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决了樊稠这个问题,李?郭汜着实得意了几天,得意着得意着就溜达到长信宫了。这回我却没有像上次那样老早就摆好POSE等着他们,他们都坐下半天了我才哭哭噎噎地被水氏搀扶着出来,横隔内外的珠帘自然也早就被撤消了。
同样是一袭红衣,同样是乌发披散,怎么感觉就跟上次不一样了呢?李?用带着疑惑的眼光望向郭汜,发现郭汜也正在被同一问题困扰着:眼前这个天真稚幼的小女孩儿,真的就是上次见到的那个风姿绰约的美人儿吗?
对了,我有没有提到过,自己虽然已经十七八岁了,容颜身量却跟十四岁刚刚入宫时没什么太大差别?
“二位将军一定要为本宫做主啊……”一见李?郭汜二人,我使劲挣脱水氏的搀扶,上前两步哭倒于地。
做主,做什么主?李?一愣,本能地脱口而出:“发生了什么事,让娘娘悲伤至此?”
“本宫的父亲在徐州被人阻杀,至今生死不明!”
自从脱出董大胖子的魔掌后,老爹便一直住在青州治所临淄他乖侄儿萧采这里,每天的日子过得跟老太爷一样,比当初在京师洛阳天子手下不知滋润了多少倍。
不过老爹自己也不负众望,卸下了“司隶校尉”这个暴力十足的职务来到青州后,老爹放心大胆地在自家侄儿这里号称“庚午先生”,就住在乡下一片自己的庄园里,整天带着一大帮家人在自己的一亩三分自留地里鼓捣东鼓捣西的,据说是在搞什么农作物新品种,竟然对我也要保密。有时老爹也外出就近去邻居们家的田间地头作一下农业考察或是索性跑远点儿坐着马车走亲访友满青州乱转。
话说回来老爹在侄儿这里是一惯的淡泊明志奉公守法尊老爱幼拾金不昧……人品没说的,绝对的是个纯粹优秀的公民,总体上不仅没给侄儿添麻烦,反而时不时地能在农业技术和后勤调度方面帮上不少忙,萧采对老爹是感激不已。
自从董大胖子废立天子天下大乱,相对平静的青徐二州就成了关东各地流民的避难所,另外有不少世族名士为避战乱也纷纷来到青徐二州。因为青州比徐州富裕很多也安定很多,所以历史上很多本是到了徐州的名士都改了行程转而跑到小哥哥这里来了,其中就有曾应之请大耳儿向袁绍发求救信的郑玄郑尚书。
这家伙把老爹乐的,把这些来到青州的名士们都排上号,除了闭门侍弄自己的大豆粟米小麦高粱,有了时间就是排着号的挨门去拜访,特别是对一号人物郑玄,据说老爹是因为以前曾跟着一群狂热的粉丝们慕名去听过他讲学,所以对他是特别推崇,偏偏郑老头儿牌头响架子大,住得离临淄也远,一开始是实再记不得自己这个从来都是满员的粉丝军团里一个小小的萧敛了,这下可苦了老爹,想一睹他这位“恩师”的尊颜简直都达到千里迢迢三顾茅庐的程度了,勤恳得让郑老头儿想不注意他都不行。老爹都开始引起郑老头的注意了,那其他的名士们想不开始注意老爹也都不行了。
老早就听说徐州大姓陈家有一人名陈登,这人在农业水利建设方面颇有见地,还有个以前在中央当大夫(请读作“da’fu”,不是指后世穿白大褂的白衣天使――医生,这里指一个相当高阶的中央官员职位)后来退休在家的老爸陈?,这也是个相当不安分的人物,从曾策划并实施搅黄吕布和袁术的联姻就可以看出来。
我家在徐州也有和陈家做生意的,老爹想和陈登见面并不是难事,老爹去拜访过他和他父亲几次后就跟他交上了朋友,陈家和萧家也算是联系起来了。这一次老爹不知怎么了,竟然向谁也没打招呼,一改以前跨州旅行时得一大队人马前后左右明里暗里保护着的惯例,出奇不意地只带着几个家人就上路去徐州了。
偏赶上那一段日子夏收夏种,萧采也忙个不停,是在稍稍闲下来之后才得到的密报,那时老爹都走了有好几天了。
