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是一大盘珍珠玛瑙,可以吃的“珍珠玛瑙”,红宝石、绿宝石、紫水晶…颗颗晶莹剔透,令人垂涎滴!
“天哪!…楚然,你是从哪儿弄来的…?
…我到这里以后,还从来没见过这么新鲜的葡萄呢?”
望着眼前的珍稀水果――葡萄,我惊喜地叫着,一边伸出手去,拈了一颗放入嘴中,真甜哪!
楚然一直望着我,见我迫不及待的样子,嘴角不由一勾,露出温柔轻笑。
自那日回来后,楚然便费尽心机地,每日都张罗些新奇玩意回来,想哄得我开心,虽然关于我的事他什么都没问,他的心思,我又怎会看不出来?
只是,在那些只有欺辱、否定、委屈…和孤单…的日子里,早已经习惯在沉默孤独中面对一切…?
习惯了伪装…,习惯了在黑中默默咀嚼自己的痛苦与悲伤…,最后,习惯了在人前微笑…
不习惯谈论…,不习惯分享…
痛苦,自己一个人背着就好…!说出来,只会让爱你的人痛,恨你的人快,…何必与人说…?
“这葡萄是从昭月国运过来的,要说这葡萄也是奇怪,只有这昭月国的最是好吃!”楚然微笑着说,若有所思的样子,“要是移栽到别处,便失了原先那种清甜的味道…!”
“这就是所谓的‘橘生淮南为橘,生淮北则为枳’嘛!”我嘴里含着葡萄,一边口齿不清地说着,“水土不一样,养出来的东西当然也不一样!”
楚然看了看我,轻笑道:“容儿的话真是与常人不一般,什么‘橘生淮北则为枳’…,是啊,就是水土不一样…,也不知咱们貌如古灵精怪出口成章的容儿是哪方水土养出来的…?”
我朝他抛了个媚眼,生生把眼前的貌男子恶寒出一个冷战,“我倒想知道像您这么英明神武玉树临风倜傥英姿飒爽无所不能正气凛然聪明绝顶帅的一塌糊涂粉丝一大堆的男子又是哪方水土养出来的呢…?”
楚然没好气地盯着我看了半天,我脸上始终维持着一个纯真到令人怀疑是白痴的笑容,简直快抽筋了…!
楚然突然回过头去,避开我的眼,“容儿…又会说笑了…!”
傻瓜…!我心里一阵感动,你以为我不知道你这些天来的担心吗…?正是有了你,我才能渡过这段…最难熬的日子!
“对不起!”我轻咬了咬下唇,歉声道:“楚然,让你担心了…!”
“行了!”楚然声音有些闷闷的,“你要是喜欢,我再让人送一些过来…!”
“昭月离这儿有多远?”我无意地问道。
“快马跑个十天八天,也就到了…”楚然看我一眼,“这个你就别担心了!”
快马还要跑上十天八天,以一天跑五百里算,那不是至少要跑上五千里…,我惊讶地张着嘴,真正体会到什么叫“一骑红尘子笑,不辞长做岭南人”
“楚然,我想去昭月国…”闻言,楚然看我一眼,眼中有着诧异与了然,我补充了一句,“我想亲手从树上摘葡萄吃,那才叫新鲜呢…!”
如果,明知道某件心爱的事物会失去,我宁可…不曾拥有它…!
子齐…,或许,我们的相遇与相伴…,本就是镜中,水中月,或是让庄周也不能得解的一场梦…!
“好吧,”楚然看着我,慢慢地说,“我陪你一起去…!”
马车在路上走了五天后,我有些懊悔自己的选择。还说是豪华马车呢?我嘴里恨恨地骂着,明明是破马车,害我的屁股被震得生疼。从没有此刻,我这样怀念那舒适快捷的交通工具…
“停…!”当我亲爱的屁屁再一次与座板――尽管已垫了厚厚的皮毛,天知道有多热?这可是烈日炎炎的夏天哪!――重重地相遇时,我不顾一切地叫起来,“我要休息,再这样下去,我要呜乎哀哉…!”
