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做些什么?”穆怀远正问道。颛孙政野心勃勃,当年他也曾奇怪两国联姻幕后的真相,若不是今日她提起他也许早就忘记了,触及羽惜再严肃不过的表情,看来他有必要好好调查一番。突然他想起什么的问道:“那个在袭一笑堂当晚失踪的侍卫……”毕竟不是库赛山寨的人,他怎么也不相信。
“我已将他收入魈部成为暗卫就近监视,也已经让他服了蛊毒,就算他是颛孙政的人也不足为惧,而现在最担心的是梵狮安危!”羽惜轻攒秀眉,即使梵狮是只雄狮也有打盹的时候,也会给鹫留下破绽让其有机可乘。颛孙政专权不久梵狮国的门户之地就出了事,实在让人起疑,所以羽惜让穆怀远严防谨守浔州,就是为了防备鹫木国暗中下手。
“你怀疑……颛孙政有侵犯我国之嫌?”那他的胃口未免太大了!穆怀远紧皱眉头心想。
“现在还说不准,但我们要防范未然,必要时主动出击!”虽然她现在还没掌握对方的动向,但未雨绸缪总不会错!
“惜儿可有什么良计?”听她这么一说,穆怀远眼前一亮还以为她想到了什么,却见羽惜轻轻摇头,不一叹。“唉……”
“你不要泄气吗!敌暗我明,这个时候只能静观其变,切忌轻举妄动。”羽惜见他吊着张臭脸,很好心地拍拍他的肩膀,恢复一贯轻松做派地拍拍他的肩头。“我已经派出悔部人手让他们尽全力查出凰玦门分布在浔州的密探,我想应该很快会有消息的!凰玦门这边就由我来对付,而现在我需要你做得就是调派精兵严守浔州城,还有以你的身份帮我调查一下颛孙政当年离开国境时发生了什么事,越详细越好!”投降的一笑堂余党被她编为悔部死士,虽然是以药物控制,但羽惜对他们的待遇不亚于魈部暗卫,不过短短几日就叫他们对羽惜这位新主子俯首帖耳、恭敬称臣,他们专门接管魈部暗卫所负责的暗杀事项等。
“也只好这样了!”怀远应着,耸耸耷拉下去的肩,眼角余光正好扫到冲他们走来的两个人,他手肘捅捅身旁的羽惜小声打趣:“崇拜你的人来了!”
羽惜一听顿时明白是孟楚贞与潘荻来了。自从暗袭一笑堂那晚之后,那两个人副将就时时出现在她眼前,左一句林右一句好的,叫羽惜对她们巴结人的行动力不敢恭维!自打她这个林家三住进无人能住的东暖阁,着实让她们惊讶了一阵,一度猜测她与穆怀远的关系,在她有意隐瞒下又得知她的未婚夫婿即将来到,两人才放下高悬的心,可一有空闲时间她俩就来套套关系,好拉拢这位能在王爷面前说上话的贵人。
“王爷,林!”两道清脆的唤声一起,孟楚贞和潘荻双双走至穆怀远同羽惜的面前。
“林原来在这里,可让我们好找!”一向豪爽情的孟楚贞娇笑上前亲热地拉起羽惜的柔荑笑道。
“不知道在和王爷说话,打扰之处请王爷见谅。”相较孟楚贞的随,潘荻先是不失大方地行礼歉身,她的稳重到让羽惜觉得舒服。
“没关系的潘,我和王爷不过闲聊,倒是羽惜做了些点心的差不多好了,待会儿让下人端去给两位尝尝!”甩去指尖上的水滴,羽惜柔荑托起一缕散落粉颊的青丝,对她浅浅笑道,“不知两位找惜儿有什么事?”
“哦!昨个咱们说道城里的节,不知道林可想好了要不要去?这可是非京都能见到的盛景呢!”孟楚贞突然想起忙问道,失踪的将领已经回来,就表示她们回京的时间不远了,怎么能不把握时间好好游玩一番呢。
“既是盛景惜儿当然不会错过,趋势小的夫婿到了,定会同他一起去见识一下。”羽惜仿若蜻蜓点水般得轻轻一笑,在二心上震起涟漪,原来清丽可人的林羽惜也有这等娇柔似水的模样!
“太好了!这位寒公子既是林的未来夫婿,又是王爷的八拜之交,身世一定不凡,到时候我可要好好见上一见!”孟楚贞拍着双手高呼,虽然羽惜在第一日惊人的威势让她们难忘,但平时的羽惜的确是个讨人喜欢的大家闺秀,除了头脑聪明,因林笑人的用心栽培琴棋书画不在话下,做得点心更没话说,比林氏点心坊做得毫不逊,她已经开始喜欢上这个不娇作的三了!
“孟说笑了,小的未婚夫婿不过是武夫,我曾听孤伯伯说,寒能与王爷结拜皆是王爷仁和所致,是寒的福气怀远兄能将惜儿视为亲,更是羽惜的荣幸!”不理会穆怀远斜兜过来的眼光,羽惜微笑,面不改地说道。对外她都称孤骞寒是孤家武馆的少爷,“武夫”一词不无道理;以他千年不化的寒栗情能有穆怀远这一个知己实数万幸,所以她也没说错!
“太谦虚了!能做的夫婿定不是一般人,况且还是王爷的拜把兄弟!”孟楚贞很三八地推了把羽惜,发出爽朗笑声,就连一旁听她讲话的潘荻也掩鼻讪笑。
“哪有!我……”羽惜急忙想“更正”她的认知,两人不觉有他地辩道。
什么叫三个人一台戏,穆怀远总算是明白了。瞧她们为了点小事越说越起劲儿就头大的他忙找了个理由离开。
待他离开不久门房就派人来知会,说是孤骞寒一行人已经进了浔州城,不时就到。羽惜一听,飞似地提裙就跑,一口气跑到门前,见穆怀远依然站在大敞的门中央,背手以待,身后是营救回来的一干将领,才想怎么这么大的排场,忽然想到孤家已经受过衔,理当如此但……也太夸张了吧!
