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脸慌张,情绪失控.她牟命地把凌一按压在上,挖出一块早已霉坏掉的药膏势要逼着凌一吃下去.
凌一被人压在身下,颈项也被紧紧扼住.凌一看着快要进嘴的膏药却叫喊不出.
"乖!把药吃了!吃了便好了!吃了!"
凌一被扼得满脸通红,泪水顺着眼角无声地流淌下来.小嘴无力地张合,好似在叫喊着谁..凌一觉得耳膜嗡嗡作响,脑袋涨得仿佛下一刻便要炸裂开来.
嘎,嘎,嘎...
好似有人极快地冲上木梯!是他来了么?凌一睁开眼,快要失去抵抗的双手又抓紧了人的手臂.
"凌一!"
殷宇安提着油灯冲进里屋.只见那人坐压在凌一身上,一手不知端着何物被凌一双手抓抵着,另一只手竟死死地捏着她的脖子.凌一脸面仰起,虽看不清表情,却见她胸口起伏甚剧.
"住手!放开她!"殷宇安大骇,放下油灯,急冲过去.
人见他过来竟突然转身猛扑过来,神情显得万分恐惧与紧张,嘴角不地抽动.
"不准带走熙儿!你滚开!滚开!不准碰她!你滚开!"人抓着他发疯地捶打着.
"......"殷宇安被她扑得倒退两步,鹰眸死死地盯着抓打着自己的人.
"她是我儿!你不准带走她!你滚!"
咳...咳...被放开的凌一咳呕起来.她拂按着前颈,侧躺在上,无力地望着赶来的殷宇安.
"凌一?"殷宇安见凌一脸退白眼眸无神,瞳底闪过阴戾之气,"凌一?"
见她不做回答,殷宇安抓住人乱挥着的胳膊,试图接近边.
"不准你碰她!不准你碰她!你走开!熙儿,快跑!快跑!"人见他朝边跨进两步,更加疯狂起来.她拳打脚踢,张口开咬.
嘶...
"熙儿...熙儿快,快躲起来!熙儿..."人回头朝着凌一嘶喊着.
咳...咳咳...凌一喘着气,微张着唇,无神地看着那发疯的人.
殷宇安用力制住人,跨到边,"凌一?你怎麽样?应我一声!"
凌一躺在上,一头秀发凌乱散开.她胸口缓缓起伏,软唇微启,一副极为疲倦地模样.凌一看了他好一会儿,唇瓣张了张,竟滑出泪来.她吓坏了...
"不准带走她!你滚!滚!不准碰她!"
"熙儿死了!"殷宇安紧皱起眉,抓过人的双肩,"她死了!"
"不!熙儿没死...她只是睡了...睡了..."
"熙儿早在十三年前就死了...她死在雪地里...她死了!死了!你的儿已经死了!"
啪...一记清亮的耳光.打偏了那张带怒气的脸.
凌一缓缓撑坐起,她渐渐从过度惊吓中舒缓过来.她直直看着那两个突然安静下来的人.
"熙儿已经死了!她..."
啪...又是一记...人恶狠狠地瞪着他,她不再吵闹,眸光清亮却满是憎恨.
"我恨你..."人咬牙低咒.
"我知道..."殷宇安沉声低应.那张脸上怒气尽敛,神情平和,好似在承认一件极寻常的事儿.可凌一似乎在那玄黑眸底捕捉到了一闪而过的伤痛.
人直瞪着她,不再打闹也不再叫骂.良久良久,一声长叹,她转过眼眸看向凌一.
那是极复杂的眼神,凌一怔得说不出话来.不似先前疯癫呆滞的目光,而是种极深极深地注视.那神情仿佛在确认着何种不敢确认的东西,带着试探,不安及浓烈伤痛.让凌一不感到一阵心痛.
人低垂下眼眸,缓缓转身.拿起那盏烛灯,她走出屋去.咯吱...咯吱...
待那声响走远,殷宇安缓步走向凌一,倾身立于边.
