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节 夜色掩 峰回路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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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下已在此恭候皇后娘娘多时了!”面前诡异的青衣人上前一步,他稍带恭敬的话语反让我觉得脑后凉风飕飕的,欲逃不能。

  “要怎么动手,难道王允没有教你吗,还用在这里废话?!”也不知道我死之后萧羽他们会怎么样,眼前的杀身小仇我自己可以处理,家国大仇我忙不过来还得靠他们为我报呢。

  青衣人先不对我动手,却抬手把蒙在脸的青巾摘了下来,让我能看清楚他的脸。

  “我当是谁,原来是冯植冯大将军,这么快就改换门庭投到王允门下,真是前途光明可喜可贺啊!”搞了半天这个神神秘秘的家伙就是宫廷侍卫总管冯植,既然我们的冯植冯大人还不想动手,我就再多说两句好了,省得有朝一日莫名其妙去了地下再也说不出来憋得慌。

  没想到冯植听了这话却突然笑了,从怀里掏出一件被一方红绸精心包裹着的事物双手奉上,我接过来打开,里面是一只小小的、专为女童打制的赤金手镯,再仔细看看那手镯,我愣住:这不正是当年我做为交换送给司马醉的那个吗?

  “末将若果真是王司徒派来行刺皇后娘娘,又何必要露出真面目为自己日后招来杀身之祸呢?”见我愣愣地看着手镯,冯植又笑着解释:“前一阵子,末将的一个生死之交专门派人从关东赶来,带了这只手镯交给末将,要末将以此为信,无论如何要保全皇后娘娘性命。末将今日前来,正是应了那人之请,至于那人的姓名,就用不着末将说明了吧?”

  “原来是这样……”我轻抚着如今已无法再戴到腕上的手镯,蓦地一股柔和的暖流涌上心头,眼窝中也渐渐湿润……

  不,不能这样!忍下将出未出的眼泪,我收好手镯,转移注意力:“那么,我这厢先有礼了!”说着躬身向冯植深施一礼,然后迅速来了个废话少说言归正传:“不过,敢问冯将军今日之来,所为何事?”

  这一下轮到冯植愣了一下,赶紧还礼,然后回答道:“末将以为,王司徒断然不会轻易放过娘娘,还请娘娘趁此暗夜跟末将离开此地!”

  “哦,”我低头一笑:“不知这是那人的主意,还是冯将军的主意?”

  “娘娘说笑了,”冯植赶紧摆摆手:“这当然是末将的见识,那人比起末将来,见识又不知高了多少筹呢。”

  “既然如此,那我是不是可以选择继续留在这里,不跟你出去?”

  “不行,您再不出去就来不及了!”

  夜深,人静,监狱里却不消停,牢头儿一边费尽唇舌劝说着端坐在一堆麦秸上的蔡邕跟他出逃,一边七手八脚地拉他起身,又给他换上一套狱卒的制服。

  蔡邕自己倒也真是个一心一意做学闻的,看今天王允的脸色,就知道可能求生无望,却只是在心里盼望王允能给自己最后一点时间,让自己能完成《续汉书》。

  所以牢头对他拼命劝说道:“王司徒决心要取先生性命,我家主人知得知后令我来接先生到安全的地方使先生能作成《续汉书》啊。”

  一听到《续汉书》,蔡邕总算清醒了几分,但做学问的脾气不改,仍不禁要发问:“敢问你家主人是……”

  “这里没时间之乎者也了,先生还是先随小的出城去再说别的吧!”

