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节 原来早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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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月初夏,阳高照,在外界热得像火时,终年积雪的出云山正是不冷不热的时节,舒适怡人。

  经过数日披星戴月的赶路,孤骞寒予晌午抵达出云山,此时的茅屋中,云朔正有条不紊为林笑人三人施针。

  “师叔,如何?”等云朔施完针,神凝重的孤骞寒迫不及待的开口。 

  “不用担心,惜丫头处理的很好,相信服了解药再调养个把月,就能像正常人一样活蹦乱跳了!”还是那么仙风道骨的云朔冲孤骞寒笑了笑,已经成家立室的他飘逸的眉宇间多了几分人情味。

  “那就好。”紧皱多日的剑眉舒展开来,孤骞寒暗暗松了口气,坐到一边的椅子上休息,这时候总算能放下心上的大石,好好歇一歇了。

  命弟子将三人送回客房,云朔总算是得空瞧瞧许久不见的师侄,嗯,云朔边审视边点头,已二十有五的孤骞寒,有着冷峻卓绝的面孔、丰神异彩的神态,全身散发成熟气息。

  自从几年前两人在雪峰比武过后,孤骞寒就成了见面难如登天的大忙人,除了年节上山来坐坐,其他时间都在忙生意上的事,不得不说惜丫头的魅力不浅,能让这个武林后起之秀甘愿成为顾家理业的沉稳丈夫!想到那丫头,两人一向是焦不离孟的,怎么丫头没来?

  不喜欢被人盯着的孤骞寒恢复以往冷冽的样子,平抑地问道:“看够了吗?”

  “呵呵,有些日子没见,骞寒师侄越来越有做圣人的潜力了!”一样的不苟言笑!云朔干笑两声打趣,这个小子还真是没惜丫头一半可爱:“那丫头又上哪去玩了,怎么不见她上山来?”

  “惜儿有事,没来。”

  少来!那丫头的丰功功绩,早几年前就被他当故事哄孩子睡觉了!云朔冷哼,满脸不信地斜睨他,揣测道:“该不会是遇到什么有趣的事情,忙得不亦乐呼,没工夫来吧?!”

  心火直线上升,额头井字乍现,孤骞寒老大不爽的对上云朔精光的双睦,不自然地笑了笑:“浔州城有事,惜儿被怀远叫过去解围了。等有时间,师叔大可叫惜儿上山来陪陪您。”

  死鸭子嘴硬!见他死撑,云朔似笑非笑地凑到他身前:“太宠那丫头可不是好事,小心哪天她把林府和山寨的屋顶掀翻了,你哭都来不及!”

  “无所谓!反正山寨住的是竹屋,韧竹满山都是,不怕惜儿掀。”况且惜儿才不会如此大材小用,他有些替边境的兵们忧虑,希望惜儿不要将浔州玩得天翻地覆才好!孤骞寒耸了耸肩,仍旧面不改地饮茶,一派满不在乎的架势。

  “哦?惜丫头有你这么个宠她的夫婿真是几世修来的福气!”云朔忍不住笑着打趣,这两个孩子可真是对活宝,难怪他爹出云老人那样惦念不忘。。。。。。碍,怕也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孤骞寒不语,云朔看着他一脸铁青的模样就知道自己说到他心坎里,不好笑出声,十分同情地用力拍拍他的肩膀,没办法,谁让他是最直接的受害者,娶惜丫头就意味着一辈子的鸡犬不宁,不同情他还同情谁?

  “我相信,这几年你没少吃那丫头的苦头!惜丫头刁钻古怪的情跟你太师伯比起来,那是有过之无不及呀!”

  不理会他的调侃,孤骞寒若有所思地扫了眼门外一成不变的雪景,思忆起与羽惜在山上小住的日子,仿佛又见到冲他笑靥的可人儿,不由自主得浅笑开来。

  “在想惜丫头?”云朔不怕死地笑。

  “是,”他坦然地承认,让云朔有些讶异,孤骞寒不以为意地淡淡说道:“就在这里,我看到羽惜回绝宋民险的情形,那样子就像只竖起利爪的小老虎。”

  倒茶的手一僵,云朔难以相信地瞟了孤骞寒一眼,他这个师侄表面看起来深沉、不喜言谈,但头脑精明得很,看来这回是有意露底的,琢磨得看着他,幽幽开口:“你早就知道惜丫头表面乖巧可人,其实却刁钻古怪的格了!?”

