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声音的源头被确认为是十常侍之后,何进再次火冒三丈想要诛杀十常侍,却再次被他妹子何太后三句话就拦下来了。
何进憋着一肚子火回到府中,袁绍又来火上浇油:“张让、段?等流言于外,言公鸩杀董后,欲谋大事。乘此时不诛阉宦,后必为大祸。昔窦武欲诛内竖,机谋不密,反受其殃。今公兄弟部曲将吏,皆英俊之士;若使尽力,事在掌握。此天赞之时,不可失也。”
何进这窝囊废无奈地说:“太后不允,如之奈何?”
袁绍这惟恐天下不乱的又进言道:“可召四方英雄之士,勒兵来京,尽诛阉竖。此时事急,不容太后不从。”
袁家四世三公,可谓天下人望所归,他一说话周围淳于琼等一群马屁精们自然连声附和,何进这猪头三,竟然也说:“此计大妙!”
一旁司马醉听了不以为然,向何进进言道:“宦官之祸,古今皆有;但世主不当假之权宠,使至于此。若欲治罪,当除元恶,但付一狱吏足矣,何必纷纷召外兵乎?欲尽诛之,事必宣露。吾料其必败也。”
不想袁绍听后不但不反思自己的失策,反而讥笑司马醉是黄口孺子毫无胆气,说完大家哈哈大笑,结果把司马醉给气跑了,心想我该说的都说了,你爱听不听。临走司马醉又跺着脚撂下一句话:“乱天下者,必进也!”
出了何府,司马醉余忿未平,干脆不回寓所,骑着马在城里四处逛悠。走到一个十字路口时突然一辆马车无声地横在司马醉马前拦住了去路。车窗开启,车中是个似曾相识的玉面少年,正好与司马醉面对面。少年面带微笑用轻轻的但正好能让司马醉听清楚的声音对司马醉说:“乱天下者,果进耶?”说完便放下车窗。驭夫似乎受过很好的训练,立刻打马就走。
司马醉与那少年一朝面之下,这一惊可非同小可,一愣之后立刻纵马上前拦住马车,朗声说:“车中公子请了,不知可否与在下一叙?”
车中少年对司马醉的反应似乎是早就知晓,从容说道:“此处不便,不知阁下可有雅兴上车随我另到他处畅谈一番?”司马醉听得车中人开口,毫不犹豫下马登车,一旁自有人将马匹牵过。
这辆马车是厢式的车身,车窗放下后就在视觉上将车内与外界隔开了。司马醉上车后少年便不再说话,只是微笑着看着他。车中陈设精致舒适,一看就知道是经过了精心挑选的。在车中只感到马车走了好长时间,中间拐了七八个弯,闹市的喧哗也渐行渐远。
司马醉下车后已置身于一处陌生的庭院中,庭院一角有座高楼,少年便请司马醉上楼。司马醉本以为到了楼上居高临下可以看看此处的位置,到了楼上却发现屋内昏暗,四面窗户都被黑纱笼罩着,根本别想看到外面。二人相对而坐,从人送上美酒果品便退下了。
中间案上的灯光映到少年脸上,司马醉愣愣地看着少年忽明忽暗的微笑,骨子里长久的躁动不安在一瞬间突然爆发开来。
“颦儿,颦儿……”未饮美酒,司马醉感到自己就已经要醉了,一挥手推开面前案几把对面的少年揽进怀里,在少年耳边低低言道:“颦儿你这小妖精,数月一别你可想死我了……”
暂时乖乖地偎依在司马醉怀里,那少年我仰起头伸出手来掰他还没蓄起胡子的下巴:“阿酣就只敢跳我家的墙,嗯?”那就是说:你跳墙进蘅芜苑来,不就能见到我了?
“哈,颦儿真能替我想办法……”司马醉大笑,同时报复性地拿手指头刮我的鼻尖:“只可惜我还没颦儿你那么胆大包天,光天化日之下在御花园中派人绑架上军校尉蹇硕!”
“让何进一刀杀了蹇硕,也太便宜那混帐了吧……”司马醉是我最亲密的人之一,但自己的一点心思被他看破,我还是有些不好意思,收回还在他下巴上使劲的手就把微微发烫的脸往他怀里藏:“要不是他在中间搬弄是非,我们也不会落到这等地步……”
“我猜蹇硕现在一定十分后悔当初他爹娘把他给生下来了……”轻轻摩挲着我露在头巾外面的秀发,司马醉阴恻恻地笑道。
“哈……”换个姿式重新把脸从司马醉怀里露出来,我轻笑着继续掰他的下巴。
“怎么,颦儿把他弄出去难道还是请他去饮酒食肉的?”看着我脸上诡异的轻笑,司马醉微感意外,心中一震之下反手把我那只正在掰他下巴的手抓到自己手里,十根手指缠在一起再难分开。
“他现在是想后悔也没机会了!”我挣了半天没把手从司马醉手中挣出来,干脆放弃。
“我就说嘛……”司马醉一颗心这才放下来,思忖一下马上又问我:“颦儿还专门找出一具假尸身糊弄当朝大将军?”
“切,他算什么大将军!”我在司马醉怀里翻个身然后开始盗版他的言论:“乱天下者,必进也!”
司马醉心里一直也没忘了刚刚在街上我拿这句话把他吓一跳,一听我提起此事,自己先坐直了身子,又把我抱起来坐在他的膝头,让我跟他面对着面才开口问我:“颦儿此言何意?”
都这时候了跟我还用装傻呢,我无语。
笑了笑,我趁司马醉不注意从他手中挣脱出来,从刚刚被他推到一旁的案几上倒出一杯葡萄酒递给他,也给自己来了一杯。
呷了口酒又伸了个懒腰之后,我才开讲:“阿酣可曾听说过隔墙有耳啊,大将军府里袁绍淳于琼他们那群蠢材还在七嘴八舌呢我就已经得到消息了,更何况是十常侍那帮老奸巨猾的呢,这样一来,只怕天下真的要大乱了……”
“天下大乱……”端着杯子,司马醉暗忖着,少有地叹了口气:颦儿啊,你小小的心里究竟都在思索些什么呢?
沉默了半天,司马醉一仰头把手中红酒一饮而尽:“没有坐上皇后的位子,颦儿恨我吗?”
这回轮到我一愣,手中杯子停在半空中也忘了放下来:恨?为此而恨我没想过,我是真的没想过。
回过神来,我慢慢把杯子放回案几上,绕个圈来到司马醉身后环抱着他的头颈,在他耳边轻轻问:“我嫁给个小P孩儿,阿酣恨我吗?”
“好你颦儿……”司马醉闻得此言,一腔隐愁消弥无形,翻身跳起向身后顺手一抓,一似枭鹰扑兔。
可我萧颦像是长了一副兔子相吗,一低头向后急闪――身子躲过去了,头顶的巾帻却没那么幸运,被司马醉抓了个正着,顿时一头青丝万千纷飞如风中绿柳,跟我身上男子的衣袍形成了鲜明对比。
“阿酣还我头巾了!”
“不还就是不还,颦儿想要,求我啊!”
“求你?别做白日梦了,快醒醒吧!”
“还这么牛啊,那头巾我就先留下了――”
“不行,快还我!!!”
……
一时间小楼上忽明忽暗的灯影幢幢间又添上几笔飘逸灵动的人影幢幢外加些许披头散发的鬼影幢幢,幢幢的漩涡之中前逗后抢,偶尔爆出的串串笑语点缀其间一如暗夜中的星光点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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