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府又来客人了,饶州楚家兄弟。
一进门,楚天阙便被裴季寒请进了书房。两人在生意上既是伙伴又是对手,而私下里,更是无话不说的好友。
楚天阔则径直走进了兰轩,轻佻的口哨声打断了园中一对交颈鸳鸯的缠绵:“裴季墨,大白天的,干什么勾当。”
裴季墨将羞得不能自已的李宁昕搂在怀中,还击道:“我在自家院子里和自家娘子亲热,碍着你什么事了?倒是某些人,大半不睡觉趴在别人屋顶上看。”
“原来那天在屋顶上的是你呀,我还说呢,大喜的日子,怎么老鼠都清扫不干净!”李宁昕探出头来,与丈夫站在同一战线上。
楚天阔尴尬地等了裴季墨一眼。这是什么朋友啊!这种事情能跟老婆说吗?亏他还传授了那么多驯的招数,真是念完了经就不要和尚!
裴季墨无奈地耸耸肩,谁让他娘子是学暗器的,练的就是个听声辨位。要不是他当时及时熄灭了烛火,恐怕李宁昕手中的金簪早射上去了。
“还是你享福啊!做密探都可以娶得到娇娘,早知道我也去了。”楚天阔无不惋惜地说道。
“你?算了吧!”裴季墨轻蔑地说,对李宁昕解释道:“他的座右铭是‘宁可三天不吃饭,不可一日无人’。他家人若是找他,从来只取一个地方:青楼!”
“人生得意需尽欢,这你就不懂啦!”楚天阔不以之为耻,反以此为荣,“只有我这样英俊潇洒、倜傥的翩翩佳公子,才配享尽天下温柔。”
“早晚你得栽在这上面!”裴季墨说道。
楚天阔伸出一根指头,在裴季墨面前左右摇一摇:“你别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人啊,嫁了人就不算人了……”
“咻”地一声,一枚珠钗破空而来,楚天阔下意识地屈膝,但珠钗来势实在太快,正钉在他的头发上,将楚天阔吓出一身冷汗。
“平身吧!”李宁昕冷着脸。居然敢在她面前大放厥词,找死!一拂袖,回屋了。
楚天阔拔下头上的珠钗,不可思议地说道:“没想到十一公主这么彪悍。裴季墨,原来你好这一口,怪不得怎么啦你去妓院你都不去……哎嗨,重轻友你!”
裴季墨拈着抢回来的珠钗,对被他一掌拍到门外的楚天阔摇摇头:“自作孽,不可活。”
楚天阔从地上爬起来,掸掸衣服,面对四周惊愕的目光,潇洒地甩甩头,若无其事地说:“裴家果真是有钱,连地面都铺得这么舒服,让人忍不住躺到地上感受一下。”
路过的简瞳愣了愣神,惋惜地说道:“好可怜,年纪轻轻竟然疯了。”
疯了?楚天阔没想到是这么个评语,正上前理论,却见一绯衣子飘然而至,他的目光便再也挪不开了。
“表!”简瞳规规矩矩地行礼。
罗绯绯嫣然一笑:“你叫……简瞳,是吧?”也算有几面之缘,还不至于忘掉。
“对啊!”简瞳很高兴罗绯绯还记得她,“表要去哪?要简瞳帮忙吗?”
罗绯绯还没来得及回答,楚天阔走到面前说道:“在下楚天阔,敢问姑娘名?”
简瞳白他一眼,什么人呐,没看见别人正在说话吗?
罗绯绯敛裾行礼:“小子姓罗,闺名不敢擅称。”
“原来是歙州罗家大,”楚天阔对江南各地的是如数家珍,好友身边的更会留意。早听说裴季墨有个若天仙的表,今日总算见到了,“方才罗大自中走来,楚某还以为是仙子误落人间。”
罗绯绯轻蹙眉头,心中暗道此人举止轻浮。但她仍旧客气地说道:“楚公子谬赞了。”
简瞳看出了罗绯绯的不愉,连忙说道:“啊,表,我差点忘了,二夫人在药草园等您呢!”
罗绯绯投来一个感激的笑容,冲楚天阔施一礼,同简瞳离开。没走几步,便看到裴季寒正向这边走来,同行的还有一位陌生公子。她虽倾慕裴季寒依旧,却不愿与他照面,急忙拉着简瞳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