  孤骞寒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她是我选定的新娘,不是吗?”

  “说起来,惜儿已经及笄,你们怎么还不成亲?”云朔很是好奇的问,怎么也是看着他们成长的人,他还等着喝喜酒呢!

  “惜儿还小,我不想太早束缚她。”孤骞寒轻描淡写的带过。

  “唉——你中那丫头的毒太深,师叔我解不了!”见一脸宠溺的孤骞寒满眼都是柔情,云朔重重叹了口气,促狭地摇了摇头,暗里早就笑翻了天,他爹还等着看孤骞寒知道惜丫头真面目时的模样。。。。。。真是失算诶!

  瞥了他一眼,以防他笑得内伤,孤骞寒转移话题突然开口:“相爱的人心相连,连心的人是否也相爱?”

  “啥?”云朔一愣,不解地看他。

  “惜儿要我问的。”真不知道小家伙搞什么鬼?!

  懵懂地怔了会儿神,云朔脑子里似是有什么片段闪过。。。。。。

  “云叔叔,这味是什么药啊,这么神奇?”羽惜指着书上绘出的一张图片,稚嫩的询问。

  “这是玄寒玉石的心。”

  “石心?”羽惜还是不懂的偏着脑袋。

  “对!”云朔将幼小的羽惜抱到怀里坐下,耐心的解释道:“玄寒玉石的石心可以将濒临死难的人救活,还能将两个相爱的恋人命连一线!”

  “什么命连一线?”小小年纪的羽惜求知很强。

  “就是将两人的寿命相连,倘若一方受伤,另一方也会受伤,可是那人若死去,只要即时饮下对方的血就会起死回生!”

  “哇!那不就是说,两个人都会有两条命了!”羽惜睁着圆圆的大眼,惊奇的看着他,小嘴已经不自觉地张大。

  “也可以这么说。”云朔抚了抚她聪明的小脑袋。

  “云叔叔,世上真的有这么神奇的药么?”

  “有是有的,只不过云叔叔也没亲眼见到。不过,云家先祖就有人试过,不然也不会有这段记载!”指着那段文字,云朔有些乞惆。

  “那,他们后来怎么样了?”羽惜又问。

  “据说活了好久,但没人知道他们何时去世,也不知道他们有什么后遗症。”身为医者,云朔对先祖这样大无畏的尝试精神着实钦佩,同时更希望能有机会见一见尝试过此药的人。

  “云叔叔别灰心,惜儿帮你!”瞧他一幅怊怅的样子,羽惜拍拍他的俊脸,十分郑重其事的说,“将来有机会,一定让叔叔见到玄寒玉石!”

  看她一幅小大人的模样,云朔一扫刚才的不快,点了点她的俏鼻:“你呀,人小鬼大!”

  只见羽惜笑得灿烂,笑声在清冷的空气里飘散。。。。。。

  “啊!”云朔突然大叫,吓了旁边的孤骞寒一跳,他起身的同时,直直地朝他看望去。

  “师叔若想不起来,我告诉惜儿您不记得就是了。”差点被他吓死!

  “不不不,我只是想到了惜丫头的问题,我明白她话里的意思了!”

  就这样?孤骞寒翻了翻白眼,知道小家伙在说什么也不必要这样兴奋吧?一定有问题!

  “师叔,你明白什么了?”不动声地问着,孤骞寒有些不安,又说不出是哪不对。

  不明所以的云朔听他疑问,很大方的替他解惑,手舞足蹈的将十年前教羽惜医术的事讲完,还附赠玄寒玉石的功用——一字不落的解释给他听。

  半晌,孤骞寒面无表情的问道:“玄寒玉石要怎么服用?”

  “和水一起服下就行!”玄寒玉石虽无坚不摧,但石心很软,用内力一捏就碎成粉末。

  “不是还要滴血?”孤骞寒猜测。

  “惜丫头告诉你的?”云朔不答反问,酌了口茶,都知道了还问,浪费口舌。

  “不是,因为我吃过了。”孤骞寒用有生以来最平静的口气说着,丝毫不顾云朔会不会被茶水呛死。

  噗——

  “咳咳。。。。。。咳,你、你服过石心了!和羽惜丫头!?”云朔顺了顺气,毫无形象地擦擦嘴角,瞪着他的两眼有铜铃般大小。

  “嗯。出发前,和惜儿开玩笑时喝下去的!”幸好闪得快!