“惜儿快看,他们来了!”向远处行来的队伍招了招手,穆怀远冲着发愣的羽惜说道,喜悦之情不渝言表。
羽惜无奈地白了他一眼,仿佛看白痴一样的看他。又不是皇帝来了用得着这么兴奋么?尤其是比她还兴奋!殊不知穆怀远是乐极生悲的反照,借喜悦化去内心的惆怅。
“骞寒,你小子总算来了!”穆怀远走上前去,拍着孤骞寒的肩膀笑道。
一路风尘的孤骞寒将马缰丢给一旁的手下,与他右手交握,看不出情绪的脸上露出一个浅的不能再浅的笑容:“中途有事耽搁些时间,怎么样?惜儿还算老实吧?”他一路行来就听到什么库赛山、三当家的话,只怕是鬼精灵又出什么新鲜怪招了,因而有此一问。
“你不知道?”穆怀远挑眉,下意识后头望去,果然原先羽惜站着的地方空无一人,能让魈部闭紧嘴巴不向该吐露的人透露一点的本事除了林羽惜还是林羽惜!“哈哈哈……”
他大笑得左手勾到孤骞寒肩上,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那丫头是越来越没规矩了,你该好好管管,否则定会骑到你的头顶上。”
回他的是孤骞寒认同的冷哼,只见他斜眼望向身后的手下,明了的侍卫顿时驾起一辆马车从两人面前驶过。
“这是……”不明所以的穆怀远指了指车厢问道。
“麻烦!”孤骞寒回答他。
而深知他格的穆怀远顿时睁大眼睛望他:“不会吧!”对于两个身份家世皆高贵的两人来说,只有一种可能才是孤骞寒口中的麻烦——人!?
“孙姑娘,请下车!”孤骞寒平静地开口唤道。
随即,一个身披雪白斗篷、遮住半边脸的子莲步走出车厢来。
“见过穆王爷吧,他是我八拜之交的兄长。”孤骞寒介绍道。
“小子孙华,见过穆王爷。”
解开帽扣,露出一张让人吸气的脸:顾盼之间,我见犹怜,有着绝代风华之姿的孙华向穆怀远行礼,举手投足,婀娜生姿,她盈盈玉立在无声的街上。
怔愣了好一会儿,穆怀远随即意识到安静的过分的街道,不止一干将领,就连一旁看热闹的百姓皆目瞪口呆的盯着他眼前这位人!
“嗯哼!孙姑娘是吗?我是穆怀远,骞寒的挚友兼兄弟,既然你是他托我照顾的人,请放心,穆某定会一尽地主之谊!”左手握拳在嘴边咳嗽一声,总算是唤起将士们的注意,他很快吩咐着:“来人!带孙姑娘到厢房好生安顿,不许出一点差错,知道吗?”
“是!”
“那就有劳王爷了!”孙华倾身行礼,穆怀远还礼后,逐随下人离开。望着众人视线一刻不离孙华而去的模样,还算有抑制的穆怀远大大的摇头,真是红颜水呀!
“她是谁?”他不解地斜睇孤骞寒。
“故友之。怀远,帮我照顾好她,惜儿在那儿?”孤骞寒语言简短地问着羽惜的去向,不温不火的语气在说到惜儿名字时明显温和下来。
“东暖阁,入门转右直走。”穆怀远如他所愿的回道,现在他比较好奇那个人的身份是什么,若有所思的往那边瞧去。
“详细的之后再说,我先去见惜儿。”孤骞寒不等他回话径自走进别馆,心急地朝穆怀远所指的地方而去。
小家伙的态度实在不正常!孤骞寒皱眉地心想,每次他出远门归来羽惜总是等在门口挥手,怎么这次……该不是吃醋?!他不自觉地停顿脚步。
想必是了!想到羽惜为自己出味儿的模样,孤骞寒嘴角上扬加快脚上的频率,朝东暖阁进发。
而此时的羽惜正如他所预料的那般,正在为孤骞寒带回一个人生着闷气,在屋中来回转悠着。
“可恶的孤骞寒!气死我了!”
突然,羽惜双手握拳用力敲着脆弱的桌面,桌底开始掉下些许木屑。亏她起个大早,忙里忙外地为他张罗,什么爱吃的、爱喝的、爱穿的,她都亲历亲为为他打理,可人家居然堂而皇之地带回一个大人来!
“惜儿,开门!”
……
等了会儿,屋内没有动静,孤骞寒温柔地地喊道:“惜儿,不要任,乖,把门打开!”孤骞寒的语气格外得好,听在某人耳里却特别刺耳。
门外响起敲门声,羽惜不理会的任他继续敲,双手环胸地坐在门前,不开、不开,她就是不开!
“惜儿,若是再不开,就别怪我动手了!”孤骞寒威胁道,心想穆怀远说的对,他是该好好管管他这个任的小子了。
不再敲门,就在他准备破门而入时,房门开了,露出羽惜不顺的雪白脸庞。
“惜儿。”孤骞寒一把拥住羽惜,久久不放开她。多久了?就是他出远门两人也没离开这么长时间,真是很想她呀!
“你这个见异思迁的坏人,放开我!”羽惜突然大喊。
孤骞寒吃惊地看着怀中的可人儿,顿时胸中生疼,唉……他的小家伙还真是一点不吃亏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