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兄,那位是……”与裴季寒通行的正是楚天阙,虽只有惊鸿一瞥,已让他忍不住相询。
“我的表绯绯,在此小住几日。”
“绯绯?”楚天阙喃喃地重复。
看着好友的样子,裴季寒心中一动,说道:“我这表年方十八岁,琴棋书画、烹饪红无所不通。可惜从小体弱,我姨夫姨母一直想找个可靠的人,将绯绯托付。”
楚天阙瞟他一眼:“裴兄什么时候改行做了冰人?”
“我只是有感而发,楚兄怎么会想到那个地方去?”裴季寒笑道。
楚天阙望着他半响才出声:“这么好的子,裴兄怎么没有近水楼台先得月?”
“人各有志。”裴季寒一摊手,“楚兄若是不相信我所说,自己去了解一下不就行了吗?”
“大哥,你看到哪位罗了吗?天生的尤物啊!”楚天阔兴奋地跑过来大呼小叫,口中啧啧有声,“看那相貌,看那身段儿……”
楚天阙冷着脸打断他的话:“举止轻浮,成什么样子!罗家大是你能随便亵玩的吗?不象话!”说罢,拂袖而去。
楚天阔傻了。大哥一向对他的不闻不问,今天怎么发这么大的火?
晚上,罗绯绯再次来到梅苑。裴季寒陪着客人吃饭,恐怕又要晚归了。她坐在石桌旁,黑暗之中只能看到模模糊糊的树影,但她看得依然出神。
不知过了多久,罗绯绯轻叹一声,瞧瞧已经深了,起身便要回去。站起的一霎那,却对上一双清亮的眸子,大为惊骇:“你……你是谁?”
“在下楚天阙。”
罗绯绯想起来,他是下午裴季寒身边的那位公子。也不知他在这里呆了多久,窘迫地问道:“楚公子是来找大表哥的吗?”
“他约我酉时在梅苑赏月饮酒。”楚天阙示意手中的酒坛,看来他失约了。这小子居然用这么低级的伎俩,不过他乐得消受。“既然裴兄不在,罗姑娘能否赏脸与在下一起赏?”
罗绯绯微一迟疑,点头道:“楚公子请坐。”
楚天阙也不客气,一拱手,坐在石凳上。罗绯绯也坐下。两人相对沉默许久,情形颇为尴尬。
楚天阙心想,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总得找点儿话题吧。当下指着院中的红梅说道:“这红梅长得真是绚烂。没想到裴兄那么冷漠的人,竟是爱之人。”
“大表哥没有什么别的爱好,只对这几株化情有独钟。这梅是二夫人带来的,与一般的梅傲雪凌霜不同,她能从秋季一直开到仲时节,确实少见。”
“罗姑娘也爱吗?”楚天阙喜道。
“家里也有种,但绯绯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偏好。曾经是弄过几株牡丹,可惜死了,以后便再也没有种过。”
“牡丹,之富贵者也。在下家中也种有一些牡丹,其中有两株叫做‘二乔’,虽不是什么奇珍异种,但也算难得一见。罗姑娘若有兴趣,我渴望以赠与姑娘。”楚天阙慷慨地说道。
罗绯绯受宠若惊:“这怎么当得起?再说绯绯养不过是一时兴起。自顾尚且不暇,何必糟蹋那些呢?”
楚天阙听出她话语中浓浓的伤感,宽慰道:“罗姑娘不必自伤身世。姑娘只是体弱了些,不会有什么大碍的。”
“多谢。”罗绯绯绽放出一个丽的笑容。晃了楚天阙的眼,“天已晚,绯绯须得回房了。楚公子也早些休息吧。”屈身告辞,脚步慌乱地离开了。
楚天阙挑起嘴角,倒一口酒入口中,看来他又欠裴季寒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