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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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是昂扬,肩胄铠甲生辉夺目,为首的是一个中年男子,粗豪跋扈,马鞭子挥下去烟土飞扬。

    落琴眉头微微一皱,从马饰衣物上可看出是大楚的行军,可如此滋事扰民,绝非社稷之福。

    “成王爷的二位贴身副将,怪不得如此气势,山高皇帝远,成王势大,自然张狂。”

    “可不是,当年荡平西莫有功,可回祁久不能克,大楚不能统一华夏,不知他到底是有能还是无能。”

    百姓言谈议论,落琴倒也不理,正想拉着雨桐离去。

    随意一瞥,着实凶险,那奔马之处,一个孩童挣开娘亲的怀抱,竟然生生的往街中走去。

    她毫不犹豫便要抢身而出,哪知雨桐天生大力,死死的怀抱着她,丝毫也动弹不得。

    “你放开我”眼看就要卷入马蹄,她双目一闭,实在不忍,惊马嘶叫一起,孩童哭声不绝。

    心中忐忑挣开眼,不知何故那中年男子已翻马在地,口中骂骂咧咧粗言秽语不绝。喜的是,孩童重新回到娘亲的怀抱,有惊无险。

    “李将军莫怪,我也是为了救人罢了”

    后首驭马而上的是一个少年将军,普天壤其无俪,旷千载而特生,谈笑间神奇丽,竟是不可多得少年。

    落琴见他手中把玩着珍珠几粒,嘴角微微一动,想必那珍珠才是让那中年男子—李将军落马的罪魁首。

    且不论他如何丰神玉貌,毕竟所见众人,无双,临风都俊朗难得,但凭他能救人命有善良悲悯之心,也值得高看一眼。

    那李将军像是极忌惮他,黑面微红已起身来,嗓音沉厚“好你个小晏,他日校场争锋,算是你欠哥哥我的。”

    那少年回顾一笑,拍马而去,朗声不绝“但凭将军说话,我绝不含糊。”

    李将军见他卸,翻身上马随着绝尘而去……

    眼看风波平息人群渐散,落琴也要离去,可那雨桐却紧紧地环着她的腰,埋首微颤,口中轻寻走了没有,他们走了没有?”

    “早走了,你怎么了?”听落琴说这些人已走,她才敢抬起头来,望着远去的方向张望良久,轻轻地“啐”了一口说道“虚情假意,不是好人,不是好人。”

    脸带着几分怨恨,那双小手还紧紧地按在落琴的腰际,仿佛一个孩童被人夺了好玩之物,好吃之食,这般别扭。

    落琴轻笑出声“好了,好了,就算虚情假意,都依你。”

    她立时推开一步,脸带狠“什么就算,他就是,他就是,你是不是看他长得不错,看上他了?”

    落琴不理她说的疯言疯语,无奈的走前一步,她已抢身而上,蹦跳起来“长得虽好,但口蜜腹剑,他连我师弟的手指头都比不上。”

    “你如此恨他,难道认得他?”落琴不过随意一问,那雨桐却极紧张,张口就辩“认得他?怎么可能?不认得,不认得。”

    “既然如此,你何必为了一个不认得的人这般的模样,冷大哥是好人,自然不是人人都比得上的。”

    那雨桐听后极喜,拉着她的手亲昵的说“好丫头说得不错,有些东西外表虽好,然是真正的好,师说话你可要牢记了。”

    她往前一奔,竟然忘了挟制落琴,回眸一笑倒也秀丽,落琴心中微暖,她以师自居,他日无双知道不知要怎么个好笑法。”

    想胡乱吃点东西,也不敢多费糜奢,那雨桐倒像是极有钱财,非拉落琴去吃喝不可,再三推辞实在拗不过她,硬生生的被她拖进酒楼一间。

    店家见雨桐年幼,自然不把她放在眼中,只看着落琴说话。

    落琴正想开口要些小食,她却大剌剌的开口说“先来“珠碧”一壶,今年采集最好,切莫添上陈茶,否则我拆了你的招牌。”

    店家刚要返已被她所阻“我还没说完,婺河“白玉”一尾,不可太重,超过二斤不要,不可太轻,低于一斤的也不成,用百合、柚叶、碧荷、清醋蒸;芙蓉藕卷一份,我要看见糖是糖,藕是藕,芙蓉不可多,多了则抢了味道,添而已……”

    七七八八说了好几样,都是落琴闻所未闻之菜肴,临了她还得意的说“还要一壶酒,大楚一绝“度风”。

    店家一愣一愣言语不清,定说这些东西大多不曾见过,姑娘还是另去别处。

    雨桐拍案而起,正要与之纠缠,落琴却说“别闹了,冷大哥下落不明,我们该想法子,岂能在这里悠闲玩乐。”

