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节 闹风波 上


本站公告

    乒!乓!砰!巨大的搬桌砸椅声合着子尖锐的咒骂和哀求,从一座庭院传出,让赶来处理的宋民险和看热闹的羽惜大老远就听到,前者额头拧紧,没想到会闹这么凶,后者确是笑咪咪,巴不得越闹越大。

  “表,求求您,不要再砸了,求求您!”

  “现在知道我家的厉害了?告诉你,看上这里是你的福气,请你出去算是对你客气的了,你别不识抬举!”当啷!一块如意摔成几半儿。

  “就是!我家是这里未来的当家主母,多少人想巴结都巴结不上,你不识相点赶快出去,还在这里哭哭啼啼触我家的霉头!”啪啦!精的瓷瓶摔了个粉碎。

  “啊——不要!”一阵东西打碎的声音后,又扬起人哽咽的求饶,其中还夹杂着孩子的哭喊。“这个不行!这是老爷送给智儿的东西,表,我求求您,这里所有的东西您都砸了也没关系,只是这个不能砸,您行行好,手下留情吧!”

  “你说不砸就不砸?”仗着有主子撑腰,求情的人被蛮横的小婢一把推倒,眼疾手快地夺过她怀里保护的砚台,“在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你说不砸,我偏要砸!”

  咣当!砚台一分两半。

  “你坏你坏!你这个丑八怪,你欺负娘,还打碎爹给我的东西,我打死你!”

  突然一阵吵嚷,脚步杂乱,走到门口的羽惜只听“啪”的一声脆响,随之一个孩子朝她撞来。没有多想她本能伸手去接——砰!

  “惜儿!(小心!)”宋民险与侍卫齐喊。

  “碍……我说,你可不可以起来?”被宋民险和赶来的侍卫扶起,羽惜戳着撞倒她的元凶——一个小男孩的脑门。“小鬼你怎么这么重?压死我了!”

  许是被叉腰的羽惜那副凶神恶煞的模样吓到,小男孩眨了眨眼,怕怕地愣在原地哽咽。那副可怜的模样让羽惜挑眉不悦,好像自己欺负了他似的!

  “惜儿,你没事吧?”宋民险情急之下扳过她来反复查看,被回神的羽惜拍掉他的狼爪,狠眼一瞪无声警告。尴尬地咳嗽几声,他两手悄然撤回。

  “智儿!智儿!”从屋内冲出来个人打扮的人,将小男孩搂在怀里,衣衫狼狈的样子让宋民险目光一沉:“谁能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瞥眼扫了下屋内的狼藉,他心中有数地质问。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无人应声,这时从门内传来一声清脆叫唤:“表哥!”

  羽惜抬头望去,咦?真是他乡遇故知,她和姓袁的还真有缘呀!才这么想,袁大袁秀妙翩翩来至宋民险身边,丝毫没将旁人放在眼里,攀上心上人的手臂,她娇喃地柔声唤道:“表哥,你怎么来了?不是说公务繁忙,今日都没时间陪我吗?哦,我知道了,你想给我一个惊喜对不对?”

  这位袁大怎么这么自恋?翻了个白眼,羽惜搓了搓胳膊,以免鸡皮疙瘩掉一地。

  “你们在做什么?”再问一次,比羽惜也没好到哪去,宋民险忍住甩开她的冲动。

  “哎呀,表哥,你都不知道智儿有多野!”原始笑吟吟的袁大变脸比翻书还快,娥眉轻皱,西施捧心般地靠进他胸膛,抬起微红的柔荑委屈非常,“你看嘛,我不过是看中这里环境淡雅清静,想请她让出来做我午休之用,没想到我好言请求,她却叫智儿咬我,疼死我了!还有智儿,他刚刚还骂我是、是丑八怪!呜,表哥,你可要为我做主!”

  是你打人打得手疼才对吧?!没兴趣看搬弄是非的烂戏码,羽惜无聊地环顾,刚好瞄见相拥的母子。满是泪痕的人虽比不上那个嚣张的大,确是小家碧玉,此时一双氤氲的杏眼无辜地望着扮弱的袁秀妙,苍白的脸更显楚楚可怜;男孩却与她相反,左脸红肿仍旧一直忍着不哭,两个小拳头紧紧握住,让她感到有趣的是那股倔强,明明怕的要死,还反拥住泪流不止的娘亲,似乎在安慰她。

  “我叫羽惜,你可以叫我惜儿。”友善地渡到小鬼旁边,羽惜指着自己作介绍,哪知小鬼甩也不甩她老少通吃的笑脸,白了她一眼,把脸扭开。

  “放肆!”一声叱喝劈下,让两母子浑身一颤。“谁给你的胆子,让你对长辈无理的?!”心思一直都在羽惜身上的宋民险,看到小鬼让羽惜吃瘪的一幕,走过来的他挥手就要落下,却被羽惜冰冷地阻止:“宝公子位及人臣,还是多做些与身份相匹配的事,也好对得起你贵不可攀的身份!”

  “你是什么人?竟敢在大人面前撒野?”对袁秀妙忠心耿耿的婢,在主子的眼下朝她大喝。

  羽惜淡漠地一瞥,嘴角微微钩起,知道自己不用动手,自然有人会替她出头。果然,婢见她嘴角篾笑,气急地还想逞威,突然就被掌拱在地,嘴角流出血丝。

  “啊,表哥你!”看自己得力的侍婢撑地难起,本想教训羽惜的袁秀妙惊呼,没想到彬彬有礼的表哥竟会为个子如此生气。“表哥,我的婢纵然不对,但她究竟是什么人?她对你出言不逊难道不该教训吗?”

