逮空儿打了个盹儿,醒来就听见石柱子伊兰伊兰地叫。一出门和方可岚撞了个满怀。她扶住我,就昨天的街头惊魂事件表示了慰问。经她提醒,我才发现双手被包成了木乃伊。弯弯手指,好像功能健全。冲她笑笑,我说怕是小红的杰作。
“兰儿!兰儿!”竹帘高挑,胤禛笑容满面地扬着一封信。可岚迎了过去,不妨被胤禛一把抱起,原地转起圈来。人含羞娇呼,壮士笑声朗朗。惊得大小仆役都半张了嘴,表情丰富得像变脸接龙。
“我还以为叫你呢。”石柱子扮了个鬼脸。
“我也以为是。”我作了个失望的表情。有人“扑哧”笑了。一个陌生的男子搭着石柱子的肩,一米的罕见个头,宽额圆脸,阔鼻小眼,“一裹圆”的浅绿长袍,光着头,没带帽子。
“还没见主租么高兴过!”他摸着光滑的下巴笑道,温软的南方口音和他的身材形成鲜明的奉。不知是热还是被胤禛刺激的,鼻翼两侧的雀斑云泛着可爱的粉。
“方夫人答应他们交往了?”我不明就里。
“关方夫人什么事?”石柱子迷惑地眨巴着眼睛,“是十三爷来信了!”
我还是不明白,前几次也没见他乐成这样啊。
“想什么呢!”石柱子白眼以待,“主子高兴的是水势回落,新筑之堤绵延百里极为顶事,数月辛劳总算没有白费。这可是李卫刚带来的消息。”
“巨人”朝点头示意。
搞什么搞!田文镜老点也就罢了,这李卫长得完全没有李卫样嘛。
仔细打量这个超大号的李卫,还是很难和那个精明的狗儿挂上号。我想我是中了电视剧的毒了。
“该庆贺一下的。”可岚离了胤禛的怀抱,羞涩地拢拢耳畔的发丝。李卫看看胤禛,拉了石柱子去厨房安排。
趁可岚和胤禛四目传情的当儿,我抓住小红“兴师问罪”。小红嘭笑了:“这可怪不得奴婢。奴婢进去那会儿,王爷已经裹成这样了。”胤禛?切!还自称略懂医理,连个绷带都缠不好!
“怎么?”胤禛拉过我的手,看着自己的杰作,“疼吗?都红了。”
我嘿嘿地抽回手,指指他的脚:“可疼得好些了?”胤禛像被提醒了似的,哎哟一声俯向我的肩。慌得可岚疾呼:“请郎中来!”重力没分配好,膝盖一哆嗦,险些单膝触地,胤禛将我拦腰拎起。“傻丫头!”他捏捏我的脸,步履矫健地离去。他也会开这种玩笑?我捂着滚烫的腮帮子,觉得不可思议。可岚怔怔地看着书房,脸灰白。
有了李卫,我成了名符其实的剩余劳动力。连石柱子也违背了“男搭配干活不累”定律和他配合默契。加之有了这则好消息,胤禛的心情好得无以复加,午饭时小酌了两杯,饭后就在院子里设了榻乘凉小歇。
知了在树梢上肆意鸣叫,搅得我好不烦乱,只好放了针线,摇着扇子无的放矢地赌咒发誓要把它们一窝端。
胤禛像是做了恶梦,双手挥舞着在半空乱抓。我忙唤他,他呻吟了几声后,似醒非醒地叹道:“梦到你掉进水里了,怎么拉都拉不住!”心头没由来地一紧,揩揩他额头的汗,正想安慰间,被他攥住了手,紧紧地压在胸口。看着自己的手发了个怔,就见可岚在大太阳底下站着。我忙起身相迎,怎奈胤禛抓得紧,正在半蹲半起间,胤禛醒了。我说方来了。他翻身下榻。院子里空荡荡的。
胤禛噘着嘴生了会子起气,问李卫呢。我说刚看见他和石柱子勾肩搭背地出去了。
“哦。过两天是方的生日,你去挑件礼物,就说是我的心意。”
还想问问他对礼物的要求,方巡抚来了。就在院子里请了安,然后袖着手一言不发。胤禛眯着眼看他半晌,起身说:“屋里说吧。”方大人也没答话,黑着脸儿跟进了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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