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节 ?坞月 意外之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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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能是李?在跟郭汜又PK过几次之后觉得军营里不太保险,这才决定把帝驾转移到?坞。于是我终于见到?坞了,却完全没有了游鉴的兴致和自由,李?命令他那个侄子李暹像看管囚犯一样“保护”我们,将小皇帝、我、董伏二人还有那些宫人内侍一起锁在一个院子里和外界完全隔绝,并且继续限制对我们的食物供给,搞得我又得把一份饭分成几份来吃,一天两天倒是罢了,十天半月也还可以,如此这般长久下去,宫人内侍们不饿死也得饿废了。

  ?坞这个董卓倾尽心血精心打造的“董家堡”,此刻浸浴在初冬的夕阳里,像一个垂垂的老者,花白的胡须挂在胸前。

  被押进?坞之后,水氏红衣和小庄小维还有十六钗仍旧跟在我身边,就住在靠院墙的一排小房子里,萧羽蒋雄和那些天行健却不知去向。两天下来这让我非常不安,心想这下人身安全就完全没有保障了,虽说历史上的伏皇后并没有在这场动乱中丧生,但换了是我就不一定了,再没了萧羽蒋雄天行健在我身边,那心里真是没底啊。

  晚上小皇帝睡着了,我自己却是心里担忧得紧,再加上李?异想天开地取消了晚饭这个项目,肚子的抗议更是让我怎么也睡不着,干脆披衣起身到外间窗前一个人待一会儿。

  我住的这间屋子,窗户还是用青州产的大块玻璃镶制的,难得没有被乱军打碎。站在窗前抚摸着大片平整的玻璃,我心里哭笑不得:想不到今天竟然会被自己的产品囚禁起来。

  我伸手把面前的丝绒窗帘微微拉开条缝,立刻有朦胧的月光透过一片清澈泼洒进来,照到我身上,也在我身后定下长长的影子。

  “唉……”我低头叹息。

  等到再抬起头时,我却看到有个陌生人来到我身后,没错,是看到。那人的脚步非常轻,再加上肚子不停地在抗议,我几乎听不到身后有什么响动,但他的轮廓却清楚地映在了我面前的玻璃上。我没有转身,并且全身放松,因为我并没有感受到他身上有任何戾气,如果他想的话,他完全可以趁我低头叹气的时候靠得更近些,不会像现在这样跟我保持一尺的距离。

  我就那样背对着他,同时攥紧了衣袖中的求凰宝刀,压低声音问:“你是何人,来此何干?”

  那人上前一步,从怀里取出一样东西,同样低声说:“小人带来一样东西,特请皇后娘娘鉴赏。”

  我实在不想在这种情况下和一个陌生人面对面,但他这样实再让我猜不透,也只好转过身来,却看到这人也不过二十一二岁的样子,一身李?军中的制服,双手捧着一把佩刀。

  是萧羽一直带在身边的佩刀!像萧羽这种人,只在两种情况下能使自己的佩刀落到别人手里,而其中一种情况在这里简直是绝对不可能的!那么难道是……想到这里,我肚子一下就不叫了,冷汗也刷地一下就出来了,一挥手宝刀求凰已架在他脖子上。我盯着面前这个人尽量压低了颤抖的声音问他:“此刀从何而来,可速告我!”

  那人见我用刀架着他的脖子,并没有害怕的意思,却一下子对我单膝跪地,说话声音也有些激动起来:“属下萧珏,兄弟三人数年前于凤翔大旱时蒙清北堂相救,编入雍县天行健。后被遣凉州飞云马场,累迁任副总管,两年前混入李?军中探听消息,不想今日在此处得瞻娘娘……啊不,公子玉颜……”

  飞云马场是萧氏设在凉州最大的马场,这个萧珏年纪轻轻,又能以凤翔人的出身被派到那里去做副总管然后到这里来当卧底,想必是极具材华的,听了他的话后我突然有种漂流在一片汪洋中时抓住了一块木板的感觉,都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见他一脸感恩地看着我,我才发觉求凰宝刀还架在他脖子上,很不好意思地收刀入袖让他站起来说话。

  我很想知道萧羽他们的情况,但也不好意思一上来就打断他的感情,只能等着。等他激动差不多了,我才问他:“萧羽他们现在何处?”

  让我欣慰的是,萧羽他们并没有走远,萧珏说:“冼翎公子与其他人都很好,现在正和我们在一处……”

  “我们?这里原来不止你一个吗?”

  “公子尽可宽心,现在?坞中除了冼翎公子他们,从青州派来的与从马场出身的幽凉兄弟还有二十多个,定可保护公子在此处的安全。”

  听了他的话我放心不少,但临别时还是问他:“萧副总管可有办法使萧羽来见我一面?”

  萧珏听了这个要求面有难色,但想了想还是说:“请公子静待三日,三日之内属下必有消息。”

  我很高兴能在这里遇上自己人,想想出宫时匆匆忙忙,也没有带什么像样的东西可以赏给这个素未谋面却帮了我大忙的人,便褪下腕上一串珍珠手链塞到萧珏手里,没想到他坚决不要,低下头嚅嚅道:“兄弟们感念公子恩德,都盼着哪天能瞻仰公子一面呢,我若还要了公子的东西,回去给那帮兄弟知道了非得活剥了我不可……”

  看着眼前的萧珏,我感叹这些大孩子们的淳朴和真挚,只得收回珠链,让他带我的话回去,感谢他们在我最困顿时给我最真诚无私的帮助,并要他们各自保重,希望日后还能再相见。

  “另外,兄弟们下次再来不用拿佩刀了,拿馒头吧。”我叫住正要离开的萧珏说,我的肚子又开始抗议了。

  “公子放心,萧珏都知道了。”

  虽然仍置身于这个牢笼一样的?坞里,但目送萧珏离开后,我觉得我又像飞翔在天地间的鸟儿一样了。

  三天后的夜晚我如期见到了萧羽,见他安然无恙地站在我面前我眼泪都快要掉下来了,他却仍是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变戏法似的从身后拿出一包加了红糖的点心。看在点心的份上我就省了踹他,也顾不上什么风度形象了,抓起点心就往嘴里塞,这两天,饿死我了。几块点心下肚后,我用最简洁的话把以后的动乱以预测的形式向他说明了一下,让他先有个心理准备。

  这回我真该感谢老天,有两个青州小子混到李?的火头军里去了,职位应该还不低,这下我不仅能让自己和手下那帮人吃饱肚子,还能常常能接济小皇帝的侍从们和两位贵人,让他们也能有条活路。

  能够提供提供食物,在这里这一点使我在侍从们眼中成了救苦救难的活神仙,但我猜他们在以后的动乱中大概都难逃一死,也就不指望他们的感激能给我带来什么实质性的好处,只是不忍心自己有足够的食物时眼看他们总是挨饿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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