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节 自出马 刺探虚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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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亮之后,蔡邕一夜之间莫名其妙的失踪在一时间被散播开来,朝中为蔡邕求情不成的大臣们也对此事议论纷纷,里里外外沸沸扬扬的好长一阵子,把个王老哭包弄得极度神经质。

  残阳西斜,为嘉德殿旁的继明阁镀上一层迷离的金光。王允正在其中批阅奏本,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似地,猛地一拍案几自顾自地大声宣布:“去落凤轩!”

  王允突然很想弄清楚:关在牢狱中的蔡邕人间蒸发了,那幽禁在落凤轩的萧皇后呢,会不会也跟着不见了?

  一旁的侍郎赵封小声提醒道:“大人,现在去,好像不大合适吧?”

  “什么合适不合适,有谁敢说不合适?!”王允这会儿像是个充足了气的猪尿泡,圆圆的一踢就滚,鼓鼓的一扎就爆,把赵封弄得也不敢再说什么了。

  落凤轩,同样浸沐在夕阳余辉中的落凤轩,却是一抹荒烟漫草的凄楚景像。

  “大人,您……真的要进去吗?”前头引路的小内侍小心翼翼地瞥了一眼落凤轩匆忙敞开的大门,随即点头哈腰地向王允请示道。

  “这还有什么真的假的,进去!”一挥手,王允随着小内侍踏上缠满野草的荒径,向南间走来。没进得轩内,在台阶上就能听到一阵阵凄厉的呼叫夹杂着一缕缕嗲声嗲气,那是我的三个室友各自的病症或多或少又重了几分。王允被里面的动静定在台阶上,一手不自觉地捂上鼻子。

  想了一想,王允回头命人:“把萧氏带出来!”

  王允改了主意不进去了,他想省点事。被他支进去的那两个内侍算是倒了大霉,先是得忍受一缕一缕突如其来若有若无的异味,然后得过张贵人胡搅蛮缠那一关,最后还得费老大劲搀架着我才能把我“带”出来――这几天我每天只能偷偷嚼一点点冯植拿来给我的鱼干肉脯来维持生存,结果弄得形容消减,本就稚幼的身体更加单薄了,只好和衣僵卧榻上,就连起身走路都很费劲。

  来到王允面前,失去了两个内侍的搀架,我两腿一软,顿时跌坐在石阶上。喘息了好一阵,我才能抬头看着王允,这老哭包看上去也比几天前在嘉德殿时清瘦了些,可能是因为这一段时间精神太过兴奋了吧。

  看着我现在蓬头垢衣单薄消减的样子,王允显得很满意,脸上带着些许的笑意小声问我道:“皇后娘娘,这些天过得还好吧?”

  “咳咳咳……”我实再不知如何应对这句话,又实再不想一直对着王允那张让我看到就想踹上两脚的脸,干脆低下头去一个人撕心裂肺地咳嗽。

  见此情形,王允暗笑一声退后两步,故意昂着脑袋对身后的掖庭令道:“你们怎么搞的,竟然把萧氏安排到这里,此人再不济,好歹也还是皇后,陛下的废后诏书还没有宣布嘛!”他故意把“废后诏书”四个字说得很重,明着是对掖庭令说,其实是说给我听的。

  不过我已经听不见了,就在王允的话说到一半的时候,我就已经咳嗽得一口气喘不上来昏厥过去了。

  看着这个女人已经颓然倒身在台阶上,王允突然感到心中释然,却还是意犹未尽地撇撇嘴,又对掖庭令一笑:“看来,我可以回去了……”

  等王老哭包那伙人都走了,大铁门紧紧遮蔽他了人的视线,我睁开眼睛,张嘴打个哈欠,喷散了夕阳映在天边的最终后一抹残红。

  轻轻把脸贴在有些发凉有石阶上,我感到脸上因咳嗽而涌上的红晕褪去了些,刚刚本来就没什么要紧的,如果除掉演戏需要故意把肚子弄得空得叫都叫不出声的话。

  有些凉了,我翻身坐起,缓缓站起回到房间里,取出一小块肉脯慢慢细嚼,这东西不是腊制,也不像熏制,初入口时虽有些干硬,细细品尝起来却很有滋味,若不是这会儿情况特殊,我想我一辈子都不会想起来吃这种东西吧。

  “娘娘!”冯植从我头顶的房梁上跳下来,我正好整以暇地准备休息了。

  “是我睡早了,还是将军来早了?”从榻上坐起来,我一笑道。

  “娘娘,今日之事……”

  “那没什么,”我一笑:“每天都有冯将军送来的鱼干肉脯果腹,我又怎么会有什么事呢?”

  “既然如此,娘娘自家裁处便是……”冯植说着取出一封书信来:“这是萧羽兄弟送给娘娘的书信,说是有急事。”

  “急事?”我傻了,今晚不比第一天,连个月光都没有,彻彻底底黑灯瞎火的,难不成要我用手摸着读啊?

  “娘娘勿忧,末将有办法。”冯植说着又从身畔取出一样东西,不知在哪里鼓捣了一下,便有一束细细的光亮缓缓流泻出来。

  “娘娘放心,外面的人看不到的。”见我有些疑惑的眼神,冯植把那东西放在榻旁的小几上,然后暂退到一旁去了。

  我不知道萧羽所谓急事究竟是何等事,心中正在忧急,冯植一退,我赶紧就着那些微的光亮把信拆看。

  看过书信,我内心半喜半忧:喜的是经过二十多天夜以继日的折腾,天花没能把雍县这块根据地怎么着,倒是给周围的一批小军阀来了个彻底清算,只希望在关西接下来的一系列动荡不安中,雍县在萧权领导能够控制好自己,把握住机会;忧的是李?郭汜这些个留守凉州的董贼余党果然上表求赦,而王老哭包的脑袋却跟被驴给踢了似的转不过弯来,不顾满朝公卿的意见坚持不下赦书。

  我的王允王司徒王老哭包王老爷爷啊,你以为你这个司徒假节录尚书事现在还能值几个大子儿,这破烂长安城在你手里就真能抵御得了凉州十万铁骑悍将吗?

  “老不死的!”从司徒府出来,董承对着满天星斗暗骂道。

  自从从落凤轩回来之后,王允在废后这个问题上的态度就变得极其暧昧,董承屡次进言也得不到回复,搞得他对此大为不满,却又无可奈何:如今剑柄在人家手里,自己紧挨着利刃舞蹈,一个拍子合不来就有可能要了性命啊。

  “看来,为今之计也只有这样了……”主意打定,董承进宫去找自己的女儿董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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