  牢头不容蔡邕再说什么,七手八脚地帮仍有点迷糊的他换好衣服,又把那副络腮胡子粘在他脸上,这下在昏暗的灯光下就连王允也看不出来面前这位就是蔡邕了。

  出了监狱就有早就等在外面的几个人上来问:“是伯喈(蔡邕表字)先生吗?”得到确认后便一起奔东门而去,那里有已被重金收买的守门士兵放他们出城,前一天蔡邕被关进监狱时,外面他的家眷,包括他的女儿,即日后那位以《胡笳十八拍》闻名的蔡文姬姐姐就已被人送出了东门。

  出了城,看到自己的家眷也全都安然无恙地等在路上,蔡邕简直呆住了。坐上东去的马车,刚刚带人在监狱外接应的年轻人才向蔡邕施礼道:“学生萧弋,中宫萧皇后是学生的姑姑。皇后深敬先生大才,从王司徒那里得知消息便命我等护送先生到安全的地方。”

  “是萧皇后救的老夫?”蔡邕再次迷糊了,“萧皇后与老夫素昧平生,不想今日竟命人相救于危急之时,真是出乎意料,使老夫感恩不尽,可惜皇后自己却……”

  “我家叔父,国舅萧敛与先生一向交好,是以皇后从小就得闻先生大名啊。”

  “原来是这样……叔琥是个很好的人,皇后娘娘还未出生时老夫就与他有过来往,后来阴差阳错就再没见过了……”

  把写好的书信交给冯植,我又嘱咐道:“此事重大,还请冯将军务要当心!”

  “娘娘请放心,此信我一定亲手交给萧羽兄弟,”冯植小心地收好书信对我躬身一礼道:“皇后娘娘不愿就此离去,必有深意,然而此时此地凶险异常,娘娘务必当心啊!”

  “冯将军对此大可放心,倒是将军自己,行走于剑锋刀刃之上,切记谨慎……”我说着转过身去:“时辰不早了,冯将军快快请回吧!”

  冯植身形一闪离开了,我又要继续一个人待在这落凤轩。一片黑暗中我心想真是有意思,这会儿蔡邕一家八成已被萧弋蒋雄他们带人救出长安了,而我这个救人的反被老老实实地关在小黑屋里。

  皇后被幽禁的消息传来,长信宫中顿时哀鸿遍野,大小宫人人心惶惶,萧羽额上青筋突暴,执戟在手就要去找王允拼命,却被水氏死死拦住:“我的羽哥儿,小祖宗!现在外面全是王允的兵,你这一去到底是想要王允的性命还是想要你小姑姑的性命啊,还是待探报回来再作定夺吧!”

  好容易熬到夜深人静,萧羽向水氏打了个招呼,换上一身青衣青巾就要找条路从王允派来监视长信宫的那些人眼皮子底下溜出去。可是如今长信宫的情况跟我住的落凤轩差不多,被王允派了起码一千精兵围了个水泄不通,再加上现在皇宫上下处处都有军兵巡逻,哪儿那么容易就被萧羽找出条路来想去哪儿就去哪儿呢?这下可把萧羽给愁透了。

  这种情势之下,冯植一来可算是成了冰雪中的火炭春旱时的甘霖,得知我暂时无恙并且还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水氏跟紫卿连称“天佑公子”,萧羽也算是舒了口气,没再去砍王允的脑袋。

  蔡邕一行这趟旅程的第一站是河川萧振那里,在我看来现在那里可能是最近的最安全的地方了,以后还可以尽快地回到长安为朝廷服务,萧弋也可以及时赶回来帮萧权的忙。已经二十一岁的萧弋字连城,办事已相当可靠了,并且路上还会不断有河川骑兵前来接应,这一行安全性不成问题。

  我觉得把一个蔡邕弄到手下估计比把十个孔融弄来都有用,至少蔡邕和老爹还算有点交情,再加上这次的救命之恩,应该不会像孔融对曹操一样三天两头地找我的麻烦,而且看满朝堂的大臣都为蔡邕求情,他的人望和人缘应该不错,有他在以后也有助于帮我减轻来自朝堂上潜在的敌对情绪。

  至于大才女蔡文姬姐姐,没了以后的苦难经历想必也就没了闻名于世感天动地的《胡笳十八拍》,能不能名垂青史就难说了。但回过头想想,平平安安幸幸福福地度过一生比十个《胡笳十八拍》都值得向住,比一百个名垂青史都有吸引力,若我是她,这种苦难的副产品能不要最好还是不要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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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呵呵,这一段时间正忙考试呢,更新有点跟不上,大家伙儿别见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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