  “开玩笑喝的?!”云朔的声音有点走调。

  孤骞寒点了点头,他们真是在开玩笑的时候服下的,记得当时他嗅到杯中有腥味儿,还问羽惜是怎么回事,那妮子只说了句“毒药,敢不敢喝?”就一饮而尽,他又岂是怕死之人,当然也喝了,他笑了笑,原来那真是毒药啊。。。。。。看来,那丫头又该打屁股了!

  “你。。。。。。不会对石心的药还不知道吧?!”瞧他一幅严肃得不能再严肃的表情,云朔有所认知地哀号,老天,那丫头真是胡闹!搭上他的手腕仔细把脉,一会儿——

  “师叔?”

  “没事没事,你身体好得很!”惜丫头也不会有什么事才对,真是的,那丫头吓人的本事也不低呀!

  孤骞寒鼻“哼”了声,好笑地看他挥拭脸颊的汗珠。

  “看来,惜丫头是赖定你了!”云朔缓缓神呼了口气,又回到调弄的调调儿上。

  “我不奢望惜儿能与我同生共死,只要她无忧无虑度过一生就好。”孤骞寒皱眉,认为惜儿这样做太草率了。

  “心甘情愿的付出不求一丝回报,即使牺牲命也再所不辞,这就是人一旦对方的方式。”云朔过来人地拍拍他的肩膀,“我只能说,惜儿是个好姑娘,你可要牢牢把握住她,最好的办法就是快些迎娶惜儿进门,千万不要让人有机可乘啊!”

  孤骞寒哭笑不得的看着婆妈的云朔:“师叔觉得惜儿会移情他人?”

  “不会。”惜丫头已经服下石心,与相爱的人共同承担生命中的悲欢离合、喜怒哀乐,这需要相当大的勇气。

  “那就是担心我会另娶她人?!”怎么可能?孤骞寒暗里首先否定。

  “当然不会。”是个人都能看出孤骞寒有多宠羽惜了!

  “那师叔还担心什么!”孤骞寒斜睨他一眼,怀疑云朔成亲太久,有些被师婶管得变迟钝了,唉——他才华横溢的师叔啊。

  “碍,这个。。。。。。”也是,他还担心什么?云朔想了又想,终于想出了个像样的理由,“因为惜丫头要去浔州,那里不是有个英俊潇洒的小王爷吗?”

  “怀远?”孤骞寒挑眉,的确!一个十岁就如玉砌成的壁人,现在已经是玉树临风的翩翩佳公子了。

  “就是他,你不担心?”云朔有些好奇。

  “不会!”他利索的回答让云朔下巴脱臼。

  “不是吧?!”他就不信这小子会这么放心!

  不等他再开口,孤骞寒俊气的脸上闪过一丝高深莫测的笑容:“怀远与我是八拜之交的兄弟,就算不信他,我对惜儿还不了解吗?”小家伙从来就把穆怀远当兄长般对待,想要他对惜儿有离奇之念是不可能的!

  云朔哑口无言,两人之间这么多年亲密无间、默契十足,连他这个师叔都羡慕不已。

  见他不语,孤骞寒也落得清静,他环胸而立,抬头望向天上璨阳,不知道惜儿可到了浔州?

  梵狮国某县城

  一进热闹的县城,羽惜十分悠闲地走在大街上,时不时还东瞅瞅西看看,来到林家一处客栈,有些饿了的她走进去,径自找了个靠窗的座位坐下。

  “这位公子,是用饭还是住店?我们店里的吃食那可是全县城最好的,房间也干净清幽,绝对让您感到宾客如归!”殷勤的小二哥立刻来到她的面前亲切地招呼,并倒上一杯还算不错的茶。

  一身男装扮相的羽惜装模作样地摇了摇折扇,压低了声音说道:“既吃饭也住店,这有什么好吃的、好喝的尽管上来,也让本公子尝尝你们这全县第一的好菜!”