"还好么?"他轻声询问,深深地望着那张茫然的小脸,伸出指,将贴于脸上的发丝轻柔地拨开,绾于她的耳后.
不地,眼眶又翻出阵阵热浪,凌一抿着小嘴,轻摇着头.
心头一阵酸软.殷宇安伸手将她揽进怀里,紧紧地拥住.
"没事了..."他揉着她的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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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脚抵开门,殷宇安径直走入里屋.他将凌一轻放于上,转身走至桌前,点燃了烛台.
烛火摇曳,照亮上那张满是倦容的小脸.殷宇安立于边垂望着她,良久,他轻叹一声,俯身探出手,握了握那双白嫩透红的足.
一股温热从脚心传来,让那双早已麻木的双脚有了些许知觉,却也是更加地刺麻.殷宇安拉过锦被盖于她身上.
"没事儿了,睡吧..."
温磁的嗓音有着安定的功效,凌一依言缓缓躺下,看着他为自己掖好被褥.
"她并不想伤你."
"她怎麽了?"露出的小脸静静地看着他.
殷宇安蹙了蹙眉,"失心疯.已有许久不曾犯过."
长睫轻扇,凌一抿了抿唇,"是因为她儿离世了么?"
良久,殷宇安低应了声.
"是熙儿么?"软唇轻蠕,她问得小心.
"嗯...是熙儿..."
凌一看着他,她似乎听出了酸苦的味道.不曾想,他们口中的熙儿竟早已不在人世.
"睡吧..."他伸手抚了抚柔软的发.
"她恨你?"
抚发的手顿了顿,"嗯..."
"为何?"
"...因为我害死了她的儿."
"嗯?"凌一小嘴微张,好不惊讶.
"是我害死了熙儿."殷宇安收回手,正坐了起来,瞧着她的玄目中隐隐闪动着悔恨.
"那...那..."凌一张合着唇,却一时间不知想问些甚麽,"那她怎会留在这府里?"
"她是我娘."
"啊?"杏目圆瞪,早前一些睡意全数被惊散了去,"她,她是殷老夫人?"
"嗯."
"那..."凌一抓着被边,柳眉紧皱,黑瞳流转,好似有甚麽一时想不太明白.
"那...熙儿是?"
"我."
说不出的惊愕,凌一万万不曾想过那熙儿竟会是他的子.难道熙儿并不是他的,他的...道不明的,凌一有种笑的欢喜,隐隐地,至心底泛出来.她看着那张沉默的脸上浮现出的伤痛,软唇浅勾.看来真如果儿说的,她最喜爱的便是见他不快了.
一声轻叹,殷宇安起身走"早些睡吧..."
"你,要走?"话儿方出口,凌一便后悔了.她,竟要留他!
殷宇安却并不为意,想必她是受到了惊吓,独自一人自会害怕.
"我唤果儿来陪你."
油生的失落让凌一有些烦躁,她蹙起眉,紧了紧被褥,"不了,果儿较我还要胆小."
"我去看看我娘."
"还想挨打么?"
殷宇安深深望了眼凌一,嘟嘴娇嗔的她竟让他生出错觉,仿佛她是在担心他的.摇了摇头,他勾起一抹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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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睑缓缓地,缓缓地聚拢,可刚一合闭上又猛得弹开.凌一强睁开眼,用力地盯着桌上的烛台.可,羽睫未扇几下,那眼皮又见沉重起来.昏昏睡的人儿蠕着唇,好似在咒骂着谁.
吱...门被轻推开.
"谁?"一声轻响惊得凌一猛然睁开双眼.
"是我."
殷宇安缓步走了来,高大的身影矗在头挡住了大部分的烛光.
"还未睡着?"本想过来熄了烛火,岂料那人儿还睁着大眼直直地看着他.
见是他,凌一长吁了口气,一直卷缩着的身子伸展开来.
"嗯...我...我睡了...你........."凌一闭上眼,长长的眼睫落下一排阴影,轻轻颤动.她小声呢喃着.这眼皮好似粘在了一起,怎样也分不开.