翠儿已经适应我的疯言疯语,终于忍着没有问我什么是“呜乎哀哉…”,真问我时,估计我会给她一个更听不懂的答案。
“姑娘累了吧。”翠儿体贴地过来扶我,四下望了望,“那边有个树荫,过去先坐一坐…”
“楚然,还有多少路呀?”我揉了揉因坐得太久而已经酸麻到几乎没有知觉的双腿,无精打采地问,楚然看了看天,“要是现在上路,估计在傍晚能找到一个小镇过…”
MYGOD!还要赶路,岂不是要了我的小命,我心里暗暗叫苦!“要不,我们不要这么赶,干脆慢慢地走着去…”想当初,和子齐两人一起赶路,没见有这么累的呀!
…子齐…!
楚然看了我一眼,“要不,今天就露宿山野好了…!”
“唉…!”我看了看四周,算了吧,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到了晚上还不定有多阴森呢?“算了,我们再歇一歇,就继续赶路吧…!”
天有不测之风云,人有旦夕福。这话说得一点也没错。
我们刚停下没多久,天突然阴了下来。
然后,就起了大风,风扬起尘土,漫天飞扬,这下就是想赶路也赶不了了。
风越刮越大,夹带着沙子刮在脸上,刺骨地疼痛,扫在眼睛上,使人难以睁目。远远地看见一个山坳,连忙将马车赶了过去。
远处传来撼天动地的怒吼声,和树枝‘嘎吱’的断裂声,风吹在树身的‘呜呜’声混杂在一起铺天盖地地席卷而来,天地间一片昏暗。
山坳中倒暂时是安全的,就像一个盆地,只听到风的怒吼声从上面不断掠过,我惊疑不已,难道我们遇上了龙卷风?
看向身边的两人,翠儿,小脸上一片煞白,身子却紧紧地护在我身边,我伸过手去,拽住她的,给了她一个安慰的笑脸。
而楚然,亦是护在我身前,却没有看我,只是定定地注视着正在肆虐的风,眼神中,仿佛有别样的疑惧…!
天地间突然静了下来!
毫无预兆的,就如突然起风一样,狂风,竟突然停止了!要不是看着满目的疮荑,简直以为刚才的一切只是我们的幻想而已…!
这是…那飓风吗…?席卷而至…,攸忽而收…!传说是龙王过境…?我一边心神不定地望着天,一边朝马车走去。
“小心…!”话音未落,我脚下已被不知什么东西一拌,身子往前扑去,这下真的要…呜乎哀哉…!
心念未已,身边的翠儿眼明手快,已一把扶住了我。
“地上都是乱石,姑娘要小心些…!”翠儿一边说,一边用脚把路上几块黑石头拨到路边。
就是这几块黑石头害我差点跌跤?我随意一瞥,顿时一愣,走过去,捡了起来,满心的惊讶,如果我没有看错,这不是煤吗?
“怎么了?”楚然走了过来,看我对着几块黑的似木似石的的石头发呆,不愣了愣,“这是什么?”
“这是煤…”我该怎么说呢?“…是一种能源…,可以燃烧…”
“能源…?”楚然皱着眉头,这个新名词显然难住了他。不过很快就反应过来,“可以燃烧…?…像火油一样…?”
对了!火油…!我突然想起当日的大火,我转向楚然,“…火油…,那场…大火…那种油…?”楚然神凝重地点了点头,“火油,燃烧迅即火势一发而不可救…!而火油,只产于昭月国…,…民间不得随意交易,除了皇室…!”
不可救?!是什么人想要置我于死地?
只产于昭月属于皇室独有的火油…?用来对付我这么一个微不足道的小子,倒是高看了我…!
手中拈着那几块黑石头,我微微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