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临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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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合意轩住得可还习惯?”他突然开口。“呃…?”我一时反应不过来,“这个…还未谢秦大人帮忙…”

  他的嘴角又噙起一抹淡淡的笑意,今天的他好象有些怪怪的,“容姑娘救过我的命,这区区小事又何足挂齿?姑娘还有何需要尽管开口…”

  我回过神来,“你的意思是…你要好好地报答我…?”

  秦慎嘴角的那抹邪魅笑意显得更深,他长得本就不赖,这么一笑,使得他在冷峻之外更添了几分感。

  他随意地点了点头,“你想要什么报酬…”我诡异一笑,“不知秦大人的命值多少钱…?”我怕要少了会吃亏,可是你要是给少了,岂不是说自己的命不值钱?(某作:救死扶伤是医者的人道主义!怎么出了你这么个爱钱如命的家伙?慕容:是他自己说要给我报酬的,不要白不要!况且我现在寄人篱下、身无分文,不多为自己存点钱以后怎么办?)

  秦慎一愣,笑意延伸到眼底,“只要姑娘开口…”咦?还真把自己当成无价之宝,任由我漫天要价吗?

  我心中暗诽外加得意,面上却故作严肃状,“钱可以买到房子,但买不到家;能买到婚姻,但买不到爱;可以买到钟表,但买不到时间,钱不是万能的…”

  他微微皱眉,我接着往下说,“但是,没有钱却是万万不能!最好有一面金牌,只要手持了它,便可走遍天下,每月可到钱庄提钱,吃喝不愁,衣食无忧,旱涝保收…”(某作不屑:纯粹一个蛀米虫!某容:我就爱当蛀米虫!)

  他倒是面不改,笑意仍存,眼神中多了一抹不明意味的味道,看着我不说话,那个…气氛有点尴尬。不给就不给么,干吗不说话…?害我压力好大!难道是我心太贪了?触到他底线了?

  他也只是靠拿一点薪俸度日,也别太为难他了!我心里暗叹了口气,往左右张望了一下,“你那个贴身跟班…呃侍卫呢?他今天怎么没跟在你身边?”总得找句话来说,好打破僵局。

  他微微皱眉,收回落在我身上的视线,淡淡地开口,“怎么…?容姑娘想见他?”

  我赶紧摇头,“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才不想看见他呢,动不动就把刀架人脖子上…

  他状似无意地往身后的树丛里扫了一眼。“他…不在才好…”我嘟囔了一句,话一说出口,我便恨不得打自己一个嘴巴,这都说得什么话呀?好象我要和…怎么怎么似的…!不由一脸的懊恼,干脆闭了嘴。

  他一呆,然后脸上又隐隐荡出笑容,带着些许的轻松与愉悦,此刻的扑克脸竟然显得无比生动…然后,“我身上倒正好有这么一样东西,符合姑娘的要求…”

  一边说一边从怀里往外掏出一黑黝黝的牌子来,好象不是金的…!我站起身来,正想伸手接过细瞧。

  “不…”突如其来一声不怎么清楚的喊叫,伴随着“哗拉”一声,一个黑影从树丛中一闪钻出。

  我猝不及防,被吓了一跳,一个站立不稳,竟然往前摔去,等我反应过来,才发现自己竟然扑跌在秦慎怀里。

  我有些尴尬地想挣起身子,挺身抬头,却意外地发现他的扑克脸也闪过些微的不自在,是我看了眼吗?有些好笑又有些着恼,好象…吃亏的是我多一点吧。

  触手处温暖结实又有弹,低头一看,我的两只手正好按在他胸前,他的体热透过本就不厚的衣衫传递过来,姿势有些暧昧,我连忙手忙脚乱地站了起来,两只手免不了又在他胸前蹭了几下…

  然后,我便看到了他-——多日未见的吴庸!

  月下,他盯着秦慎手中的牌子,面具后的眼中闪过震惊,随即落在我身上,目光中有犹疑、痛楚、不安和焦虑…

  我一呆,立即兴奋地冲到他身边,带着惊喜,带着不满,“你这些天到哪里去了…?我还以为你失踪了呢…”

  另一边,秦慎的视线凌厉地落在吴庸脸上,寒光中隐隐带着逼人的杀气。吴庸的目光与秦慎的目光微微一碰,其中好象有霹啪作响的电弧光冒出…

  秦慎眼中神光一闪,语声淡淡,“他这几日出去为我办事…,不知办好了没有…?”前半句好象是对我说的,后半句又好象是对吴庸说的。我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吴庸,心中隐隐觉得奇怪和不妥。

  吴庸的眼神好奇怪,却紧咬着唇不说话。

  秦慎淡然一笑,却自有说不出的威仪,“既然如此,还不下去…!”吴庸看了我一眼,没有说话,转过身走。

  我一把拉住他,“干吗?怎么这样就走…?”转向秦慎,带了隐隐的火气,语气也颇为不善,“你要他为你做什么事…?凭什么要他做…?”

  “我不是为他做事,我是为…自己…”吴庸嘶哑低沉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我转过头去看他,“什么事…?”

  吴庸的身子微微一震,没有说话也没有看我,我有些尴尬,难道这涉及他的?