殷宇安深望着她,唇角勾起,不自地轻笑起来.他坐于边,伸手拂过她额边柔软的胎发.掌下的小脸好似极爱这温柔的触摸,侧过脸颊往他温热的掌心里蹭了蹭,软唇溢出轻轻的叹息.她睡沉了...
玄黑的眸子变得深浓起来.殷宇安一瞬不瞬地看着正酣睡的人儿.掌下极温软的触觉让他留恋.他轻抚着那张娇柔的面颊.手指滑到丰润的唇边竟无法挪开.殷宇安俯身,在那软的唇上落下蝶栖般的轻吻.
窗外,坠叶纷纷飘砌,寒蛩低吟,月含羞.
寂静,阑干影卧东厢月,烛红暗淡灯结.人轻启眼睫,望着边闭眸浅睡的人,静默不语.良久,她合上眼,嫩颊往枕边的大掌蹭了蹭,再次甜睡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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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湖水榭竹轩,水汽氤氲,好似宣纸上晕润开的极淡的一笔.让人瞧不真实.三面细竹帘子高挂起,吊以金红流苏为饰.秋风抚湖面而来,撩动起勾檐边上的那挂别致的风铃,清脆作响.
同是江南府邸,这冷府较殷府实在明了许多.不必沉声倾听,风到之处,随处可闻见子们的嬉戏打闹,伙计们的粗声谈笑.
今儿受冷老爷子的邀请,凌一与殷宇安一同至冷府作客.午膳过后,冷郁犀与君然陪同着,至别院游玩.
两个男人聚在一起自是品茶畅谈,而君然与凌一本就不熟,且二人皆少言内敛,不甚交谈.幸得竹轩内闲置了一把古琴,多时不曾摸琴的凌一来了兴致,拨弦成曲,净添了不少情致.
咚咚咚...
闻声望去,只见个极小极圆的身影从水上的竹台向这边跑来.两条小腿交叉不大,远看去,甚似一圆球朝这边滚来.
咚咚咚...咚咚咚...小人儿似被谁追赶着,牟命地跑进竹轩,直奔最近的身影而去.
立于轩口处的殷宇安转过脸,挑眉往下看着那个正抱着自己小腿肚的人儿.小家伙定是在躲着谁,抱着他的腿从后面拱到了前面.两只小鞋踩上他的脚,她搂抱住他的左腿,那颗小脑袋吊在一旁,窥视着外面的动静.
殷宇安笑看着小人儿,他微抬起左腿,那小人儿便整个蜷抱在他的腿上摆来摆去.小家伙抬起脸看着他.一双水灵灵的大眼嵌在雪润的小脸上,很是漂亮.她显然是认错人了,乍看到那张陌生的脸时,小脸浮现出茫然的神情.但不刻间那双大眼便弯笑成弧.她喜爱这样玩!
殷宇安抓起那团圆球,抱在怀里,于他持平.那小人儿额头方宽,小鼻挺直,下巴尖挺,全无孩子的娇反倒更似小男儿的俊逸.只是那双极的眉眼,笑起时便弯弯眯起,很是媚人.
"你是谁?"小嘴轻嚅,那上唇边还印着一圈干掉的奶渍,似长出的小胡子.
"那你是谁?"殷宇安勾唇浅笑,伸手轻捏那小巧得堪称工艺品的俏鼻.
"我是小蛮子."小人儿奶声奶气地说,她亦伸出手抓向那高挺的鼻梁,"那你是谁呀?"
殷宇安笑了起来,咧开的嘴唇露出一小块整齐洁白的牙,而那麦的脸颊上竟浮现出极浅的酒涡.原来,他是有酒涡的!
午时的天光明亮丽,印在那一大一小的身上,给人说不出的和谐与触动.一旁抚琴的凌一不知几时停了下来,静静地望着那人.这样的他,她从未见过.
"小蛮子..."冷郁犀从后面拎过小人儿抱于胸前,殷红的口在那嫩颊上狠狠地啄了一口.
