身上了。虽说是宁繁的名声……不关我的事。借但丁叔叔一句话:走自己的路,让别人说去吧。

  但,还是,有点,郁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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