  “我先走了,你…多保重!”吴庸将手臂从我手中抽出,深深看我一眼,转身离去。吴庸,你有心事,可你为什么不对我说?说不定我能帮上点小忙,就算帮上不忙也能出出主意不是,你这样子,是把我拒在你心灵之外吗…?我望着他离去的背影,眉头微微皱了起来。

  “这牌子你还要不要…?”微热的气息拂在我耳畔,伴着低沉的男好听的磁的声音。我神思猛得一滞,回过神来,秦慎不知何时已站在我身旁。

  “不要…”我有些生气,一想到他刚才对吴庸的态度,心头便不舒服起来,他以为他是什么,是救世主吗?面前的都是些寄人篱下的可怜虫…?那我岂不是…也是…

  那一刻我几乎忘了我身处在险境,忘了我来到这个世界便一直小心谨慎地求生存…,话竟然脱口而出。

  “你是在气我刚才那样对他吗…?”他冷峻的脸上勾过一道极邪魅的笑容,吐着气息在我耳边低声道。

  他怎么会突然这么问?难道转了?知道错了?我猛一转头,想从他脸上看出点端倪来。未曾想,这一转头,竟像主动凑上去般,他的唇从我的耳尖,我的脸颊,轻扫而过,凉凉的嘴唇,敏感的碰触,饶是我再放得开,脸竟是情不自地烧起来。

  正无由尴尬间,秦慎眼中寒光一闪,手臂一挥,一道光芒直向着池中的假山射去,我还未从茫然中反应过来,只听“哎哟”一声响,接着是“扑通”一声,池中溅起一团水。

  有人落水了?!是谁…?是谁竟敢闯进这皇宫后苑,还藏身在假山上听…?

  我犹豫地看了一下秦慎,只见他神情莫测,慢慢走向池边,我赶紧跟上。池中,一个小小的身影正在扑腾…

  定睛一看,不由大惊,那不是昱儿吗?我明明已送他回去,怎么又跑了出来?好端端地跑到假山上去作什么?

  “…,救…救命…”昱儿在水里扑腾了两下,呛了好几口水,声音又急又慌。

  我也急了,可我不会游泳,不仅不会游,简直是怕水怕得要命!伸出手去,却又够不着他,巡看一下四周,旁边也没有棍子竹竿之类的可以用一用…

  再看秦慎,顿时气恼,他站在一旁,淡淡地看着水中的身影,丝毫没有要帮忙的意思。一急之下,冲着他大喊:“快救人哪!杵在那儿干吗?”

  “昱儿,知道错了吗?”秦慎语声淡淡。怎么…他也认识昱儿…?不过这也不奇怪,他常在宫中行走,自是认得住在宫中的昱儿!

  只是,他的口气好奇怪,好象含有教训的味道,他有什么资格教训昱儿?况且就算他知道昱儿听,想要惩戒孩子的错误,也不要挑在这种要命的时候啊!

  “秦大人,你快救他…”我忍不住带了点哀求的语气,“水这么凉,会冻病的…”秦慎面一顿,随即冷冷道:“作为男子,必须学会对自己的行为负责…”

  正说话间,却瞥见昱儿已从水面上消失不见,定是沉了下去,我又惊又慌,那种溺水的痛苦,对我实在是有着刻骨铭心、根深蒂固的印象,“就算他做得不对,但他还是个孩子…”

  秦慎似乎也是脸一变,往前两步,“昱儿…”身子已凌空跃起,在空中弯腰将手臂往水中探去,只顷刻间,便捞了个小小的人儿上来,双足在假山上一点,一个回纵,又回到了岸边。

  我看得瞠目结舌,秦慎竟有这样的身手…?!当初怎么还会被人伤成那样…?顾不得多想,扑到昱儿身边。

  昱儿平躺在地上,面青唇白,双目紧闭,身子一动不动,秦慎脸一变,在他脸上拍了两掌,昱儿竟仍是全无反应。我大急,一把推开他,去探昱儿的鼻息,呼吸竟是停了!

  秦慎一下呆愣,脸骤变,语声中竟然流泻出恐惧,大喊:“来人!快传太医…”

  我顾不得理他,现在最重要的是心肺复苏,定一定神,动作麻利地清理掉昱儿口中和鼻腔内的水和污泥,解开他的衣扣和领口,以保持呼吸道畅通。托起他的下颌,捏住他的鼻孔,深吸一口气,再往他嘴里用力吹了进去,见他胸口缓缓起伏,有效,再吸一口气,再吹…

  秦慎见我嘴对嘴地为昱儿贯气,一惊之下,一把拉住我,厉声喝道:“你在对他做什么?”

  我一把推开他,“救他的命…”说着不再理他,继续吹气,反复有节奏地作了几次后,昱儿骤地呛了一下,口中吐出一股污水,我才松了口气,扶着他的身子,轻声唤道:“昱儿…昱儿…”

  昱儿微微睁眼,语声低微地叫了声:“…”望见秦慎,似乎瑟缩了一下,我见他衰弱无力,不由柔声道:“醒来就没事了,你先好好歇歇…”昱儿乖乖地闭上眼。

  一眼瞥见秦慎身边那个黑衣侍卫不知何时已经出现,也管不了那么多,只对着秦慎道:“应该没有大碍了,快送他回去,用热水泡一泡,再让人开点定神暖身的药吃…”

  他看了我一眼,目光中包含了探究,我避开他的目光,只轻声对昱儿道:“别怕,没事了…”不知是不是秦慎作了什么手势,总之我没听见他说话,那个黑衣侍卫过来,用自己的外衣裹住了昱儿小小的身子,快步离去。

  “你刚才,对他作了什么…?”犹豫了一下后,身后的人面带深思地开口。我头也没回,抛出一句,“心肺复苏!当年…我也是用这个救了你…”不理他的反应,快步走开。

  这个冷血无情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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