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迷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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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乐宫,是太后的住处,昱儿,就住在长乐宫的一处偏殿中。

  我一到门口,便被拦下了,之前我也只是送昱儿到门口便罢,从不曾进去,也从没想过要走进去,如今想进去,竟是不得其门而入。

  我尽量带上最亲切的微笑,“昱儿昨日溺水,我只是想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话没说完,已被厉声喝断,“什么昱儿…?昱殿下正在里面休息,任何人不得打扰…快走…”

  什么…昱殿下…?我一愣,这是什么概念?殿下,不就是皇上的儿子吗?可昱儿明明告诉我他是父母双亡的呀!可是昱儿…昱殿下…有这么巧合的吗?难道他一直在骗我…?想起他可爱的小脸上那双漂亮的大眼睛扑闪扑闪地看着我,甜甜地叫着我“”,还有,生日那天他的自然真情流露…叫我怎么能相信?

  “那…这长乐宫里,有没有一个叫昱儿的小男孩,六、七岁左右,长得很可爱的…?”

  “这长乐宫里只有昱殿下,年方七岁,哪还有什么其他男孩子?你快走吧,别在这里罗嗦了…”看来是真的了,我咬了咬唇,这小屁孩,我今天一定要问个清楚。

  看了看毫无表情的侍卫,我摸摸身上,唉!真是没什么值钱的东西…有了…!从怀里掏出一块玉佩,这还是昱儿他看我喜欢,从他自己身上扯下来送给我的。玉佩的质地看上去很好,应该价值不菲,我有些心痛肉痛,但还是隔着袖子悄悄塞过去,“行个方便吧…你只要进去通报一声,就说容玉在门外…”总不会躲着不见我吧?

  侍卫看了我一眼,“你等着!”转身进去了。

  怎么还不出来?我正等得有些发闷,突然听到一个声音响起,“祥请慢走…”我猛然抬头,只见一个身穿绿衣的子正从里头走出。

  她好象也注意到了我,转头往我这边看来,两下目光相触,我好象,突然间不能呼吸了!怎么会是她…?

  自从那日在后苑中隔着窗镂,远远地只见了一个背影,已叫我疑心,但后来一直未曾再遇见她,总以为是自己看了眼的缘故。如今,她真真切切地站在我面前,怎么还会认错?

  可是,刚才,我明明听人叫她什么“祥…”

  她是何时离开子齐的…?她为什么会离开子齐…?又怎么会成为息日皇上的子…?脑中转过无数个念头,整个人,却只是僵立在那里,看着她,移不开视线,我也知道这样不妥,但一时之间,我竟然控制不住自己。

  绿衣子乍看清我的面容,浑身竟也是不住地一颤,瞪视着我,一脸的震惊与疑惑。

  “娘娘…娘娘…”她身边的一个宫见她突然停步不语,不由轻声呼唤。顿时,我与她两人同时回过神来。“娘娘…你怎么了?”宫有些忧心地询问。

  “啊…!没什么…”她轻摇摇头,目光重又回到我身上,正想开口。

  “容姑娘,昱殿下请您进去!”进去通报的侍卫终于出来,正是时候,不然我真不知道她会问我什么?而我,又该怎样回答?

  勉强在脸上扯出一个笑容,冲面前的子行了个礼,轻轻地,从她身边擦肩而过。

  “,你来了…”昱儿从上欠起小身子,“咦?的脸怎么这么苍白?是因为担心昱儿吗?昱儿已经没事了,你看…”

  我心烦意乱,茫然地点头,祥…祥…,吉祥,你亦已认出我了吗…?她会…告诉子齐吗…?

  “你怎么了…?”昱儿皱着眉头,有些奇怪地问,“为什么不理昱儿…?是昱儿做错事让生气了吗…?”昱儿有些紧张地拉住我的手,一双漂亮的大眼紧盯在我脸上。

  不去想了…!我收回思绪,揉了揉昱儿的黑发,眼中满是怜惜,脸却异常严肃看着他,“昱儿,那天你躲在池里的假山上作什么?”

  昱儿红润的唇瓣动了动,嗫嗫道:“走了之后,我才想起还有一句话忘了和说…”

  “什么话…?”

  “我想对说,昱儿喜欢,很喜欢很喜欢…”

  原来就是为了说这句话?有些失笑,同时心中亦有些感动,轻轻地抱住他柔软的小身子,“也喜欢昱儿…”

  “真的吗?”似有些不可置信地。他只是个寂寞又渴望呵护的孩子…和普通的孩子一样。我摸了摸他丝滑的头发,温柔地笑着点点头,“真的!”

  昱儿如玉般秀气、如露水般光华的小脸上慢慢绽放出灿烂地光芒,忽然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那…你也喜欢他吗…?”

  这小鬼头,说什么呢?还有这个他,是谁呀…?

