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公公别来无恙?”我作势要蹲下去。小德子忙拉住我:“好,别折煞我了。”
“可不敢当。你的在里面呢。”我朝书房努努嘴,暗指小翠。小德子红着脸一个劲地作揖。彩晴悄悄挑挑大拇指,挑帘进了屋。
小德子抓抓头:“她没来。我们是直接从书房来的。”
“不会是专程来看望我这个故人的吧?”我揶揄道。
“主子可是一直念着你的,我们也是。”
冷笑了两声,我夸张地拱拱手:“呵呵,那真是奴婢的荣幸。”说不气是假的。想我被罚终日苦力劳作,需要安慰时,连个人影子都没看到过。
小德子尴尬地捏着袖头,没敢接话。
“好了,”我笑道,“不过是句玩笑还当真了。你还是缺乏幽默感。”
这时,彩晴探出半个身子,叫我说:“进来吧。”
胤禛不在。一眼就看到站在书案后面的胤礼和庆哲,但我还是跟在彩晴后面佯装规矩。胤礼故意清了好几下嗓子,我只是垂首侍立在一牛
“哼!”胤礼冲到我面前使劲跺了跺脚,甩袖出门。我仍低着头一动不动。庆哲把一个卷轴塞到了我的手里,我们心照不宣地一笑。
轻展卷轴,苍劲有力的书法让苏学士的这阙《赤壁怀古》更增了几分豪迈,落款处的“爱新觉罗-胤祥”更让我雀跃不已。
“主子一直记着呢,只是那些天不好给你。”庆哲忙忙地补了一句,“你是知道的,掌事的不让我们接近。”
我是知道的。收好卷轴出来,胤礼就在门口,回首相望时颇有些一笑泯恩仇的意味。挽着两个男孩,坐在书房的台阶上,听他们说着曾经熟悉的那些人、那些事,快乐简单而自然。
“庆哲,记着我的话。”临别时,我婆婆妈妈地叮嘱道。
“尽一个好兄弟、好朋友的责任!”庆哲顽皮地一笑。这话我和胤礼也说过了,至于将来如何,谁知道呢。这两个,不,这三个我当做兄弟般喜欢着男孩子,但愿他们的一生平平顺顺。
主子们回了各屋,彩晴把我叫到一旁,拿出一盒粉:“一定要把脖子也遮住。”临睡前在脸、脖子甚至手臂上扑上厚厚的粉,好像是这里丫头们保养的秘诀。我说有碍皮肤的新陈代谢,反被她们讥笑说孤陋寡闻。
闻闻这个味道,我就头晕:“怎么都一个味道?”
“哼!这可是四爷……”
我飞快地打断彩晴:“拜托,‘四爷’都成了你的口头禅了!”
彩晴竟然扭捏起来,我刚想调侃两句,她就跑了。
“背着一身土干嘛呢?”一把扇子轻轻掠过我的头顶,胤禛步履轻快地经过。
这是进府以来他和我主动说的第一句话。对于这个彩晴嘴里的“真男子”,除了发怵还是发怵。
跟着他进了博冬院,年氏正坐在院子里看两个丫头打络子。
“怎么坐在这里?”他拥住刚起身的年氏朝屋里走去,“小心着凉。”
年氏的身子一向羸弱,用年羹尧的话说月初季末定是微恙不断。或许这样的人更能激起男人的怜惜之情吧,何况她还兼具温婉聪慧。
换了衣裳出来,我回到工作岗位——茶水房。我负责供应年氏的洗澡水,还有尤妈帮我,真是清闲的可遥拿起早上起了个头的络子,仔细想了想,发觉编织方法又忘得一干二净了,只得再次求助尤妈。
“算了,你挑吧。”尤妈把自己的成品大方地塞过来,丝毫不照顾我的自尊心。琢磨了一晚上,我决定还是第二天把程序详细地记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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