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朕搅了你们的热闹了!”他呵呵笑着,漫天飘舞着的雪似乎让他想起了什么,只有汤师傅上前回了话,最后两人大笑起来,身边的人也跟着笑了一回,把他迎进了书斋。
康熙来去匆匆,临走的时候对师傅们说:“这种天气是关不住小孩子的,随他们疯去!”师傅们的承诺立即被学生们的欢呼声淹没了。我想这句“皇阿玛万岁”绝对是肺腑之眩康熙摸摸拉着他袖子的萱郡主的头,笑着,此时的他完全是个溺爱着孩子的父亲。
康熙的那顶明黄的华盖一转弯,小主子们就齐齐地奔回了书斋。不一会儿,书斋门口探出一个人来,朝院子里招招手,就有几个身影急急地奔了过去,也包括小德子。
萱郡主的嬷嬷刚要朝我挪动,小德子及时现身:“主子让你先回去,告诉成公公,把去年冰上用过的玩意儿拾掇拾掇!急着用呢!”
我忙不迭地答应了,冲出无逸斋。
走的人多了,雪被踩成了冰道,我三步一趔趄地走着,很专注,也很惊险。年羹尧叫我时,我差点失去平衡。
他在两棵树中间站着。我登时快乐起来,但嘴上仍抱怨着:“大冷的天傻站着干嘛,人肉冰雕啊?!”
他不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我,微微蹙着的眉毛上蒙着薄薄的水汽。我妥协了,踮着脚抹抹他眉上的水汽,滑过他棱角分明的脸庞,轻轻地抚着他的左肩。
“还疼吗?”他摇摇头,咧咧嘴角:“不碍事。”
没有戳穿他关于“皮肉伤”的谎言,我对那双褐眼睛说:“我欠你一个好大的人情。”
“那就用一辈子还我。”
“用眼泪吗?”我吸吸鼻子,眼泪已经夺眶而出了。
他拥住我,呼吸急促地滑过喉咙:“我要你笑,幸福地笑!我不会让你再身涉险地,兰儿,我发誓!”
在他的怀里擦擦眼睛,我默默地说:我信,年羹尧。听到你的声音,我就好安心。
突然传来“嘎”的一声,我们仓皇分开,四周仍静静的。找了半天,原来是一根树枝被雪压断了。
“笑一笑嘛!”捏捏年羹尧的脸,逗他,“真想做雕像不成?”
“兰儿……”他言又止。
“唉!好吧。”我叹口气,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今天的事情,我打算,不,已经忘了。权当是要见到阿尧付出的代价吧。”我点点头,很满意他不自在的表情,“鉴于你不反对,而我又喜欢,以后就叫你阿尧了。”
他终于笑了,捏捏我的鼻子说:“你呀!”
我们肩并肩地走着。我絮絮叨叨地把能想到的调养事项都叮嘱了一遍,他面带微笑听着,很配合地应声说好。
“兰儿。”
“嗯?”
“其实……”
唉!这男人婆婆妈妈起来真是烦人!“我知道你要说什么!话说回来,我该谢谢四爷,对吗?”
他飞快地看了我一眼,别过头去,说道:“你会怨我吧?”
“何止!我是怨气冲天!”不理会他的不安,我自顾自地往前走,“谁让某人这么大的雪还往外跑!”
“兰儿!”他追上来,抓住我的手。
“你刚站着就是为了等我?”
“嗯。”
“如果我不出来呢?”
“我只想看看你,确定你没事。”顿了顿,他轻声说道,“你好好的,我才会好。”
停住脚步,我看着他:“这话是我说的。你要记在心里。”朝他招招手,要他附耳过来,“我爱你,尧。”
放下这句话,我跑开了。快乐随着血液流遍全身。我没回头,也不想知道身后那个人的反应。我知道自己是快乐的,这就足够。
右脚一崴,我跌进了一个树坑,脑门和树干来了个亲密接触,一团雪随即钻进了脖领子。摸着头,我呵呵傻笑。
“雪地里很暖和吗?”胤祥笑眯眯地站在我面前。暖帽貂裘的看着就暖和。
我说:“是呀,是呀,十三爷要不要坐下来试试?”
他顽皮地咧着嘴,把我搭了起来。胤禛默然地站在一牛我先向他行了礼问了安,然后再施一礼说:“谢四爷。”
他很认真地看了我一眼,回答了我一个字:“啊。”
胤祥怪怪地笑着,一不留神打了个趔趄,慌得他伸手就去扶一棵树,我刚想提醒他,一树的积雪就倾泻而下,胤禛也惨遭波及。
真痛快啊!我低下头幸灾乐。
“笑什么笑!过来!”胤祥懊恼地清理着帽子。
忍着笑,替他拍净了雪,然后跟着他们沿着便道小心翼翼地走着。
胤禛的辫子上还沾着一团雪,在我眼前晃啊晃的。直到我们分手,它还没有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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