  “是,公子稍坐片刻,饭菜马上就到!”小二应了声,立刻朝厨房走去。

  现在的羽惜宛如一位翩翩少年,无力的看了看身上的行头,长这么她才知道红颜若是水,蓝颜就是害!从出门到现在,不知道有多少姑娘家盯着她看,更有几个胆大的向她抛来媚眼,要不是有魈部暗卫们在暗处保护,怕是会被她们生吞活剥了不可!不知道相貌出众的寒和大哥他们出门时是不是也这样?!

  突然觉得心绪不佳,羽惜臭着一张玉容,全然不顾所有人投来的目光,将手里的茶盅捏得刺啦作响,哼!寒要是敢和不三不四的人来往,她一定不饶他!

  “公子!”小二一脸惊慌地唤道,双目还盯着她手中受着摧残的茶盅。

  冥想中的羽惜拉回神志,眨了眨水灵的睦,见小二战战兢兢的模样,她反倒展开笑靥:“什么事?”羽惜暗暗叹气,不过是换了件男装又不是换了张脸,居然连自家主子都不认识了,唉,真是她这个主子教导无方啊!

  “碍。。。。。。公、公子,您要的饭菜!”从没见过这么好看的小公子,一时间竟看呆了,小二结巴地说道,可手上还是麻利的布好菜,“公子吃好喝好,有事您尽管叫小的,慢用。”说完,退了下去。

  放下茶盅,羽惜挥手擦擦脸颊的汗水,不以为意地对着空气说话:“今晚在此住下,叫厨房拿好的招呼,都散了吧!”

  空气中没了那种监视般的压迫感,羽惜长长吁了口气,她单手托腮,好不容易独自上路当然要玩个够本才行,可偏偏跟她出来的暗卫有十几来个人,说是保护,倒不如说是看管,看她是否安分守己,有没有惹是生非,哼,想想就来气!

  “阴险狡诈的孤骞寒,烂人,坏蛋。。。。。。”一长串的咒骂从她殷红的唇里吐出,用力戳着碗里的白饭,只差没将饭碗戳出窟窿来。

  “捉小!”

  突然一声大喝,让与饭碗有仇的羽惜从米粒中抬头,寻着动声望去。站起来,羽惜只看见两个黑影一前一后的从街上跑过,可是却没一个路人愿意出手帮助被的人抓小。正在奇怪,就见小二从里面跑出来,像是要关店门的样子,她拦住匆匆跑过的小二,不解地问道:

  “小二,出了什么事?”

  “公子别多事,那是群有组织的扒手,头头儿是你我都惹不起的主儿,还是不知道为妙!”

  “哦?什么人这么厉害,连你们都不敢惹!”小二的话勾起羽惜浓郁的兴趣,要知道她林家的伙计可都是练家子,能让他们都畏惧的人,一定大有来头。

  “公子真要知道?”小二瞧着她一幅身单力薄的模样,有点小觑的意思。

  “我叫你说就快说,婆婆妈妈的做什么?!”羽惜眯眼,叉腰直视,瞬间散发的威势让小二一怔。

  “嘢?三、三当家?!”小二不敢相信的揉揉眼,妈呀!真是三当家!“小人不知道是三当家,请三当家恕罪!”

  无奈地翘首,原来她在属下心里是这么可怕啊!白皙的柔荑锤了锤头,羽惜头痛地唤起吓得爬到地上的属下:“我又没要惩罚你,别动不动就跪下!”

  “是,谢三当家不怪罪!”小二起身,擦了擦满脸的冷汗。

  “到底是这么回事,什么人连你们都怕他?”退到原来的桌前,羽惜以手扇风,颇为不爽的问道。

  “是,回三当家——”

  还没说,羽惜就打断他:“叫我穆公子就行。”在外面还是谨慎些好。

  “是,回穆公子,近来浔州不太平,连这几个离着不远的小县也来了些身份不明的人,天天捣乱不说,还尽做些鸡鸣狗盗的坏事,搅得大家不得安生。”

  “咱们的人没有管吗?”府是个什么模样她清楚,所以没把期望放在他们身上。

  “管是管了,可是。。。。。。”小二言又止。

  “出了什么事?”有不好的预感,羽惜皱起秀眉。

  “这,穆公子,您请随我来就知道了!”小二挥手示意羽惜到后院去。

  跟着他来到后院,在一处民房门口停下脚步,隐约听见里面的呻吟声,不再迟疑,羽惜推门进入。

  “这,这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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