"不给你亲!"小蛮子嘟噜着嘴,小手推开那张俊颜,"男...不亲..."
"啥?"
"男...不亲..."
细浓的眉轻皱起,冷郁犀还是不明白这小东西的意思.
"男授受不亲!"一旁的君然好笑地说道,她走近冷郁犀,仰首望着小蛮子,那唇边的浅笑极为温软.
啐笑了声,冷郁犀宠爱地轻拍小蛮子的屁股,"男授受不亲?这样迂腐的东西谁教与你的?"
"爷爷说的!"
冷郁犀瘪了瘪嘴,不以为然.
"你又欺负嬷嬷了,是不是?"君然看了看朝这边慢跑来的老嬷嬷,取出巾帕轻拭着她嘴上的奶渍.冷郁犀看着君然,发觉看着小蛮子时的她与平常很是不同,那嘴角浅笑,眸波如丝,很是柔.
"婶婶,小蛮子吃了好多...不想吃了..."
"是么?"
"嗯..."小蛮子连连点头.
"吃了多少?"见一旁的老嬷嬷端着饭碗,君然轻声询问.
"回二少夫人,两勺."
"不吃...我不吃...二叔...我不吃..."见君然端着饭碗过来,小蛮子搂着冷郁犀的脖颈,磨蹭着不停地撒娇.
"好好好...不吃便不吃...呃...那个..."冷郁犀见君然瞧着自个儿,眸转了转,"咱们吃别的,吃别的..."
凌一望着他们,不自觉地露出浅笑.小蛮子趴在冷郁犀的肩上,一双大眼向她这儿瞧了过来.凌一回看着她,嘴角的笑意加深几分.小蛮子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看,仿佛在看着极其有趣的玩意儿.
"饿她几天甚麽都吃."一旁的殷宇安看着冷郁犀摇了摇头.
"饿几天?不是你家的你不心疼!"
凌一拿过一旁备着的糕点,在小蛮子的注视下,自顾自地吃了起来.
"我要吃那个."小蛮子指着凌一小声说着.
凌一抿唇一笑,伸手端过小碟放于面前.小蛮子扭动着从冷郁犀的身上爬了下来.她咚咚走到凌一跟前.长睫扇动,她看看凌一轻抿的红唇,看看小碟中精的糕点,小嘴儿嚅了嚅,两丸黑瞳一瞬不瞬地瞧着凌一.
"要吃么?"凌一拿起一块雪松糕,眉眼晶亮,浅笑地逗着她.
小蛮子看着凌一,咧嘴一笑,眉眼弯起,很是讨好.
凌一将糕点递给她,小蛮子接过也不道谢,咚咚地跑到冷郁犀身边,一手环抱着他的腿,一手把糕点塞进嘴里.那双大眼仍一瞬不瞬地瞅着凌一.
"好吃么?"
小蛮子两腮鼓起,连连点头.那肉嘟嘟的憨样儿着实逗人想上去咬上一口.
"嗯..."凌一看着小碟,挑了块形的酥饼,"再给你一块好不好?"
"好..."小蛮子也不讲客气,嘴里还鼓着,小手便伸了过来.
君然倒来杯热茶,以唇轻试了试温度,蹲下身递于小蛮子.
"吃点东西真难."君然将那小小身子搂在臂弯里,她仰眸冲着凌一笑了笑.
凌一淡笑以应.她看着小蛮子.这孩子定是冷家的心头疙瘩,被众人捧宠着.哪里知道饿是甚麽滋味.凌一不想起幼年时趴在锅灶旁,饥肠辘辘地观望着难得吃到的野根汤.清眸暗了暗,她挥开拢上心头的阴狸,看着啃得满脸饼屑的小蛮子,抿起的嘴角再次扬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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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别冷家,殷宇安似并不急着回府.他遣走轿夫,带着凌一步行于深街小巷中.
