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节 乱上乱 二贼内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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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安朝廷这边,李?当上了大司马,郭汜当上了大将军,当然都是自封的。可能是前一段时间死的人实再太多了,多死一个樊稠大家也都觉得挺正常的,没什么过激的反应。但还是有人为此而上下动做起来。

  先前被董卓一撸到底的杨彪不知怎么又从李?郭汜那里弄来了个“太尉”的头衔,他和太仆朱?看不过李?郭汜的残暴行径,夜里秘密入宫来与小皇帝商议除贼。

  不知道这杨彪从哪里弄来的消息,说郭汜的老婆是个超级大醋坛子,可以拿来作作文章,煽风点火挑拨离间的具体过程如下:

  第一步,让杨彪的夫人找个借口去郭汜府上见郭汜的夫人;

  第二步,杨夫人要在此其间找个机会,假装不经意地聊起话来:“姐姐,听人说郭将军跟李司马夫人有点……唉呀,你看我,没事说这等闲话干什么,姐姐千万不要多想啊!”

  第三步,说完之后尽快告辞回家,完事。

  结果那个醋劲很大但不怎么会聪明的小女人就成了一场超级动乱的火药引子,使得郭汜对本是“亲密战友”的李?大为光火:“李?你个格老子,没事害我玩,怪不得我要先下手了!”

  郭汜一动,李?那边早得了消息,对此莫名其妙的李?也不是个好脾气的:“娘希皮,你个盗马贼也敢来打我,我就先打你个满地找牙!”

  于是双方各整兵马,两方共计数万,就在长安城下混战,城墙被磕着碰着倒没什么,反正都是大石头不知道痛,两旁居民血肉之身可遭了殃,真可谓“生灵糜烂肝脑涂,剩水残山多怨血”。

  城外热闹,宫里也不安生,李?另一个侄子叫李暹的带兵围住皇宫,抢先一步把小皇帝和皇后也就是我抢到手中,这对小皇帝和我来说是个十分混乱的过程,本来在长信宫里待得好好的,突然之间几乎是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被分开然后硬塞进辇车,在乱军的簇拥之中立刻就出宫去。董伏二人真是福大命大,偏偏前一段时间宫中大乱,搬到我这里来了,一片混乱之中我看到她俩也各有小车伺候,而身边的宫女内侍们就只能步行跟在辇车之后,被留在宫里的那些人就更是生死由命,富贵在天了。

  但这些还不是最糟的,刚出宫门迎面就碰上了稍晚一步的郭汜的军队,两军干脆就在宫门前混战,萧羽蒋雄只得带领在场所有的天行健保卫在我和小皇帝的辇车旁,小庄小维和十六钗还有红衣也在水氏带领下紧贴着我的辇车前行以尽量避免乱军的伤害,至于其他的人,我也顾不了那么多,只能眼看着他们中间比较倒霉的被乱箭钉在地上。

  先别说别人了,可能是因为所乘坐的辇车比较高大比较显眼的缘故,无意间我就成了乱军默认的攻击对像,箭射哪儿不是射呀,照着那最明显的目标展开攻击呗。我数了数,前后共有七支箭射到我辇车的帷帐上,估计小皇帝那儿也好不到哪儿去,这可怜的倒霉孩子,也不知道贾诩左灵这两个监车的这会儿带着兵马跑哪里去了,还好总算是强弩之末,没有哪一支有攻击力足够伤害到我,反倒是天行健们的神经为此激动得不轻。

  好容易九死一生来到了李?的军营中,等待我的是一所简陋得不能再简陋的居所,而且要跟小皇帝、董伏二人还有我们仅存的从人们住在一起,不过总好过风餐露宿。去安慰过花容失色的董伏二人之后,我回自己的居所跟水氏她们检点行装,这才意识到在极度的混乱之中,我还记得把龙牙指环跟蔷薇珠花两样一齐装在首饰盒里好好藏在身上,那乌桐木的古琴也好好地被水氏背了出来。看着这几样光亮如新的旧物,我不禁心中酸酸的。

  但是我一定不能掉眼泪,小皇帝经历了今天的劫难,虽然没有亲眼目睹那种血流成河尸积成山的场面,整个人还是被吓得不轻,到了晚上还是惊魂未定,再度跟我相见之后把头埋在我怀中一直不敢抬起来。看这样子,我心想今晚又别想睡好了。

  一大早醒来,我仰面朝天躺在床上,盯着顶棚研究了足足三秒钟才想起自己现在身处何处。

  这回也没什么早朝要忙了,伺候皇帝小弟弟洗漱完之后,我们就准备吃早餐了。

  来到餐厅,董伏二人早已候在那里了,奇怪的是,她们的面前并没有餐具。

  待我和皇帝小弟弟坐下之后,几个面容陌生的女仆进来,开始一一为皇帝小弟弟和我呈上食物,想必是李?府里的使女吧。

  更为奇怪的是,董伏二人面前也没有食物。

  皇帝小弟弟想是一天没吃东西被饿狠了,看见吃的东西不管三七二十一端起碗来就往嘴里塞,我轻轻拍拍他的背,一笑道:“陛下慢慢吃,当心噎着!”

  仔细看看面前的小几上,两碟腌咸菜,其中一种好像还是雪里红,一碟腌咸肉,一碗粟米粥外加四五个白面大馒头,这可是我这几年见过的最简单的早餐了,在这里却好像弥足珍贵,董伏二贵人面前还是没有食物呢。

  虽然饿了,我却没有立刻开吃,因为我想看看董伏二人会怎么样。

  女仆们开始一个个向外撤了,自己面前却仍然没有食物,董伏二人本想问一问,却碍于身份不好开口。直到女仆们都退出去完了,她们二人还是没有将会得到食物的征兆,我注意到伏贵人的大眼睛里已泛起了泪光,董贵人一口银牙却咬得咯咯轻响。

  正在这时,紫卿打外面进来,凑到我身边小声耳语道:“娘娘,昨天郭汜抢不到陛下与娘娘,就把留守皇宫中的宫娥采女全都掳了回去,并且还放火烧了宫廷……”

  摆摆手,我打断了紫卿的话让她先等等,同样对她耳语道:“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呢,你若说没饭吃我倒还能分你点。”说着开始动手分配,左右只有这么些食物,我一个人也吃不完,总不能自己吃撑了还眼睁睁地看着别人饿肚子,分一分大家都吃点吧。

  午饭跟晚饭照样得分着吃,看样子天杀的李?是不想不起来为除我和小皇帝之外其他从皇宫里出来的人提供食物了,这让想像力丰富的我间接联想到李?的军粮问题:连吃的都没有,人饿着肚子呢,还打个什么仗,干脆回凉州牧牛放马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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