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这回气得连晚饭也没吃,一个人待在书房里生闷气,心里还一个劲儿地琢磨着:“他奶奶的,这樊稠今天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竟敢在老子面前抢风头!”
正在这时,李?一个本家侄子叫李别的来了,李夫人一看赶紧上前招呼:“我说大侄子呀,你叔今天不知道为啥事生气呢,连饭也不吃了,你赶紧去劝劝吧,像这样哪儿行啊?”
李别赶紧去书房,李?这会儿正气着呢,见侄子来了,没好气地说:“这么晚了你来有什么事?”
李别也不在意,瞅瞅四周没人,这方才凑上去神神秘秘地小声对李?说:“叔叔呀,咱们有大祸事了!”
“什么?!”李?大吃一惊:“你说清楚,什么祸事?”
“樊稠早与西凉马腾韩遂相互勾结!”
这料曝得可不轻,李?大惊之下抓住李别的前襟,厉声问道:“你所说的,可是实情?!”
李别面不改色心不跳地对答如流:“小侄所言,句句是真。当日贼党败逃时,樊稠故意放走韩遂,此乃小侄亲眼所见,还请叔叔速速定夺,休要中了歹人暗算哪!”
放开李别,李?恍然大悟:难怪樊稠这小子今天敢如此猖狂,原来是早有反心啊。哼,你既有此异心,就别怪我心狠手毒了……
当晚趁着夜色,李?把郭汜跟贾诩叫过来,三人一商量,认为设个鸿门宴让樊稠自投罗网的保险系数比较高,毕竟如今局势动荡,樊稠这家伙手里又有一股力量,直接从上层解决不但省时而且省力并且省投入啊,事不宜迟,就在明天!
第二天上午李?派人来请樊稠时,这小子还在榻上赖着呢。
前一天晚上回家之后,樊稠抱着那柄玉如意直到睡觉都没舍得松手,躺在榻上也睡不着,净想白天在长信宫的事了,想起自己控制那支没羽箭反复投掷的时候李?郭汜两人那两张苦瓜脸就想笑,想起皇后小美人儿对自己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就心里痒痒,更想笑,结果一夜里就这么迷迷糊糊的,直到天快亮了才勉强合上双眼。
听说李?派人来请,樊稠不能不去,他也真没怎么多想,梳洗收拾一番就跟着来送信的去了李?府上。
李?郭汜真沉得住气,见了面也没说什么别的,把樊稠让进屋里就是一通山吃海喝。等到吃饱了喝足了开始剔牙的时候,李?才慢慢腾腾地谈上正题:“我说兄弟呀,听说你勾结韩遂,欲谋造反,对此你还有啥话说不?”
其实这哪里是想给樊稠一个说话的机会啊,李?的话一出口,不容樊稠再有第二个动作,壁衣内埋伏的刀斧手一拥而出,早把樊稠生擒活捉,立斩其首于席上。
话说李别是真的亲眼看见樊稠放走了韩遂吗?两军混战之际,大家伙都在忙着杀人或是被杀,除了个别绝顶高手之外(司马醉:嘻嘻~~~颦儿所说“绝顶高手”……是不是在指本人呢~~~我家颦颦(照准司马醉的腮帮子就是一拳打过去)司马醉(中招,被打出五步之外,双手捂着腮帮子,估计怕是连话都说不出来了):嗷……我家颦颦(撇撇嘴):就你这样还敢自称高手,回去再修炼修炼吧!)谁有工夫吃饱了撑的东张西望,何况是李别这种低级别的人物呢。
管他到底是看见了还是没看见,昨天下午一个在樊稠手下却跟李别关系不错的尉官拉李别去喝酒,喝着喝着那尉官就管不住自己的一张嘴了,什么该说不该说的东西都往外漏,其中自然也包括韩遂被樊稠放走的事……
一觉醒来已是天光大亮,漱漱洗洗之后我带着紫卿跟皓斓在长信宫里到处溜达。来到西配殿时,我无意间瞥到那又被挪回殿堂角落里的铜壶,还有仍旧插在壶里的柘矢,心里老大不是滋味:樊稠这个人真是个玩射壶的好手,可谁让他是西凉董卓手下的叛将,而我偏偏是汉室现任的皇后呢……
见我对着铜壶发愣,皓斓抿嘴一笑:“娘娘还想着射壶?”昨晚给我睡前按摩时,这丫头着实把我的疲惫与不安看了个透亮。
不等我表示什么,水氏匆匆进来对我耳语几句,我脸色变了一变,来不及再更衣梳妆,赶紧带着她们三人赶回正殿去。
回到正殿,董、伏二贵人早在等候了,她们二人的衣装发髻显然是临时经过刻意修饰的,却掩不住那种流离失所的凌乱与仓促。
“姐姐!”
“姐姐!”
见我出来,董伏二人再也忍耐不住,泪水夺眶而出。
“二位妹妹不要哭泣……”我走过去向这两位贵人张开手臂,她们顺从地被我揽在怀里。说不让她们哭,其实她们哪能不哭,才十二岁的童稚年纪,先是没了父母的荫庇,现在又遭逢宫廷少见的兵乱,唉……
“……官雎宫一直都有乱军进出,昨晚还有乱军为些许财物你争我抢大打出手,那里实再是住不得了,求姐姐给个住的地方吧!”董贵人哭得如梨花带雨,这个小美人胚子,皇帝小弟弟艳福不浅那。
“温明宫也是,昨晚还有乱军想要纵火……”
“二位妹妹不用再说了,”抹去董伏二人脸上的泪痕,我安慰她们道:“那些事我已经知道了。既然来到长信宫,那便如回到自已家中一样,不必再想先前那些烦心的事了。”
这时,水氏从东配殿回来交差道:“娘娘,娘娘吩咐为二位贵人准备的居所,奴婢已收拾好了。”
“哦,二位妹妹前一阵子一定休息不好,先去好好休息一下,晚上我们好好畅饮一番!”
目送董伏二人抹着眼泪带从人搬家到东配殿去,我心里面什么都在想,其中想得最多的还是怎么应付剩下那两个混帐东西。
“只剩下两个……”夜深人静,我蜷在锦被里掰着手指头算算数,“两个……”
与此同时,贾诩也没睡着,正拈着胡须思量:“死了一个,那这剩下的两个,可不能让他们这样再死一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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