这儿仿佛是谁家的后院.白高墙耸立在青石小道的两边,有些压抑亦有些与世隔绝的意味.长长的小道蜿蜒绵长,不见出口.狭长的空间只有他们二人,真应了那句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
踏在青石板上,脚步变得细腻柔缓.凌一伸出胳膊,手掌摩擦着墙面.年代久远的粉墙有些斑驳脱落,更添上一股沧桑历史的厚重气息.凌一转身看向双手负后跟于她身后的殷宇安.
"为何带我来这儿?"
"不想看下自己的家乡么?"殷宇安走近,含笑望着她.
凌一微怔,他怎会知晓自己的念想.幼时常常听闻娘亲讲起江南,可她却想像不出娘亲口中的家乡到底是个甚麽样子.那日抵达江南时辰已晚,她不曾好好观赏一番.今儿也是首次踏出殷府的大门.她确是想好好的看看这个曾经遥远得不容触及的家乡.
"你怎知这儿是我家乡?"
这顺口一问好似难住了他,他蹙了蹙眉竟愣愣地不知该怎样答她.凌一转身抚着墙面又走了起来.他的沉默凌一并不为意,想必是他听到她与冷郁犀说起娘亲是南方人知晓的吧.
见她转身走去,殷宇安似松了口气,望着她的玄眸忽变得深沉而浓郁.
穿过长巷,他们沿着临水的街道缓步而行.殷宇安伴于她的身旁,追随着她的目光为她一一讲解眼前让她心奇的事物.意外地,凌一竟发觉他的嗓音深沉得犹如拨动的古琴,浑厚又酣醇.
弯成一弯的桥梁与水中的倒影连成整圆.凌一立于石桥上,她把着石墩遥望一江秋水.
西下的残阳燃着最后一片火热,将天边的云霞烧得紫红.波光潋滟的水面甚似一条金带,至天边滚至而来,穿过桥拱又水波远去.立于桥头的人儿,发丝飞扬,裙带飘飘.余晖将她点妆上一层薄金,让人瞧不通透.
丽天光渐渐敛去,隔江两岸炊烟袅袅升起.飘出的淡淡的米饭味,和江水的腥气一并随风传来.凌一闭眸浅吸,她忆着娘亲的描述,在心间一遍遍地绘着这江南的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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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温润,在一江秋水中流淌开来.船夫摇着小船荡漾在一片莲藕池中.夏日连天碧叶现下早已枯萎了去.这片池塘只剩下枯黄的枝干三三两两的竖立在水中央.
"若是在夏日,可以带着斗笠采莲么?"
"可以."
"那我们夏日能再回来么?"凌一转过身望着身旁的男人,柔亮的眉眼隐着期待.
殷宇安瞳底湛出一抹欣喜与惊讶.她从未与他要求过甚麽,而现下她竟满含期待地看着他,问"我们"能再回来么?"我们"!
他点头答允,"只要你喜欢."
缓缓地,柔唇软软勾起,弯出一抹极浅的弧度.殷宇安胸口一窒,她这是在对他笑么?
这月华太过清柔,竟把那张淡漠的小脸映地格外柔.那眉眼如远黛朦胧温软,眸光点点,引得人不住地想去探索.柔光至秀挺的鼻梁流泻而下,衬得鼻尖温润细腻.红嫩的唇丰润亮泽,软嫩得让人想尝试.她静目回望的神情,好地叫人叹息.
凌一愣愣地看着那双眸子,玄黑的瞳底映着她的影.好似两潭深不见底的古井,探首望去只见隐动的月光却愈发好奇地移不开目光.她仿佛被磁石紧紧地吸引住,动弹不得.
鼻息相交,唇间温软的触觉惊得她一颤.
轻而柔的亲吻带着探试.殷宇安深望着一脸茫然的她,唇角扬起,在她还未忆起要扬手打人前先握住了那双柔荑.
"凌一..."低哑的嗓音极为魅惑.
"嗯?"凌一看着她,茫然地回应.
"若我辞还乡,"他轻绾过她飘扬的发丝,直直地看向她的眼睛,"你愿意跟着我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