萧采一听心中就大叫不好,心说叔父您这不是诚心给侄儿出难题吗,徐州牧陶谦也不是个善茬,现在他倒向淮南袁术,和青州之间虽说从无争战,却哪有那么好说话的,当初您来时侄儿我在小妹面前拍胸脯子保证您的安全,如今您可以说是孤身往前徐州,万一您在外面出点什么事,让侄儿我怎么向小妹交待呢?于是立即秘密派出数队天行健――就是通过技能竞赛从骁果骑和壮毅营中优中选优组成的特种部队――赶往徐州,务必找到老大人,另外又派出一队骁果骑于青徐二州交界处往来接应。
有人说徐州牧陶谦不是个仁厚长者仁人君子吗,萧采用得着那么着急上火地让军事力量界入这件事吗?可这问题偏偏就在于这个陶谦才不是《演义》中老罗为了剧情发展需要而向我们塑造出的那个仁人君子。
这陶老头儿年轻时曾和董大胖子一道征讨凉州韩遂马腾,后来在徐州又大战黄巾,也是个能踢能咬的狠角儿,不过看他以前做过的事和徐州这些年的情况,放下枪杆子他也不是个可以好好和睦同僚治理州郡的人,若不是自己太差,他最后又哪里会沦落到《演义》中那副受气包的样子。
早在皇帝小舅舅还没撒手归西的时候陶老头儿就是徐州牧了,个人势力在徐州应该说是根深蒂固了,但史载陶老头儿“背道任情”,也就是像后来刘备的傻儿子刘阿斗那样“亲小人,远贤臣”,于是弄得“刑政失和,良善多被其害,由是渐乱”,以至于“下邳阙宣自称天子,谦初与合从寇钞,后遂杀宣,并其?”,颇有点先逼人谋反再趁机发一把战争财的嫌疑。
后来凉州边章、韩遂聚众闹事,一个劲跟中央对着干,司空张温领旨征讨,请陶老头儿参军事,对他还挺不错,“接遇甚厚”。若换了别人,那还有什么可说的,跟着张司空好好干呗。可陶老头儿偏不,非觉得张温对自己好这事需要被鄙视一下,于是当众羞辱张温,结果张温很生气,后果很严重,陶老头儿落得个被发配边关的结果。这时候有人看着觉得过意不去了,就在一边劝解,对张温说:“陶恭祖本以材略见重于公,一朝以醉饮过失,不蒙容贷,远弃不毛,厚德不终,四方人士安所归望!不如释憾除恨,克复初分,于以远闻德美。”
张温也算宰相肚里能撑船,就派人把陶老头又追回来了。有人又劝陶老头儿说:“足下轻辱三公,罪自己作,今蒙释宥,德莫厚矣;宜降志卑辞以谢之。”谦曰:“诺。”
可陶老头儿偏偏不长记性,觐见皇帝时在皇宫门口又碰到张温,却端足了架子仰着头看也不看人家就说:“谦自谢朝廷,岂为公邪?”我是来看皇帝的,能因你而低头吗?摆明了是要给张温难堪。
两边还有不少同僚下属瞪大了眼睛在看着呢,这下张温脸皮再厚也挂不住了,心里头这个不是滋味呀,气得简直是鼻子都要歪到耳朵上了,又转眼一想不跟你一个竖子计较了,也就顺水推舟回敬道:“恭祖痴病尚未除邪?”于是为他举办个酒宴,对他和以前一样。这么一个弱智疯子二百五,有必要这么跟他计较吗?
以上都是传闻也便罢了,只有亲自和这种人打过交道,自己才能真正知道个中滋味。
骁果骑派出去没多长时间,萧采便又接到手下专门负责此事的书记官密报:“已经找到老大人先前的踪迹了……”
“嗯?”萧采猛地抬起头看着那个书记官:“具体情况呢?”
“这――”那书记官看着萧采期盼的眼神,暗暗咽下口唾沫,迟疑了一下没敢住下说。
“怎么了,你倒是快说啊。”萧采隐隐感到事情有些不妙,说话的语气也有些不自然了,但仍是努力控制着自己。
那书记官喉结上下颤抖着:“中路一小队在徐州遇上一小股隶属于徐州的散兵游勇,在他们身边发现了老大人临走时随身携带的器物……”
萧采此刻只觉得眼前一黑,双手撑着面前的案几勉强站起身来,努力瞪大眼睛对面前的书记官问道:“还有呢?”
“据那些徐州兵说,说,说……”那书记官被萧羽瞪得都开始结巴了。
“说什么?!”萧采的脸己经比案几上新搞出来的宣纸还白,跟他的大黑眼珠形成明显对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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