  “袁大,好久不见!”抢在宋民险头里羽惜冲她无公害的一笑,扬了扬葱玉小手向她打招呼,“没想到我和袁大走到哪都能遇见,还真是有缘哩!”

  “你是谁?我认识你吗?”她没好气地斜睨让她小婢受苦的羽惜。

  “袁大真是健忘,我们好歹见过不止一次,你怎么就把我忘了呢?”羽惜双手抚胸做失望状,暗中却对小鬼眨了眨眼,惹得他涨红小脸躲在人肩窝睁大眼睛回望她。

  长睫微卷,杏眼半敛,袁秀妙再将换回装的羽惜打量再三,只觉得眼熟又说不出在哪见过,“我们之前见过?”

  “对呀!”羽惜点头。

  “我也瞧着你面善,但我不知道在哪见过你。”袁秀妙摆了摆首,怎么也忆不起自己何时见过她。

  羽惜见状索上前几步,一头下垂青丝向上挽起,右手做了个摇扇的动作,压低嗓音说:“袁气不错,令弟的伤还好吧?”这下,该清楚了吧!

  “啊!是你!”袁秀妙双手掩唇惊呼,脸蓦然大变,仿佛见鬼似的,颤巍地伸出手指着羽惜,“他”竟然是个的!忽然脑中闪过几丝念头,难道……“你?你就是那个爱穿男装的人!”也就是表哥带回来的那个人!有了“情敌”这层意识,她看向羽惜的目光变得炽热,恨不得在羽惜身上戳些洞!“表哥!她就是我说过在殊翠轩里和我争首饰的人,她还害我在朝会上出丑,更是将弟弟打成重伤的罪魁首!”

  羽惜无所谓的耸耸肩,还嫌不过瘾的她慢条斯理地缕顺乌黑长发,指着鼻子俏皮一笑:“对,就是我!”没想到她大记人的本事不佳,记仇的功力倒是很强呢!

  “表哥,你一定要替我和弟弟出口恶气,一定要为我们做主!”袁秀妙趾高气昂地要求,打定了主意有她在,就不允许面前那个人和她争抢表哥!

  “听见了宝公子?你心爱的表可是命令你为她弟弟出头,你是帮还是不帮呢?”羽惜毫不掩饰眼中的挑衅,轻盈地往倚栏上一坐,大刺地欣赏某人发青的印堂。

  “表哥!”本以为他会出手教训眼前人的袁秀妙,见他迟迟不动手,还若有所思的望着她,当下不依地扯动他的宽大的衣袖,“我不管她是哪来野丫头,表哥今天不为我和弟弟做主,出手教训这个疯人,我明日就会浔州,再也不来了!”

  “来人!”沉默一会儿的宋民险突然挥臂,招来数名侍卫。

  就在袁秀妙欣喜地认为他终还是帮自己的时候,只听宋民险低嗓吩咐:“送林回陈梦园!”

  “表哥!”她不顾形象地大叫。表哥居然为了这种不顾礼教的人,而不顾她的面子?!

  “够了!秀妙,这是我的府邸不是你袁家后院,容不得你在这里胡闹!不要挑战我的容忍度!”这么说,她该听的懂了吧!

  “表哥,我……”袁大容失。糊涂!她差点忘了她是来做什么的!都是那个不明来历的贱人害得!“表哥,是我太激动了,对不起。”语调见软,她告诉自己此时一定要忍!

  “哎——”无聊地打了个哈欠,羽惜不文雅地掏掏耳朵,从倚栏上跳下,“真没意思!这种烂戏码就是你不叫我走,我也一刻都呆不下去了!”

  “你!”还要发作的袁秀妙咬起红唇,气不过地一双杏眼死命瞪她。

  “得了,省省你的口水留在以后用吧!日后,我们会有很多机会碰面的!”羽惜好心的提醒。反正都到一处了,低头不见抬头见,她正好打发无聊的时光!抻抻手臂才要原路返回的她又瞄到地上那对依旧相拥的母子,这会儿不哭的两人正满是讶异的望着场中等人,她指了指两人,漫不经心地问,“对了,我刚听袁说,好像要把他们住的地方用做午休是不是?”

  “要你管?!”袁秀妙低吼,早已气得抓狂。

  “是是是,我不管,我哪管得起袁大你呢?”根本就是懒得理她,羽惜扶起地上的母子,瞅着宋民险撂话,“我看这两个人顺眼,既然他们被人鸠占鹊巢搞得无家可归,反正我那人少屋多,要他们来陪陪你没意见吧?”虽是询问却丝毫没有将主人放在眼里的意思,更甚者她不等发出任何反对之声,直接将某人在书房里的话一字不错地按部就班,“你说我若是有什么不习惯的地方尽可以对下人说,对吧?那好,我这里多了两张口吃饭,要除了一日三餐要加量外,衣物、日常用品也不能少,还有叫人给我送来新的棉被、家具,我不习惯和别人一块儿用!”

  在场的侍卫婢不敢相信他们亲眼看到的呆了数秒,硬是让羽惜一手拖一个地拉着两人从他们面前走过,渐渐成为黑点。

  天上是下红雨了吗?怎么一项不苟言笑的大人竟对这名子的无礼非但不生气,还一副兴致勃勃的样子?不只是他们,就连袁秀妙也很难相信地斜睇着他,一向严肃冷淡的表哥竟会容忍那人到如此地步。那人的能耐她在朝会上可是见过的,如果留她在府里日后岂不是个大麻烦,那还得了?!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