  我有些好笑,“他…他…?我怎么知道你说的他是谁?不要说他,现在我连你是谁都糊涂了。你老实交待,你到底什么身份?为什么他们叫你昱殿下?刚才还害我在门外等了那么久…”

  昱儿一楞,嘴巴微张几次,嗫嗫地道:“对不起!昱儿…”话音突然顿住,目光看向我身后,低低地叫了声:“父皇…”

  父皇…?昱儿他,竟真的是息日皇上的儿子?!父皇…?那么,现在是这个皇上来了…?我该怎么办?该逃跑还是该回避…?还是…该站起来迎接…?不,迎接皇上应该是跪着…

  还未作出决定,身后已有一道声音响起,“昱儿今日可好些了…?”这声音,怎么听着这么熟悉…

  我愕然回头,忽然猛地站了起来,瞪大了眼睛,“是你?!”身后站着的这位五犀利,面冷峻,眼神凌厉,全身散发着令人无法忽视的气势的男人,不正是…秦慎吗?

  “你…你就是息日的…皇上?”我语声有些发颤,这不能怪我,皇帝我并不是没见过,刘严老头,不就是皇帝吗?我也不是怕皇帝,我只是怕这个…息日的皇帝!

  秦慎嘴角含笑,连眼中也盈满笑意,微点头道:“对,朕就是息日的皇上。”

  我的天!这些天,我没露出什么破绽吧?最该死的就是头天晚上,我还对着他大发议论,说什么酒啊酒杯的,还主动给人家讲故事,不仅如此,我还…还向他讨要报酬…咳…不会治我个大不敬的罪吧…

  看他只笑不语,我不由更是忐忑,傻站了半天终于吐出一句话来,“你…你也是来看昱儿的…”

  “父皇,我已经没事了…”过了这半天,昱儿终于开口说话了,我松了一口气。这不还有个昱儿做挡箭牌吗?

  “嗯。”秦慎终于转头看向昱儿,一脸温和,“昱儿好好休息,父皇与你容姑姑有事要谈…”姑姑…?一下子从升级到姑姑,平白老了好多岁,我亏大了!我恨恨地望向他,却不敢出言反对。

  “好的。”昱儿乖巧地应声。这小屁孩,关键时刻也不帮我?我恨恨地又把目光射到他身上。

  “走!”只一个字,简单利落,干脆无比。为什么要跟你走?我站着不动。秦慎停住脚,微眯了眼看我,眼中锐光一闪。

  还是算了吧,好汉不吃眼前亏!我识相地低眉顺眼跟在他身后,拐过几个门,到了一处安静的偏殿中。

  这个人给人一种天生的压迫感,前世明明见过那么多的高权贵,百万富翁…之流,却从没过这样的压迫感,或许面前这个人,有那种天生王者的霸气,潜藏在他一举手一投足之间,仿佛他的存在本身就是为了诠释帝皇一词,这下我完全明白古人为什么老是爱下跪了,那种压迫感,让人不由得就想跪下去。

  他把我叫到这个安静的偏殿中,到底想要干什么?杀人灭口…对他来说,好象不用这么大费周则吧?

  我惊疑不定地望着他,心中忐忑不安,小心翼翼地问:“秦…皇上,您有什么事吗?”

  秦慎的嘴角勾起一抹笑意,一脸温和,“容姑娘不仅救过朕,此次又救了昱儿的命,朕要多谢你才是!”你能想象一个酷酷的帅哥对你微笑的情景吗?我现在就有切身的体会。不过幸亏我见多识广,没有被电到,我冷静地看着他。

  他明明很温和地在笑,还口口声声说感谢,可是我,却还是完全看不透他的心思,他到底是已经认出我故意戏弄我还是真的想要报答我呢?

  眼前的这个人,自我见到他起,便觉得他为人深沉,城府极深,喜怒完全不形于,周身的气势更是令人不可小视,为什么我竟这么笨,竟然从没有联想到他的身份呢?只能怪自己太先入为主,现在懊恼也没用…

  俗话说:言多必失,从口出…!多活了二十几年后,终于也学会了如何不露声地款步行走,把野心和、欢喜和悲伤捂得严严实实,人的底牌摊出来,就是图穷匕见。所以,我只是看着他,不说话。

  他嘴角的笑容更盛,手中递过一样东西,“这是当日容姑娘想要的报答,昨日匆忙间倒忘了叫姑娘收起了…”

  我看着他手中那块黑黝黝的牌子,接…?还是…不接…?这块牌子,真是只是这么简单?

  他倒是少见的好脾气,手中拿着那块牌子,就那么举着,脸上笑容不变。以前怎么没见他这么爱笑?冰山融化,灾难即将到来,不是洪水就是雪崩…!

  我犹疑地看了他半晌,终于开口,“不必了!”话虽这么说,心里多少还是有些肉痛,面前这块不起眼的牌子可是与李白当年拿的御赐金牌一样的宝贝呀,有了它,一生衣食无忧!我要不是那昭月的公主该有多好啊!

  秦慎露出个了然地笑容,脸上转为一派肃穆,“容姑娘一定要收下,朕还要一事相求!”

  早知道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啦!我勉强在脸上扯出个笑容,“不知皇上还有什么事?容玉一定尽力而为…”我只说尽力而为,可没有说一定能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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