    她拍了拍脑袋,嘱咐店家随意取食,落座说“还是我弟想的周到,师弟生死畏,我们岂能如此……”

    欢喜立退换上哀容,面貌变化之快让落琴一愣,她望着窗外景致,闹市坊街,人流不绝,轻轻感叹“早知如此,我就不该帮着他逃婚出来,便是出来也不复楚郡。”

    “逃婚……”落琴看见雨桐脸上闪过懊恼之,出口解释”弟莫怪,那亲他是不认得,什么见了鬼的千金,岂配得上我师弟。”

    落琴想起与冷临风相处的点点滴滴,如此潇洒如风,倒也不像是为婚约所困之人。

    淡淡一笑不以为意,相识虽浅情义却深,共度患难也算是缘,弟称呼不过雨桐玩笑罢了,她怎么会为他婚约在乎?

    “那千金是回祁贵族,应约来楚怕是已在路上了,可绝想不到,新郎已人去楼空,气死他们最好。”

    落琴看她,爱恨极为分明,说话爽气也算是个至诚的江湖儿。

    无双曾说,宁要真心一个,不取假意一箩,倒也欣赏见她。她与冷临风的感情不是弟却胜似弟,和她与无双一般,有相互依赖之情。

    “我和师弟初来这里,本不过拜会旧友,他喜爱风雅之物,也说过楚郡物产颇丰人物俊秀,要不是如此,多逗留了几日,自然不会发现玉蝴蝶之事,让那婆娘给骗了。”

    谈及玉蝴蝶忽然想起贾沉来,心中疑惑不免问到“贾沉依然活着,为什么贾老爷说她死了,为什么城中屡有少出事,若那日风馆中的人是真的,那尸首又是谁?”

    雨桐饮尽盏中“珠碧”,神一暗,轻声说。

    “当日我和师弟泛舟回来,听闻城中有子出事,师弟亲验了尸首,并非完璧,喉咙隐有掐痕,那子死状甚惨,是遭人污辱后杀之;紧接着连连有子出事,都是一样的情形,师弟便改了行程与我留在楚郡抓那贼人,几次暗访才有点痕迹。没想到那玉蝴蝶轻功极好,抓不得他,师弟无奈只能用“银针渡穴”之法,救那些子命,但到底回天乏术。”

    落琴听得认真,她也说得仔细“直到那日眼看着那贼人,掳了贾沉去,师弟一路跟着,等赶到贾沉已死,银针渡穴也全然无效,师弟发誓,一日不除那贼人绝不会离开楚郡。”

    “之后呢?”落琴紧问。

    “我与师弟兵分两路,他继续查访,而我则留心城中还有什么子,会是那贼人的目标,哪里知道竟然让我在城中卖胭脂粉的地方碰到了贾沉。”

    雨桐从怀中取得一副薄绢示意落琴打开,落琴一看,贾沉淡雅亭亭依树而立,她合上那薄绢沉吟片刻,仍没有丝毫头绪。

    “我心中奇怪向店家打听,那老板说她不是什么名门闺秀,只不过是个有钱便可亲近的粉头,是风馆的姑娘;我不敢轻举妄动,回去告诉师弟知道,他也觉得奇怪,正愁无计可施,可偏偏风馆姑娘多,使唤人确少,我就进去做了丫鬟。”

    落琴这才明白为什么那日她能在风馆自由出入,无人见疑。

    “进了风馆才知道,她算不得魁却也别有擅场,名玲珑,为怕人有相似,到头阑过巧合,我特游说她去城中竹兰坊作画,等她满意走后,给了银两让店家再画了一幅。”

    “是,想的极为周到”落琴感叹那日见到贾沉后,也想到人有相似一说。

    “取画之后,我便拿去给师弟察看,师弟便嘱咐我继续回去盯着,自己则去贾府再验尸首,谁知左等右等不见他来,却让你来带信……”

    落琴见她哀伤,便将自己怎么与无双一同来到楚郡,发现贾沉之死,因为碍于礼教这才深潜入贾府查验尸首,与冷临风遇见,被他所掳,后因遭秀水堂追杀,被青成之箭所伤一一说来。

    当然冷临风对她玩笑调戏之言,是怎么也说不出口的。

    雨桐神有善,拉着她的手说“多亏了你,要不是你冒死相救,师弟怕早已不在人世了,玄天宗与我们自阑合,是人所共知的秘密,以后要是在遇见那小子,定要为我师弟报一箭之仇。”

    “不知你有何打算,我终要找到师傅离开楚郡。”雨桐不理落琴说话,挟菜放在她碗中,眸中闪过一丝狡。

    “不知你师傅教过你没有,做人要善始善终,既然你也扯到这事之中,定要跟着我先找到师弟,后查清楚贾沉玉蝴蝶之事才能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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