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羹尧从没主动提起过老丹,让我多少对自己的魅力产生了些怀疑。难道真像彩晴说的,我生就一副被他吃定了的相?亏我那般情深意切地告白,万一恋情大曝光,甘愿自我牺牲保全于他。唉!恋爱中的人总是没脑子的!
“那个年羹尧!”自从听说巧遇老丹之后,年大人在彩晴嘴里就变成了年羹尧,直呼其名不说,每每提及必是一顿批驳。不知道今天年羹尧又触到她的哪根神经了。连喊了几个啊呀呀,她破天荒地没有展开数落。伸手摸摸她的额头:“病了?”她拍开我的手,没来得及把呸字喷出来,就被笑着冲过来的红玉挤到了一边。倒顺了气,红玉也啊呀呀了几声后和彩晴一道抿着嘴笑眯眯地看着我。我被看得有些发毛。
红玉啧啧地咂吧了一下嘴:“不错!”
“要吃人啊?我可有些肥,小心胆固醇高啊!”
红玉的一指禅落在我的脑门上,彩晴适时地搭配了台词:“呸!饥不择食也不轮不到你!”
“那个年羹尧……嘿嘿!不错!”两人竟然不再理我,心照不宣的暧昧交流,怎么看都像在做餐后品评。
“慢慢回味。”站起身,假装要走。红玉拉住我,收起顽皮,细细道来,彩晴在一旁见缝插针地做着补充。原来是二人遇到了年羹尧,后者对我木兰之行表示了细致的“关怀”。年羹尧不过稍微的和颜悦了些外加了一丁点儿谄媚讨好,这两个小丫头片子就头脑发热到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到底添了多少油加了多少醋,我已经不敢想象了。
“不说得惨一点,他怎么会心疼!哎!”彩晴捅捅我,一脸得意,“我说你从马车里被抛出来,他的脸唰的一下就变了呢!”
“是!你要是让我空翻两周转体360度落地,他会变得更快!”
碰碰我的胳膊,红玉一副做错事的样子:“不小心说秃鲁了,把十爷和老丹也……年大人好像有些……”
“变脸!”彩晴用力地点着头,无视我和红玉的目光飞剑。
“说完了才觉得不妥,他会不会……”红玉越说越担心。
“算了!他要是不爽,我就踹掉他!嘿嘿!”揽着红玉的肩头,该我乐乐了,“然后嫁给你表哥!”
“我没表哥的!”红玉瞪大了眼睛。
“怎么会!”摸摸红玉的小脸蛋,我迷迷地贴过去,“万祺是哪家的哥哥啊?”
噗嗤一下,红玉笑了:“瞧你眼尖的!明白告诉你,那鞋面是替别人做的。哎——”彩晴的好奇被拦了下来,“是谁就别问了!你呀,满脑子的才子佳人的,八成是戏文看多了!”矛头又回到了我这里。
“那你可抬举她了!每次看戏,她的瞌睡可是从头打到尾的。”彩晴斜了我一眼,哼了两句戏文,突然眼睛一亮,兴奋地揽住我和红玉,音调却显得很羞涩,“有没有想过将来会嫁什么样的夫婿?”
哈哈哈……笑够了,三个人并肩坐下来,说着私房话。
“家里曾请过一个先生教几个侄子读书。人长迪老实实的,声音有些沙哑,但是很爱笑,一笑就会有两个酒窝。每次带着侄子们背书,总习惯把最后一个字拖出一个长音来。我觉得好玩,有一次学他摇头晃脑的,被他逮着了。但他并不恼。我现在还记得,那天他在月季丛中拈着粉的骨朵朝我微微笑着的样子。那笑暖暖的,温煦得像五月的阳光。”彩晴打住了话头,小脸红扑扑的,眼睛里闪着动人的光彩。
“我们家没请过先生。”抓住彩晴挥过来的拳头,红玉露出恬静的笑容,“我想不出将来的夫君是什么样子。但是我希望,他能和阿玛对额娘那样,一辈子只有我一个。”
“还说没想过!”彩晴抓住机会反击,羞得红玉抓过我做挡箭牌:“该伊兰说了!”彩晴不屑地笑着:“她那点小心思,全在脸上呢!”
“他和你想的一样吗?”拢拢头发,红玉的小脸也红彤彤的。
“嗯,我向往的生活是这样的:首先,嫁一个极品老公,就是相公。要有潘安之貌、陶朱之才,外加一点太白之豪情。最重要的是,他要忠贞不贰,痴情千古,除我之外,视天下子为粪土。然后选一处依山傍水之佳境,建造一所大大的宅院,搜罗天下名厨云集于后厨,一年365天顿顿不带重样的。我家的东厢房,金条铺地,名曰金山;西厢房,银锭砌墙,号称银海。酒足饭饱之后,老公出去赚钱养家。我呢,就先爬爬金山,再趟趟银海。风和日丽的时候,就带上我的两只宝贝狗在园里晒太阳、品甜点。啊!人生啊,多好!”
“每天就这样?不嫌烦?”
“嘿嘿,”捏捏红玉的小下巴,站起来做好了逃跑的准备,“我有两只天下无双的小狗啊。一只透体通红,宛若璀璨的宝石,另一只身具七彩,就像雨后的虹月。红的那只,我叫她红玉,彩的那只……就叫彩晴!”
“就知道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彩晴跳起来冲了过来。红玉随后追了上来。三个人在园子里追追打打。实在是笑得跑不动了,我躲到假山背后,捧着肚子举手投降。彩晴冲过来将我扑倒在地:“死丫头,看我不撕烂……十……十四爷吉祥!”
红玉赶了过来,笑声在嗓子里打了转变成了战战兢兢:“四爷、十三爷!”
有人咳了一声。“起来吧。”是胤禛的声音。
我被架了起来,彩晴突然抚掌大笑,红玉使劲扯着她的袖子也无济于事。三个男人似乎也被她吓着了。胤祯两声响亮的咳嗽之后,彩晴的笑嘎然而止,尴尬的红云霎时漫过了耳朵。胤祯却笑了:“真是疯祷边了!”我们三个垂首侍立,胤祥和胤祯的笑跟着三双朝靴渐行渐远。
“他们到底有没有听到我们……”彩晴指指我们仨,说得自己都泄气了。红玉帮我揩净脸上的土,注意到我掌心磨掉了一层皮,回头嗔怪彩晴道:“都是你!夸成什么了!”彩晴大声的抗议了一个喂字,声音小了下去:“明明是她先闹的嘛!又说我,偏心!”我嘿嘿地笑着。“你比她大不是吗?好了!小心眼!”红玉拽拽彩晴的小辫,后者立即露出两排小白牙。三个人傻笑了一阵子,陷入了沮丧。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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